第006章 意外得到一只山雞
雨後的晴天總是格外清爽，每一棵樹都精神抖擻。
昨天睡前，靈犀已經回複了短信，現在她已經和隔壁村的探索者成為了互相知曉姓名的遙遠朋友。
睜眼第一件事就是打開平板，任灏然的新信息一如既往地準時送達：
「我們村落是女酋長和女祭司，這邊似乎是母系村落。」
靈犀看了信息覺得好稀奇，山的這邊是父系村落，翻過了山就是母系統治村落。
她有些迫不及待想去克布齊村落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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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時間已經不早，想起前一天和塔莎定下的采蘑菇約定，靈犀趕忙起床洗漱幹淨。
她看着自己所剩不多的食材，決定早上做一碗快手的熱牛奶煮雞蛋裹腹。
吃完早餐，門外也恰好傳來了敲門聲，靈犀和塔莎一人一個背簍，并步齊驅向後山走去。
走在路上，塔莎不忘嚴肅叮囑靈犀：“我不在的時候，你可千萬不要自己随便采蘑菇吃，我們這裏的蘑菇大部分都有毒，蘑菇毒可比蛇毒還難解。”
別說在西伯利亞了，就算是在自己的家鄉，靈犀也不敢随意采蘑菇吃，蘑菇中毒輕則大病一場，重則一命嗚呼，這點常識她還是有的。
靈犀随即問道：“村裏懂蘑菇的人多嗎？”
塔莎搖搖頭：“只有精通草藥的人才懂蘑菇，二十年前，村裏發生過大型蘑菇中毒事件，有好幾個村民都因此丢了性命。”
“集體中毒？？”靈犀的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
“那一年村裏的莊稼不知為何收成特別差，能保存下來的那一點點也要留着過冬，大家只好去山上找些別的東西填肚子，有一種毒菌子和可以吃的菌子只有很微小的差別，所以很多人都誤食中毒了。”塔莎小喘着氣說道。
二十年前，塔莎還只是個咿呀學語的兩歲寶寶，關于這段悲傷的過往，她也都是聽母親轉述來的，塔莎自己對事件的具體過程并沒有印象。
“我以為村民們個個都懂草藥魔法呢。”靈犀是真的這樣以為，畢竟原住民世世代代都住在這裏，靠山吃山，大家理應都精通草藥學。
塔莎沒有接話，反而加快了腳步。
樹林越來越密，地上的腐葉也越來越多。
一小時後，塔莎在一棵老木樁前停下：“到了這裏，我們就算踏進蘑菇森林了，這邊的樹木遮擋了大部分陽光，所以常年都潮濕，也為蘑菇提供了良好的生存環境。”
塔莎示意靈犀和她一起蹲下，然後指了指樹樁下一叢小小的黃褐色傘菇；“這是靈靈菇，個頭非常小，只有在雨後第二天才能遇到，它的毒性不大，可以治療發熱，但每次只能吃一點點。”她說着，把大拇指和食指掐在一起，示意真的只能吃一丁丁點。
這小傘菇長得過于袖珍，靈犀為了看清它，差點把臉都蹭在了木樁上，塔莎見狀，趕緊把她往後拽了一把。
“老樹樁上有毒蟲，也有黴菌，千萬不要把臉貼上去。”
靈犀尴尬地撓了撓頭，她也不願湊那麽近，可是讀書時落下了近視的毛病，不湊近實在是看不清，戴着眼鏡又不方便走山路。
塔莎從自己的背簍裏取出一把小剪刀，又拿出一塊桦樹皮，小心翼翼把那一叢靈靈菇剪了下來，平鋪在樹皮上。
“除了可以治療發熱，它還是【失而複得儀式】的聖菇。”塔莎的看着采下來的那串蘑菇說道。
靈犀聽得雲裏霧裏，于是問道：“什麽失而複得？什麽儀式？”
“就是丢了東西，想要那個東西重新回到身邊，就可以用這個蘑菇來做儀式。”
“這也太神奇了吧！那如果是人丢了，也可以通過它找回來嗎？”靈犀忍不住抖了個激靈。
塔莎斜了靈犀一眼，并不想理會。
她收好靈靈菇，又轉身指向身後道：“這個是洞洞菇。”
洞洞菇的個頭要大許多，它的傘蓋是棕色的，菌柄是白色的，靈犀從外形上判斷，這大概率是可以入口的菌子，雙眼放着光問：“這個菇應該可以吃吧？”
塔莎臉頰微微泛紅，停頓了片刻才開口道：“沒有結婚的女人可以吃，男人也可以吃，但結了婚的女人不能吃。”
靈犀聽暈了頭：“為什麽結了婚的女人不能吃？”
塔莎有些扭捏地解釋道：“吃幾片洞洞菇，女人半年內都不會懷孕，如果孕婦不慎誤食，就會流産。”
這下靈犀知道塔莎為什麽突然語序淩亂了。薩庫村是父系村落，自然會在道德層面上給女性蒙上“羞恥”的面紗，懷孕生子這門事兒顯然不是能随意拿到臺面上與人交談的。
“那我可以吃，我沒有結婚！”靈犀特意把音量放得大一點，想讓塔莎知道這沒什麽大不了的。
她們眼前一共有七朵洞洞菇，塔莎一一全剪了下來，又在剛剛的靈靈菇上蓋了一塊新樹皮，把這洞洞菇放在新樹皮上。
靈犀不禁誇贊道：“真聰明，這樣一層一層疊放，就能把有毒和沒毒的菌子分開了！我又學到了！”
又往前走了十來米，靈犀突然看到一些可愛的螺旋帽菇，：“塔莎！這個，這是什麽？”
這螺旋蘑菇的蓋帽是蛋黃色的，蓋帽雖小，但菌杆卻足有小拇指粗細。
塔莎回過頭，彎腰看了看：“這是笨蛋菇，吃了就會變笨蛋。”
靈犀以為塔莎在講俏皮話，于是接道：“笨蛋菇？聽起來似乎不太聰明？既然是這樣，那它應該也可以吃吧？”
塔莎的眼神裏滿是疑惑，表情也有些拘謹：“你想變笨蛋？”
“我才不想變笨蛋。”
“吃了笨蛋菇，會一直傻笑流口水，所以我們才叫它笨蛋菇。”
靈犀哪能想到，原來笨得不是蘑菇，而是妄想吃下這蘑菇的人。
“既然有笨蛋菇，那肯定也有吃了變聰明的蘑菇吧？”靈犀一臉得意問道。
“你已經夠聰明了，就不要再打蘑菇的主意了！”
兩人又繼續在蘑菇森林裏轉悠了一會兒，功夫不負有心人，她們終于在一堆毒蘑菇裏找到了大半筐子平菇，今天的晚飯算是有着落了。
太陽開始落山了，原本就不亮堂的蘑菇森林愈發顯得陰森，塔莎趕緊拉着靈犀掉頭往回走，生怕走晚了會在這裏迷失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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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蘑菇森林出來沒多久，靈犀隐約看到遠處有一個人影，從輪廓上看，那人似乎還背着一把弓箭。
“塔莎，那裏好像有個人！”
塔莎擡眼望去，果然是一位獵戶，于是拉着靈犀的手朝那人走去，想着要是運氣好，說不定能用蘑菇和對方換一塊肉回去。
對方似乎也察覺到了身後的靈犀和塔莎，忽然轉過身來。
就在那人回頭的瞬間，塔莎的表情突然變得有些僵硬，她頓了頓才開口：“他是克布齊村的村民，他叫伊萬。”
靈犀聽到布克齊村四個字，頓時心情激昂了起來：“你是克布齊村的村民？那你認識任灏然嗎？他和我一樣，也是東方人。”
伊萬聽見靈犀在和他說話，這才戀戀不舍把目光從塔莎的身上移開：“認識，我們經常在一起。”
靈犀剛準備繼續往下問，卻被塔莎給打斷了：“天色已經不早了，我們還是盡快下山吧。”
“等一下！”伊萬叫住塔莎，“我剛抓了一只山雞，給你們帶回去吧，距離春祭還有好幾天呢。”
靈犀低頭看見伊萬手裏的山雞，個頭中等，肉質看起來很是緊實。
“不……”塔莎剛開口，還沒把話說完，靈犀就趕忙把話接了過來：
“謝謝，* 那我們就不客氣了，下次有機會我也帶些吃的給你。”
“好，那你們回去路上小心。”說完，伊萬就轉頭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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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上，靈犀一直樂呵得合不攏嘴，她太饞葷腥了，這山雞來得正是時候。
一到家，她便燒了一鍋開水準備處理山雞，塔莎則坐在房門外清洗今天撿回來的菌子。
靈犀沒有浪費這山雞身上的任何一處，連熱水燙過的雞毛都被平攤在桦樹皮上晾曬，雞血加鹽水攪拌凝塊，煮熟也是佳肴。
雞胗是一等一的好東西，靈犀不舍得做菜吃掉，于是便留在了碗裏，準備晚些時候好好處理處理，晾曬幹磨成粉，存放在陶罐子裏。
兩個人肯定吃不完一整只雞，所以靈犀把雞塊分成兩份，一半留着明天煮湯，一半做今天的晚餐：山雞炖蘑菇。
山雞炖蘑菇要放些味兒重辛辣的香料更好吃，可惜手頭上沒有，只能将就着做清淡版本了。
煎雞塊不用放油，寒帶的山雞脂肪層厚，直接下鍋，慢慢就能滲出不少雞油，等雞皮煎得金黃了，再放入蘑菇一起大火爆炒。
雞肉的香味順着廚房竄進了塔莎的鼻子裏，她再一次被靈犀精湛的廚藝驚豔，眨着兩個星星眼問道：“好香啊，可以開飯了嗎？”
“馬上就好了，還要再加些水焖一會兒。”
咕嘟咕嘟，咕嘟咕嘟，剛才加進去的水已經蒸發得差不多了，靈犀在鍋裏撒了一小把鹽，山雞炖蘑菇這就可以出鍋了。
靈犀和塔莎在山上待了一整天，這會兒真是餓壞了，狼吞虎咽，一句話都顧不上說。
吃飽了肚子，兩人都歪斜着癱坐在椅子上不敢動彈，害怕一不小心撐壞了褲子。
“犀，你做飯可太好吃了！要不這樣吧，以後我來提供食材，你多煮一個人的飯，我每天到你家裏來吃飯，怎麽樣？”
靈犀脫口而出：“當然可以！”
一個人吃飯肯定不如兩個人吃飯香，況且塔莎還能幫着找食材，此時靈犀心裏樂呵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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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莎離開後，靈犀又忙活了好一會兒，所有事情做完，已經快接近半夜。
她伸了個懶腰，給自己打氣道：“不能偷懶！要寫完日志本才能睡覺！”
今天的菌子之旅收獲頗豐，她用了半個小時才寫完日志。
正準備睡覺，才想起來自己還忘了一件事，靈犀拿出衛星平板，噼裏啪啦打出一條短信：
「我今天去蘑菇森林撿蘑菇了，這邊的蘑菇種類真豐富，我學到了很多有用的知識。以前我只能按照界門綱目科屬種來區分它們，現在我還能說出幾種蘑菇的妙用！」
第一條信息剛發出去，她又緊接着編輯起第二條短信：「你猜我今天在山上遇見了誰？」…只是還沒來得及按下發送按鈕，任灏然的回信就先一步彈了出來：
「你可不要因為貪吃擅自去拾菌子，菌子毒可不是開玩笑的！對了，聽伊萬說，今天你們在山上偶遇了？」
靈犀看着信息，抿嘴一笑，正敲擊着屏幕編輯新的短信，奈何體力耗盡，她竟半途昏睡了過去，最後發出去的信息是一串亂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