铎月娘也看了過去,不知何時,剛才還離得遠的兩個人兒已經到了面前,铎玉娘歡快的叫了一聲,“阿娘,”的身飛撲進了施氏的懷裏。
铎羅望則是正了正衣襟,認真的喊了一聲,“母親!”
施玲兒微笑着抱住铎玉娘,拿手絹幫她擦着臉上的細汗,“跑慢點,又沒有野獸追着你,都沒點女兒家的模樣。”施玲兒嘴上罵着,手下的動作卻是更是溫柔了幾分。
“母親,這是那個我不曾見過的妹妹嗎?”男孩首先發問了,他一直在旁邊笑眯眯的看着施氏和玉娘,自然也注意到了铎月娘。
铎月娘也好奇的打量着他,“是啊,這是月娘,是你二妹妹,以後你也要像保護玉娘一樣保護她,知道嗎?”施玲兒溫柔的着。
“母親放心,我會保護好妹妹的。”铎羅望挺着胸脯保證着,“孩兒過幾天與父親去狩獵,獵一頭鹿回來,給二妹妹烤鹿肉吃。”着他看向铎月娘,笑眯眯的道:“二妹妹,我是哥哥铎羅望。”
铎月娘聽到烤鹿肉三字,早已忍不住咽了幾口口水,急忙乖乖的喊了一聲,“阿哥!”男孩臉上頓時笑開了花。
“我呢,我呢,還有我,我是你姐姐铎玉娘。”女孩也急忙叫了起來,也顧不得在施玲兒懷裏撒嬌了。
“阿姐”铎月娘很上道,立馬乖乖的喊了一聲。
“阿娘,我有妹妹了,月娘喊我姐姐了。”铎玉娘高興的喊了起來,拍着手又是叫又是跳的。然後歪着頭打量了铎月娘一會,伸手就去抓自己的頭發,碧桃急忙攔住她,“姑娘這是怎麽了,怎麽高興了還要揪頭發?”
铎玉娘看着铎月娘認真的道:“我有花戴,月娘沒有,所以我要把我的頭花分一朵給她。”
铎月娘急忙搖着手道:“不要不要,阿姐帶了一對真正好看,分我一朵就不好看了。”
铎玉娘疑惑的看看铎羅望又看看施玲兒,“是這樣嗎?”
施玲兒含着笑,點點頭。铎玉娘不由糾結了,又繼續扯着頭發,只把頭發都扯了幾根下來。碧桃看了,不由笑道:“主,不是分一朵不好看嗎,為何還要和你的頭發過不去?”
铎玉娘噘起嘴,“誰我要分月娘一朵啦,既然只戴一朵不好看啊,我自然是要把兩朵都送給她的。”
施玲兒笑了,“好了,要送也該送新的,那有送人舊物的道理,回頭讓碧桃在做幾朵漂亮的給月娘送去,你們倆一起戴。”
铎玉娘聽了這話,這才消停下來,認真的看着碧桃道:“我記得月娘生在早春,那時候山茶花開得正好,碧桃要做幾朵山茶花給月娘。”
“姑娘放心,奴婢回去就做,一定做得美美的。”碧桃笑着應下差事。
施玲兒溫柔的看着一雙兒女,拉着铎月娘柔聲道:“這是你大哥铎羅望,今年九歲,這是玉娘,虛長你一歲,你喊她一聲姐姐也是可以的。”然後她轉過身正色的看着铎羅望和铎玉娘,“你們是哥哥姐姐了,月娘身弱,你們要多照顧她一些。”
铎羅望保證道:“母親放心,孩兒知道了。”
铎玉娘圓溜溜的大眼睛一轉,“阿娘,月娘是不是也要與我們一起去書房上學呀?”
上學,這絕對是铎月娘在找到回去的辦法以前,最需要的東西。不由希冀的看着施玲兒。
施玲兒琢磨了一下,“這個你父親不曾過,我等會見了你父親會問一下。”她笑看着铎月娘,“你還,上學可是個遭罪的事,而且剛落了水,身還未曾恢複過來,不好好養着,恐傷了元氣,再緩上一年也是可以的。”
玉娘點頭附和,“也是,夫可喜歡打人了,五哥回去的時候,手心還是腫着的,姨娘見着了,肯定要心疼死。月兒還是不去上學的好,我也躲了許久沒去了。”着還調皮的吐了吐舌頭,
施玲兒憐愛的撫摸着铎玉娘的柔軟的發絲,那眼裏的母性關輝毫不作假,一個簡單的動作讓铎月娘鼻頭一酸,眼淚差點掉下來,她媽媽也是如此的溫柔,雖然前世的她已經二十多歲了,可媽媽依然把她捧在心尖上疼惜。
铎羅望回頭看了看荷塘,“二妹妹也是來看荷花嗎?今年荷花開得很好,我回頭給你摘幾朵回去插瓶可好。”
铎月娘笑了,“謝謝哥哥,荷葉也要,那樣搭配着才好看。”
笑了一陣,施玲兒便帶着侍女走了,铎羅望繼續帶着铎玉娘一起玩,順便捎帶上了铎月娘。尚且年幼的铎羅望拿出了哥哥的樣,帶着铎月娘把整個府邸走了個遍。铎月娘也算是簡單的認識了一下這個家,因着語言的關系,铎月娘到底還是不大愛話,那些白語讓她覺得拗口。他們這邊玩的開心,府裏卻是炸了鍋,铎羅望本還打算帶铎月娘去書房看看,結果那頭劉慧火急火燎的趕了過來,一把把铎月娘拖到身後,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後義正言辭的對铎玉娘道:“玉姑娘,我家姑娘身體還未好,您饒了她這回吧,等我家姑娘養好身體,再來當您的玩伴。”沒頭沒腦的一通話得铎羅望皺了皺眉頭,玉娘則是畏懼的看這劉慧,又看看铎月娘,到底有幾分不舍。铎羅望冷哼一聲,拉着铎玉娘便走。
铎玉娘還戀戀不舍的看着铎月娘,“月娘,我過兩天來看你。”完又畏懼的看了劉慧一眼,乖乖的跟着铎羅望走了。
铎月娘也忍不住皺了皺眉頭,這劉慧到底做了什麽,讓他們都如此忌憚。正想着,就被劉慧一把拽住,拉回了院,有心想掙紮,可惜四歲的身體實在不給力,胳膊永遠擰不過大腿,四歲的孩永遠無法與大人對抗,幾乎就是同一個道理。
如此又平靜的過了幾天,铎月娘怕錯話露了底,被人當成妖怪,索性每天都在屋裏呆着,別人也不以為然,只覺得她還是如以前一樣的膽怕羞。
這天,铎月娘喝了藥,照例上床睡了個午覺,她有着二十四歲的靈魂,卻只是四歲孩的身體,正是生長發育的時候,靈魂和身體的不契合,屬于不可抗力因素,铎月娘只能每天多睡一會,盡量讓身體強健起來。
迷糊中只聽得外面似乎有些吵,不大的功夫又安靜了下來,铎月娘翻個身睡得香甜。等她醒來的時候,只看到一個年齡與她相仿的女孩正坐在她的床頭,睜着圓圓的大眼睛,水汪汪的看着她。她的乳娘劉慧卻是跪在一邊,在聲的哭泣。
铎月娘愣了一下,“阿姐,你怎麽來了?”
聽到铎月娘喊自己阿姐,铎玉娘臉上立即笑開了花。“是,我是阿姐,你還記得我。”着她伸出胖乎乎的手撫上铎月娘的額頭,“月娘,你可好些了?”
铎月娘剛想回答,只聽得身邊哭泣的聲音更大了一些,不由有些疑惑的看了劉慧一眼,本不想搭理她,無奈她是自己的乳娘,古人的孝道在那裏,這身體好歹喝過她的奶,只得按捺住心底的不快,淡淡的問了一句,“乳娘怎麽哭了!”
劉慧見铎月娘終于注意到自己了,抽抽噎噎的道:“奴婢沒哭,只是眼裏進了沙,有些難受罷了!”
旁邊的丫頭苳雨見狀,卻是着急的接了口,“劉媽媽,您受了委屈,只管與月姑娘,我們好歹是伺候她的奴婢,打狗還看主人面呢,玉姑娘來到我們姑娘院裏,還責罰您,這是在打我們姑娘的臉,是在打姨娘的臉,任憑她是主,也不該如此肆意妄為。”
劉慧卻是低着頭,抽泣着道:“奴婢不委屈,奴婢不委屈!”嘴裏着,眼淚卻還是大顆大顆的往下掉,明顯的口不對心。
铎月娘剛想話,玉娘卻是騰的一下,站了起來,手指着劉慧的罵道:“你這賤婢還好意思哭,我把我最心愛的玩具送給月娘,她收與不收自有她的主意,哪裏輪到你一個奴婢在這裏指手畫腳,還打我的丫頭,你以為月娘喝你幾口奶,你便是主了,可以随意欺負了我的丫頭不成!”
劉慧這時擡起了頭,聲的道:“玉姑娘莫動氣,奴婢知道姑娘也是好心,只是月姑娘還,不懂事,奴婢只是想檢查一下姑娘送來的東西會不會傷害到我們姑娘,那丫頭不允,只是要送給月姑娘的,要請月姑娘驗收,可奴婢也是忠心為主,怕傷着我們姑娘,所以才了那個丫頭幾句,她便不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