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互試探
“你這姑娘倒是有趣的很,你倆的東西,老頭子我怎會知道?”趙叔哈哈大笑道。
見他好像并未看清畫像上的人,雲靜正想松一口氣,卻轉念一想不對勁呀,這通緝令貼滿了整個青石鎮,他怎可能不知道是誰的畫像。
既然他跟自己裝蒜,那自己索性就陪他裝下去好了,看看他到底想耍什麽花招。
“大爺您說的對,怪我天氣熱,熱昏了頭。”
“姑娘,你二人是外鄉來的吧?”趙叔笑呵呵地問道。
雲靜看了蘇何一眼不知道該怎麽回答,畢竟對于一個常年生活在鎮子上的人來說,要想騙過他的眼睛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一個說不好,說不定人家立馬就禀報給官府了。
“你別瞅他了,老頭子我在這鎮子上生活了大半輩子,是不是這鎮子的人,我一眼便能瞧出來,說吧,你二人來這是幹嘛的?”
蘇何一看這老先生不簡單,不像是好糊弄的,恭恭敬敬地回道:“我兄妹二人是來尋親的。”
“尋什麽親?”
“尋舅舅,舅舅來信說在風府做活,我們想過來投奔他。”
“原來如此,只是如今風府發生了大事,怕是你二人可不容易尋親了。”趙叔嘆了口氣說道。
雲靜看他倒不像是個壞人,想着反正現在也毫無頭緒,猶豫了一下便問道:“老先生,若是我二人尋不到舅舅,恐怕往後只能流落街頭了,想問問您可知這風府的主人到底去哪了?說不定我二人可以向其詢問一下舅舅的下落。”
“不知道,我就是一打漁的,只是聽說風夫人死了,這風員外帶着兒子不知去向,無人可知。”
趙叔一聽便知,這姑娘是借着找舅舅的名頭打探風堅父子二人的下落呢。
雖說二人極大可能就是來自虛無山的人,但畢竟事關重大,萬一這二人是梁凡派來的卧底呢?
在善未弄清楚這二人的來歷之前,趙叔絕不敢輕舉妄動,随意透露風堅父子的消息,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見他确實像是不清楚風師叔的下落,未免引起懷疑,蘇何便想帶着雲靜離開此地。
“如此便不打擾您了,我兄妹二人再去其他處尋尋,多謝老大爺。”蘇何躬身一禮道。
“等等。”見二人要離開,趙叔突然喊住他們。
雲靜和蘇何停住腳步回頭,兩個人表面平靜,內心其實緊張的不行,生怕他看出了什麽端倪想把他們二人舉報給官府。
只見趙叔表情一變,突然往地上一坐,然後開始哎喲哎喲哼哼了起來。
雲靜見狀,心想這又是哪一出?這怎麽好端端的還哼哼了起來,難不成想訛詐?
想到這雲靜瞬間警惕起來,拉着蘇何後退了兩步,與趙叔保持着距離,以免他想訛自己,這要是破點錢財也就算了,萬一鬧大了,被帶到官府那裏,那可就麻煩了。
“老大爺,我倆剛剛可沒碰着您撞着您,您這樣不合适,我二人遠道而來,身上也沒多少銀子,連吃飯都快成問題了。”雲靜為難道。
趙叔一聽,看來這兩個年輕誤以為自己要訛他們錢財呢,趕忙解釋道:“你二人別緊張,老頭子我剛剛追着那小黑狗跑,不小心崴到腳了,現在突然疼痛發作。”趙叔一邊揉着左腳一邊哎喲哎喲地哼哼着。
“吓死我了,還以為老大爺您這是要訛我兄妹倆銀子呢。”雲靜松了一口氣趕忙過去撐扶起趙叔。
“老大爺您沒事吧,還能走回去嗎?”蘇何關心地問道。
“怕是不能了,年紀大了,這老胳膊老腿的經不起摔了。”說完趙叔可憐兮兮地看了一眼蘇何。
蘇何向來心軟,如今見趙叔這般模樣,更是不忍坐視不管。
“老先生,我背您回去吧,萬一您這路上再摔着碰着了可不好。”蘇何說完把身上的包袱和劍遞給雲靜,蹲下身背起趙叔。
“那老頭子先多謝小夥子了,現在的年輕人呀就是熱心腸。”趙叔一邊說着一邊趴在蘇何的背上。
雲靜看着蘇何的舉動,想着難怪爹爹和娘親如此喜歡他了,大師兄确實是個心地善良之人。
“老先生,你家住哪?”
“你一直往前走,往右轉,走到一個巷子裏便是了。”
“那你狗不找了?”雲靜拎着劍和包袱問道。
“不找了,它餓了自然會找回來。”
雲靜心想,既然如此,那剛剛還那麽一臉認真的在那找狗。
“大爺,怎麽稱呼您。”蘇何一邊走一邊問道。
“叫我趙叔吧,你兄妹二人是從哪來的?”
蘇何和雲靜兩人異口同聲道:“南鎮。”
趙叔回想着昨晚風堅所說的話,來救他們的人是南山的,這兄妹二人正巧又是南鎮來的,莫非真是他二人?
只是這二人看着年紀輕輕的,這虛無山怎會派如此年輕的小輩過來相救?
“你兄妹二人倒是默契。”趙叔笑呵呵道。
雲靜和蘇何尴尬地笑了笑,這能不默契嗎?萬一露出破綻,恐怕他們二人都得交代在這。
“趙叔,是這個巷子嗎?”蘇何停在一處巷子口問道。
“是這巷子,小夥子你放我下來。”
蘇何小心翼翼地蹲了下來。
“我家有惡犬,兇猛無比,怕吓着你二人,你二人在此處等我,我進去讓我老伴給你們倒杯茶。”
蘇何連忙推辭道:“不用了趙叔,我們還有要事,先告辭了。”說完蘇何便要拉着雲靜離開。
趙叔一把拉住蘇何:“你等等,你等等,不急于這一時,我去去就來,你二人定要在此等我,說完趙叔一瘸一瘸地往家門口走去,進去後迅速關上門。
“師兄,別說,我還挺想瞧瞧他家那兇猛無比的惡犬。”雲靜看着趙叔那一氣呵成的動作調侃道。
蘇何從雲靜手裏接過包袱回道:“師妹,你是不是也瞧出那趙叔不對勁了?”
雲靜點了點頭,前面在風府外,他坐地上明明說的是崴的左腳,可是剛剛回去時,瘸着的卻是右腳。
這破綻也太明顯了,要不是想看看他到底耍什麽花招,雲靜剛剛就想直接拆穿他了。
“是啊,我也發現不對勁了,要不我們趕緊跑吧?萬一他去喊人,我倆就完了。”蘇何緊張道。
“師兄你怕什麽,要喊人剛剛一路上過來那麽多官兵他早喊了,何必等到現在。”雲靜淡定道。
蘇何想了想确實也對,剛剛一路上過來,那麽好的機會,他完全可以大喊讓官兵來盤查他們。
“也對,那他是何意?總不會真的只是為了倒杯茶給我們喝吧?”蘇何疑惑道。
雲靜雙手抱胸靠着牆說道:“那也說不準,萬一這青石鎮的人就是這麽熱情好客也說不定,反正我們先靜觀其變,看看他到底要耍什麽花樣,再說了你我都是習武之人,師兄你的劍法除了我爹之外便是虛無山最好的,怕什麽?”
那頭趙叔進了院子關好門便急急地走進屋內喊風堅:“風堅,風堅。”
“怎麽了趙叔?”風堅和風輕聽到趙叔的聲音趕忙從房間裏走了出來。
“我剛剛去風府門口打探消息,看到兩個年輕人自稱來自南鎮,說是來風府投奔舅舅的,我看着二人面生,不像是撒謊。”趙叔氣喘籲籲地說道。
風堅回憶了一下說道:“南鎮?可是我府內并無有過來自南鎮的下人?”
“會不會是你說的南山來的人。”趙叔提醒道。
南鎮和南山,這未免也太過巧合了,風堅突然反應過來:“趙叔,說不定真是虛無山來的人,此二人現在在何處?”
“在屋外的巷子口,我尋了個借口将二人帶到了此處,想讓你親自确認一下,又怕我尋錯了人,所以讓二人在外面等着。”
趙叔話音剛落,風堅便急不可耐地想打開院子的門确認一下是不是真的是雲師兄派來的人。
“風堅,你等等,你如此魯莽出去,不大妥帖,萬事還得小心為上。”趙叔趕緊拉住風堅。
風堅停下動作,冷靜了一下想想,自己确實是沖動了,萬一門外的人是梁凡安排來查自己下落的人,那自己豈不是害了趙嬸他們一家。
也是這些日子自己太盼望着他們的到來,希望能在他們的協助下自己父子二人能早日逃出這青石鎮,這才一時之間高興過頭,差點亂了手腳。
“這樣,你随我過來,你悄悄地從門縫裏瞧瞧,再決定要不要出去。”
“還是趙叔您想的周到。”
風堅跟着趙叔來到門前,小心翼翼地打開門縫,正想透過門縫一探究竟時,結果剛好對上一雙眼睛,風堅吓一跳,一屁股跌坐在在地上。
雖說這大白天的,門外有人并不稀奇,只是他本來就心裏高度緊張着,這麽冷不丁的對上一雙眼睛,不被吓一跳才怪。
此時門外的雲靜一把推開了虛掩的木門,毫不客氣地說道:“趙叔,你這茶難不成還要先去采了茶葉現炒不成?”
原來雲靜和蘇何在外面等了半天見屋內遲遲沒有動靜,便想過來瞧瞧趙叔到底想幹什麽,結果剛走到門口,就碰巧撞見這木門被小心翼翼地打開一道縫。
想着正好一探究竟,雲靜這才故意湊到門縫裏與裏面的人來了個對視。
誰曾想這裏頭果然不對勁,這才一把推開了門,索性弄個明白,實在不行,大不了打一架再跑也不遲。
雲靜和蘇何進來後,一看到這院子裏還挺熱鬧,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居然站了四個人,而那趙叔腳也不瘸了,正好好地站在那驚慌失措地看着雲靜他們,雲靜心想果然有鬼。
雲靜低頭看到被自己吓得跌坐在地的風堅,正想嘲笑一番時,突然發現這人看着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見過一樣。
雲靜又細看了幾眼風堅,突然反應過來,驚訝地對蘇何說道:“師兄,這不是畫像上的那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