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伯利亞山居生活[種田]

第 16 章 春祭:喚醒大地(2)

第016章 春祭:喚醒大地(2)

回家的路上,靈犀和塔莎順便又多采了些鼠尾草和薄荷葉,用來做後面三天的草藥産品。

進了家門,她們趕緊把手裏懷裏的東西一股腦放在地上,又取下背上鼓囊囊的背簍。

四月底的太陽已經開始有些毒辣,負重下山實在不易,她們的衣服早就已經被汗浸透。

靈犀站在客廳裏突然感覺一陣暈眩:中暑了!

塔莎見她兩眼發愣,趕緊倒了一杯熱鹽水,又用涼毛巾給她擦了擦身上的冷汗。

休息片刻,靈犀感覺暈眩完全褪去了,才起身開始收拾東西。

滿滿一地的戰利品中,最珍貴的就是那兩袋白面粉。

面粉是她用五個甜菜根饅頭和住在薩庫村西南面的索菲亞阿姨那換來的。

黑麥比小麥更耐寒,種植打理起來也更方便,所以村裏人大多選擇種植黑麥,只保留一小部分小麥地,這保留下來的小麥也只舍得自家留着吃。

索菲亞阿姨不一樣,她是喜歡吃細糠的人,吃不慣黑麥那酸唧唧的味道,所以不辭辛苦種下很大一片小麥。一年三季都忙着照顧這些寶貝小麥。

眼下春祭才過去兩天,接下來還有三天的市集,靈犀掐指粗略計算,準備再做些三十份草藥膏和三十個饅頭。

除了兩款老産品,她還想再做些草藥浴包和草木灰皂。

“塔莎,我們再做些草藥浴包和草木灰皂怎麽樣?”靈犀找塔莎商量着。

“草木灰皂是什麽東西?”

靈犀以為塔莎不知道草木灰可以用來當清潔媒介,便解釋道:

“草木灰是堿性的,可以用來洗衣服、擦洗污垢呀。”

“我知道草木灰可以清潔污漬,但皂是什麽?沒聽說過這個詞。”

“皂就是…皂就是把草木灰混合着油脂,加熱凝成一塊固體,這樣用起來要方便許多。”

本地人平時都是随手取些草木灰粉末,混合到水裏直接使用。

這樣原始的方法是有弊端的,一來容易把粉末弄得到處都是,二來用量容易拿捏不準,草木灰含堿度高,一旦過量,衣服和木頭容易被擦洗壞是小事,皮膚也容易過敏刺痛。

雖然塔莎對靈犀的解釋一知半解,但也好奇,想看看這“皂”究竟是個什麽東西。

中午吃的手抓羊肉确實頂飽,倆人的肚子都還紮實,所以幹脆一鼓作氣,先把三十個草藥膏做出來,再吃晚飯。

有了上次做草藥膏的經驗,這次她們操作起來要更加得心應手,一個小時左右就提前完成了任務。

本以為這草藥膏怎麽都要做上兩個小時,到時剛好能銜接晚飯時間。

現在多出一個小時,吃飯太早,做其他物件時間又不夠。

靈犀糾結片刻,決定還是利用這“偷來”的一小時先把蒸饅頭的面醒一醒,醒面團的時間正好可以準備晚飯。

她對這時間安排很是滿意,不禁在心裏誇自己是時間管理大師。

這兩天下來,甜菜根饅頭大獲當地人好評,考慮到一種口味容易吃膩,靈犀便想再做些牛奶饅頭和胡蘿蔔饅頭。

和面是個技術活,也是個體力活,甜菜根面團和牛奶面團和好後,靈犀是怎麽都提不起力氣再去和那第三個面團,便招呼塔莎來幫忙,美名其曰要教她做饅頭。

塔莎揉面時,靈犀癱坐在椅子上問道:“晚上想吃什麽?”

“你做什麽我都愛吃。”

這答案約等于“随便”,而這世界上最難以應對的答案就是随便。

靈犀晚上本想吃些好消化的食物,可轉念一想,飯後還要做草藥浴包和草木灰皂,消化得太快就要加餐宵夜,還不如一頓到位來得方便。

看着案臺上那塊和獵戶換回來的小牛肉,靈犀有了想法,晚上就吃煎牛肉配黑麥薄脆。

她取出一碗黑麥粉,在裏面加了雞蛋、牛奶和黃油,攪拌均勻後,這薄脆面糊就準備好了。

鍋裏化一塊底油,三四成熱時把鍋從火上挪走。

薄脆要靠餘溫烘烤成型,兩面各烘30秒。

然後再不斷重複上面兩個步驟即可。

最後靈犀烘出來滿滿一大碗薄脆,晚飯吃不完的部分還可以當作晚上幹活間隙的零食。

準備好薄脆,接下來就要開始煎牛肉了,新鮮的牛肉要生一些更好吃,五成熟口感最好。

要做出好吃的煎牛肉,一定要把鍋燒得冒煙了再下肉,這樣才會出現誘人的美拉德反應,外皮脆香,內裏嫩甜多汁。

“可以吃晚餐啦!”靈犀左手端着薄脆,右手舉着牛肉,一邊吆喝一邊走向餐桌,還真有些餐廳老板的架勢。

晚餐落桌,塔莎的肚子也恰巧發出悶悶的“咕咕”聲。

肉和薄脆一下肚,靈犀就想起早上進行到一半的破傷風話題,小心問道:

“早上說起破傷風的時候,感覺你神情好像不太對……”

塔莎的眸子随着睫毛一起微微上翹,猶豫一會兒,嘆了口氣,還是說起心裏的那件往事。

五年前,伊萬的爸爸和村友一起上山打獵,村友因出發前喝了酒,眼神有些恍惚,竟把伊萬爸爸當成獵物,遠遠拉開弓,射中了伊萬爸爸的腿。

好在這村友的獵技不佳,如果不慎傷到要害,可能連搶救的機會都沒有了。

伊萬聽聞爸爸受傷,連忙翻山跑到薩庫村,想讓塔莎帶着草藥去給他爸爸包紮傷口。

塔莎雖然因為是女孩的緣故,沒有被委以村醫的重任,但當地人都知道,她的草藥學本領是這裏最拔尖的。

聽伊萬大概描述了爸爸的傷況,塔莎很快備好草藥連夜趕去克布齊村。

第一天夜裏,一切都看似正常,伊萬爸爸因為失血較多,唇面有些發白,持續的低燒讓他不斷發着冷汗。

塔莎按照常規的流程,不停幫伊萬爸爸清理傷口、擦汗、喂退燒水。

經過一夜的努力,伊萬爸爸終于在第二天上午退了燒。

退燒後,奇怪的事發生了:伊萬爸爸沒有受傷的雙手和左腿開始不受控制地抽動,無論塔莎如何嘗試,都無法緩解。

最後,他們只好找來了克布齊的大祭司。

大祭司匆匆趕來伊萬家裏,見他爸爸抽搐不止的樣子,一言判定是受驚跑了魂,需要用儀式喊魂的方式讓他重新恢複平靜。

而後,大祭司在伊萬爸爸床前開始不斷誦念自然神明的禱詞。

經過五個多小時的努力,伊萬爸爸的抽動終于停止。

就在大家都以為迎來轉機的時候,伊萬爸爸突然瞪大眼睛,眼底布滿紅色的血絲,沒過多久,他便停止了呼吸。

伊萬爸爸離開後,塔莎再也不敢直視伊萬,自此以後,她也沒有再去過克布齊村。

聽完塔莎的故事,靈犀倏然明白了好多事情,在心裏默默組織好語言,開口道:

“塔莎,這不怪你,從你的描述來看,伊萬爸爸應該是因為感染了箭上的破傷風,才不幸離開的。”

“嗯,今天聽你講完我才知道有破傷風的存在。”

“你已經盡到了一個好朋友應盡的責任,不用內疚,我相信伊萬也不會怪你的。”

塔莎擠出一句帶着點哭腔的“嗯”,眼淚就順着兩頰流了下來。

靈犀沒有打擾塔莎,只是靜靜坐在對面陪着她,她知道,此時無聲勝有聲。

夜幕降臨,滿月透過窗子印出一些光暈,塔莎的情緒也逐漸穩定下來,說:“我們繼續幹活吧!”

靈犀笑了笑,點點頭,“好!我們加油幹活兒!”

靈犀先把饅頭放進鍋裏蒸上,便開始着手處理草木灰皂;而塔莎則負責做她擅長的草藥浴包。

草木灰清潔效果好,得益于它的堿性成分,靈犀先把草木灰和水混合到一起,再用棉布反複過濾雜質,經過幾次濾渣,液體的含堿量亦會越來越高。不僅清潔效果更好,做出來的皂也更光滑。

提取出來的草木灰水,混合黃油一起加熱到沸騰就要離火冷卻。

等待皂水冷卻的時間裏,靈犀不自覺又想起了任灏然:不知道他有沒有吃那顆甜菜根饅頭?

克布齊村。

任灏然微微睜眼,感覺自己氣息還有些虛弱,腳上裹着的棉布上還能看見透出來的陳舊血跡。

長久的昏眠難免會讓人産生錯覺,他回憶起自己受傷前的日子,遙遠得像是十年前的回憶。

這時,伊萬手裏拿着牛奶進來,看任灏然已經醒來,把腳步加快了些,“你醒了?再喝點牛奶吧。”

“嗯。”任灏然氣若游絲道。

“感覺好些了嗎?”

“好些了,就是身體還很乏力,使不上勁兒。”

“這麽長時間沒吃飯,乏力也是正常的,傷口還疼嗎?”

任灏然動了動腳腕,疼痛還能夠忍受,“好些了。”

說完,他雙手撐着床,把背靠在牆上,接過伊萬手裏的牛奶一口喝完。

因缺水而幹裂的喉嚨經過甜牛奶的滋潤,如久旱逢甘霖的枯地,任灏然感覺舒服不少。

伊萬拿走空杯子,又取來了消炎的藥酒。

他輕輕撥開任灏然腳踝上的棉布,露出皮開肉綻的傷口。

經過一番仔細檢查,邊緣的地方已經微微結痂,創口面已經不再流血,應該再過一周就能下地走路了。

任灏然只看了一眼便緊緊閉上眼睛。

集市的前一天,他本想上山親手打一只山雞,好作為見面禮送給靈犀,哪想到竟走進獸夾,差點連腳都沒了,不禁覺自己有些滑稽。

消毒好傷口,伊萬沒有再包起那只受傷的腳踝,怕捂久了傷口容易流膿。

小心擺放好腳踝的位置,伊萬又開口道:“你朋友托尤裏帶了吃的過來,你現在吃得下嗎?”

“什麽吃的?”

“好像是甜菜根做的什麽頭,我忘記叫什麽了。”

“甜菜根做的頭?”任灏然瞳孔輕微地震。

“我…我拿來了你自己看吧”

伊萬去取饅頭的間隙,任灏然忍痛伸手去拿那已經快沒電的衛星平板。

「四條未讀短信。」

他用手指快速點擊打開,還好,在自動關機前讀完了四條信息。

他嘴角輕輕上挑,心裏笑道:

“原來是甜菜根做的饅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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