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忘谷
風輕背着雲靜不知走了多久,終于看到了那光線越來越明亮的地方。
風輕意外發現,那明亮的光線處居然有個出口,風輕咬了咬牙背着雲靜快步往那出口走去。
走到出口處才發現,原來此處竟是一處寬敞的懸崖邊,懸崖邊上倒不似林子裏那般樹木茂密光線昏暗,此處光線充足,地勢平坦,風輕将背上的雲靜輕輕放下。
“雲靜,醒醒。”
雲靜再次睜開眼時看到眼前光線明亮,還以為他們已經走出林子回到了虛無山,激動地問道:“風輕,我們這是出來了嗎?爹和娘親呢,他們怎麽沒來接我們?”
“雲靜,我們是出來了,只是這裏~我也不太清楚這是哪裏。”
“我看看,你快扶我起來。”
風輕撐扶着雲靜坐起身子,雲靜四處張望了一下,發現這裏并不是她熟悉中的虛無山。
“風輕,這是哪?”雲靜疑惑地問道。
“我也不知,我背着你沿着那光線走了許久才走到這,發現這裏雖是懸崖邊,但光線比林子裏亮堂,便先帶你來這了。”
“背着我?”
“嗯嗯,你路上走着走着暈倒了。”風輕說着話伸手替她輕輕拂去頭發上粘着的葉子。
雲靜迷茫地看着他,對自己暈倒的情形一無所知。
過了一會兒,雲靜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才發現一直抱着的兔子不見了。
“風輕,胡蘿蔔不見了,我的胡蘿蔔呢?”雲靜四處找尋着兔子的身影。
“你暈倒它就跑了,随它去吧,跟着我們怕是小命都難保。”風輕安慰道。
“也是,我們眼下連這林子都走不出去,跟着我們有什麽好的。”雲靜耷拉着個腦袋自言自語道。
“你餓了吧,你在這坐着不要亂跑,我去給你尋些果子來。”風輕叮囑道。
“風輕,你不要把我一個人丢在這,我害怕。”
雲靜緊緊拽住風輕的衣角,可憐兮兮地望着他。
風輕蹲下身摸了摸她頭發說道:“沒事,我查看過,這裏很安全,沒有什麽野虎猛獸,你放心,馬上就回來,不會走遠的。”說完風輕起身往身後的林子裏走去。
“風輕,等等我。”
雲靜正想起身時跟着風輕一起去時,才發現自己大概是餓了太久渾身無力,便只好繼續坐在原地看着風輕漸漸遠去的背影。
雲靜坐在原地發了會兒楞,然後開始四處張望。
別說,這裏和林子裏真的是天差地別,藍天白雲,給人的感覺很安寧。尤其是天上的白雲,像一只只綿羊一樣。
想到這雲靜的肚子咕咕地叫了起來,中午忙着找風輕,也沒顧得上吃飯,現在肚子開始抗議了起來。
風輕沒一會兒便捧着些野果子跑了過來。
“雲靜,我采了些野果子,快嘗嘗。”
風輕拿起一顆果子在衣服上擦了擦遞給雲靜。
雲靜接過果子啃了一口立馬吐了出來皺着眉說道:“風輕,好酸。”
風輕接過雲靜啃了一半的果子嘗了嘗,皺着眉說道:“确實酸,我再去尋些不酸的果子來。”說罷起身便要離去。
雲靜拉住風輕的衣角說道:“別去了風輕,酸就酸吧,總比餓死的好。”
說完雲靜再次拿起顆果子擦了擦咬了口忍着酸澀咽了下去。
“要是胡蘿蔔在就好了。”雲靜看着手裏的果子遺憾地說道。
“雲靜,你該不會是~”風輕一臉驚恐地看着雲靜。
“想什麽呢?你不會以為我要烤了它吧,你把我想的也太殘忍了些。”雲靜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那兔子是你送給我的,就這麽丢了,我只是覺得有點可惜。”
“原來如此,沒事,等出去了我再抓一只給你。”
“要是真能出的去就好了,中午廚房做了紅燒魚,我一口都還沒來得及嘗就~”
想起中午那盤沒來得及吃的紅燒魚,雲靜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都怪我不好,若不是我,你也不會跑來這鬼地方,和我一起被困在這了。”風輕愧疚道。
“那你要是這麽想,那不是還得怪我,若不是我提起米粥,你也不會為了抓兔子給我被困在此地了。”
“我~”
“好啦好啦,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我們還是趕緊想想辦法怎麽出去吧。”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不知不覺的天就暗了下來,風輕看着遠處被夜色籠罩的風景,突然低頭開始摸索着自己的衣服袖子。
“怎麽了風輕?你再找什麽?”雲靜看着他突然的舉動不解地問道。
“找火折子。”風輕回道。
原來上次在河邊,蘇何生完火後,就随意把火折子放在了地上,第二天走的時候忘記拿了,風輕便順手撿了起來一直放在自己身上,想着到時候再還給他,只是到今天他都沒想起這事。
也得虧這幾天因為沒有衣服可以換洗,所以這火折子一直在他身上。
“太好了,有了這個,晚上就不會被凍死了。”雲靜開心地說道。
畢竟這山谷裏尤其還是在這懸崖邊上,風呼呼的吹着,四處也沒什麽遮擋,還是有些寒冷的。
“找到了。”風輕摸了半天,終于摸出火折子來。
“雲靜,你拿着,我去拾些柴火來。”
“好,你快去快回。”
不一會兒風輕便撿了些幹樹枝回來。
“林子裏太黑,我怕進去迷了路,只能在林子外面撿了些樹枝。”
風輕放下樹枝,接過雲靜遞過來的火折子生了火,漆黑的四周瞬間明亮了起來,也暖和了許多,雲靜坐在火堆邊上伸手取暖,風輕挨着雲靜坐了下來。
“終于暖和了些。”雲靜一邊烤火一邊打了個哈欠說道。
“雲靜,困了的話就靠在我肩上睡會兒吧,我看着火。”風輕看着雲靜一臉困意說道。
“風輕,我突然發現你好像一直喊我的名字不喊我雲姐姐了。”雲靜靠在風輕的左肩上說道。
風輕輕笑了一下道:“只是覺得你看着與我差不多大,喊你雲姐姐總覺得有些不适應,快睡吧。”
“風輕,你也睡會兒吧。” 雲靜閉着眼睛說道。
“我還不困,你先睡吧。”
其實又怎會不困,背着她走了一路,又是找果子又是撿樹枝,風輕早就累的渾身疼痛。
只是夜晚寂靜,他實在放心不下,萬一有什麽危險,他醒着也好有所防護,再者,若是他也睡着了,這火熄滅了,雲靜肯定會被凍醒。
風輕一邊想着一邊往火堆裏添着樹枝。
“哈欠~”
雲靜靠在風輕的肩膀上打了個噴嚏,許是前頭有些凍着了。
風輕伸出手輕輕地将她摟在懷裏,讓她原本靠在自己肩上的頭靠在自己的胸口,繼而緊緊地環抱住她,想着這樣她會暖和些。
雲靜乖巧的像只小貓蜷縮在風輕的懷裏,大概是暖和了些又覺着舒服安心了些,小腦袋在風輕的懷裏不自覺地蹭了蹭。
風輕忍住嘴角的笑意,右手忍不住摸了摸懷裏人兒的頭發。
“娘,紅燒魚好吃,你多吃點。”雲靜喃喃地說着夢話,嘴巴還咂巴了幾下。
風輕添着柴,一邊聽着雲靜說夢話,一邊看着寂靜地夜空。
“若是真的被困在這裏,好像也不錯,沒有仇恨,也沒有人打擾,只有他和雲靜。”風輕如此想着,不知不覺也睡了過去。
在寂靜的山谷裏,在燃燒的火堆邊,兩個人就這麽相互依靠着,等待着黎明的到來。
遺忘谷外,蘇何拿着準備好的火把和紅布說道:“師父,這些東西都已經準備好了,我們進去吧。”
蘇何神情凝重地看着雲毅,就等着他一聲令下進谷尋人。
“好,拿好火把,你們随我進去,切記沿路留下紅布做記號。”
雲毅一聲令下正準備進谷尋人時,突然子修跑了過來。
“師父,瞭望臺的弟子來報,說遺忘谷的方向疑似有火光。”
聽到這消息,蘇何猜想會不會是雲靜他們。
“師父,會不會是師妹和風輕?”蘇何激動地看着雲毅問道。
“大概是了,蘇何我們快進山谷,子修你留在這裏接應。”
“是。”子修和蘇何齊齊答道。
一群人舉着火把往林子深處走去,蘇何一路每隔十米便将一塊紅布綁在樹枝顯眼處。
寂靜的林子裏因為多了些火把亮堂了許多,也沒有了白天時那種昏暗感。
“師父,林子這麽大,我們怎麽找師妹他們?”蘇何問道。
主要是一群人走了許久,始終沒見到雲靜他們的蹤影。
“子修說瞭望臺那裏看到是遺忘谷這邊的火光,這裏樹木茂密,火光并不容易透射出去,想必他們肯定是在一處沒有樹木遮擋的空曠之處。”雲毅分析道。
“只是師父,我們走了這麽久,這裏除了樹就是一些荊棘叢,并沒有什麽空曠之地,這又是夜晚,怕是難尋。”蘇何環顧四周,擔憂地說道。
“再難尋也要尋,繼續走吧。”說完雲毅舉着火把繼續往前走着。
懸崖邊上,不知不覺天漸漸亮了起來,面前的火堆早已熄滅。
清晨的空氣透露着一絲涼意,雲靜被凍的往風輕的懷裏鑽了鑽,風輕抱着雲靜的手亦是微微用了用力。
“雲靜,別動。”
風輕溫柔低沉的聲音從頭頂上傳了過來,雲靜瞬間清醒,這才發現自己竟靠在風輕的懷裏。
雲靜小心翼翼地挪開風輕抱着自己肩膀的手,想慢慢地離開他的懷裏。
感覺到動靜的風輕也醒了過來,睡眼朦胧地看着雲靜:“你醒啦?”
“嗯,是不是我吵到你了?”雲靜不好意思地問道。
“沒事,只是這樣坐着睡了一晚,除了腰酸背痛,倒也睡得安穩。”風輕起來伸了個懶腰,看着遠處漸漸升起的朝陽說道。
“風輕,我們還是趕緊找找出去的路吧,出來一天一夜了,怕是爹和娘親都要急瘋了。”雲靜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說道。
“嗯,昨天找果子時我查看了一下四周的情況,這邊除了懸崖并無出路,所以,若想出去,怕是我們還得回到林子裏去。”
“好。”
如今的雲靜已對風輕無比信任,在這鬼地方,她能依靠的也只有他了。
兩人收好昨晚采回的果子,便往林子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