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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聆……”
“嗯!”
“丁聆……”
“嗯!”
“丁聆……”
“嗯!”
“丁聆……”
丁聆:……
一早上的讨論會,季獲都在面無表情,一本正經,裝做各種不經意的在所有人面前叫丁聆的名字。
一開始丁聆還認認真真的回應了他,結果季獲越叫她就越覺得不對勁,叫着叫着丁聆答應了一聲,忽然就忍不住笑出了聲來。
丁聆連忙揉了揉鼻子收斂起笑意,偷偷看了一眼周圍,紅着臉竟然說不出的尴尬。
剛剛還時不時激烈讨論的會議室此時鴉雀無聲,一屋子人都跟石化了似的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的老大跟丁聆兩個人公然的打情罵俏,一個一個的都跟像是見了鬼似,狗糧塞得措手不及,就連丁聆都覺得好丢臉。
不過,雖然覺得大庭廣衆的頗難為情,卻竟然意外的對季獲突然一本正經抽起風來的意圖心領神會。
一直以來丁聆都在為自己沒能親口向季獲正式的介紹自己而感到懊惱,她曾經一次又一次的準備了機會,到最後卻毫無例外的無疾而終,一直到現在對丁聆而言都仍然是心結。
現在季獲卻突然抽了風似的在所有人面前,丁聆丁聆的叫了不下二十遍,現在好啦,全世界都知道她叫丁聆啦。
反倒是丁聆自己不好意思了。
丁聆隔着一張80X300的大長桌,突然就被季獲的蠢樣逗得忍不住笑了起來。
好不容易開完了會,丁聆第一個沖出了會議室。她躲到了女王大人的工作室裏,到現在都臉紅心跳。
手機突然響起來一串鈴音,丁聆一看上面顯示的號碼竟然是佐伯一秀,忍不住朝天丢了一記白眼,心道:“這哥們兒該不會正手提兩米大砍刀滿世界的找我報仇來的吧。”
丁聆吐了吐舌頭,沒忘記昨天自己在廣場上摘了他的眼鏡和口罩,把他推出去的惡作劇。想起當時在被人群淹沒之前,佐伯那一記眼神傳遞而來的先是驚詫而後是被背叛之後抽筋扒皮的憤怒。丁聆想起來就忍不住一記哆嗦。心裏默念道:“鬼神退避,鬼神退避!”
好不容易佐伯一秀打來的電話剛剛消停了下來,季獲的又無縫銜接。
丁聆這回總算是無奈的接起了手機,“季總有什麽吩咐?”丁聆特意用了職業化的口吻做了開場白。
對方估計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明顯的愣了一愣,咳嗽了兩聲才沉聲說道:“給我倒杯茶到辦公室裏來吧。”
“嗯,好……好啊!”
從前上學的時候各種打着季獲的主意,甚至跑到男更衣室裏企圖偷窺他的裸.體,丁聆都不覺得有什麽不好意思,怎麽也沒想過自己會有這麽一天,會讓一個看到女孩子都要吓得直哆嗦的社恐十級給反調戲了,簡直就是豈有此理。
不過話說丁聆也沒有想到季獲竟然還有這樣一副面孔,簡直就像是被觸動了身上的什麽開關似的,高冷大魔王的形象在她的心目中瞬間碎成了一地的渣渣。沒有了高冷男神的濾鏡,季獲俨然就是個大齡中二病男青年,長年資深十級爆肝黨,到最後竟然猥瑣發育了?
滿臉無奈的一聲嘆氣,站在茶水間的丁聆終于直面了現實。
她從罐子裏拿出了茶包将它放進了馬克杯裏,摁下開水鍵,滾燙的開水開始源源不斷注入杯中。
同時施羅珊也進來了茶水間,她一進門就見到丁聆在泡茶,冷着一張臉故意靠了過去。
丁聆正泡着茶,突然讓人用力的撞了一下,滾燙的開水下一秒就澆在了她的手上。丁聆痛呼了一聲,差點打破茶杯。
下一秒丁聆連忙放下杯子,快速打開水龍頭照着自己的手背各種沖水,水過之處是一大片觸目驚心的紅色。
“你……”丁聆瞪大了眼睛簡直不敢相信施羅珊竟然可以幹出這種事情來?
然而這時候她正自顧自的加茶加糖沖水,舉止從容,對剛剛自己的行為渾然未覺,直到泡好了茶走出了茶水間,全程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更沒有看過丁聆一眼。
丁聆瞪着施羅珊離開的背影一種難以言喻感覺湧上了心頭。
丁聆這一口氣堵得心緒難平,就連剛剛把茶送進去給季獲的時候,臉色都是極其差勁。坐在工作臺上,越想就越是生氣,特別是看到手上到現在都還通紅一片痛得要死,丁聆連招呼都不打就直接出了門。
她走出了風華的大門,如今轉眼就到了深秋,風一吹,卷着地上的落葉,帶起了一絲涼意。不遠處的垃圾桶邊上拾荒者正在那裏挑挑揀揀尋找吃食,丁聆從那名拾荒者身邊經過,突然就聽見傳來的哀呼。
只見那拾荒者從垃圾桶裏拖出了一個塑料袋,裏面的東西沉甸甸的,打開一看,裏面竟然裝了一只被搗爛了的死狗……
那拾荒者本是出于好奇才打開了塑料袋,結果看清了裏面的東西,吓得整個袋子掉在地上,大呼罪過。
丁聆本也是無意間匆匆的一瞥,卻是這樣一團血糊糊的畫面,胃裏又是一陣翻騰,丁聆連忙捂着口鼻加快了離開的腳步。
一邊走一邊大呼晦氣。
站在安全島上和一群人擠在一起等紅燈,到現在腦子裏仍然還是那一幕血糊糊的畫面揮之不去。
忽然她低下了頭去,一只屁股渾圓有着四條小短腿的柯基正沖着她搖頭擺尾吐着舌頭,丁聆見到突然吓得驚跳了起來,連連朝後退開。
此時安全島上正是紅燈,島下是車來車往的馬路。丁聆面露驚恐的連連後退,突然腳下不穩下一秒便摔出了安全島。
前方突然急迫的鳴起了喇叭,刺眼的車燈直接打在了丁聆的臉上。
丁聆伸手來擋,幸好關鍵時候,那輛車停了下來,正巧指示燈也轉成了綠色。
“不想活了啊!”馬路上突然摔出來一個人,司機吓得心髒麻痹何其無辜,他搖下了車窗,滿臉憤怒的破口就罵。
坐在地上的丁聆面對着眼前的大轎車,猶如被一塊巨大的陰影籠罩了起來。剛剛就差一點點車子就要從她身上碾過去,丁聆到現在仍然瞪着眼睛吞着口水,心有餘悸。
丁聆掙紮着從地上爬起來,一邊道歉一邊趕緊離開這裏。
她快速的招來了一輛計程車,迅速的消失在這到處都是鐵皮怪物的大街上。
門鈴聲在安靜的屋子裏吵得讓人格外心煩,就算是樂悠白這樣無論任何事情都不會被打亂腳步的人都得煩的磨牙。
原本還想裝着一派溫和的臉孔在透過貓眼看見了門外站着的人是丁聆之後,迅速的耷拉了下來,順手就打開了門。
樂悠白在打開門的下一秒丁聆就闖了進來,如入無人之境一般的闖進了樂悠白的咨詢室裏,徑自開啓了音樂,一屁股坐了下來。
樂悠白莫名的感到了意外,他還是第一次見到丁聆這樣一副局促不安的樣子。
“怎麽回事?”樂悠白端着杯水,有些好奇的坐在了丁聆面前。
丁聆此時思緒淩亂,顯得魂不守舍,緩了好久才稍稍恢複了一些,盯着樂悠白欲言又止,猶豫不決。
從“風華”出來的時候丁聆心情惡劣原本只是想要去找任孑穎吐槽的,可是剛剛那一場交通意外卻讓她改變了主意。因為看似意外的場面,丁聆在當時卻可以很清楚的感覺到,自己是讓人從安全島上一把推出去的。
當時場面混亂,犯人迅速的藏進了人群中,在綠燈的時候離開了現場。毫不誇張的講,就在剛剛,丁聆親身經歷了一場僞裝成交通事故的謀殺。
到底是什麽人想要害她?
丁聆艱難的從自己的思維中抽離出來,樂悠白正滿臉擔憂的看着她。
丁聆對他說道:“我想要讓你幫忙查一些事情。”
“查什麽?”樂悠白問道。
丁聆告訴他:“我都想起來了,在我落水失憶之前的事情。”她解釋道:“現在想起來竟然十分蹊跷。”
這竟然還是從季獲身上發現的端倪。昨晚上季獲送她回家的時候,自己無意中提起了當年的侵權事件,卻讓他敷衍了過去,當時就覺得有些什麽地方怪怪的。要不是今天早上讓施羅珊這個綠茶心機.婊給潑了那麽一下,自己還真被當成了聖母白蓮花了。
如今想來,昨晚上季獲那有意維護的态度,恐怕是多少知道些什麽的。
也是,季獲可不是什麽傻白甜,就算是平常一副悶聲不吭的樣子,上學那會兒的大魔王,腦王,黑客之王……可都不是白叫的。他這麽平平無奇之人,普通得也就是智商一百八而已。
當時侵權事件差點鬧出了人命,而且侵權事件的主角——大長腿,季獲才是原創作者。李鬼撞上了李逵,這種事情當時季獲事後勢必要經歷一番調查的。
要不是查出了一些什麽來,季獲也不會有意的将事件壓了下來,把那些知情的人全都辭退,照着昨晚季獲的反應來看,只怕是季獲真的打算瞞着她了。
能讓季獲選擇這樣做的,恐怕是他熟悉的人,并且也知道“大長腿”的存在。
能讓季獲主動包庇的,又是曾經和他在同一所大學裏,知道大長腿的,在這個公司同時符合這個兩個條件的,除了自己,那就只剩下一個施羅珊了。
可是為什麽季獲會這樣一而再的向着施羅珊,按照季獲的說法,他和施羅珊之前明明沒有愛情。季獲卻願意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袒護她,難道在對方的手上握住了季獲的什麽把柄?
丁聆心頭一驚,莫名的感覺到了恐慌。如今想起之前施羅珊的各種有恃無恐,還有在她面前趾高氣揚的态度,這種可能性的概率似乎又增加了幾分。
然而季獲身上到底讓施羅珊握住了什麽把柄呢?
恍惚之間,丁聆的眼前又出現了地上那灘掉出來的野狗屍體,內髒腸子稀裏嘩啦掉了一地,血糊糊的被搗成了一灘血肉模糊的爛泥,僅憑着皮毛尚且可以辨認。
眨眼之間,丁聆轉瞬又蹲在了壯士墳的洞口處,正從那個幽深的洞裏挑出一包又一包讓保鮮膜層層捆起的動物屍體,由于溫度和高度的腐敗,除了頭部以外全都化作了泥狀……
耳邊那個哭泣的女孩,一聲一聲呼喚着季獲,哭聲猶在耳際。丁聆一直到現在無論作何回想,都仍然想不起當時那個在背後将她從土坡上推下去的犯人那張模糊的臉?
難道這之間,會有什麽聯系嗎?
丁聆對樂悠白說:“我想要你幫忙查一查,溺水之後我在醫院裏的病歷。”
樂悠白自然看出來了丁聆的心事重重,即使不以自己專業的角度分析,都可以輕易的瞧出來丁聆恐怕正在遭遇一些麻煩。
不過,樂悠白這個人啊,向來不太怎麽喜歡過問別人的事情,大概是職業的原因天天都在同人類的各種秘密打交道,所以有些麻木不仁意味。
不過雖然不愛打聽,但是丁聆的忙還是要幫的。
問道:“你希望我怎麽打聽,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當時你住的正是季家的私人醫院呢,以你和季家的關系,想要知道什麽打聲招呼大可以光明正大的去查。”
丁聆對他說道:“自然因為是季家開的我才不好親自去查,那裏的人全都聽從了季家的吩咐,要是打了招呼去了,只怕是要對我格外的關注了。”
樂悠白說:“那我去就不會被人關注嗎?我這麽帥,目标更顯眼好吧!”
丁聆:……
丁聆提醒樂悠白:“你可是季寒的導師!”
樂悠白:……
“怎麽?難道有什麽問題?”丁聆看出來樂悠白在聽到了季寒的名字,瞬間臉色就變得十分古怪,情緒五花八門的看得丁聆好一陣稀奇,一顆企圖八卦的小火苗,蹭的一聲燒了起來。
樂悠白動手抹了一把白淨的臉,咬了咬牙,豁出去了說道:“沒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