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不知所起
惠心心想道:“算了算了,問吧,誰讓自己好奇心這麽重,再說眼前的小師妹明顯不懂什麽是感情,連自己的心意都還沒弄明白就稀裏糊塗的要嫁人了。”
“師姐,你發什麽呆呢?你以為什麽?”雲靜又催問道。
“你覺得風輕師弟怎麽樣?”惠心好奇地問道。
“風輕呀,他很好呀。”
“我是問你,你覺得他對你怎麽樣?”
雲靜認真地想了想。
“嗯,對我很好。”
“那和大師兄比呢?”
雲靜不假思索道:“差不多吧。”
“得,問了也是白問,簡直對牛彈琴。”惠心看着面前這個單純的小師妹想道。
“師姐,你問這些做什麽?”
雲靜有點好奇惠心為何要問自己這些。
“我呀,是覺得你好像有點不知道自己內心真正的想法和心意。”
“師姐,你越說我越糊塗了。”
“算了,我也不跟你繞彎子了,我還是直接問你吧。”
惠心想了想還是直接問的比較好,不然就算問到明天她也問不出個什麽。
“我問你,你認真地想了後再回答我。”
雲靜乖巧道:“嗯,知道了,師姐你問吧。”
“若是風輕和大師兄同時受傷了,你先救誰?”
雲靜認真想了想了想回道:“救風輕。”
惠心瞬間興奮了起來,繼續追問道:“為什麽?”
“因為大師兄劍法比風輕好,身體也比風輕強健,若是受傷了他肯定沒有風輕嚴重。風輕上次發燒了都在床上躺了好幾日,娘親還為此發愁的很,說他身子太虛了。”
好吧,和惠心想的完全不在一條線上。
“那我再問你,若是有一日你與一人被困在遺忘谷,你希望那人是大師兄還是風師弟?”
惠心想着這個問題總該可以明确地知道她的心裏到底誰比較重要了吧。
“大師兄。”雲靜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
“你不再好好考慮一下?“
“不考慮了,大師兄。”
一提到遺忘谷,雲靜就想起上次自己和風輕被困在那的事。
雖說當時風輕對她照顧有加,也很保護她,但是一想起當時在懸崖上的事雲靜就覺得有些臉紅心跳不自在,所以相比風輕,她還是覺得和蘇何在一塊比較自在。
事到如今,惠心只得抛出最後的關鍵問題了。
“最後一個問題,聽好咯小師妹。”
“嗯~”雲靜認真地看着惠心的眼睛回道。
“若是你與大師兄成親後,風師弟就要離開虛無山回到青石鎮,你會如何?”
這問題算是非常一陣見血了,惠心就不相信自己還問不出個所以然了。
她之所今晚要探清雲靜內心的真實想法,是因為風輕對雲靜的心意,旁人看不出來,她可是看的一清二楚。
她天性敏感,擅于觀察別人的一舉一動,風輕的一言一行,都被她瞧在了眼裏。
所以她幾乎可以肯定風輕心裏絕對有雲靜,只是自己的這個小師妹對感情一竅不通,更是不可能明白自己對風輕的心意。
“師姐,為何我和大師兄成親後風輕會離開?”
“這只是假設。”
“哦,可是他不能回到青石鎮,梁凡還在那呢,萬一梁凡要殺他怎麽辦?萬一他要去找梁凡報仇怎麽辦?再說了他離開虛無山就無地可去了,他自然不能離開虛無山。”雲靜認真地說道。
“假設青石鎮沒有梁凡,他回到青石鎮也不會無家可歸呢?”
“嗯~那他也不能離開虛無山。”雲靜突然站了起來。
“為何不能?”惠心追問道。
“我不知道,反正我不想他離開虛無山,師姐,你這個問題太奇怪了,為什麽我和大師兄成親了他就必須離開虛無山了?”
雲靜實在不理解惠心為什麽會問這個問題?
畢竟她從未想過風輕會離開虛無山。
她一直覺得她,風輕,還有蘇何,他們三個會永遠在虛無山一輩子,一起玩鬧,一起吃飯,一起老去。
“小師妹你別激動,你先坐下。”
惠心看着雲靜急切的樣子,趕忙安撫她讓她坐下。
“師姐,你們一個個的,都好奇怪。”雲靜低着頭說道。
“你們?”
惠心想着難不成除了自己還有其他人問了她什麽?
“嗯,那日我去送飯菜給風輕,他也是這般反常,問了一些不明所以的問題。”雲靜回憶道。
“他問你什麽了?”
惠心的八卦之火瞬間熊熊燃起,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麽。
“他那日突然拉住我,問我心裏是不是真的沒有他。”雲靜不以為然地說道。
但是惠心聽完這句話已經心情澎湃起來了。
“然後呢然後呢?你怎麽回的?”惠心追問道。
“我沒回,他的舉動太奇怪了,靠的我那麽近,還緊緊地抓住我的手腕不放,渾身酒氣,我被吓到了,只能落荒而逃了。”
雲靜想起那晚的事還心有餘悸,自己為了此事足足好幾日晚上沒睡好,腦子裏都是當時的情形,還有風輕當時不斷靠近自己的臉。
惠心看到雲靜說完話後瞬間羞紅的臉,便明白了一切,這小師妹呀,竟情不知所起。
如今迷迷糊糊地便要嫁給了另一人,真是孽緣,想到此處,惠心還有點心疼風輕,更有點心疼大師兄。
只是親事已經板上釘釘,惠心也無可奈何。
“小師妹,如今你就要和大師兄成親了,旁的也別多想。”
“知道了師姐。”雲靜乖巧地回道。
“小師妹,不早了,我回去休息了,你也早些回去吧。”惠心叮囑道。
“我還想再坐會兒,師姐你先回去吧。”
惠心走後,雲靜在清涼亭足足坐到戌時,心裏反複想着剛剛惠心問她的問題。
與風輕相處的三年,雖然日子平淡,但是自己早已将他當作和爹娘大師兄一樣重要的人了,若是他離開了虛無山,那就代表着自己以後再也見不到他了。
想到這雲靜有些傷感了起來,她是真的不想有朝一日風輕會離開虛無山,從他來到虛無山的那一日起,她就一直以為風輕會永遠留在這裏陪着自己。
“師姐也真是的,幹嘛問這種問道,搞的人心裏怪難受的,不過師姐都說了那是假設,風輕一定不會離開虛無山的。”雲靜安慰自己道。
“不想這些了,還是趕緊回去睡覺吧,也不知道胡蘿蔔回去了沒有?”
夜晚的風還是有點涼意的,雲靜收了收外衣趕緊往回走去。
月亮高高地挂在夜空中,所有的一切,在這樣的月色下都是那樣的寧靜、安詳、神秘。
回去的路上,雲靜還不忘四處查看胡蘿蔔的蹤影,只是直到走到房間門口,都沒有看到胡蘿蔔。
“好奇怪,平日胡蘿蔔都會自己回來,今日去哪了?怎麽不見蹤影了?”
雲靜疑惑地走到米粥面前蹲下問道:“米粥,你有看見胡蘿蔔嗎?”
杜仲心想,你這麽晚才回來,想必和你那大師兄親親我我去了吧,不關心關心我也就算了,一回來就只知道找那只臭兔子,感情自己那麽大只狗在她面前奄了吧唧的她也不在意。
“算了,你這幾日是越發懶了,整天躺在這,我還是自己去找吧。”
雲靜半蹲着身子在周圍的草叢裏四處找尋着胡蘿蔔,夜晚本就昏暗,此時突然好像有什麽物體擋住了本就微弱的光線。
“你是在找胡蘿蔔嗎?”頭頂上方突然傳來聲音。
“是啊。”
雲靜應聲擡頭,正對上風輕的目光,只見他那雙深邃的眼睛,如往常一樣清澈,此時正靜靜地看着自己,只是這平靜的目光裏還夾雜着一抹若有若無的冷漠之色。
雲靜直起身子,這才注意到他懷裏竟抱着胡蘿蔔。
“胡蘿蔔,原來在你這裏啊,我找了你好久,我還以為你跑掉再也不回來了。”雲靜接過風輕懷裏的胡蘿蔔說道。
“我從練武場回來,發現它正蹲在我房間門口,許是走錯房間了。”風輕冷冷地說道。
“我還以為它不見了,我都快急死了。”雲靜抱着胡蘿蔔,彷佛失而複得了一件很重要的東西一樣。
風輕看着她,心想若是自己消失了,她也會這般着急的尋自己嗎?
“胡蘿蔔還給你了,沒事我就先走了。”風輕轉身便要走。
“風輕。”
雲靜突然叫住了他。
風輕停下腳步站在原地,但是又不敢回頭看她,怕自己又一時沖動做出些什麽舉動吓到她。
“何事?”
風輕的語氣溫和了些,不似剛剛那般的冷漠,許是內心還對她抱有期待。
“我~謝謝你幫我找回胡蘿蔔。”雲靜停頓了一會兒說道。
“客氣了。”
風輕恢複剛才冷漠的表情便離開了。
果然是自己多想了,她如今都要嫁人了,還指望她能說些什麽?本就不該再抱有任何期待,至始至終,都是他一人的一廂情願罷了。
雲靜傻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風輕遠去的背影,不知為何他一人走在月光下,竟顯得如此落寞。
剛剛她其實是想告訴他,那晚他問她的問題。
剛剛在清涼亭,她仔細地想過了那個問題,在她心裏他是重要的,她心裏是有他的,就像她心裏也有爹娘也有大師兄一樣,但是她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主要是她也害怕自己會說錯話,可能自己真的像惠心師姐說的那樣,自己真的是對感情一竅不通。
雲靜抱着胡蘿蔔回到了房間。
“喲,臭兔子居然回來了,你說你,又不會看門,又不會保護人,有什麽用?就知道整天窩在清璇的懷裏。”杜仲趴在門口吐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