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姻緣
梁殊和譚鳴認識的時間太久了,而且相處方式一直都很随意,梁殊把譚鳴的那句話當做玩笑,大家也都笑作一團。
不過那天的事,讓節目組的嘉賓之間的感情又更近了一步。
按照程田的話來說,給小花狗接生讓大家産生了‘共患難’的友誼。
臨到拍攝結束時,幾乎所有人都有些不舍,最後還是梁殊給大家拉了一個‘貓貓狗狗一家親’的群,大家才終于沒那麽感傷。
錄制結束,按以往的慣例,他們養着的這些毛孩子是要還給節目組的。
但因為這些本來就是從各地撿來的一些小流浪,節目組讓他們自己選擇要不要收養這些小動物。
導演助理一清早就跑過來問梁殊了。
梁殊此時正抱着已經有些活潑的梁小乖剃腳毛。
“梁小乖!不許動!”
梁小乖掙紮未果,見麻麻突然變得有些兇巴巴得,終于消停了一會。
梁殊撸了撸毛:“好貓,我快一點,馬上就放你下來。”
導演助理見梁殊沒看見自己,于是敲了敲門。
“梁殊姐,導演讓我問你要收養這只小梨花嗎?”
這次換梁殊有些疑惑了:“啊?原來還要把梁小乖還給節目組嗎?”
她已經默認梁小乖是自己的乖女兒了。
導演助理:“……”
導演助理:“如果您想收養的話就不用還給節目組了,不過因為是領養,導演說可能需要定期回訪,不知道梁殊姐您這邊能不能接受。”
領養的貓咪要定期回訪,也算是養寵物這個圈子內不成文的規定,梁殊倒是不擔心這個。
只是她這幾天一直在想一件事,始終沒有機會說。
梁殊到底沒能把梁小乖最後的一點點腳毛剃掉,就放它去玩了。
梁殊:“我正好也有事情要找導演,我跟你一起過去說吧。”
導演助理樂得不用自己來回傳話,直接帶着梁殊去找導演。
梁殊到的時候。
導演此時正對着一整個房間的小動物發愁。
前期籌備,全節目組的人幫着找小流浪,結果一下子沒收住,找來了太多,挑了幾個能上節目的,剩下的這些節目組也一直養着。
現在這麽多的小流浪就是找領養也是個大工程。
品相好的還好些,有些小流浪實在是長得有些潦草,在這個過于看臉的時代,大概率是要砸手裏了。
“哎。”導演幽幽地嘆了一口氣。
轉頭就見梁殊來了:“你來了,怎麽了?”
梁殊還要趕着明天的早班機回北城,來了也不拐彎抹角,直接說明了自己的來意。
“導演,這些撿回來的小流浪你都找好領養了嗎?”
導演也是人精,一聽梁殊這意思,直接把手上的小動物花名冊拿到了梁殊的眼前。
然後一臉愁容:“劇組裏的工作人員喜歡養寵物的領養走了幾只,網上聯系的一些領養人聽見要定期回訪,都嫌麻煩談到一半就不聊了,還剩下三只小貓和四只小狗。”
“梁殊,你看你那邊有沒有什麽渠道。”
聽譚鳴的意思,梁殊在這方面好像挺有人脈的。
“沒有。”
導演有些失望:“啊,沒事,節目組的工作人員也在聯系,總能給這些小貓小狗找個家的,實在不行……”
導演後面的話還沒說完。
就聽梁殊說:“不過我可以都帶回去養,我在北城有一個流浪動物救助站,只是我明天就回去了,節目組要幫忙運回去。”
他先是有些驚訝,然後驚訝轉成了喜悅。
他突然覺得這次的綜藝請梁殊來實在是太值了。
“那沒問題啊。”導演一口就答應下了:“等我把它們都運回北城再聯系你,不過要過年了,可能要新年之後。”
梁殊扯了張紙條給導演留了個地址:“到時候可以直接送到這裏,我會提前打好招呼的,以後節目組安排人定期回訪也可以直接來這裏。”
導演解決了一個大難題,整個人都神清氣爽,晚上親自下廚在鎮上的農家樂給大家炒了幾盤菜。
這次的拍攝也終于圓滿結束了。
梁殊出來工作正正好好兩個月的時間,她趕着最早的航班回了北城。
落地的時候,北城剛下過一場大雪,入目之處都被銀白色包裹着。
梁殊一下飛機,就接到了馮裏裏的電話。
淩苗苗正從包裏翻托運寵物的票子,随口問了句:“誰啊?”
梁殊看着表情不錯:“我去取一個東西,你接上梁小乖直接去王念那吧,我取了東西就過去。”
“給樓總的禮物到了?到底是什麽啊。”
梁殊為了給樓宴之一個驚喜,只說自己買了禮物,但具體是什麽禮物連淩苗苗都沒說。
梁殊笑着跑開,只丢下了一句:“過幾天你就知道了。”
梁殊少有這麽沉不住氣的時候。
倒也不怪她這麽耐不住性子,這塊表她實在等了太長時間了。
能趕在新年之前送給樓宴之,梁殊想想就覺得還不錯。
從機場打車到市區要一個小時。
梁殊快到中午才到市區。
下了車的她就深刻體會到了新聞中說的‘今年北城的冬天是北城百年難遇的寒冬’。
這天實在是冷,連空氣都是冷的。
她身上穿着的那件毛呢外套,在她剛下車的時候就被冷風穿透了。
而這樣的寒冬臘月,馮裏裏在店裏還是穿着一身古典旗袍,很有職業素養。
梁殊推門進去的時候她正在烹茶。
滿屋子都沁着普洱的芳香。
“來啦,嘗嘗,韓煙前幾天給我送來的極品普洱,喝點驅驅寒氣。”
“最近的天氣都這麽冷嗎?”梁殊的耳朵一冷一熱,已經開始紅紅得犯癢了。
馮裏裏給屋子裏的暖氣調高了兩格:“今天還算好點的,昨天才是真的冷。”
梁殊和馮裏裏算上這次一共也只見了兩次,算不上熟,但兩個人都是比較直接的性子,随便聊了幾句,倒也沒那麽生疏。
馮裏裏:“我聽韓煙說你今天回來,就掐着時間給你打了通電話。”
梁殊:“嗯,最近去錄節目了,昨天才結束。”
梁殊上次從她這買表,她就知道梁殊是圈內人了,也不奇怪。
馮裏裏:“行,你等等我,我上樓給你拿表。”
馮裏裏人上樓了,手機卻沒拿,她剛剛一條一條地聽群裏的語音,這會兒忘了摘耳機,聲音連接自動斷了。
方才還靜音的手機,這會兒群裏的語音直接外放了出來。
梁殊聽見聲音的時候還以為是自己的手機響。
等擡頭看的時候,才發現是馮裏裏的手機。
裏面是一個嗓音有些尖的男聲。
“……朋友們,重磅新聞,我怎麽覺得顧家和樓家的聯姻有戲?你們猜我來小湯山泡溫泉碰見誰了!”
“我tm碰見樓宴之了,旁邊還跟着顧南筝,兩個人正……”
後面的話梁殊沒聽見,聲音就又重新連回馮裏裏的耳機裏。
耳機裏的小尖嗓為了生動表達自己的震驚,又重複了一遍自己剛剛的話。
馮裏裏壓根沒想到只是上樓拿個東西的功夫,耳機就能斷開,也不知道樓下的梁殊剛剛聽沒聽見。
等她下來的時候,梁殊倒是神色如常。
馮裏裏很識趣地什麽都沒說,只是把一黑一白兩個精美的皮質盒子放在了梁殊的面前。
“這個就是嗎?”
馮裏裏:“對,一周前從國外空運回來的,我打開驗過貨,應該沒什麽問題,你可以再看看。”
梁殊掀開兩塊表的蓋子,這對腕表的實物比在ipad上看得還要好看的多。
低調卻不失華麗,色澤渾然天成沒有一點瑕疵。
梁殊不自覺地多看了幾眼那塊純黑色的男表,笑着看向馮裏裏:“挺好的,表我就先拿走了,這次謝了,我還有事,下次叫上韓煙我們一起吃個飯……”
梁殊的笑容一直維持到坐上出租車。
但也只維持到坐上出租車。
她左手一直藏在大衣下,剛剛沒拿穩茶杯被茶水燙到的地方已經紅腫一片。
而她也只是上車看了一眼後,就收回視線,重新把手縮大衣裏。
‘小湯山溫泉’
從剛剛到現在,她的腦海中始終都在反複出現這幾個字。
兩天前,嚴江的定位就在小湯山。
她想得實在出神,司機和她說話她都沒聽見。
司機見梁殊遲遲沒有報位置,不耐煩地又問了一遍:“美女,您去哪兒?”
“不好意思,去城郊。”
梁殊到流浪動物救助站的時候,淩苗苗也才到。
機場托運行李的傳送帶突然壞了,她多等了半個多小時才等到梁小乖。
梁小乖來了新的環境有些怕生,剛被放出來的時候一直縮在角落,見梁殊來了,才豎起尾巴飛奔到梁殊的腳邊要抱抱。
梁殊出去一趟後,肉眼可見地有心事,但還是把梁小乖抱在了懷裏。
王念一出來就看出了梁殊的不對勁,朝淩苗苗使了個眼色‘你姐這是怎麽了?”
淩苗苗攤手表示不清楚‘剛剛分開的時候還好好的。’
王念觀察了梁殊半天,看她不想說,也沒問這事。
王念正拿着淩苗苗給她帶過來的寵物花名冊,挨個翻看裏面每個小寵物的信息。
王念:“你們怎麽出去錄個節目,弄回來了這麽多小流浪?節目組棄養的?”
梁殊:“不是,我聽說導演找了很久領養沒找到,就都要過來了,導演要年後才能把它們都送過來,你一個人應該忙不過來,這兩天把招聘信息挂出去,你再找幾個人幫你的忙吧,我昨天往你賬戶裏劃了一筆錢,應該夠用到明年年中了。”
臨近新年,王念最近這段時間一直比較忙,還真沒留意賬戶餘額。
這會兒想起來看,才發現裏面的餘額直接多了一個零。
“怎麽這麽多,上次你打進來的錢還有很多。”
梁殊:“我想着多搬進來這麽多毛孩子,開銷肯定要多很多,而且不是馬上就新年了嗎,給大家都改善改善夥食。”
梁殊說話的功夫,又在手機上下單了很多的年貨。
一小半送到了這裏,剩下的都送去了鼓樓,她準備回槐江的時候開車都帶回去。
王念:“你今年過年回槐江?年前沒工作了嗎?”
梁殊癱在沙發裏撸貓:“沒了,連着錄了兩個月的節目正好休息一陣。”
王念:“你準備什麽時候回去?”
梁殊這次卻抿了抿唇,只說:“我再想想。”
梁殊給淩苗苗放了假,把梁小乖暫時安頓在王念那裏,下午回了鼓樓。
鼓樓這邊她始終都沒請阿姨,兩個月的時間,屋子裏都落灰了。
她打量着空曠的房間,四處都沒有樓宴之回來過的痕跡。
她有些失落地靠在客廳的沙發上。
帶回的腕表一塊被她戴在手腕上,另一塊就擺在不遠處的桌子上。
看到了那個腕表,梁殊終于提起了些精神,打開了和樓宴之的對話框。
她和樓宴之的對話停留在一個月前她休息的那兩天。
之後就沒再聯系過。
她一時間不知道要怎麽開頭了。
“是不是分開久了,再親密的人也會變得有些陌生?”
梁殊仰着頭自言自語,一陣惆悵。
打字不知道說什麽,梁殊想了想,直接撥通了那個熟悉的號碼。
電話裏的滴聲只響了一次就被挂斷了,梁殊第一時間還以為自己撥錯了。
她放下手機,又看了眼手機上的那串號碼。
沒錯。
是樓宴之的號碼。
不方便接嗎?
梁殊這次沒再猶豫,直接發過去了一句:“我拍攝結束了,新年之前要見一次嗎?”
剛剛秒挂自己電話的樓宴之,是隔一會才回的。
“有事走不開,年後吧。”
梁殊摸着自己手腕上的表,有些失落。
梁殊:“嗯,那我明天回槐江了。”
樓宴之只回了一個:“好。”
梁殊剛剛那種短暫的失落情緒,快速蔓延到了全身。
梁殊閉着眼放空了一會。
很多想不通的事情湊在一起,像是迷霧一樣讓她找不到出路。
但這麽多年來,梁殊已經悟道了快樂生活的訣竅。
想不通的事情就不去想,做不到的事情就先放一放。
梁殊本想見樓宴之一次再回槐江的,現在計劃有變,她準備明天年貨送上門以後,下午就回去。
梁殊計劃的很好。
但等第二天她把年貨都裝上車以後,跟了她好幾年的二手捷達突然就點不着火了。
梁殊繞着車子轉了兩圈,又請了物業的師傅來看。
最後不得不認清一個現實。
她這破車真罷工了。
接到梁殊電話的時候,韓煙正在敷面膜。
怕臉上起皺紋,她前面說話的時候都是抿着嘴說的,等聽見梁殊那破車壞了的時候,實在沒忍住鵝笑出了聲。
“鵝鵝鵝鵝鵝,我就說讓你換個車,現在不想換也要換了。”
梁殊:“有推薦的嗎?不要太貴的,最後這兩天提車就能開走那種。”
韓煙直接把面膜從臉上摘了下來:“不是大姐,你當是買大白菜啊,哪有那麽快,這樣吧,你報個心理價位,我給你問問,我康園的車庫裏停了兩臺車,你先開去用。”
梁殊想起韓煙的那些炫酷跑車想也不想地say no:“我還是直接客車回去吧,現在也挺方便的。”
韓煙一字一頓地說:“梁殊,你現在是不清楚自己的知名度嗎?春運高峰期你跑去坐客車,大過年給警察叔叔添亂嗎?”
“放心,我炫酷的那幾輛車,我前腳出國後腳就被借走了,剩下的幾輛車保證低調。”
梁殊在韓煙的一再保證下,信了韓煙的邪。
真打車去了康園。
等看到車庫裏随便臨出一臺車都是七位數往上的價格,也是一陣無奈。
這就是韓煙口中‘低調’的車。
梁殊最後挑挑揀揀,終于在角落裏挑出了一臺看着最低調的四個圈。
嗯。
其實是豪華頂配版。
但現在好像也沒什麽更好的選擇了。
康園她只來過一次,對裏面的路不是很熟,等她把車開上來後就停在路邊看導航。
架起手機導航,梁殊一回頭才發現對面就是樓宴之的家。
康園5號。
心裏想着的是樓宴之不在這裏,但她還是沒急着把車開走。
停在那裏多看了兩眼。
她不禁好笑地搖頭。
梁殊啊梁殊。
沒想到你也有今天。
一個空房子也值得你看個半天嗎?
梁殊驅車駛離康園。
半分鐘後。
一輛尾號7777的邁巴赫停在了康園5號。
從車上下來的女人身姿曼妙,雖然只穿了件薄薄的裙裝,但在這樣寒冷的天氣裏走路,也不忘記端正儀态。
樓宴之緊随其後下車。
顧南筝打量着眼前的房子,看着沒有自己想象中的差:“就是這裏?”
樓宴之沒答話,顧南筝回頭順着樓宴之看過去的方向看,是他們開過來的那條路。
顧南筝:“看什麽呢這麽出神?”
樓宴之收回視線,沒回答,只淡漠地走在前面:“進來吧,你最近就住這裏。”
梁殊開着韓煙的車回槐江,趕上新年,一路上都有些堵車,她下午出發,到了晚上才開到。
人剛推門下車,就聞到了滿院子的飯菜香。
屋子裏的人聽見外面的動靜也推開窗看。
梁殊正掀開後備箱龇牙咧嘴地往下搬東西。
徐青野:“買了什麽回來啊,這麽沉。”
“晚上做了麻辣魚,我一下車就猜到你回來了?”滿院子都是麻辣魚的香味。
徐青野:“早上回來的,你說你今天也回來,還做了你愛吃的糖醋排骨。”
“那感情好。”
梁殊說完就一頭鑽進了車的後備箱,等把兩大箱火腿搬下來才終于站着喘兩口氣:“老徐呢,快叫他出來幫忙,這東西太沉了。”
徐青野回頭看了眼:“老徐今天一天都把自己關在屋子裏,抱着電視機可能在追劇吧,我去叫他。”
跟着老徐一起出來的還有祝嬸。
幾個人十分費勁地終于把東西都搬進了屋,梁殊也累得癱在了一旁的沙發上。
徐青野從冰箱裏倒了杯蘋果汁給她:“一陣不見,怎麽體力這麽差了?沒休息好?”
一杯果汁梁殊一口就悶下去了:“很久沒鍛煉了,去錄了兩個月的綜藝,每天吃睡,比度假還清閑。”
她度假偶爾還會去健身房,趕上天氣好也會去爬爬山,這次真是很久沒運動了。
梁殊歪頭看她:“你呢,怎麽沒把你家慢慢抱回來?”
提起女兒,徐青野臉上多了幸福的笑容:“我最近在忙工作,都是爸爸在帶,前幾天帶她去香港了,年後回來。”
梁殊直接上前攬上了徐青野的脖子:“那這麽說今年我們又能一起過年了。”
這在梁殊是一件非常值得高興的事。
但坐在一旁的老徐,從她進門開始就始終沒有笑模樣。
梁殊給徐青野遞了個眼神‘老徐這是怎麽了?’。
今天早上的時候還好好的,到了下午就這樣了,徐青野也不知道這是怎麽了。
徐池一直到開飯前都始終心不在焉的。
直到吃過晚飯祝嬸去後院,他們三個人坐在飯桌上閑聊,徐池才終于開始了碎碎念。
梁殊只聽了開頭幾句,就猜到了老徐接下來的所有主題估計都圍繞着讓她和樓宴之分手了。
徐池之前是過分沉默,現在是過分表達。
說起這件事來直接滔滔不絕,而且有理有據,聽着像是打了一肚子的草稿。
梁殊試探性地說:“老徐,這麽開心的日子,我們要不聊點別的?”
她說着還不忘給徐青野使眼色。
徐青野配合的也默契:“叔叔,梁殊這幾年拼事業也不急着嫁人,談個戀愛也沒什麽。”
徐池卻像是半點都聽不進去,還拿樓宴之和賀斂做起了對比:“青野,雖然賀斂人不錯,但我要是早知道你找了這麽個有錢人家的丈夫,我也是不同意的,找親家還是要門當戶對比較好,不過你都結婚了我就不說了。”
梁殊見老徐這話說着說着把徐青野都牽扯進去了,更是一陣頭疼:“老徐你這不能掃射啊,我們還是要就事論事的。”
說到就事論事,徐池的态度就更明确了。
徐池:“那你就早點和那個姓樓的斷了,我這邊好開始給你介紹新的男朋友。”
梁殊挑眉,突然有些好奇:“老徐你這不是看上了哪家的新目标,準備給我介紹吧?”
“我覺得帶你進圈的那個學長就不錯,聽說也沒女朋友,我覺得你可以發展發展。”
梁殊:“……”
梁殊回房間就直接躺在了床上,折騰了一天回槐江她都沒覺着累。
和老徐一起吃了頓晚飯,她覺得自己現在身心俱疲。
但梁殊躺那裏越想越不對味:“不是,阿野,你說老徐這麽熱衷讓我和樓宴之分手是為什麽?連我學長沒女朋友的事都知道,還真是神通廣大。”
“誰知道呢,可能老徐有自己的想法。”徐青野從包裏拿出了一沓的紅包和現金:“都找出來了,走嗎?還是等除夕那天再說”
梁殊看時間也不早了,直接從床上彈坐了起來:“走吧,先去叫老徐,然後去樓上的書房包紅包,除夕那天還要包餃子挂彩燈,不一定有空給孩子們包紅包。”
梁殊在外面敲門的時候,還聽見老徐房間的電視機裏放着聲音。
等過了半天,他開門讓她們進去後,電視直接暗了,還是直接從電源拔下來的。
梁殊本來沒多想,等她們叫老徐去樓上包紅包,老徐說話都磕巴起來,梁殊就覺得老徐不對勁,非常不對勁。
而且如果梁殊沒看錯,老徐的手好像在抖,像是怕她們看見什麽的樣子。
到了這裏,梁殊甚至以為老徐出了什麽大事,連她和阿野都要瞞的大事。
她和阿野十分默契,最開始她們兩個人都裝作沒看見。
等她們都去了樓上,徐青野負責拖住人,梁殊借口自己要去洗手間,直接打開手機的手電筒,摸黑進了老徐的房間。
老徐的房間實在是不大,所有的東西都有一個固定的位置,梁殊先是去翻了翻櫃子裏的文件,從上到下也沒有看到有什麽蛛絲馬跡。
“難道是我想多了?”
梁殊把東西都歸位後,想着再靜悄悄地出去。
但看着垂在地上馬上要絆着自己的電視機插銷,她鬼使神差地重新連上電源打開了電視機。
是北城本地一個不怎麽起眼的電視臺,正在播報着今日的娛樂新聞。
這有什麽好背着她們的,梁殊不懂。
她想關電視,但餘光掃到了右上角回放兩個字,她突然鬼使神差地把手指挪了挪,按下了回退鍵。
“……顧氏集團的二女兒近期高調回國訂婚,訂婚對象疑似北城樓家……”
視頻配圖中的顧南筝正上着臺階,最後一下沒走穩,差點摔倒,而跟在身邊的樓宴之迅速地扶了他一把。
鏡頭拉的太遠,畫面中的兩個人影有些模糊,但實在難掩其中的親密氛圍。
梁殊一眼就認出了這兩個人,也一眼就看出她們走進的那個房子是康園5號。
“你是說真的?”徐青野也不是第一次聽說這事了,但她一度以為是捕風捉影的消息。
“我打電話給賀斂問問,上次就是他和我說的,他肯定知道。”
梁殊兩條腿搭在陽臺上,下半身懸空躺在床上。
“算了,其實也沒什麽好問的,無風不起浪被,我知道了樓宴之想和誰訂婚,我總不能真要死要活的攔着。”
大不了兩個人還可以分手。
徐青野:“要裝作不知道嗎?你真的不準備問問樓宴之嗎?”
梁殊突然發現老徐的那套門當戶對理論挺對的。
找個條件差不多的,遇到這種事起碼能逮到人歇斯底裏地吵一架。
關于愛不愛這種事,都能掰扯個兩小時。
但這種事放在她和樓宴之身上是怎麽都不可能的。
甚至他只要想,她連他人影都別想見到。
難怪她最近總覺得他在躲着她。
還真不是錯覺啊。
梁殊悵然地閉上了眼:“我倆的事不急,先好好過個年。”
除夕前一天的一清早,槐江又下了場雪,好在雪下的不大,早上縣裏的掃雪車在主路上過了一次,路上就只剩下薄薄的一層白色了。
梁殊回了槐江,晚上睡得早,早上醒得也早,被掃雪車吵醒後實在睡不着。
閑着沒事,身上捂着厚厚的羽絨服,拎着大掃把在院子裏掃雪。
雪掃了一半,徐池就拎着一把紅繩出來,非拉着她和徐青野上山。
徐青野還沒怎麽睡醒:“這麽早就上山啊,有那麽靈嗎?”
徐池:“靈的很,隔壁的伍嬸年年都去,我昨天去踩過點了,走過去挺近的,來回一個小時就夠了。”
“這是又搞什麽封建迷信?”梁殊開始聽着要爬山還挺有興致的,結果越聽越覺得不太靠譜。
徐池:“什麽封建迷信,老祖宗留下來的東西肯定都是好東西,我都後悔前幾年伍嬸說的時候我沒去,不然也不至于……”
徐池後面的話也沒繼續說下去,但梁殊總覺得自己知道老徐要說的是什麽。
徐青野小聲湊到她耳邊說:“老徐更年期,随他吧,就當去山上看看雪景了。”
梁殊聳肩:“好像也只能這樣了。”
好在本次老徐組織的‘封建迷信活動’流程不怎麽繁瑣,就是去山上的某棵樹的枯樹枝上挂幾根紅繩,再對着樹拜拜保佑自己有好姻緣,流程走完老徐就很爽快地說要下山。
徐池一路走在前面。
徐青野和梁殊刻意落後了一大截,在後面小聲嘀咕。
徐青野:“我看你剛剛拜的挺虔誠的,真求姻緣了?”
梁殊朝着徐青野眨了眨眼,小聲說:“老徐把這顆樹說得神乎其神,用來求姻緣可就太可惜了,我求樹奶奶讓我暴富。”
徐青野無奈搖頭。
還真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不過見梁殊這兩天心情好些了,徐青野也放心了些。
徐池下山的腳步快,人很快就沒影了。
兩個人慢悠悠地走,等快走到福利院門口的時候,徐青野卻突然停了。
梁殊心不在焉地也沒看前路,差點撞上前面的徐青野:“怎麽不走了?”
然後就這樣,梁殊也看到了不遠處的樓宴之。
梁殊:“阿野,我突然覺得山上那樹有點靈的,我不求姻緣,樓宴之這是大過年跑過來和我提分手的?”
徐青野在心底嘆了一口氣:“你們兩個好好說,我先回去了,有事叫我。”
梁殊心道,她就是想安靜地過個新年,看樣子這個年是過不好了。
許久不見,梁殊再次這樣真切地面對面和樓宴之站在一起後,很生疏。
她在外面走了這麽久,腳有些凍僵了。
“怎麽突然來了?我們上車說?”
“來看看你。”樓宴之幫她開了車門,他真人比在樓醒的小視頻裏看着還要瘦一些,量體剪裁的大衣有些寬松了。
梁殊默默地想着,随口問了句:“怎麽趕上這個時間過來了?不是說年前比較忙沒什麽時間?”
“今天突然有時間了。”
“這樣。”
梁殊其實很想說,你要是有什麽想說的可以直說,不用拐彎抹角,她都可以接受的。
可偏偏看見他疲憊的神情後,話到嘴邊最後只問了句:“你最近怎麽樣?姑姑的事情處理好了嗎?”
樓宴之:“嗯,還好。”
然後車裏就陷入了沉默。
怎麽形容呢。
很像小情侶要分手前的心照不宣。
甚至不如他們互相毒舌拌嘴的時候自在。
梁殊:“你自己開車來的嗎?昨晚下雪了今天的路不好早,你要不要在車上休息一會兒?”
梁殊随便放了首輕音樂。
想着就算分手,也別搞得這麽生硬。
但樓宴之卻真的睡了,就坐在她身邊,像是毫無防備的嬰兒。
梁殊這兩天只是看着平靜,其實腦海中始終都有一根弦緊繃着。
大概是這輕音樂很催眠,她看着身旁的男人,整個人放松下來,也有了些許困意。
梁殊沒睡,卻閉眼靠在那裏,直到聽見手機上不停響起的彈窗聲,她才從一旁摸出了手機。
手機在她睜眼的那一刻自從刷臉解鎖。
對話框裏的內容就這麽毫無保留地出現在了她眼前。
顧南筝:訂了晚上八點的家宴,記得準時來參加。
顧南筝:今天我會穿紫色系的旗袍,樓醒說你去槐江了,你的衣服我也準備出來了。
顧南筝:我和我父親說過了,今晚我們回康園住。
梁殊甚至都沒翻動過手機屏幕,這都是第一頁的消息,中間偶爾穿插着樓宴之回複的‘好’。
看得梁殊甚至産生了一些恍惚的情緒。
“梁殊。”
樓宴之醒了,在看到梁殊拿着手機看的時候,第一次在梁殊面前有了慌亂的情緒。
“不是你看到那樣。”
梁殊沒繼續看,而是平靜地把手機遞給樓宴之。
不得不說,她之前其實還是心存僥幸,但現在所有的東西就這麽擺在她眼前,真實的讓她無法忽視。
“你總不是特意跑來讓我祝你訂婚快樂的吧,那也太殘忍了。”
梁殊像是在開玩笑,她也很想笑,但卻怎麽也撐不起嘴角的弧度。
距離萬字更新差了一千字,放在明天的更新裏啦!啾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