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下午六點,陳知舟躺在沙發上玩手機,時不時伸出頭看一眼林陽睿。
忽然,覺得眼前有人影壓着,她一轉頭便看到林陽睿人已經蹲在她身側,吓得她眼睛都瞪得大了。
一股腦從沙發上起來坐下。
“你……睡醒了?”陳知舟在驚魂未定中問。
“嗯。”林陽睿起來慢慢坐在沙發上。
這時,陳知舟放下手機,扭過身體将手伸向露在她面前的額頭。
與此同時,房間大門被打開,毫無征兆,進來的人還不忘大喊一聲:“我的寶。”
陳知舟連忙放下手,卻被林陽睿一把抓住手腕。
她轉過頭,便看見一臉驚愕的謝雲之,在一抹笑容過後用兩手捂住自己的雙眼,然而露出的指縫暴露了她內心所想。
“燒退了。”陳知舟再次掙紮着松開林陽睿的手。
她一步從沙發邊跨過去,直奔謝雲之問:“你怎麽來了?”
“給你驚喜,”謝雲之說着便将自己手中那一包東西提了起來,随後又歪過頭去看陳知舟身後,“這是我可以看到的嗎?”
陳知舟當即一把将謝雲之的頭扭了回來。
此時,林陽睿也出現在她身側。
“那我先走了,晚上我還有事,不打擾你們。”
“哦。”陳知舟連眼睛都沒敢轉過去看一眼。
剛剛被林陽睿抓過的手還有他的溫度。
謝雲之兩眼的光藏都藏不住。
聽到房門緊閉的聲音,陳知舟才長長舒了口氣。
“你什麽表情啊!都結婚兩個月了,”謝雲之貼着自己的臉靠近陳知舟,想要從中探得答案,“害羞了?”
“謝雲之,你給我閉嘴。”陳知舟無奈至極,她已經不想去追究謝雲之偷偷跑來她家的事。
于是将謝雲之手中提着的那一大袋子東西拿了過來,一聞就知道是帶飯過來的。
謝雲之拿肯罷休,又貼在陳知舟的後背上問:“所以在我推門之前你們在做什麽?”
“沒做什麽,他發燒了,怕他跟你一樣不省人事,就讓他睡了會兒。”陳知舟在聞到飯香味的第一時間就感受到肚子餓了。
“是嗎?可是你頭發怎麽亂糟糟的?”謝雲之挑了挑陳知舟胡亂紮在耳後的頭發。
陳知舟扭過頭剛想解釋,卻在看到謝雲之的表情後放棄了掙紮。
要是所有人都能像謝雲之一樣,覺得她和林陽睿的感情真真切切就好了。
“你覺得發生了什麽就發生了什麽吧!我餓了,先吃飯。”陳知舟轉身坐在椅子上,袋子裏的盒飯已經全被她拆開。
“真的嗎?”謝雲之坐在對面,一手撐着下颌,眼神裏帶着懷疑。
“你今天回去之後都做什麽了?不會光做飯了吧!”陳知舟看着眼前這一大桌子豐盛的下午飯,不由得問。
“哪有,”謝雲之當即反駁,“我來是和你說正事的。”
陳知舟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這話着實不像從謝雲之嘴裏出來的。
“KELA漢服部的人聯系我,說是有合作想和我談談,”謝雲之清了下嗓子,“我原本是準備回絕的,但我們男款漢服剛剛有了起色,我還是決定去看看他們準備玩什麽花招。”
陳知舟點了點頭:“要我和你一起去嗎?”
“不用,這件事你就放心交給我吧!”謝雲之這才拿起筷子。
“好,有什麽問題記得聯系我。”陳知舟也不打算橫加幹涉謝雲之的事。
KELA想做的,無非是從各個方面打壓雲想衣裳和小青陽。
小青陽在陵州也算是有歷史的,一時之間動不了根基,于是所有的念頭就打在了雲想衣裳身上。
上一次是抄襲,這一次不知又想從謝雲之身上得到什麽。
雨依舊下着,只不過變成了綿綿細雨。
·
林陽睿回到房間,心跳不由自主有些加快,他伸出自己剛剛抓住陳知舟的那只手。
心裏想着,如果能這樣抓一輩子就好了。
他從廚房倒了杯水一飲而盡,随後又拿電子體溫計測了下溫度。
額頭上還有些汗,但好在溫度已經降下。
估摸着是早上着了涼的緣故。
他拿出手機撥通了電話。
“董事長,今天是周末。”
對面正是元朝。
“我知道,我是讓你幫我訂個飯送過來。”林陽睿誤無奈坐在沙發上,整個身體都靠在後面。
雖說睡了一覺,但身體還是有些不适,需要更多的休息來恢複。
“你不是說要自己學做飯嗎?”對面停頓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問。
林陽睿轉頭看了眼廚房,根本沒有進去的欲望,又不能和陳知舟一起。
“今天生病了,偷個懶不行?”
“生病了,”元朝的聲音明顯高了一個度,“我送你去醫院。”
“不用,”林陽睿當即拒絕,他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我休息休息就好了。”
“董事長,你下周還有七八個重要會議。”聽着對面元朝的聲音,義正言辭,有一種馬上就要沖過來的感覺。
林陽睿想了下,的确,下周他收購漢服品牌的計劃就要正式提上議程,再最多有兩周,他也該知道陳知舟心裏所想,無論她選了哪一個,都不會對她造成傷害。
這是他能給喜歡之人最大的保護。
“我知道,我周一會準時上班的。”
元朝那邊又有半分鐘沉默:“你的飯還有二十分鐘送到,如果周一你的身體好不了,我就只能取消會議了。”
“我會好的,不是,我已經好了。”林陽睿都想不通自己為什麽要提自己生病這件事。
“明白,你好好休息。”說罷,元朝挂掉電話。
林陽睿一下子就覺得手裏沒了力氣。
元朝從大學畢業那年就跟着他,中間三年他出國,元朝堅守陣地,兢兢業業。
無論如何,林陽睿在內心是十分感激元朝的,明明元朝有更大的本領,這幾年卻從未提過調崗,就連那三年,都是在林珩的打壓下度過。
這些,足以讓他記在心裏。
·
這日的夜晚有着格外明亮的月光。
謝雲之打車過來,忍不住打了個哈欠,不由得心裏吐槽,這約她出來見面的時間。
明日便是立冬,天氣更是愈發地冷。
她快步進入餐廳,掏出手機又看了眼地址,才慢慢悠悠向樓上走去。
與此同時,顧傾禮也出現在一樓,低着頭,一手插兜,看着手機屏幕,下一秒,他緩緩轉身看向門外。
此刻門口一輛車上下來一位文質彬彬的男性。
身上裹着一件黑色羽絨服。
顧傾禮皺了下眉頭,直到人到了他面前,那眉頭都沒能舒展開。
來人下巴縮進衣領裏:“控制下表情好嗎?”
“周則安,你很冷嗎?”顧傾禮終于将眉頭舒展開。
“明天入冬,今天冷不是很正常嗎?”說話的人正是周則安,一位致力于文學創作的富二代。
顧傾禮雙手全部插進兜裏,灰色的大衣在他身上只覺得形象高大。
“走吧!”
周則安雖人在羽絨服裏縮着,卻絲毫不影響他的大長腿,邁着的步子一個比一個大。
顧傾禮看着走到他面前的周則安,內心已無力吐槽。
只能默默說一句:“幼稚。”
“你說什麽?”周則安耳朵倒是靈敏,那輕輕的聲音也入了他的耳,“我跟你說,我可是從沙漠回來的,你能不能好好說話。”
顧傾禮淺淺吸了口氣,不控制好呼吸,很容易被氣死。
“你自己要跑到沙漠裏去,這怪得了誰。”
“我這是敬業,你懂什麽。”周則安似是輕“哼”了聲,随後便頭也不回地向前走。
顧傾禮只好放快步子,很快便跟到了電梯口。
“你專門跑回來,就是為了找人陪你捉奸?”
“順便補償一下你的生日禮物。”周則安接話極快。
快得顧傾禮都要信了。
“你一定要親自來捉這個奸嗎?”
“這叫直擊現場。”正好,電梯下來,周則安走進去。
“你應該把你表姐喊上,這樣更具有戲劇沖突。”顧傾禮俨然是個明明不願卻還是來了的傀儡。
說到此,周則安從中來了下惆悵:“我表姐性子一向軟糯,若是讓她來,只怕當場就原諒了。”
顧傾禮對周則安的表姐沒什麽印象,畢竟周家也是一大家子人,誰又能記得清楚。
“但她遲早要知道。”
“所以我會讓他主動離開,”周則安一時笑得有些滲人,緊接着又緩緩解釋道,“他們在一起兩年,我也盯了兩年,勸了表姐不少次,一點用都沒有,現在也只能采取這樣的方式,完了再給表姐介紹幾個好的,她就是從小沒受過什麽傷害,總覺得身邊都是好人,卻不知,人還是壞的多。”
“那我呢?”顧傾禮動力動眉毛,這抓馬的故事沒想到會被他聽到,甚至還要參與到裏面去。
“什麽?”周則安從電梯出去,一邊問。
“好人還是壞人?”顧傾禮看着這一層,心裏疑惑萬千,分明是個餐廳,到這兒能捉什麽奸。
要不是認識周則安多年,定然已經懷疑是在耍他玩。
“一個……”
“這還要猶豫?”顧傾禮四下瞧着,這一瞧還真讓他瞧到了東西。
一道留了個縫隙的門裏,他瞧到了謝雲之。
當下正疑惑着,便聽周則安說:“高冷的好人,我這輩子想見你大笑一場是不可能了,只能寄希望于你以後的太太,但願她不要讓我失望啊!”
“我很高冷嗎?”這不是顧傾禮第一次聽到別人對他的評價。
“你自己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