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rprise.
許多曼再次醒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哥哥眼下全是烏青,他突然上前抱住許慈微的腰小聲道,“哥……小弟膜拜膜拜,求求你,原諒我好不好?QAQ”
對方沉默了好一會兒,雙手依舊放在兜裏,沒有動作沒有說話。
完了!這下是真完了!許多曼擠出幾滴眼淚,楚楚可憐道,“我以後真的聽你的話再也不亂跑了,只要是你下的命令我都遵守,真的。”
許慈微最後還是心軟了,說道,“下不為例,把你銷毀的文件備份給我。”
“好。”許多曼二話不說,就拿起床頭的平板将文件發給了他,又說,“你這算是原諒我了是嗎?”
許慈微白了一眼,“你覺得呢?”
“哥,我以後再也不對你發脾氣了,真的,我對天發誓。”
“勉強接受。”
許慈微揉了揉他的頭發,走出了病房,在門口停留了幾秒鐘後,又隔着玻璃看了一眼正在高興的許多曼。
沒有命令這一說法,只有兄弟倆從小到大的約定。是家人的關愛,不是命令。
口袋裏的手機響了一會兒,許慈微才拿出手機接聽了電話,“喂?有什麽事嗎?”
“少爺,夫人說讓你去一趟拍賣會。”李管家說道。
“不去。”許慈微拒絕道,“還有,你不是回去陪老婆了嗎?為啥又來了?上次把我騙回去的事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李管家有苦說不出,“少爺,求你了,您就放過老奴吧……”
果斷挂掉電話之後,整個人都非常的清爽,原本他和林瑞約好一起去拍賣會的,但現在他又不想去了。
一想到剛才騙李管家說的話就想笑。
坐進副駕駛上後朝着亞斯蘭德揚了揚下巴,笑着說,“去高級珠寶拍賣會。”
“嘶……能換個地方嗎?”亞斯蘭德小聲問道。
“不能。”許慈微說。
“好吧……”亞斯蘭德蔫了。
“為啥啊?你和林瑞吵架了?”許慈微隐隐約約嗅到了瓜的味道。
也不是吵架,而是亞斯蘭德已經一天沒睡了,被林瑞折騰了一整天,硬是眼都不敢閉。
現在的他,一見到林瑞就腿抖、發軟。
“你多久沒睡覺了?”亞斯蘭德打了個哈欠,瞥了一眼副駕駛上的許慈微。
“18個小時沒睡了。”許慈微回答。
“很好,我已經24小時沒睡了。”亞斯蘭德猛踩剎車。
兩人對視一眼,最後讓林瑞打車過來。
“瞧瞧,臉黑的。”亞斯蘭德笑了笑,跟着許慈微一起坐進了後車座上。
亞斯蘭德很自然地枕在許慈微的腿上,許慈微則是仰靠在座椅靠背上。
林瑞用餘光瞥了一眼後視鏡,啓動車子去拍賣會。
到站之後,林瑞親自為兩人拉開車門,兩人睡的跟個死豬一樣。
“我數3個數。”林瑞說。
許慈微和亞斯蘭德瞬間驚醒,連忙下了車。
亞斯蘭德帶着許慈微領完號碼牌,去展櫃那裏看了一會兒。
“講真的,我覺得這個挺适合你的。”亞斯蘭德指了指那頂藍白色皇冠,“以後你女裝的時候能帶啊,我給你搞一個咋樣?”
許慈微困的要死,回答,“你還指望着我女裝?想多了吧。林瑞給你的卡是我的唉,拿着我的卡給我送東西,好意思不?”
“你去問林瑞啊,別問我。”亞斯蘭德一路推推搡搡把許慈微推了進去。
落坐之後,也已經開始了。
拍賣師先是自我介紹了一番,然後開了一串流利的外文,在場只有三名外國人。
一個是亞斯蘭德,另外兩個則是來國旅游的游客,好像是對夫妻。
10分鐘過後,許慈微已經完全失去了興趣,他扭頭看了一眼昏昏欲睡的亞斯蘭德,又看了一眼偷偷給亞斯蘭德編小辮子的林瑞。
許慈微收回視線。
“接下來的拍品,是出自美國頂級珠寶設計師,哥琳娜特之手的‘海之潮汐’項鏈,它的寓意代表着,永恒的自由與幸福。”拍賣師手裏拿着拍賣槌,一臉神秘地介紹着,“聽說哥琳娜特在設計這個項鏈的時候,夢見了一只鯨魚,靈感就由此而來。”
“上面鑲嵌着500顆小型的藍寶石和150顆小型鑽石,它還代表着永恒的夢境。”拍賣師說道,“起拍價100萬。”
許慈微明顯來了興趣,只要有人舉牌他就加價,這條項鏈他勢在必得。
“500萬。”一道女聲頓時捅破了場上的躁動。
“這位女士上來就出價這麽高。”拍賣師笑着說,“想必您一定很喜歡這件拍品,看來是勢在必得了。”
許慈微沒有去看是什麽人便舉了牌,“600萬。”
江歌順着人群望去,許慈微就在第一排坐着,似乎來着不善,便又舉了牌,“650萬。”
“700萬。”許慈微再一次舉牌。
原本亞斯蘭德還在打瞌睡,瞬間困意全無,扭頭一臉震驚,“哥們,起拍價才100萬你這是要……”
場內頓時鴉雀無聲,拍賣師笑着說,“如果沒人加價的話那麽,這件拍品将會屬于許先生,還有沒有加價的?”
一直低着頭的宋時汐突然将頭擡了起來,目光在場內尋找着什麽。
“800萬。”江歌再一次舉牌,她其實是拍下來給宋時汐的,無論是項鏈的名字還是什麽,都透露出一種與宋時汐絕配的模樣。
許慈微擡眸掃了一眼項鏈,舉牌說道,“1000萬。”
這熊孩子…江歌眉心突突直跳,“1500萬。”
“2000萬。”許慈微聲音平淡。
江歌還想加價,卻被宋時汐按住了準備舉牌的手,她輕嘆一口氣,最後放棄了。
見沒人再加價,拍賣師眼裏不知怎麽地逐漸興奮了起來,“2000萬一次,2000萬兩次,2000萬三次。成交。”
拍賣槌的聲音落下,場上直接熱鬧了起來,許慈微看着那件拍品出了神。
他居然在幻想宋時汐戴上那條項鏈的樣子,是美豔的還是什麽樣的。
亞斯蘭德碰了碰許慈微胳膊,“你在想什麽?”
“你管他幹什麽。”林瑞插了一嘴。
“我服了,你說話注意一下行不?”亞斯蘭德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憑什麽?”林瑞用熾熱的目光看着亞斯蘭德。
宋時汐注意到了許慈微在發呆,想提前離場,但被江歌給及時止損。
許慈微似乎想到了某件事,驀然回首,剛好和宋時汐對上目光,而剛剛跟他一起加價的女人正是江歌。
對方朝他笑了笑,略微點頭,以表示尊重。
許慈微收回視線,不知怎麽地嘴角開始緩緩上揚。
“接下來的拍品還是出自哥琳娜特之手的‘童話鎮’,這是一件象征性的物品。”拍賣師突然正經道,“象征着人類曾經渴望的自由,象征着被困在牢籠裏的飛鳥自由飛翔。與美夢共同漫游。”
“起拍價1000萬。”拍賣師道。
許慈微直勾勾地看着那頂皇冠,果斷舉牌,“1500萬。”
“2000萬。”一道男聲響起,場內頓時熱鬧起來。
許慈微回頭看了一眼,舉牌的人原來是徐游,突然想到了什麽,他想準備幹一件壞事。
徐游朝他挑挑眉,帶着笑意。
林瑞秒懂許慈微的表情,舉牌平靜道,“3000萬。”
所有人的視線幾乎都轉移到了許慈微這邊,不由得驚訝,四大商業巨鱷來了兩位。
“有好戲看了。”
“确實,我記得不錯的話,林總和許老板應該是摯友關系。”
“你說,周總和秦總為什麽沒來啊?”
“不知道啊,你看那徐先生,是不是有點太狂妄了?”
“有點。”
價格一直在往上加,許慈微和林瑞表現得非常輕松,而徐游卻在等對方什麽時候再次加價。
“8000萬。”林瑞道。
“9000萬。”許慈微邪惡地用餘光瞥了一眼徐游。
“1億。”徐游笑了笑。
最終報價讓在場所有人都驚住了,得出一個結論,徐先生和兩位過意不去。
徐游還在用勝利者的微笑看着兩人,下一秒仿佛如墜冰窟。
只聽許慈微慵懶地說道,“既然徐先生喜歡這頂皇冠,那我就讓出來好了,希望徐先生你的……錢還能夠讓你走出這個拍賣會。”
拍賣師笑着說,“1億一次,1億兩次,1億三次。成交。”
一錘定音,徐游的心都快碎了,他上哪弄那麽多錢啊。敢情那林瑞和許慈微是耍他的。
許慈微靠在椅背上,雙腿交疊,慵懶地看了一眼右後方的徐游,并露出一個非常邪惡的笑。
有人想針對他許慈微,絕無可能。
拍賣會結束之後,許慈微将車上的東西收拾好轉身就走,亞斯蘭德還想叫住他,但沒能成功。
剛過了馬路,口袋裏的手機就響了,他接通電話問道,“媽,怎麽了?”
“哦,沒事,你回來的時候記得買瓶醬油和醋,別忘了。”
許慈微臉都擰成了一團,“我不想回去吃飯……”
“小兔崽子,不回來也得回,你敏姨來了你回來幹嘛?在外面露宿街頭嗎?限你十分鐘,回不來……哼哼哼,你就完了。”
許慈微整個人都非常不好,講電話挂斷之後在去見宋時汐和回家兩個選項中選了很久。
是被抹了脖子還是什麽呢?
想着想着,步伐突然一頓,路過了一家Dr.鑽戒旗艦店,就在出神片刻,不知不覺就走了進去。
聽說林瑞和韓離在結婚的時候買的也是Dr.鑽戒,這枚一生只能送給一個人的戒指。
用一生去愛一人……
“歡迎光臨,許先生,有什麽需要幫助的嗎?”服務員客客氣氣地迎了過來。
許慈微攏了攏身上穿着的褐色大衣,說道,“買戒指。”
“!!!”服務員兩眼放光,“您要結婚了?!”
“什麽?!我沒聽錯吧?母胎單身27年要結婚了?!”另一個服務員從櫃臺後面冒了出來。
許慈微沒有說話,只是安靜地看着櫃子裏閃閃發亮的物品。他們也就當默認了。
最後自己是怎麽掏出身份證的也不知道,怎麽走出去的也不知道,當他才想起是買來給宋時汐戴上的時候,竟然有點臉紅。
你在想些什麽啊!!
許慈微拍了拍自己的臉,将戒指揣進口袋裏快速往家的方向跑。
一個小時過後。
陳融微看着桌子上做好的飯,又看了看牆上的表,很好,已經下午1:05了。
“要不還是算了吧。”蘇意欽說道。
“那可不行,怎麽能算了呢。”陳融微站起身準備去親自接許慈微回來,又說,“怎麽能讓你們就等呢。”
楚敏上前一步拉住她的手,“沒事的,沒事的,小孩子嘛,玩性太大了。”
“小孩子?”陳融微嘴角直抽搐,“都27了還小孩子?”
楚敏指了指蘇意欽,“比微微大1歲,現在還喊他小寶呢。”
不知怎麽地,三人坐在餐桌上邊吃邊聊,似乎忘記了許慈微的存在。
蘇意欽在兩人熾熱的目光下,将自己暗戀的事情全盤托出,從小時候再到現在,最後靠着工作來麻痹自己。
一場又一場的手術,直到精神上的意志被壓迫,早已冰冷的心,還是和許慈微重逢的那一刻劇烈的跳動。
暗戀是卑微的。
“微微這熊孩子,小時候天天黏在人家身後,現在長大了,反而不記得人家了。”陳融微邊說邊給蘇意欽舀了一碗湯,“你幹嘛不早點跟我說呢?說不定我還能幫幫你啊,直接幫你拿下那傻子。”
楚敏擺擺手,“這件事還是葛醫生告訴我的,她不說我可能一輩子都不知道這小子還玩暗戀。”
“我給你講,傻子·微上次還問我,敏姨啥時候有個那麽大的兒子。”陳融微直接翻了個白眼,又道,“這熊孩子就是該打。”
楚敏被逗笑了,而一旁的蘇意欽沉默着吃飯。
“真的沒關系嗎?”陳融微問道。
“哎呀,沒關系的,那時候不還小嘛忘性大啊,再說了小欽都走了将近17年了,記不起來也很正常。”楚敏垂下眼眸,聲音頓了兩秒又說,“我還是挺喜歡微微那孩子的,雖然有點太皮了。”
陳融微突然笑了出來,“我想起了一件事,傻子·微跟他爸玩心眼子,差點把他爸搞男人床上,給我笑的肚子疼。”
在醫院病房裏陪許多曼打游戲的許安瓊突然打了個噴嚏。
“這樣吧,我把傻子·微綁起來給你們送過去咋樣?”陳融微一臉期待地看着兩人。
楚敏爽朗笑開,“你說的還是中文嗎?我為什麽聽不懂啊。”
陳融微一臉嚴肅,“我認真的。”
蘇意欽被口水嗆到了,捂着嘴不停的咳嗽,楚敏見狀連忙拍了拍他了背,被陳融微的話吓得不輕。
就在這時,大門開了一條縫隙,三人将目光移過去。
只見許慈微貓着腰,蹑手蹑腳地鑽了進來,兩只手裏分別拿着一瓶醬油和一瓶醋。
但他似乎沒有注意到這邊,進了廚房之後又小心翼翼地出來了,動作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緊接着他們又見到了這樣的一幕:
許慈微拿出手機發完短信,陳融微剛好收到了短信,應該慶幸的是幸好開了靜音。
陳融微看了一眼直想笑,短信的內容是:我都回來多久了怎麽還沒有做好飯啊?
将手機揣回口袋之後,許慈微緊緊咬着下嘴唇将窗戶打開,每一個動作都透露出小心,他的雙手攀在窗沿上,就這樣翻了出去。
許慈微以最快的速度往後院跑,然後在亭子裏坐下拿出手機開始假裝玩,成功營造了一個回來好久的乖乖男形象。
就在本人覺得萬無一失的時候,陳融微給他發了一張照片,還是自己翻窗的照片。
許慈微:“……”
有意思嗎?!!
陳融微探頭喊了一聲,“微微!快過來有事要說。”
許慈微還是不情不願地走進屋內,在沙發上看見蘇意欽後驚訝道,“你還真是啊!我以為是假的呢。”
“你這熊孩子!”陳融微上前拍了一下許慈微的頭,問道,“你去幹啥了?”
許慈微順勢坐在沙發上,面不改色地撒謊,“我去找韓離和陳妍妍了。”
“你飄上海去找的?”陳融微猜穿他。
“媽,您能再有趣一點嗎?”許慈微說道,“我本來是不想回來的,可你偏偏讓我回來,難道我就不能有我自己的想法嗎?”
蘇意欽目光在許慈微脖子上未消下去的紅痕處頓了一下,緩聲開口,“你去商場抓娃娃了?”
“你怎麽知道?”許慈微睜大雙眼,側頭看了過去。
只見對方的目光轉移到了許慈微的大衣口袋裏,裏面的游戲幣剛好露了出來。
“送你幾個要不要?”許慈微笑笑,将口袋裏的游戲幣拿出了5個遞在他的面前,又道,“最後5個了,都給你。”
蘇意欽視線裏現在全是許慈微,不知道出自什麽原因,對他的喜歡還是沒有健忘,可明白自己的心的那一刻,再怎麽卑微的人似乎都會被這微不足道的暗戀踐踏自尊心。
更何況對方已經忘記了一次。
墜入一片翻滾的河水中,再怎麽掙紮都是無用的。
“不用了,留着你下次玩。”蘇意欽将許慈微攤開的掌心合攏,笑着說,“或許,下一次你就能抓到娃娃了。”
許慈微将游戲幣揣回口袋裏,收回目光不去看對方,“早知道我就把那個娃娃機給買下來了。50塊錢的幣一個都沒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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