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恩
“清璇,你随我過來。”
天後拉着清璇走到大殿下和二殿下面前,這大殿下溪廷平日沉迷于修煉提升修為,甚少看到他,這二殿下溪珩嘛,自是不用多說了。
溪珩看到天後領着清璇到跟前,賭氣般地把頭轉到一邊不看清璇。
雖說先花神對自己有救命之恩,可這幾千年,自己也沒少受清璇的氣。
打又打不過,罵又罵不過,雖說自己也沒那個膽量罵她,畢竟欺負女孩子這種事,他可做不出來。
關鍵是她每次還變着花樣兒地捉弄自己,什麽給他脖子裏塞各種蟲子,給他喝的水裏下黃連,被子裏不是毛毛蟲就是臭屁蟲。
尤其是天後還偏心,每次告狀都被天後搪塞過去,真懷疑到底清璇是她親生的,還是自己是她親生的,溪珩心中對清璇真是又敬又怕。
“清璇,當日你娘親為了救溪珩而仙逝,我曾對你娘親許下諾言,在你成年後升為新花神并嫁于未來的天族太子,成為天族太子妃。”
聽到這清璇以為自己聽錯了,差點一個沒站穩摔了,還好天後趕緊扶住了她。
“什麽?”
“天後,您的意思是要将我許給大殿下嗎?”清璇不确信地問了一遍。
說起這大殿下,平日除了沉迷修煉提升修為,眼裏便再無旁的,嫁給他,清璇都生怕自己被他拿去扔進煉丹爐裏煉成仙丹助他修煉。
“不是溪廷,是溪珩。”
聽到這清璇更是震驚地下巴都要掉了,對面的溪珩更是被吓的誇張地跌坐在坐墊上。
“我不同意。”清璇和溪珩異口同聲道,
溪珩可不敢想象自己與這小惡女的婚後生活,若是強行逼她嫁給自己,她非扒了自己的皮不可,一想到這溪珩不禁打了個寒顫。
清璇更是不願,要她嫁給這個弱不禁風,白淨文雅的溪珩,那還不如嫁給大殿下溪廷的好,至少溪廷看着龍眉鳳眼多了。
“這還未成婚便這麽有默契,看來真是天賜良緣呀。”一旁的司命星君打趣道。
結果話音剛落,便遭了兩記白眼。
“清璇,溪廷想必你也有所耳聞,他沉迷于修煉,對天族未來的太子之位都毫無興趣,更別說娶妻生子了,所以我和天君商議着,把溪珩立為太子,這婚約也自然落到了溪珩的身上。”天後笑吟吟地說道。
“甚好,這先花神為救二殿下,哦,不對,現在應該叫太子殿下,這先花神是為救太子殿下而仙逝的,天後今日促成了這段姻緣,這不正好是凡間話本子裏所說的,為報救命之恩,以身相許,只是這以身相許,許給了現在的清璇。”司命又忍不住調侃道。
此時的清璇和溪珩恨不得用眼神刀了這碎嘴子的司命。
司命見狀更加來勁了。
“天君天後你看,這小兩口子還未成親呢,就已經夫唱婦随拿眼神想刀了在下,哈哈哈。”
“哎,司命,不可無禮。”天君趕忙阻止道,不然再讓他說下去,恐怕清璇的眼裏都要噴出火了。
天君轉頭對清璇說道:“清璇,本君知道,你母親為救溪珩而死,總歸是本君欠你的一個恩情,天後當初和你母親許下諾言将你許給未來的天族太子,這也是你母親彌留之際點頭贊同的,本君今日自然要替她完成這個遺願。”
清璇心想,說的好聽是完成自己娘親的遺願,但至少征求一下自己的意見不是嗎?自己才是娘親最記挂最放心不下的人。
“倒也不必以身相許。”清璇小聲嘀咕道。
如今天君天後搬出自己的娘親,清璇也不好再反駁什麽,只是不甘心地說道:“天君天後,清璇今日剛行成年之禮,成親還尚早,況且我與溪珩殿下相處不多,未免生疏,還請天君天後将成婚之事先放一放。”
現在也只能想辦法先拖延了,然後再想辦法從溪珩下手,讓這段親事成不了。
“兒臣覺得清璇仙子說的有理,懇請父君恩準。”
溪珩知道天君說話向來一言九鼎,難以更改,這節骨眼上他也不好反駁,只好順着清璇的意思說。
清璇看了一眼溪珩,心想這還差不多,這大概是幾千年來自己第一次對他有那麽點點另眼相看。
“也好,先讓你們兩個培養培養感情,再行成婚之禮,溪珩,這段時日手上的事先放一放,明日起你就去瑤池與清璇一同操辦清璇晉升花神之禮。”天君吩咐道。
“是,兒臣遵命。”
“清璇你先回去吧,先好好操辦晉升花神之禮。”天後溫柔地說道。
“清璇遵命。”
說完清璇便退了下去,出了九霄雲殿後,清璇氣的頭頂冒煙,不遠處的杜仲趕忙跑了過來。
“清璇,我看你出了九霄雲殿臉色不對,天君天後到底召你何事?他們是不是為難你了?”杜仲急切地問道。
“此地說話不便,我們去老地方。”
清璇和杜仲兩人往蟠桃林而去,這蟠桃林雖在瑤池,但極其僻靜。
往日除了蟠桃成熟時才會有仙子們熱熱鬧鬧地過來采摘蟠桃給天後外,平日甚少有人來,自然成了清璇和杜仲喝酒唠嗑的好去處。
聽清璇說完九霄雲殿發生的事後,杜仲比清璇還要生氣。
“清璇,你真的要嫁與那個小白臉嗎?”杜仲急切地問道。
“什麽小白臉,人家現在可是太子殿下了,還有,杜仲,我都跟你說幾回了,不要老是小白臉小白臉地喊他。”
杜仲心想,你自個兒平時不老欺負他,喊他小白,怎麽我喊小白臉你就不樂意了,這也太嚴于待人,寬以律己了,這還沒成婚呢,就已經護上了。
“我寧願在這瑤池與花花草草相伴一生,我也不願意嫁給那個弱不禁風的小白龍,他除了長的白淨了些,好看了些,脾氣好些,性格好些,他還有啥優點。”清璇不禁吐槽道。
“不對呀清璇,我聽你這話,怎麽像是在誇他。”杜仲疑惑地看着眼前的人。
“哎呀,別提他了,掃興,喝酒喝酒,今日不醉不歸,煩惱的事等睡醒了明日再說。”
她向來不喜歡被煩惱所困,無論遇到什麽事,先睡一覺,等睡醒了再想辦法。
清璇和杜仲足足喝了幾壇子的桃花釀才搖搖晃晃地回到自己的寝殿,而杜仲的酒量更是連清璇都不如,原地化成了原形,枝條還不停地搖搖晃晃,像是被風刮過一樣。
突然間間,迷迷糊糊的杜仲感覺有人在扯自己的枝條,弄的他癢兮兮的渾身不自在。
但自己又實在喝的太多了,懶的細看是誰,只煩躁地晃了晃身體,突然聽到樹下傳來一聲“唉喲”聲,吓的他頓時酒醒了不少,趕忙睜眼一看,迷迷糊糊的只見一個男人背影捂着臉倉促離去。
“這大晚上的是見鬼了嗎?”杜仲喃喃自語道。
細想下又不對,天界哪來的鬼,想完杜仲又開始迷糊起來。
第二天一大早,清璇睡的正香,突然被一陣敲門聲吵醒。
“誰呀,清璇不在。”
大概是還未完全酒醒,連說的話都是颠三倒四的。
“清璇仙子,是我,溪珩。”此時的溪珩正杵在門外,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清璇瞬間清醒過來,從床上坐了起來,心想大早上的他來月影宮做什麽?
“你來幹什麽?”清璇沒好氣地問道。
“我是奉命來與你商讨花神之禮的,順便想與你談談關于我倆的婚事。”溪珩平靜地說道。
要不是被天後念叨着讓自己多來這月影宮與清璇多培養培養感情,他才不願過來自讨沒趣,這月影宮上下誰不知清璇不喜歡自己。
一聽到這,清璇氣呼呼地跳下床往門口走去,只是這一下子起猛了,昨晚的酒還未醒,整個人走路搖搖晃晃的,差點摔個趔趄。
清璇打開門,瞪着門口的溪珩:“大可不必,花神之禮我自己能搞定,還有婚事,更是想都別想,我才不願意跟你這樣弱不禁風的小白共度餘生,你還是趕緊走吧,一秒都不想看見你。”說完清璇用力地關上門。
溪珩有些失望委屈也有些無奈地看着緊閉的雙門。
父君與母神的命令他不敢違抗,可是這小暴脾氣的清璇他也不敢接近,更不敢惹,倒叫他真的是左右為難,只是逃避終歸不是辦法,這婚約還是得想辦法解決。
溪珩鼓起勇氣小心翼翼地又敲了敲門:“我知道你一直讨厭我,可是你拒我于千裏之外總歸不是辦法,難不成你想拖到最後,毫無轉圜餘地,再與我成婚嗎?”
清璇聽了溪珩的話,想着雖說是這麽個禮,可心裏還有些氣惱。
“我自然不想,只是一見到你就想起我娘親,若不是你調皮貪玩誤闖戰場,我娘親也不會死,我也不會那麽小就失去娘親,如今你的娘親還想讓我嫁與你,怎麽?你禍害了我娘親不夠,還想禍害我不成?”清璇憤怒道。
自己又不是物件,他們憑什麽擅自決定自己的終身大事,而且還是和自己從小就讨厭的人。
“我知你娘親的事是我不對,可是事已發生,我也無可奈何,若實在消不了你心頭的氣,我這條命,你拿去便是。”
幾千年來,溪珩每每想到此事,便愧疚不已,可是逝者已矣,若是可以,他也想拿自己的命換回清璇娘親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