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子?”桃花一聽。連忙道:“妾身的确往溫清送過梅子,但那是夫人的吩咐啊!”
梅照雪一聽,連忙出來跟着跪下:“此事的前因後果,妾身也有話要說。前些時候顧氏來妾身院子裏,說姜氏頗為傲慢,對她懷孕之事不聞不問,連賀禮都沒有。妾身也覺得如此不妥,所以才找了姜娘子來,叫她備些梅子送給顧氏,以表心意。至于這梅子從哪裏來,怎麽送的,妾身完全不知。”
瞧瞧這責任推卸得,簡直比廚房裏剛洗過的盤子還幹淨!
桃花眨眼,接着就道:“夫人說的是實情,妾身也就是按照這吩咐出門買的梅子,完全沒打開。就着幹果鋪包好的樣子就送去了溫清。”
“你們的意思是,那梅子沒問題,是顧氏自己的問題?”沈在野挑眉。
這話剛落音,內室裏的顧懷柔披着衣裳就沖了出來,淚眼婆娑地道:“求爺給妾身做主!”
衆人都被吓了一跳,旁邊的越桃連忙伸手将她扶住,讓她在相爺的椅子邊跪下。
“妾身好不容易得來的孩兒啊!”顧懷柔哭得歇斯底裏,扯着沈在野的衣擺看着他:“就這麽沒了,就吃了兩口梅子就沒了!妾身怎麽甘心,怎麽安心吶!”
“你別急。”沈在野皺眉,伸手将她扶起來:“身子還虛弱,就好生進去躺着。”
“您讓妾身怎麽安心躺?”顧懷柔眼淚啪嗒啪嗒地掉:“您一向偏愛姜氏,她又是個巧舌如簧的。要是三言兩語讓您饒過了她,那妾身拿什麽顏面去面對肚子裏死掉的孩子?!”
這喪子之母的嘶吼,當真是聞者傷心,聽者流淚。沈在野的臉色更加難看,盯着姜桃花的眼神也就更加銳利。
“放心吧,若當真查出了兇手,不管是誰,都只有被逐出府這一個下場。”他道:“就算是姜氏也一樣!”
桃花抖了抖,扁嘴道:“可妾身當真是冤枉的,那梅子是從劉記幹果鋪買的,一直在青苔手裏拿着,未曾打開,妾身能動什麽手腳?”
一聽“劉記幹果鋪”這幾個字。孟蓁蓁的眉心便是一跳,意外地看了桃花一眼。
沈在野皺眉:“有人能證明你沒打開過麽?”
“有啊。”桃花指了指身邊:“青苔。”
“她是你的丫鬟,當不了證人。”沈在野冷笑:“沒別人了?”
眉頭一皺,桃花跌坐下來,臉色有些慘白:“的确是沒別人了,可是……”
“好了,你不必多說。”沈在野起身,掃了一圈屋子裏的女人,沉聲道:“此事關乎我的第一個子嗣,必定得查個水落石出。不會冤枉誰,也不會輕易放過誰。既然大夫還在檢查那梅子裏到底有什麽,那就先将姜氏關去靜夜堂吧。”
梅氏一愣:“直接關進去麽?”
“嗯。”沈在野道:“再派人去幹果鋪查一查,還有這溫清的丫鬟,都一并抓起來審問。有進展了之後再說。”
說罷,看着顧懷柔道:“你好生休息。”
靜夜堂說是佛堂。卻也是經常關犯錯姬妾的地方,晚上森冷可怖,連家奴都不願意經過。事情真相還沒出來,爺就讓姜氏去哪裏,那可當真是鐵面無私了。
顧氏聽着也滿意,朝他行了禮,便側頭看着姜桃花被家奴給帶下去了。
“爺!”桃花還是意思意思掙紮了一下,神色凄楚地道:“您竟然不相信妾身,妾身與您這些日子來的感情,難道什麽也不算嗎!”
嗎…嗎…嗎……回音響徹整個庭院。
沈在野別開頭沒看她,臉上一片冷峻之色。
衆人瞧在眼裏,頓時也明白了沈相爺壓根是對誰都沒放在心上。沒出事的時候萬千寵愛,一旦出了什麽事,舍棄得也毫不留情。
這樣的男人心太狠了。
梅照雪起身,示意越桃扶着顧氏進屋,然後看着沈在野道:“爺也不必太傷心,子嗣總是還會有的。”
“你叫我怎麽不傷心?”沈在野皺眉,眼裏悲切不已,一甩袖子就跨了出去。
秦氏瞧着,啧啧搖頭:“咱們院子裏竟然出了這樣的事情,也怪不得爺生氣。要是兇手當真是姜氏,不知道她背後的趙國能不能救得了她。”
梅照雪嘆息,輕聲道:“哪裏還能救呢?頂多是看在兩國聯姻的面子上不計較了。換做其他人,肯定是要連累家族的。”
孟蓁蓁有些魂不守舍,一聽這話,小臉一白,下意識地就捏緊了手裏的帕子。
“孟娘子這是怎麽了?”秦解語看過來,好奇地打量她:“今日的神色好像不太好啊?都冒虛汗了。”
“……天氣有些熱。”孟氏低頭,連忙道:“這裏沒事,妾身也就先告退了,屋子裏還有東西沒繡完。”
梅氏點頭,看着她離開,淡淡地道:“怎麽倒像是心虛似的?”
旁邊的一群人瞧着,好像的确是這樣,先前孟氏還一副看熱鬧的表情,結果現在怎麽有點慌張?
姜桃花被家奴帶着,一路去了靜夜堂。
大門關上的時候,青苔很鎮定地開始收拾屋子,好讓主子晚上休息。
“今兒怎麽不問我為什麽了?”桃花饒有興趣地看着這丫頭。
青苔道:“反正一切都在主子的預料之中,奴婢問了也白問,不如就做好自己的分內之事了。”
“總算是聰明了點兒。”桃花滿意地點頭:“咱們在這兒住兩天,兩天之後就可以回去了。”
連這個都可以預料?青苔一頓,還是忍不住回頭問:“為什麽?”
桃花失笑,撿了旁邊的蒲團坐下,小聲道:“因為你家主子我背後什麽都沒有,但別人就不一定了。相爺有想要的東西,只能從別人那兒拿,拿不到你家主子頭上。”
青苔:“……”還是問了等于沒問。
靜夜堂的側堂裏只有一張床,對于她晚上應該睡哪裏的問題,青苔還是有點惆悵的。
然而自家主子竟然麻利地把主堂裏的蒲團都搬過來了,拼成一張床的大小,中間塞了破布條,再在上頭鋪了一床棉絮,就大功告成了。
“主子。”青苔感動極了:“您這般為奴婢着想……”
“別想多了,這是我的床。”桃花眨眨眼:“那張木板床太硬了,我不習慣,你去睡那兒。”
啥?青苔一愣,看了看旁邊上好的床:“應該不硬吧?”
“不硬,但是你家主子喜歡更軟的。”往蒲團上一滾,桃花蹦跶了兩下,眯着眼睛道:“就這樣吧。”
青苔:“……”
真是古怪的習慣啊。
沈在野坐在臨武院裏,聽着湛盧說靜夜堂的情況,忍不住笑了:“給她多送兩床被子去,晚上還是有些冷的。”
“奴才明白。”湛盧點頭:“但您打算關姜娘子多久?”
“兩日足矣。”沈在野道:“你去辦點事,兩日之後,這罪名就該換個人來頂了。”
湛盧領命退下,心裏還是覺得有點奇怪。
自家主子和姜娘子事先好像也沒商量這麽多,怎麽做起事來卻像知道對方想法似的,默契十足?
【卷一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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