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章
莊煙岚挑眉, “你真回來了？”
“嗯哼，收拾收拾，過來陪我睡。喻話話估計被楚靈均纏得脫不開身。”
莊煙岚輕呵一聲, “他倆剛領證沒多久, 現在正如膠似漆呢。”
喻話話七月底領證, 莊煙岚都不稀得說她；再者，她都能喜歡上喬懷照, 可見感情真不歸理智管。
聞言, 童恬恬輕哂，“不說了, 上飛機了。”
莊煙岚挂了電話，想起自己和喬懷照說好，今晚要帶喬慕笙去看話劇, 三個人的票她都買好了, 就等着回家洗個澡，換套衣服, 去大劇院和兄妹倆會合。
但話劇七點半開始，結束十點多, 趕不上去接恬恬。
見色忘友不可取。
轉念想, 她也不算見色忘友，一開始是慕笙說自己從來沒去劇院看過話劇，恰巧，她曉得最近《茶館》全國巡演，有一站就是黎市，便說帶她去看。喬懷照是後來加入。
光是慕笙那雙眼, 她就開不了口說自己要爽約。
她斟酌着三個人的座位比較靠前, 但好歹在邊上, 茶館一共三幕，她看完兩幕，趁幕間離場，也不算太影響演員和觀衆？
正思索間，手機鈴聲響，是喬懷照打來，她接起。
“想和大忙人确認一下，話劇院見？”那頭宛帶笑意。
莊煙岚腹诽，她哪有他忙。
不過，這幾天她一直在忙招聘的事，畢竟是第一次，有諸多顧慮，是以沒怎麽和他見面。
她心裏有了主意，故作為難道：“我閨蜜從國外回來，等會要去機場接她，今天可能去不了了，要不，你和慕笙去看？”
那頭陷入沉默。
莊煙岚以為他生氣了，畢竟被放鴿子不是一件讓人愉快的事，正打算改口呢，就聽他嘆息道：“還以為話劇能把你引出來。”
她一怔，聽他補上下文：“好久沒見了。”
“……”這委屈的嗓音是怎麽回事？而且哪有好久，也就……兩天？
可她還是被拿捏得死死的，張口：“我開玩笑的。我十點去接人，看兩幕離場再去還來得及。”
“你不用顧慮我。”對面體貼極了。
她輕哼一聲，“我又不是顧慮你。我是不想讓慕笙覺得我言而無信。”
那頭輕笑，“那就七點劇院見？”
“好。”
回家洗完澡，莊煙岚換上短T和背帶褲。這條背帶褲是寬松款，今年正流行，莊可人趕在她六月生日時送了她一條，她只試過大小，洗過之後還沒穿。
今天和慕笙一起去看話劇，慕笙的臉又顯小，她可不想被當是老阿姨帶侄女，不如裝嫩一把？
她換上背帶褲，對鏡照了照，果然減齡，不由滿意地點點頭。
頭發自她進人力部便沒再剪過，此時剛及肩，她理了個慵懶的丸子頭。
唔，看上去還挺青春俏皮？
她出了浴室門，迎面正撞見他爸，大概是看出她今天“盛裝打扮”，睇了她共計三眼，“要出門？”
“嗯。”一頓，“恬恬回國，我去接機。對了，爸，我今天住恬恬那，明天早上直接去分行，等我出去，你記得鎖門啊。”
莊崇民擰起眉宇，盯着她，動了動唇，沒說出話來。
“爸，你有話直說，這麽含蓄，我有點不習慣？”
“你也大了，我和榕榕也管不動你了。”頓了頓，“凡事，保護好自己。”
莊煙岚愣了愣，片刻後才領悟出話中深意，臉敷粉，微瞠目，“爸，我真是去住恬恬那，你想到哪去了。我和他才到哪跟哪啊？”
莊崇民一臉糟心的表情，冷哼，“上回在樓底下抱了可挺久。我下來丢垃圾，你們就抱在一塊，等我丢完回來，你們還沒分開。”
被親爹撞見奸.情，啊呸，撞見摟摟抱抱也不是件自在事，她咕哝：“這不是他出差一周，一時，情不自禁？”
莊崇民給了他一記眼神，大意：你可知點羞吧。
哦。
六點半，莊煙岚順利出門，到劇院門口的時候，兄妹倆已經在了。
喬慕笙一見她，驚呼：“姐姐，你今天好……年輕？不對，姐姐本來就年輕，你今天好……嫩？”
莊煙岚被逗樂，“裝嫩而已。”
“才不呢。”喬慕笙扯扯喬懷照，“哥哥，你是不是也覺得姐姐很嫩？”
喬懷照盯着她，開口：“很适合你。”
莊煙岚“哦”一聲，“适合裝嫩？”
“不用裝。”
莊煙岚不由在心底接着喬懷照的話改編了那句經典廣告詞——不用裝，你本來就很嫩。
她忍俊不禁，沒再進行這些無營養對話，拉着喬慕笙進去，“走，姐姐請你看話劇。”
劇院很大，三人的位置在第六排，莊煙岚坐邊上，喬慕笙主動坐了最裏邊。
因為是頭一回看，喬慕笙又是天真活潑的性子，拉着她紅噠噠白噠噠，兩人的嘴就沒怎麽歇過。
喬懷照安靜地坐在兩人中間，等她意識到他已經被冷落許久，擡眼望去時，卻見他正目不轉睛地盯着她，眼神甚至不能說是溫柔，而是溫情。
她最近時不時便會撞上這種眼神，偶爾，她還會産生一種錯覺——要是時間允許，他或許可以這麽注視她一輩子。
可兩人相識也不過一年，又哪來如此濃烈深厚的感情。
《茶館》的前兩幕占時一個多小時，莊煙岚等第二幕落幕，側過頭，見喬慕笙聚精會神，便只和喬懷照打了記招呼，後者點點頭。
她正要起身，一只手忽然壓在她腕上。她詫異地回過頭，就見喬懷照垂着眼，沖她比了個口型，她大致猜出是“路上小心”，比了個“OK”的手勢。
腕上的力道還是不見松。
莊煙岚暗道一句“黏人”，手腕在他掌心打了個旋，而後握住他的手，把人安撫住了，旋即拿指尖在他掌心輕輕地劃，劃拉出兩個字：走了。
她翹着嘴角，擡眼斜睨，他有所覺，到底松開了手。
莊煙岚貓着腰出了劇院。
******
22:10，莊煙岚接到童恬恬。
童大小姐還是老樣子，娃娃臉，一雙水漉漉的貓眼無辜至極，開口又黏又膩：“莊慫慫，想我沒？”
她睇她一眼，“正常點。”
童恬恬這才注意到她的穿着，上上下下地打量她，驚呆，“你這是什麽風格？返老還童風？”
“……”莊煙岚把雙手往背帶褲的兩個大口袋裏一插，下巴一擡，“我本來就很童。”
童恬恬摸摸她的腦袋，“我滴個乖乖，談個戀愛，可別把腦子談傻了。”
莊煙岚渾身一抖，把那只爪子給抖摟了下去。
兩人去了童恬恬在市區的房子。
這是童家移民澳洲前的住處，因為童恬恬每隔一兩年便會回國小住，房子一直沒賣。回國前，童大小姐都會提前一周讓人過來，每天打掃，至于床墊、床套、被子都是直接換新。
一進門，童恬恬便嚷嚷着要泡個澡，邀她一起。
莊煙岚直接拒了，去鋪床。
浴室門關上沒多久，喬懷照打電話過來，問她接到人沒有。
她窩進陽臺的吊椅裏，之後和他聊起宣講會，後來又聊了些瑣碎。
十多分鐘後，她挂斷電話，一側頭，童恬恬穿着吊帶睡裙，正倚着門框，好整以暇地望着她，眼神略帶玩味。
“看嘛呢。”
“難以置信，你竟然和一個男人在煲電話粥？”
“怎麽？”
“平時和我通視頻都巴不得三分鐘就挂。和一個男人，哪來這麽多話？”
“聊一些工作上的事。”稍頓，她陡然反攻：“我還沒說你呢。”
“我怎麽了？”
“你這兩年，怪不正常。之前你換男朋友也勤，但好歹能維持幾個月，還有空窗期。哪像這兩年，真就是換衣服的速度，還經常無縫連接。我和喻話話表示，非常擔心你的身心健康。”
童恬恬一聳肩，“不用擔心，一個月前，家庭醫生才出具報告，身體倍棒，吃嘛嘛香。”
莊煙岚想着童大小姐受情傷的确不啻于天方夜譚，聞言挑眉，“報告呢？拿來我看看？不然，我今晚可不敢跟你一床睡。”
童恬恬撲了過來，兩人瞬間鬧作一團。
晚上難免要夜聊。鑒于今天才周二，莊煙岚明天要上班，兩人沒聊太晚。
莊煙岚記得最後恬恬問她“是不是認真的”。
她迷迷糊糊地答了一句：“他是唯一一個讓我産生類似‘嗯，沒錯，就是他了’感覺的人。”
“真愛啊？”
她又答了句“大概吧”便睡迷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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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這趟恬恬回國變得黏人不少，接連三天，她下班後的時間都歸她霸占，不是拖她到喻意的咖啡館，就是讓她陪玩。
為這，她和喬懷照整三天沒見上面，就是兩人通電話，這位也總會在旁幹擾一句。
周六更不必說，兩人一早去了趟喻意的咖啡館，之後去附近的商場血拼，下午則去逛美食一條街，正巧趕上一年一度的美食街，兩人從街頭逛到結尾，下午也就過去了。
到晚上，喻意早早關店，和她一起被恬恬拖到了酒吧。
這次倒是一家清吧。
三個人吹着風，喝着雞尾酒。
她的是杯長島冰茶，她聽說過長島烈，開始還不覺得，越喝越上頭，尤其後來恬恬還給她續了一杯。
她腦子直發暈，靠着喻意，指着童恬恬，“你說，你處心積慮地灌醉我，到底有什麽目的？”
童恬恬托着腮，眨眨眼，神情無辜至極：“好閨蜜能有什麽壞心思。頂多就是關懷一下的終身□□。”
毛茸茸的腦袋直往她脖彎蹭，喻意便曉得莊煙岚是真醉了，她醉後才會這麽黏人。
她望向身側，“你是有意灌醉她？”
“嗯哼。這杯長島冰茶可是我特地讓調酒師調制的，一杯就能醉死人，更何況還續杯。”童恬恬托着腮，吃吃地笑，“醉了才好。”
她拿起莊煙岚的手機，将她的大拇指在指紋鍵上一摁，而後找到昨晚一通長達八分鐘的通話，撥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