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戀不舍的看完表演,時間也不是很早了,他們打算一路逛回去,不料人群一擠,就把月娘和玉娘分開了,铎月娘着急的尋找着玉娘,手心一暖卻是被人握住了。她回頭一看,皮羅邆含着淺笑着看她,淡淡的道:“玉娘沒事,益西看着她呢。”着微微努嘴示意了一下對面。铎月娘尋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見益西和玉娘在一起,心裏頓時放下不少。
皮羅邆拉着她的手,道:“走吧!”
铎月娘拉住他問道:“五哥,去哪裏?”
皮羅邆淡淡一笑:“來時的路上有一家酒肆,我們過去哪裏等他們,順便吃點東西再回去。”
铎月娘還是疑惑的問道:“益西能找到嗎?”
皮羅邆不由伸手,刮了下她的鼻,語帶寵溺的道:“你以為所有人都和你一樣不辨方向,不記路線嗎?”
他的話倒是提醒了铎月娘,铎月娘不好意思的幹咳了兩聲讨好的道:“五哥,你帶路吧!”
皮羅邆斜睨了她一眼,握緊她的手,道:“走吧,別跟丢了。”
铎月娘不服氣的道:“你不放手,我就不會丢。”
皮羅邆突然回頭,目光深邃的凝視着她,半晌才低嘆一聲了一句什麽,人多很嘈雜,铎月娘一時沒聽清楚,還想再問,他卻已經回頭往前走了,铎月娘只看到他的神色黯然而又憂傷,突然就不想再話了。心裏只想着長大真不好,曾經的青梅竹馬,倆無猜,如今話也有了顧忌。
進了酒肆,皮羅邆随意點了些飯菜,看見铎月娘從剛進門便一直盯着看一大盤綠油油的龍爪菜,輕笑着搖頭。随意的了一句,“再添個海菜芋頭湯吧。”随即想到了什麽,對铎月娘:“那年在山上,月兒做的那些…”他遲疑了一下,似乎在選擇用詞,終于還是搖了搖頭笑道:“月兒保存的那些蔬菜真的不錯,放了很久還能吃,味道也很好。”
铎月娘笑道:“嗯,是腌菜和鹹菜,五哥喜歡,我以後做一些給你送過去。”
皮羅邆笑着道:“食言而肥!”
铎月娘沒好氣的白他一眼,“五哥不準咒我,不然我長胖了嫁不出去,你要負責養我一輩。”
皮羅邆卻是一本正經的道:“養你一輩也是可以的。”他聲音低沉,酒肆裏人多,鬧哄哄的。铎月娘只覺得聽着有些模糊,待要細問,卻看到玉娘和益西一前一後進了酒肆,忙着招呼他們,卻是忽略了這一句。皮羅邆也不氣惱,只是優雅的喝着茶水,目光幽深。
铎月娘擡頭看着點蒼山,嘆息一句,“如果能有幸一游點蒼山,再沿着葉榆澤走上一圈,那該有多好?”
皮羅邆笑道:“如此簡單的願望看把你愁的,等觀音市結束了,我們與各部的首領們打個招呼借個道是很簡單的事。”
玉娘笑道:“我倒是想去游湖,那湖水太清澈了,湖面又寬,比寧湖有意思多了。”
益西咬着舌尖道:“蒼山葉榆一起游玩便是,索性回去的早也沒什麽事。”他也是難得來一回,如今還能碰到玉娘,更是舍不得走了。
想着也是這麽回事,幾個人便索性湊在一起,商量起了游玩的路線,從蒼山到葉榆澤,從葉榆澤到環海線,什麽中流島、海印石、觀音閣、風情島都了一遍,唯恐錯漏了一處景致。
等她們吃飽喝足回到大帳,楊林青早已焦急的在帳篷裏等着了,見了她們急忙道:“姑娘們可算是回來了,诏主讓姑娘們去蒙舍的帳篷裏馬車和發簪的事,诏主已經先行過去了。”
铎月娘這才想起還有件事沒了,心想自己都不着急,那人卻是等不得了,看來人家不想過好日,自己也算不得是作孽。便點頭應了,幾人便往蒙舍的大帳走去。剛進去,只見帳篷裏早就坐了好些人,他們有些陌生,大多都是見過的。玉娘悄聲和她道:“都是各部落的首領。”铎月娘微微點頭,表示知道了。兩人屈膝簡單的行了個禮便安靜的站在一邊。
時羅铎見了她們回來,沉聲道:“我的女兒們已經來了,有什麽話我們就直接吧!”铎月娘聽他的聲音平靜如水,沒有喜怒,知道事情不是很嚴重,也松了一口氣。
蒙舍诏主盛邏皮微微一笑,“原也不是什麽大事,勞煩你們走這一遭了。”
波沖卻是冷笑一聲道:“都是兒女家的事,讓她們當面個清楚不是更好。”完喚了一聲:“彩凰!”就見一個彩衣女從他身後走了出來,不是彩凰還能是誰。
彩凰依舊是一只高傲的孔雀,她微揚着下巴,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樣,傲嬌的道:“馬車我們已經還回去了,你們拿了我的玉簪,如今也該還我了。”着伸手到铎月娘面前。
铎月娘甜甜一笑,“我沒見到馬車呀,不知道姐姐把馬車還哪裏去了?”
彩凰嗤笑一聲,“馬車還回來了,還的時候還是好的,只是不知道怎麽回事,到了你們的大帳就爛了,你們的東西還真是爛的可以,我的奴婢随便用點力就散架了。哎!地方就算了,還窮成這樣!”着得意的擡高了下巴,只用眼角的餘光瞟着铎月娘。
“喔!”铎月娘拉着長長的尾音應了一聲,淺笑着道:“原來如此,我還怎麽沒見到馬車呢,既然這樣,玉簪自然是要還你的。”随即轉頭吩咐綠桃,“桃,把嫡姑娘的玉簪取來,你可要仔細別摔着磕着弄壞了。也不知道那簪值多少錢,省得到時候賠不起。”
彩凰冷笑一聲,“你自然賠不起,那發簪是我出嫁的時候,姨娘親自為我訂制的,花了一千金呢!”彩凰得意的着,把一千金三個字咬得極重。
“一千金,這麽多呀,那可真得仔細了,我們浪穹可不似越析,下了水随便淘都能撈到金。”铎月娘淡淡的道。
“月兒的是金沙江吧,聽那水裏全是金,人們想窮都困難。”玉娘笑着接了一句。
彩凰卻是難得的只是哼了一聲,下巴揚得更高些,沒有應聲。
綠桃應了一聲,轉身去了,不多時捧了個匣進來。铎月娘打開匣,拿出了玉簪,在衆人面前轉了一圈,“姐姐可看仔細了,這可是你的發簪?”
彩凰冷哼一聲,“自然是我的。”
“好”铎月娘嘴裏着好,手向前遞了過去,彩凰便伸手來接,在手指交錯的一剎那,铎月娘突兀的一松手,玉簪一下掉在了地面上。這大帳搭建在山腳下,本來只是泥土平整出的地面。然而河蠻為了以示隆重,特意用大理石鋪了。玉簪落地發出清脆的聲響,斷做了兩截。铎月娘故作驚訝,吓了一跳道:“姐姐怎麽不好好接着,都這玉簪是好東西呢,怎麽這麽不經摔。”
彩凰的臉色變了幾變,咬牙切齒道:“你是故意的。”
铎月娘故作驚慌的道:“姐姐莫誤會,姐姐的玉簪是極好的,我還給姐姐的時候還是好好的,姐姐不好好接着,怎麽反而怪我了。莫非姐姐的玉簪也是西貝貨所以不經摔麽。”
彩凰一時氣得臉色鐵青,手指直直的指着铎月娘,道:“你個賤人,你賠我玉簪。”
铎月娘回顧四周,看着衆人。只見皮羅邆上前一步,被益西伸手攔住,益西對他搖了搖頭,他便沉默的站着,臉色不是很好。铎月娘對他輕輕一笑,回頭看着彩凰道:“好,我賠,只不知道這發簪價值多少?”
彩凰高傲的揚頭道:“我這發簪是我姨娘在我出嫁的時候花了千金為我定制的,你個窮鬼,你賠得起嗎?”
“哦!千金呀,不多。”铎月娘淡淡的道,一臉的平靜。玉娘緊張的拉了拉她的袖,铎月娘輕拍了下她的手,示意她別緊張。
铎月娘回頭看着周圍的衆人,淡淡的問道:“當時我們好的,你還我馬車,只要我的馬車沒有損壞我便還你發簪,你是與不是?”
彩凰冷哼一聲,沒有回話,算是默認了。
铎月娘輕笑一聲,“不知蒙舍的郎君們可還有印象?”
皮邏閣點點頭,神色有些無奈,還是了句實話:“的确如此。”
铎月娘繼續問道:“當時我們約定如若馬車稍有損毀,賠償金是一萬金,是與不是?”
皮邏閣閉了一下眼睛,有些艱難的繼續點頭,“是一萬金。”
铎月娘還想要繼續話,二姑娘插嘴道:“如此來,她還你的馬車壞了,如今你可以不還她發簪,可是現在發簪也壞了,發簪價值一千金,那便是她還欠你九千金了。”
铎月娘微笑的點頭,“正是如此,二郎神算。”着笑得越發的溫和了,對彩凰道:“當時的過程就是這樣,我們浪穹地方,人也窮,比不得越析富足一方,九千金就勞煩嫡姐姐送到我父親那裏。”铎月娘不提蒙舍,不提越析,只口口聲聲要彩凰賠,她不确定誰會幫彩凰出頭,所以得罪蒙舍或是越析的事還是讓彩凰自己傷腦筋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