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落地窗
虞瀾渾身都提不起力氣, 手指綿軟,無力地在枕邊動彈。
原本薄靜時大半張臉都濕透了,現在擦得差不多, 只有部分頭發還是濕漉漉的。他将虞瀾抱坐在腿上,以一種強勢霸道的姿勢, 環住虞瀾的腰肢。
虞瀾恰好很喜歡這樣的抱法, 薄靜時的懷抱寬闊, 可以輕而易舉将他包裹在懷裏,他的四肢纖長柔軟,被完全抱住的感覺實在太有安全感。
漂亮的面龐滿是緋紅, 長長的睫毛被淚水浸濕,他乖巧地低頭,目不轉睛地看着。
水汪汪的眼底滿是澄澈與單純,虞瀾的手指纖長白皙, 但可能是因為骨架小的緣故,整只手比薄靜時要小上一圈, 故而即使将五指收攏,其餘手指與拇指指尖仍舊存在很大的空隙。
虞瀾做事都很認真,從小到大便是如此, 這件事對他而言有些陌生, 可他聰明, 這種事和做手工沒有區別, 他知道理論內容,目前只需要靠實操來檢驗成果。
可能是薄靜時太燙,可能是四周溫度太高, 又或許二者皆有。在虞瀾低頭觀察時,被觀察的物品也在沖着他冒出熱騰騰的白汽。
纖白手指被蒸出一層薄薄的粉, 指尖粉嫩,仿佛盛開的花苞一般,還盛着點嬌豔欲滴的露珠。
也正是虞瀾的顏色太過趕緊漂亮,反而将薄靜時對比得色彩濃重,甚至異常醜陋了。
這不是虞瀾第一次看薄靜時,但每一次的心情都不一樣,和薄靜時确定關系之後,他的目光不似先前那般躲閃,雖仍然是羞怯的,但還是很努力地鼓起勇氣,睜着濕漉漉的眼瞧。
偶爾,他還會擡起頭看向薄靜時,一臉等待誇獎的樣子。
薄靜時吻了吻虞瀾的額頭:“寶寶好乖,嗯……”
虞瀾腼腆地抿抿唇,得到鼓勵的他更加賣力,可時間一長,他就發現,有些事不是他想得那麽簡單。
已經快二十分鐘了。
虞瀾掌心有些痛,他不知道是不是破皮了,他郁悶地盯着自己的手:“哥哥,為什麽還沒有好?”
他打了個軟乎乎的哈欠,“我好困。”
因為虞瀾一直很謹慎地收着力道,他很害怕薄靜時會因為他的生疏而有什麽閃失,這也讓薄靜時處在一種慢性折磨之中。
“困了?”薄靜時聲音沙啞,“好,那我們快點睡覺。”
寬大手掌能夠輕而易舉包住虞瀾的手背,薄靜時低頭,一邊含住虞瀾的嘴唇,将虞瀾的唇肉吻得更加鮮嫩濕滑,又一邊快速摸着虞瀾的小手。
不出須臾,虞瀾懵了懵。
看着亂糟糟的小手,他委屈巴巴:“哥哥,我要洗手。”
虞瀾很努力地把手擡起來,生怕把床單弄髒,但他根本不知道該把手往哪邊放,手又小,無法兜住過大的分量,最終還是順着指縫落下,弄髒了鋪在床單上的一次性毛巾。
虞瀾控訴又埋怨地盯着薄靜時。
薄靜時親親虞瀾的臉蛋:“辛苦寶寶了。”
他說,“我去端臉盆過來幫你擦。”
虞瀾:“可是我想洗澡。”
“你剛退燒,晚上又涼,這個時間點最好別洗澡,容易再着涼。”薄靜時哄着,“我們明天早上起來洗好不好?”
虞瀾:“可是不洗澡的話好髒,我渾身都是汗,而且黏糊糊的,不舒服……”
他越說越委屈了。
在薄靜時面前,虞瀾似乎很容易感到委屈。
看到虞瀾楚楚可憐的小臉,以及緋紅的雙頰,薄靜時的聲音輕了又輕:“多擦幾遍就能把汗都擦幹淨,就不會黏糊糊了,”
“真的?”
“當然是真的。”
虞瀾勉為其難地信了。
薄靜時親親虞瀾的眼尾,又把虞瀾的手擡起來,放在虞瀾的小腹上方。
掌心本來就濕潤,混合了熱汗,被這麽擡起來懸空,全部順着指縫澆在虞瀾的平坦肚皮上。
柔軟白皙的肚皮上糊上一層朦胧的水膜,在虞瀾詫異不解的目光中,薄靜時聲音低啞:“都怪我,怎麽把我們小寶貝弄髒了。”
薄靜時親親虞瀾的唇角,“不過沒關系,哥哥會幫你擦幹淨。”
虞瀾眉尖微蹙,有點不開心,但還是乖乖點了點頭。
薄靜時幫虞瀾擦拭身體的過程很複雜,知道虞瀾愛幹淨,他接連擦了好幾遍,熱毛巾泡水後擰幹,蹭過柔軟細嫩的肌膚時,能夠清晰看到皮膚泛起的大片紅潮。
虞瀾也被擦得很舒服,薄靜時不僅幫他擦得很幹淨,讓他保持清爽,同時還會給他按按腿和肩膀,他舒服得都要飄起來了。
擦完後,薄靜時還把水杯牙刷拿過來,在床頭幫虞瀾洗漱,哄着虞瀾張開嘴巴、吐掉牙膏沫。
就算照顧剛出生的小嬰兒,恐怕都沒有這麽仔細。
虞瀾全程趴着躺在床上,腳連地面都沒沾過,眼皮沉重地耷拉下來,困得可以打架。
等薄靜時掀開被子,還沒有開口,被窩裏的虞瀾就已經很自覺,主動地鑽進薄靜時懷裏。
兩個人黏糊糊地抱在一起,燈被熄了,視覺受限的情況下,聽覺變得異常敏銳發達,他們似乎能清晰感受到對方的心跳聲。
虞瀾黏糊糊地蹭着腦袋:“哥哥。”
聽虞瀾這聲音,薄靜時就知道,虞瀾又想撒嬌了。
薄靜時摸摸虞瀾的後腦:“怎麽了寶貝?”
虞瀾擡起小臉:“哥哥,晚安吻。”
現在還沒真正睡覺,就已經開始要晚安吻,薄靜時目光柔和:“不是說嘴巴酸嗎?”
虞瀾:“那不親嘴巴,親臉嘛。”
他又撒嬌着喊,“哥哥。”
虞瀾當真粘人,擡起小臉湊過去給薄靜時親,薄靜時額頭一口,左邊一口,眼瞧着沒有之後了,虞瀾急忙側過右臉:“哥哥哥哥!還有這邊!”
薄靜時在虞瀾的右臉上親了一口。
虞瀾:“還有嘴巴!”
薄靜時嘬了嘬虞瀾的嘴巴,虞瀾這才心滿意足地重新窩回懷中:“哥哥晚安。”
薄靜時摟着虞瀾的腰,垂下眼簾看着虞瀾乖巧粉潤的面龐,極輕地吻了吻虞瀾的發絲。
粘人精。
*
他們得重新訂票,節假日期間的票比較難買,但也不是買不到,薄靜時已經想好最壞的情況,大不了就自駕游。
他們的運氣不錯,買到了兩張高鐵商務座的票,至于酒店早就提前訂好,不需要擔心。
清晨,虞瀾坐在行李箱上,雪白的雙腿從拉杆兩邊垂落下來。他頭上帶着編織遮陽帽,身上是休閑度假風的服裝,白襪下是一雙嶄新的限量版球鞋,和薄靜時的鞋子是情侶款。
虞瀾等了片刻,催促道:“哥哥,好了沒呀?”
薄靜時:“快了,寶貝你再等我一下。”
虞瀾:“那好吧,哥哥你要快點噢。”
薄靜時還在思考是不是忘帶了什麽。
去海邊的話,防曬霜肯定得帶,他害怕虞瀾被太陽曬得不舒服,還帶了修複面霜和身體霜……襪子和內褲也得多帶一點,萬一玩濕了曬不幹就很麻煩,畢竟是去海邊玩耍,弄濕的幾率很大。
維生素片呢?放了,還有虞瀾平時常用的濕巾……擦嘴巴的是這一包,擦手的是這一包……
薄靜時一一檢查,檢查了半天,發現他居然忘記往裏面放虞瀾最喜歡的水杯,幸好發現得早。
虞瀾閑着沒事幹,刷着朋友圈,大家都在發度假發旅游照。
他想了想,也發了一張今天的早餐圖,配文:><哥哥做的。
底下評論很多,長輩問他身體好點了沒,怎麽不出去玩,也有人誇薄靜時的廚藝好,江鶴延則是調侃哥控弟控湊一起去,好不容易的國慶長假不出來玩,在家裏膩歪。
虞瀾看着江鶴延的評論,莫名感到心虛,他還記得上次江鶴延和他說,如果他談戀愛了一定要說。
可他怎麽說?
直覺告訴他,如果他現在告訴江鶴延,江鶴延說不定會直接從國外殺回來,揪住他當面喋喋不休。
但一直不說也不是個事兒,他和薄靜時在一起,大家遲早都會知道,況且這也不是什麽需要遮遮掩掩的事。
虞瀾準備找個時間告訴大家,他們已經在一起了。
高鐵站人很多,薄靜時一只手拎着行李箱,另一只手緊緊摟着虞瀾的肩膀,和虞瀾一起進入商務艙專用通道。
一入座,虞瀾就想睡覺。
乘務員提供商務艙餐盒時,薄靜時将餐盒與送的水果收下,放在自己桌上,他沒馬上去喊虞瀾,而是讓虞瀾再睡一會。
等餐盒沒那麽燙,薄靜時才把虞瀾喊醒:“寶寶,起床了。”
“唔?”虞瀾迷迷糊糊的,“我們到啦?”
薄靜時:“還沒呢,還有一會兒。我們先吃點東西。”
出門前虞瀾吃了很多東西,虞瀾搖搖頭:“我不餓。”
薄靜時:“那水果呢?還有酸奶。”
虞瀾:“水果和酸奶可以。”
即使虞瀾稍微坐起來一點,但他還是很困,靠在那裏,眼睛都沒有睜開,只有嘴巴在動。
薄靜時給虞瀾投喂洗幹淨的水果,水果進入虞瀾的唇內,虞瀾的腮幫子鼓出圓潤的一團,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白皙的臉肉被水果撐得有些變形。
薄靜時唇角不自覺挑起。
好可愛。
薄靜時趁虞瀾沒注意,偷偷拿手機拍了一張,可誰知這時虞瀾恰好睜開眼睛,将薄靜時的罪行捕捉了個正着。
虞瀾睡意頃刻消散:“哥哥你偷拍我!”
薄靜時撒謊:“沒有。”
多虧薄靜時長了一張冷峻淡漠的臉,他總是面無表情,哪怕是微表情變化,都很難讓人看出內心想法,曾有人說過他這張臉是天生的談判者,因為無法讓對手洞悉內心。
可虞瀾有多了解薄靜時?他氣勢洶洶地瞪着薄靜時,居然還撒謊:“薄靜時你再說一遍?!”
确定完關系之後,連虞瀾都沒發現,他變得更加愛作且粘人,連脾氣都比以前更大了。
像以前,他絕對不會這樣喊薄靜時的全名,可現在,他幾乎要騎到薄靜時頭上去。
虞瀾的表情與語氣都沒什麽威懾力。
薄靜時沉默片刻,十分主動地交出了手機。
虞瀾這才得意地輕哼一聲,還算薄靜時有眼力見,他打開相冊檢查了一下,果然看到自己的照片,眉尖皺起,嫌棄道:“好醜!”
薄靜時糾正:“哪裏醜了?這麽可愛。”
哪怕是後置死亡角度,虞瀾的臉依舊很能打,頭小臉也小,精致的五官十分上鏡。
虞瀾看了片刻:“好吧,好像也沒有很醜。”
虞瀾又意外地發現,薄靜時手機相冊裏居然全部是他的照片!
有吃早飯的、看電視的、打瞌睡的、剛睡醒生起床氣的、睡得流口水的……
虞瀾臉蛋赤紅:“哥哥你怎麽什麽都拍?”
“就是喜歡拍可愛寶寶。”薄靜時蹭了蹭虞瀾的面頰,“喜歡寶寶。”
虞瀾:“那哥哥,我們一直拍個合照,然後發朋友圈吧。”
薄靜時怔了怔。
他不動聲色地握緊拳頭,盡可能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不那麽在意,可他的目光仍舊很迫切:“什麽意思?發朋友圈?你要公開我嗎?”
“我又不是大明星,用公開兩個字好奇怪。”虞瀾困惑道,“談戀愛發一些戀愛日常不是很正常嗎?”
他皺起眉頭,“你不給我拍嗎?”
薄靜時:“給,當然給。”
薄靜時巴不得虞瀾早點發,他恨不得告訴所有人他和虞瀾談戀愛了,但在虞瀾沒有提這件事之前,他不敢提。
他怕目的性太強,讓虞瀾覺得他小心眼又或者是什麽,雖然在有關虞瀾的事上,他的确很善妒。
虞瀾本來想發兩個人的合照,但他畢竟是個戀愛新手,看到手機屏幕內,他和薄靜時的臉挨得很近,他突然感覺不好意思了。
最後他們拍了一張牽手照片。
十指交叉,緊緊扣在一起。配文:戀愛啦。(小熊貼貼jpg)
剛發到朋友圈內,評論底下就炸了。
【歐陽:??你戀愛了??不是哪只手是你的?那只比較大的手嗎?你的手怎麽突然變得這麽黑?】
【歐陽:生個病還能讓手變大變黑?不對啊我感覺那只比較小的才是你的吧?】
【牛恬恬:啊!我的寶嗚嗚嗚嗚嗚T-T。】
【廖游:???背着我脫單,我怎麽什麽都不知道!】
【廖游:什麽情況?為什麽薄哥也發了這張,好哇你們兄弟這麽搞是吧,故意假裝情侶偏哥們兒,哈哈幸好我聰明,沒有被騙到。】
【薄靜時:親親寶寶,寶寶的手真漂亮。[親親][玫瑰][愛心]】
【廖游:……】
【歐陽:……】
【牛恬恬:…………】
什麽情況?被盜號了?
不等他們多加驚訝,虞瀾又投下一猛料。
【小熊回複評論:ovo我和哥哥在一起啦!】
說完,虞瀾的手機瘋狂震動,他不顧這個消息會讓多少人大吃一驚,淡定地把手機調成靜音,又躺了回去,打了個軟綿綿的哈欠。
虞瀾:“好困啊哥哥,餐盒你吃吧,給我留點水果就可以,我要睡覺了。”
可能是因為不久前還在生病的緣故,虞瀾現在的食欲不是很好,人也特別犯困。
四個小時的路程不久也不快,下了高鐵,虞瀾很快就抵達了目的地。
薄靜時訂的民宿是一棟小洋樓,花園內繁花似錦,私密性很好,複古的旋轉樓梯上去之後,是一個巨大的天臺,中央擺放着一個超大型的按摩浴缸。
虞瀾怔了怔,沒忍住再次轉頭去看:“露天浴缸?”
他很驚訝,“真有人敢在這裏泡澡嗎?”
不會被看到嗎?
如果外頭有一層單面可視的玻璃阻擋也就算了,但這個浴缸是純露天的,在這樣的浴缸裏泡澡,也太沒有安全感了。
薄靜時:“不會被看到。這個地段私密性強,周圍沒監控,而且因為設計的關系,浴缸處在死角位置。”
他捏了捏虞瀾的臉肉,“先不說這裏周圍不會有人,就算真的有人,也看不到。”
“但是能聽見聲音。”
虞瀾突然get到薄靜時的意思,他面上發熱,一本正經地轉過身,小臉嚴肅道:“哥哥我去整理行李了。”
薄靜時從後面抱住虞瀾:“在想什麽?”
虞瀾郁悶:“哥哥,你老這樣逗我。”
“我說什麽了?”薄靜時笑着反問。
雖然薄靜時沒說明白,說得也很隐晦,但是虞瀾确定,薄靜時就是那種意思。
知道虞瀾臉皮薄,薄靜時哄着:“好了,不在那裏泡澡。你喜歡的話可以去,不喜歡就算了。這是我讓人加的全新按摩浴缸,沒有人用過,你是第一個使用者。”
虞瀾:“噢。”
卧室在三樓,布置得十分溫馨,虞瀾站在巨大的落地窗邊,院子中纏繞着許多燈帶,遠方是浩瀚蔚藍的海。
夜晚站在這裏看窗外景色,必然十分美妙。
虞瀾已經開始期待了。
他們準備在這裏待上一周,慢慢地游玩附近風光,薄靜時将行李整理完畢後,他們先去了附近的景點。
虞瀾主要想吃當地的特色美食。
可看着琳琅滿目的菜單,虞瀾小臉糾結,最後幹脆把菜單推到薄靜時面前,理所應當道:“哥哥你點。”
薄靜時掃了一眼,眼花缭亂,确實很難選擇。他幹脆和老板說:“老板,比較熱門的都上一份。”
老板是個質樸的人:“帥哥,這吃不完啊,你們就倆人呢。”
薄靜時:“我們也是剛來,不知道哪些比較好吃,那這樣吧,老板,菜單上标了推薦的都來一份。”
“我們不會浪費的,吃不完我們會打包回去當宵夜吃。”
老板:“好的撒。”
熱騰騰的晚飯馬上端了上來。
佛跳牆、花生湯、肉燕……
虞瀾聞到花生的味道就擡起眼睫:“哥哥,花生!”
“我喝這個。”薄靜時把花生湯放在面前,“寶寶吃這個,老板說佛跳牆很好吃,是店裏的招牌。還有這個肉燕,味道也不錯。”
虞瀾點點頭。
他和薄靜時手臂挨着手臂,突然,他側過頭,在薄靜時臉上親了一口。
偷親完畢的虞瀾迅速低下頭吃肉燕,小口小口地吹着氣,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
薄靜時望着虞瀾有些緊張又高興的側顏,知道虞瀾這是使了壞在偷偷得意,他也沒去破壞興致。
虞瀾不能吃辣,但喜歡往吃的裏面滴辣油,哪怕只是用筷子輕輕沾了一點。
可這家店的辣油似乎格外辣,虞瀾一口下去,辣得小臉瞬間皺起,吐出一截濕紅的舌尖。
卻被薄靜時按住後腦擡起臉,迅速含住了舌尖,又嘬了一口。
微辣的觸感在唾液交換中形成一種難以言喻的微妙感覺,握着勺子的手在細細顫抖,虞瀾被松開之後,眼睫凝了一層淚水。
他呆呆地看着薄靜時,薄靜時也神色自若地舀起肉燕,喂他吃。
虞瀾左顧右盼,現在不是飯點,人不多,大家沒怎麽看,這才松了一口氣。
但也沒多開心。虞瀾氣道:“哥哥你怎麽這樣!”
“對不起寶貝,我錯了,原諒我吧。”
“你一點都不誠心。”
每次都這樣,道歉的速度倒是很快,但虞瀾一點都不覺得薄靜時知道錯,只是哄他開心而已。
薄靜時喂虞瀾喝着冰水解辣,聞聲,極輕地挑了挑唇角,“這都被發現了?我就是單純想親你,沒有別的理由。”
薄靜時的聲音不輕不重,似乎吸引來旁邊人的注視。
虞瀾臉上熱了熱,他還是新手gay,又是第一次談戀愛,在公共場合不難為情是不可能的。他聲音放輕,小聲嘀咕:“哥哥,你真的很色!”
虞瀾想說點有威懾力、攻擊性更強的詞語,但他不會說髒字,半天也只能想出這種程度的“髒字”。
想罵人卻不會罵人,最後罵出來的話不倫不類,軟綿綿的像撒嬌一樣,虞瀾小臉郁悶,憤怒地用手指戳着薄靜時的手背發洩。
薄靜時卻覺得這樣的虞瀾太可愛了。
方才一直關注虞瀾的攝影團隊走了過來:“你好,這是我們的短視頻賬號,平時我們會随機采訪一些路人……你們長得真的很好看,你們願意出鏡嗎?如果你們有賬號的話我們會@你的,我們賬號的流量很大,也能對你們起號起到一些幫助。”
薄靜時看向虞瀾:“你不應該問我,我沒有決定權。”
一群人看向虞瀾。
虞瀾緩慢地眨了眨眼睛。
攝像師和旁邊的助理目露驚豔。
方才他們只是遠遠看着,就覺得這個小男生的外貌驚為天人,原以為是因為距離帶來的美感,誰知道近看之後,這種精雕細琢的細節直面而來,沖擊性太強了。
他們拍過不少網紅、明星、模特,卻從未見過如此優越的長相。
虞瀾:“不能噢,我不喜歡我的照片出現在公衆平臺。”
虞瀾直白地拒絕,攝像師愣了愣,聲音也好好聽……
攝像師:“抱歉,是我們打擾了……”
他們團隊很講究分寸,如果對方拒絕,他們也不會搞偷拍,臨走前,他突然問道,“可以冒昧地問一下嗎?你們是什麽關系?”
一開始他們以為這兩人是兄弟,但後來又覺得他們之間的氣氛有些暧昧,似乎不是兄弟,而是另外一種更加親密的關系。
虞瀾的眼睛明亮水潤,他偏過頭,薄靜時也恰好在看他。晚霞落在他的面龐,形成絢爛的色彩。
虞瀾彎了彎唇角:“我們是情侶。”
*
今天他們剛到這裏,不準備趕行程,虞瀾喜歡慢悠悠地玩。
虞瀾:“今天我們早點睡覺,明天早上早點起床,我們去附近打卡早餐……我看小地瓜上的博主說,這家的早餐特別地道特別好吃,我們得早點去排隊。”
十指緊緊扣在一起,虞瀾用另一只手舉起手機,讓薄靜時看屏幕上的旅行攻略。
薄靜時:“好。回去之前先去一趟超市,看看有沒有缺的東西,比如一次性毛巾之類的,這種必需品可以多買點。”
虞瀾逛超市特別喜歡逛蔬果區,看着五顏六色排列在一起的水果與蔬菜,他莫名感覺心情很好,雖然他不會做飯也不會挑菜。
逛完蔬果區,虞瀾看到薄靜時往推車裏放了一個很奇怪的東西。
虞瀾困惑:“哥哥,買尿墊做什麽?”
薄靜時:“買來備用,說不定能用上。”
虞瀾覺得他被嘲笑了,他皺起眉頭道:“哥哥,我小學的時候就不會尿床了!現在的我不會尿床,更不可能在床上尿尿……我已經長大了,我控制得住我自己。”
薄靜時看着虞瀾,突然笑了笑:“沒事,先買着。這個牌子吸水性好,萬一漏水還可以用它吸。”
虞瀾更加不解:“不是會找鐘點工打掃房子嗎?”
虞瀾不理解,但也懶得多想,反正薄靜時要買就買吧,又不是他用。
薄靜時推着推着,虞瀾摟着薄靜時的手臂,黏糊糊地扒在薄靜時的身上。
在看到方方正正的小盒子時,虞瀾目光停留片刻,眉尖蹙起,挪開目光,又将視線落了回去。
薄靜時低頭問:“要拿嗎?”
虞瀾緊張地抿了抿唇,他不知道怎麽回答。都是成年人,不應該避諱這種話題,可一被薄靜時用這樣直白的目光盯着,他就感到極其不自在。
薄靜時的目光太有穿透力,仿佛要當場把他扒光。
虞瀾支吾着:“那拿一點?”
薄靜時颔首,表示明白了,直接掃空一排貨架,全是超薄最大號。
“哥哥那我呢?那我呢?”虞瀾說。
薄靜時哄着:“你不用這個,我來解決。”
他也不想浪費有關虞瀾的一點一滴。
虞瀾可不想連這都要讓薄靜時解決,他臉蛋漲紅:“我當然要!不然到處都是,洗澡也很累的。”
薄靜時也只能給虞瀾拿了一排。
結賬的時候,員工一臉驚詫,不可思議地看向這兩位年輕的顧客,後邊排隊的人探頭瞧了一眼,看到結賬臺上的數量,倒吸一口涼氣!
虞瀾不自在地蜷了蜷手指,他們買這麽多幹什麽……一盒裏面有10只,他們少說買了幾十盒,這得用到什麽時候?
薄靜時擋住別人窺探的視線,他比虞瀾高,體型也高大,可以輕而易舉擋住虞瀾的身形。身上散發出來的冷漠氣息讓一旁的人不敢在亂看,匆忙挪開目光。
走時,薄靜時提着塑料袋,虞瀾憂心忡忡:“哥哥,我們買這麽多,會不會太浪費了……根本用不完。”
薄靜時:“用得完的。”
虞瀾:“我們最多在這裏待一周,一周怎麽可能用得完幾百個?”
薄靜時:“我們努努力,說不定可以。”
虞瀾笑得肩膀直抖:“哥哥你就知道吹牛。”
傍晚天空絢爛,将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他們肩膀挨着肩膀,手牽着手。
薄靜時:“走得累不累?”
虞瀾:“不……我好累哦。”
虞瀾本來想說的是,就這麽點路,他怎麽可能累呢?可看到哥哥的臉,他下意識想要撒嬌,擡起委屈巴巴的面龐。
薄靜時停下腳步,彎下腰:“過來,我背你。”
虞瀾很輕松地上了背。
後臀被緊緊托着,薄靜時步履緩慢,傍晚時分的空氣微涼,四周都是綠植的淡淡清香。虞瀾低頭嗅了嗅薄靜時的頸間,熟悉的味道讓他特別有安全感。
小臉乖乖趴在後背,虞瀾彎起唇角,黏糊糊地說:“哥哥。”
“怎麽了?”
“沒怎麽,就是想喊喊你。”
“寶寶。”
“嗯?”
薄靜時:“瀾瀾。”
“寶貝兒,小心肝,小寶貝……”
虞瀾被喊得臉上發熱:“哥哥你別喊了!”
薄靜時:“我也只是想喊喊你,寶寶。”
薄靜時真的很粘人。
虞瀾輕哼一聲,幸好他脾氣好,肯讓薄靜時粘,要是他脾氣再壞一些,薄靜時就粘不到了。
這段路不長也不短,回到小洋樓,虞瀾雙腳剛剛落地,手腕被大掌扣住,被堵在牆上親吻。
路燈昏黃,虞瀾的視野也是渙散的,他的舌頭被勾出來舔吃,他嗚嗚哼哼地叫,因為身高差,腳尖踮得很高,小腿偶爾晃晃,碰到一旁的塑料袋,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
清脆一聲,一個盒子掉了出來。
他們的唇肉還緊緊貼在一起,虞瀾和薄靜時下意識一同望向聲音來源。不知為何,虞瀾突然輕輕哼叫了一聲。
薄靜時緩緩将目光挪到虞瀾身上。
眸光漆黑幽深,閃爍複雜晦澀的光芒,又異常直白火熱。
仿佛要将虞瀾當場吞掉。
薄靜時輕輕吻了吻虞瀾的唇,說:“喜歡這個花園嗎?”
虞瀾渾身緊繃着,乖巧地點了點頭:“喜歡。”
“按照你的口味布置的。既然那麽喜歡的話……”薄靜時輕聲說,“寶寶,我們在這裏做,好嗎?”
虞瀾眼睫高高擡起!
薄靜時像根本沒意識到他說了多麽可怕的話語,還在一點點用唇磨着虞瀾的唇周,并沒有親下去,而是慢慢用唇瓣蹭着虞瀾的面頰,時不時用舌尖舔一舔,留下濕漉漉的水痕。
薄靜時十分紳士地發出邀請:“好嗎?”
小巧纖白的手緊緊抓住薄靜時的肩頭衣料,将平整的衣服揉出褶子。虞瀾驚慌地開始結巴:“哥哥,我……不行呀。”
“為什麽不行。”
“這也太那個了……”
虞瀾搖着毛茸茸的腦袋,光是設想那個畫面,他就大腦呆滞。他急忙擡起頭,試圖讓薄靜時回轉心意,“哥哥,我,我還是個新手gay……”
“這件事對我這個新手gay來說,還是有點過于刺激了。”
虞瀾的眼睛濕潤單純,用這樣漂亮精致的臉蛋,說出這樣近乎傻氣的言語。
薄靜時望着虞瀾,血液在這一刻高速沸騰。他呼吸變得急促,可虞瀾卻以為是自己做得還不夠,于是很主動地踮起腳尖,伸出小舌頭,舔了舔他的唇。
繼而,虞瀾又用那種可憐兮兮的表情望着薄靜時:“哥哥,我們……我們不要在外面,好不好呀?”
薄靜時看着虞瀾:“房間裏面就可以?”
虞瀾面頰緋紅,小幅度點了點腦袋,聲音很輕:“嗯……可以。”
乖巧又順從,臉蛋明豔,氣質卻純潔得像一張幹淨白紙,讓人很想在上面留上屬于自己的色彩。
薄靜時自下而上牽住虞瀾的面頰,将虞瀾的嘴唇擠得微微嘟起。他低頭碰了碰虞瀾的唇:“操……真想幹死你。”
“?”這是虞瀾第一次聽到薄靜時說髒字,他莫名開始慌張,總覺得即将發生特別可怕的事,可盡管是這種情況下,他還是緊緊抱住薄靜時的脖子,尋求幫助一般地軟聲喊,“哥哥……”
“哥哥在呢寶貝。”薄靜時問,“破皮的傷口好了嗎?”
虞瀾怔了怔,他不知道,他根本沒注意看,但他謊稱道:“好了。”
“完全好了?”
“嗯……”
薄靜時颔首,啞聲說:“掰開給我看看。”
*
經過薄靜時的确認,虞瀾的傷口沒有完全好,虞瀾撒謊了。
薄靜時指尖挑着乳白色的藥膏,幫虞瀾上藥,虞瀾嗚嗚哼哼地咬住枕頭:“我沒有撒謊……”
薄靜時将藥膏塗在傷口處,泛開清清涼涼的觸感:“沒有撒謊?那傷口為什麽還在?”
不過另一個傷口倒是沒有那麽腫了,薄靜時為了以防萬一,還是摳出大塊藥膏,往傷口裏面擦。
藥膏化得很快,很快就成為一灘水漬,傷口還沒碰到,藥膏倒是先乳化開來了。薄靜時看着水光發亮的傷口,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辦。
他沒有別的工具,不能幫虞瀾更好地上藥。
之後,他低下頭,伸出一點舌尖,試着用這個方式幫忙。
虞瀾很快就被翻了個面,他的面龐滿是痛苦之色,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藥膏太涼了。但很快,他的小臉更加驚慌。
薄靜時正跪立在他的旁邊,一只手握着他的腳踝,另一只手拿着一個瓶子。
瓶口向下,瓶子內的清液在空中如瀑布般傾斜下來,全部落在了虞瀾身上。
虞瀾想要扭身去躲,但薄靜時卻把他緩緩抱了起來,讓虞瀾坐在自己身上。嘴巴含住微腫的嘴巴,慢條斯理地舔着唇周。
口腔內剛冒出一點口水,又被薄靜時吃得一點不剩。虞瀾一開始很緊張很害怕,但到了後頭,他還會主動張開嘴巴伸出小舌頭,讓薄靜時吃得更裏面一些。
“好漲……”可能是今天晚餐吃了太多吃撐了,虞瀾喉間發出痛苦的低吟,他肩膀打着擺子,可還是要用手捂住自己的小肚子,可憐兮兮道,“哥哥。我要吐了……呃哈……”
嘴唇被重重舔了舔,他控制不住地哼叫。
“怎麽會吐?是吃太多了嗎?”
“嗯……”
虞瀾含糊不清地說,“吃了好多,全部吃下去了……”
虞瀾今晚确實吃了很多,白天他沒什麽胃口,睡一覺起來後胃口大增,佛跳牆和肉燕都吃光了,接下來還吃了不少小吃。
難怪現在肚子漲成這樣,被撐出一個明顯的輪廓,顯然是吃得太撐。
薄靜時似乎很困惑:“那怎麽辦呢?寶寶。”
虞瀾的雙眸含着眼淚,眼角微紅,眼皮上也覆着一層薄薄的紅暈,讓他看起來格外惹人憐惜。
他哪裏知道該怎麽辦,他只能緊緊捂住自己的小肚子,嗚嗚哼哼的:“想吐,要、要吐出來了……”
薄靜時決定抱着虞瀾去樓上。
也許到了樓上,虞瀾就不想吐了。
現在虞瀾被面對面抱在懷裏,薄靜時很熟悉這樣的抱法,他一直都是這樣抱着虞瀾,從小到大。
虞瀾還在低低地啜泣,發出沒有意義的音節。白皙纖長的手臂摟着薄靜時的脖子,身子向前仰,脊背微彎,微微打着顫。
旋轉樓梯有些長,薄靜時害怕虞瀾真的吐出來,幹脆每個步伐都邁得很大,只要走得足夠快,虞瀾就能快點回到自己的房間。可這樣急促的步伐讓虞瀾被颠了好幾下,整個人抖得更厲害了。
“嗚嗚……”
虞瀾似乎受到了驚吓,伏在薄靜時的肩頭嗚嗚地搖頭哭,頭發被汗水浸得濕漉漉,黏在鬓邊與額頭,美得讓人心驚。
但樓梯太高,他又一直被薄靜時抱着,路還不穩,經常性的颠簸讓他像坐過山車一樣,特別沒有安全感。可他被薄靜時抱在懷裏,唯一的支撐點都在薄靜時身上,他害怕,但也沒辦法,所以只能渾身緊鎖着,連盈潤的腳趾都蜷縮了起來。
之後虞瀾熟悉了樓梯,也不再抵觸,反而哼哼唧唧的,在薄靜時的肩頭流了好多口水。
緋紅濕潤的臉蛋被捧起來,薄靜時意味不明:“小寶寶一樣,還流口水。”
“小時候你就這樣,在我肩頭亂親,也喜歡親我的臉,把我身上弄得都是你的口水。”
“現在還是小寶寶嗎?”
虞瀾大腦一片空茫,他無法理解薄靜時這句話的含義,被擡起下巴的他,嘴唇微張,眼裏都是迷蒙的淚水。
“哥哥,我……我,”虞瀾突然瘋狂地搖頭,他癟了癟嘴,像受到天大的委屈,“我想接吻……”
“這樣嗎?”
薄靜時含住虞瀾的唇,吸吮片刻。虞瀾渾身抖了抖,卻很乖地說:“嗯,這麽親。”
薄靜時:“要誰親?”
虞瀾:“你。”
薄靜時:“我是誰?”
虞瀾:“哥哥,要哥哥親。”
薄靜時:“親誰?”
“嗚嗚……”虞瀾控制不住地掉眼淚,視線模糊,雙手推着薄靜時的肩膀,很抗拒地別過頭,卻實在起不了作用。
薄靜時似乎很無奈:“不是要哥哥親嗎?怎麽還躲了。”
虞瀾懵懵的:“要,要哥哥親。”
“哥哥是誰?哥哥可以這麽親你嗎?我不是你哥哥嗎?怎麽在和我做這種事。”薄靜時又說,“哥哥是誰?”
“嗚嗚……”虞瀾的嘴巴在哆嗦,他委屈屈地仰起頭,帶着哭腔,“老公,是老公……”
“是老公在親寶寶?”薄靜時恍然大悟。
“嗯,是……”虞瀾說,“是老公,喜歡老公。”
虞瀾的唇內呵出一團濕熱的白汽,淚水和口水亂流,意識不清,卻還被哄得胡言亂語。
虞瀾乖巧地用面頰蹭薄靜時的面龐,斷斷續續地喊:“啊哈……老公,喜歡老公……”
薄靜時揉着虞瀾的後腦,拇指蹭過虞瀾的面龐,看着虞瀾亂糟糟的面龐,眸色和聲線都沉了下去。
“寶寶好乖,那老公繼續c了?”
“嗯?”
虞瀾的面頰突然貼上冰冷的落地窗,虞瀾渾身繃緊,薄靜時也在劇烈呼吸,拍拍虞瀾,哄着:“寶貝,別害怕。”
“我是你的老公,我不會傷害你。”
虞瀾這才放松下來,面頰貼在窗戶上,玻璃面被滾燙的面頰與呼吸暈開一團白霧。
外頭下了點小雨,在視野中将風景模糊成渙散的一片。雨滴敲打着玻璃窗,同樣将視野擴散,虞瀾眼前一片朦胧,他開始分不清現實與夢境。
面頰和嘴巴都被擠得微微變形,很乖巧地在喊“老公”。
外頭雨水落在窗戶上,淅淅瀝瀝,格外清楚響亮。他眼睫毛微動,看着雨水融化成大灘水液,全部粘挂在玻璃窗上。
虞瀾怔怔地望着被握住的手,被帶到玻璃上,隔絕外界起到保護作用的玻璃好像消失了,他剛一伸出手,似乎就能從玻璃窗上摸到雨水。
手被握住擡起,虞瀾呆滞無神地看向薄靜時,在他純真的視線中,薄靜時将他的手指舔幹淨。
虞瀾迷茫:“我,我怎麽了?”
被淚水打濕的睫毛不斷在顫,“我袅袅了嗎?”
許久,才傳來薄靜時的啞聲:“嗯。”
“袅了好多。”
虞瀾終于忍不住大哭起來,他被轉過來,被抱在懷裏,薄靜時在床上抱着他。
他哭得眼皮腫起,嘴巴也是紅腫的,可能是因為薄靜時無法真正知道他想要什麽,他一邊催,又一邊哭。
薄靜時啞聲道:“寶寶,你要什麽,告訴我。你是我最愛的寶貝,從小到大,你要什麽我都會給你。現在也是。”
“告訴我。”
虞瀾還是在斷斷續續地哽咽,他剛爬出去一點,又被握住腳踝拖拽回來,被用力釘在懷裏。
薄靜時将他抱得很緊,似乎怕他再次逃跑,在密不可分的擁抱下,他們能清晰聽到對方的心髒跳動。
虞瀾泣不成聲:“哥哥,我……我好像要死掉了。”
薄靜時呼吸沉重:“那我也會死掉。”
虞瀾還是在不斷地掉眼淚。
“哭什麽啊寶貝,”薄靜時憐惜地吻着虞瀾的眉眼,将他的淚水一一舔掉,“我只是死了,又不是不愛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