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藍眼淚
清晨。
不出薄靜時所料, 虞瀾賴床了。
虞瀾和薄靜時定好八點半起床,九點準時出門,現在已經到了中午十一點, 都該吃午飯了,虞瀾還是躺在床上哼唧哼唧個不停。
不管薄靜時怎麽喊他, 他都不肯起來。
臉蛋側帖在枕頭上, 雙手緊緊抓着枕頭兩邊, 雙頰睡得粉撲撲,嘴中還在含糊不清地說:“好困……不要起床。”
薄靜時身上還穿着睡衣,只不過頭發被打理得整潔, 他提早起床刮胡渣、洗漱、撫平衣服上的褶皺,只為在虞瀾面前保持完美的形象。
薄靜時坐在床邊,輕輕拉過虞瀾的手:“真的不起來嗎?不是說要去蕩秋千,現在已經中午了, 馬上就會到一天紫外線最強的時候……”
虞瀾還是不肯睜眼,他渾身酸痛, 像是被人套麻袋打了一頓。他一動彈,就酸疼得小臉皺起。
“那……那就不去了!”虞瀾說得十分爽快。
反正他們要在這裏待一周,今天不蕩秋千, 還有明天、後天、大後天, 他們有的是時間。
薄靜時倒也沒催着虞瀾出去玩的打算, 他本來就希望虞瀾能多休息一會兒, 順便讓他觀察一下。
趁虞瀾還睡意朦胧地趴在床上,薄靜時悄悄鑽進被窩裏,打開手機手電筒照清黑暗的被窩內。
手指按在圓潤飽滿的肌膚上, 輕輕往一側掰,虞瀾就跟被褪去表皮的石榴似的, 露出熟紅嫩腫的果實。
還有點腫。
幸好藥膏擦得及時,實際情況比薄靜時想得要好上許多。
薄靜時擠出一點藥膏,慢慢往傷口裏推,繞動指尖,确保藥膏能塗抹到每一處,每一處角落都沒有放過。
乳白色的藥膏質地順滑,在體溫的作用下很快就化成一灘水,故而薄靜時将上藥的手指拿開時,指尖與肌膚還會拉開一條牽扯不清的銀色細線,在被窩內的手電筒照耀下閃爍微光。
薄靜時凝視片刻,神情變得無比嚴肅,他陷入沉思與掙紮,不知道是否要自己解決。一方面覺得這樣太變态了,一方面他又忍不住說服自己,這算什麽?不能浪費才是對的。
薄靜時準備低頭時,正在熟睡的虞瀾忽然哼叫起來。
“嗚……”
薄靜時馬上關掉手電筒,鑽出被窩,把剛睡醒的虞瀾緊緊抱在懷裏。
懷中的身軀在瑟瑟發抖,虞瀾的面龐都是驚慌失措的,薄靜時輕輕拍着虞瀾的後背,低聲哄着:“怎麽了寶寶?做噩夢了嗎?”
“那只是夢,別怕,別怕。”
在薄靜時的不斷安撫下,虞瀾總算緩過神來。
虞瀾感覺渾身上下還是酸酸的,被這樣側抱在懷裏不舒服,他慢吞吞地爬到薄靜時的胸口,趴在薄靜時身上,委屈巴巴擡起小臉:“哥哥,我,我做了噩夢。”
“好可怕……”
按理來說,熬夜的人起床後臉上多少有些暗沉與浮腫,虞瀾卻完全沒有這個問題。
巴掌大的小臉皮膚細膩透亮,毛茸茸的發絲淩亂卻絲毫不顯狼狽,鼻尖與雙頰都挂着熟睡後才有的粉意,眼眶濕潤楚楚,像被欺負了似的看向薄靜時。
落地窗外的陽光照在虞瀾臉上,薄靜時心頭猛地一跳,仿佛在這個不知名的清晨內,又心動了一次。
薄靜時:“什麽噩夢,怎麽把我們小寶貝吓成這樣。”
他親着虞瀾的額頭,“好可憐的寶寶,都要被吓哭了。”
其實沒有哭,只是虞瀾神情格外委屈,隽秀的眉緊蹙,飽滿唇肉微微抿起,又因剛睡醒,整個眼眶都是濕潤的。
看起來泫然若泣,特別容易激發人的保護欲。
虞瀾剛睡醒,有問必答,他老實回憶方才的夢:“我夢到,我夢到我們不是人……不對,就是去了另外一個世界,在那裏,人的性別是ABO。你是A,我是O,然後,然後我到了發.情期,你一直摁着我,還、還咬我,都出血了,好多血……”
薄靜時有點聽不懂,怎麽還摻雜英文字母?他哄着:“我不會咬你的寶寶。”
而且他怎麽可能讓虞瀾流血。
他最怕虞瀾流血了。
很小很小的時候,虞悅和薄靜時說過虞瀾是熊貓血,從那之後,薄靜時特別關注相關方面,一邊聯系相關的慈善機構,不求盈利地組建血庫,就是怕萬一。
果然是做夢。
薄靜時會咬虞瀾,但絕對不可能把虞瀾咬得渾身是血。
虞瀾和薄靜時的想法不在一條線上,他還記得那種被完全掌控、無法掙脫卻被逼失控的感覺,太可怕了,他小臉愈發慌張,斷斷續續地說:“我讓你出去,你不肯,你還要摁着我,和我說發/情期很容易有寶寶……我好害怕,但是你還是在頂,還讓我哭大聲點,我,我……”
虞瀾委屈巴巴地仰起面龐,“我不要生寶寶……”
可以看出來虞瀾真的很害怕了,他無語倫次的,小臉像是被吓壞了那般,肩膀都在哆嗦。
好可憐,好可愛。
薄靜時挑起唇角,故作憂心地拍着虞瀾的後背:“在夢裏我這麽壞啊,寶寶都說不要了,我還一直繼續,真壞。”
他哄着說,“你還小呢,怎麽會有小寶寶。”
“自己還是寶寶,就想着生寶寶了?”
“我……我沒有想!”虞瀾反駁道,“這是我之前看的小說劇情。”
這段劇情并不是憑空産生,之前華疊給他發一些公衆號小故事的時候,虞瀾看了,看得睜大雙眼,看得刷新世界,原來這世界上還有這種設定,他一邊驚訝地捂住嘴巴,一邊好奇地往下看。
新鮮感是滿足了,可沒想到,他會在今天做這樣的夢,還和薄靜時演繹了裏面的劇情。
薄靜時只能答應虞瀾,以後都戴。
虞瀾翹起濕漉漉的睫毛:“真的?”
“真的。”薄靜時看虞瀾似乎有些入戲太深,也很配合地說,“以後讓你幫我戴,你直接親眼檢查。”
虞瀾吸吸鼻子,軟乎乎地說:“那好吧。”
薄靜時繼續哄着虞瀾,虞瀾總算從噩夢中抽身,清醒之後,他才發現自己有多丢人,居然混淆了夢境與現實,一直拉着薄靜時哭,說自己不要生寶寶,不要設進來。
虞瀾羞恥的同時又無語:“哥哥你怎麽不提醒我,我……我是男孩子啊!”
薄靜時非但沒有提醒,反而順着虞瀾的話往下說,說自己好壞,說自己怎麽能亂設,怎麽讓還是寶寶的虞瀾有了小寶寶。
薄靜時親了虞瀾一口:“喜歡小孩子?”
“不喜歡。”虞瀾搖頭,“而且既然我們在一起,就要做好沒有孩子的準備呀,總不能既要還要。去領養确實可以……但我覺得我沒辦法照顧好一個小朋友,如果我做不到,那不如一開始就不做。”
薄靜時看着虞瀾。
虞瀾困惑:“哥哥,你這是什麽表情?”
“我在慶幸。”薄靜時說,“幸好你不喜歡小孩,也不準備要小孩。”
如果虞瀾喜歡小孩子,又或者是想要小孩子,薄靜時也沒辦法給虞瀾生。
現代科學技術還沒有發達到這種地步。
薄靜時本來打算今天在房子裏休息,明天再正式出去玩,但虞瀾非要現在就出去。
雖然虞瀾還是覺得酸酸漲漲的,走路也有點不舒服,但時間一久,他也就能适應了,沒必要一直躺着。
躺着是很舒服,但他是來旅游的,又不是來睡大覺的。
虞瀾按照攻略上說的地方,去蕩了秋千,可能是運氣好,周圍人并不是很多。
他坐在秋千上,身後的薄靜時慢慢推着。
薄靜時:“要不要拍照?”
虞瀾:“好呀!”
薄靜時帶了單反,迎着海風與烈日,虞瀾的面龐燦爛明媚,被快門捕捉的剎那,仿佛被天空驕陽還要耀眼。
他拍了很照片,各個角度都有,每個角度下的虞瀾都精致得挑不出錯,真正的無死角。
虞瀾看了一會兒照片,發現根本望不到底:“哥哥,你怎麽拍了這麽多?”
虞瀾感覺他也沒在上頭坐多久,薄靜時怎麽能拍這麽多照片?
薄靜時:“因為都很好看。”
下午的紫外線強烈,薄靜時給虞瀾撐着傘,他們看到一家店門口排滿許多人,生意十分火爆。
虞瀾想湊熱鬧,探頭看了一眼,沒看到店鋪名,被擋住了,不知道店鋪是做什麽的。
小吃嗎?
薄靜時看虞瀾好奇,就問了一個路人。
路人:“這是家紋身店,老板是特別出名的紋身師,特別有個性的一對情侶。好像有什麽國際邀請他們,但他們哪裏都不去,就紮根在這裏。哎我還聽說,他們從小青梅竹馬,現在都快三十多歲還如膠似漆,還有人說他們的手開過光,情侶來這邊紋身……很多來這裏打卡的情侶游客都會來這裏紋身,你看,排隊的大多都是情侶,但肯定排不上的拉,他們來太晚了。”
店鋪不大,但人卻很多,虞瀾收回目光,好奇道:“真有那麽靈?”
路人笑道:“靈不靈誰知道嘛,大家都是來旅游的,就是為了圖個好兆頭。要是真能長長久久,紋身也能成為愛情的見證,半路沒有緣分分開的話,紋身也算是一種回憶了。”
路人走後,虞瀾一步三回頭看着那家紋身店。
虞瀾突然扒拉上薄靜時的手臂,一臉期待道:“哥哥哥哥,我們也去吧?”
薄靜時:“想紋身?”
虞瀾小臉矜持道:“不是說了紋了就能長長久久嘛,我們來都來了,圖個好兆頭。”
“寶貝。”薄靜時捏捏虞瀾的臉肉,“你已經是我的好兆頭了。”
“而且我們不需要這些東西,也能長長久久。紋身太痛了,你不需要吃這個苦。”
虞瀾說:“那我們可以選一個小一點的圖案呀,小一點的圖案就沒那麽痛了……而且我們又不考公,哥哥你不能紋身嗎?你要考公嗎?”
薄靜時被逗笑了,他收起傘,雙手捧住虞瀾的臉頰,輕輕往中間擠壓,飽滿嘴巴嘟起,他低頭親了一口:“想紋身買個紋身貼貼一下就好了,你現在還年輕,萬一以後審美變化,覺得這個圖案不好看,想要改或者做激光去掉,又麻煩又痛。而且……”
虞瀾眨了眨眼。
“寶寶,我不想讓別人碰你。”
薄靜時知道這樣是不對的,他知道虞瀾有自己的自由,但他就是沒辦法忍受別人碰虞瀾。
虞瀾:“噢。”
他明白薄靜時的意思了,薄靜時還是和以前一樣粘人又霸道,唇角微微翹起,他輕哼了一聲。
幸好他脾氣好,不然這麽霸道的薄靜時,誰受得了?
反正虞瀾也沒有特別想紋身,只是心血來潮,薄靜時說的挺對的,他現在沒有做任何功課,就算真的紋,圖案估計還得去現場選,萬一他現在喜歡,以後卻不喜歡了,那怎麽辦呢?
如果真的要紋,還是得慢慢思索,選一個他真正喜歡的圖案,而不是随便選一個暫時将就。
薄靜時說:“其實我以前想過去紋身。”
虞瀾懵了懵:“嗯?”
“你剛學會寫字的時候,都拿我們倆的名字來練字,你第一次寫自己名字的手稿,我還留着。”薄靜時道,“我計劃去紋這個。”
虞瀾無語:“哥哥,誰會紋這個?”
誰會在身上紋名字,好奇怪?更何況,他小時候剛學會寫字,字肯定很醜,歪七扭八的字在身上,多奇怪啊。
薄靜時:“不醜,很可愛。”
“但我想了想,算了,我怕被你發現。”
然後連朋友都做不成。
薄靜時:“不過應該是我多想了,就算真的被你看到紋身,你估計也認不出來那是你寫的字。”
虞瀾:“哥哥,那都是多小的時候的事了,我不記得很正常!”
“很正常。”薄靜時親了親虞瀾的手指,“我記得就可以。”
*
藍眼淚不會随時出現,在吹南風以及漲潮的夜晚,出現的幾率比較大。
薄靜時提前查過潮汐表,今晚出現藍眼淚的概率還是有的,他們傍晚時分就在海邊等待,看着夕陽西下。
虞瀾在沙灘上堆沙子,好半天堆出一個小熊圖案:“哥哥哥哥!你快過來看!”
薄靜時一眼就看出來:“這是我?”
“對,這是你。”虞瀾蹲下來,雙手還在忙活,“然後我要再堆一個我。”
今天的虞瀾穿着淺色系的短袖與短褲,纖長白皙的四肢就這麽露出來,在傍晚時分的海邊閃爍細膩光澤。
漂亮的臉蛋與露出來的四肢都沾了些沙,非但沒有顯得狼狽,反而襯得他雙目明亮,愈發耀眼奪目。
薄靜時看得有些出神,虞瀾擡起灰撲撲的小臉,故作生氣道:“哥哥,我忙了這麽久,你都沒有過來幫我。”
“你真的越來越不心疼我了。”
虞瀾擡起手臂,露出手上的沙子,“我手上都是沙子,你也不過來幫我堆一下。”
薄靜時無聲笑了笑,他随手把單反放在一邊,反正他要拍的照片已經拍到了,接下來,他要用眼睛去記錄和虞瀾在一起的每分每秒。
他來到虞瀾身邊,擡起虞瀾的手腕,想低頭親親虞瀾的手指,虞瀾卻趕忙将手拿回來。
虞瀾:“我手上都是沙子,好髒,你不要亂親。”
虞瀾困惑極了,他記得哥哥不是有潔癖嗎?以前哥哥幫他洗襪子、整理房間,都是說自己有潔癖,看不下去他房間亂,也看不下去他的襪子放在簍裏,所以順手拿過來洗了。
現在看來,薄靜時的潔癖有些存疑。
到了夜晚七點,虞瀾還是沒有看到他想看的藍眼淚。
看藍眼淚除了自然的方式,還有另外一種人為的方式,那麽就是不斷攪動海水,扔沙子石頭、或者踩着海面。
這樣人為的藍眼淚只有一顆一顆的效果,像一顆碎鑽落在掌心,十秒鐘不到就黯淡無光。
比螢火蟲還要暗。
虞瀾等得有些煩躁,他垂頭喪氣地看向薄靜時:“哥哥,是不是等不到了?”
薄靜時:“我們再等等,說不定能等到。我查過潮汐表,今晚會漲潮,看到的幾率比較大。”
虞瀾抿抿唇:“好吧。”
他們的外貌出挑,盡管現在光線暗下來,仍舊能引來不少注意。
一旁有人道:“你們是游客嗎?”
虞瀾:“對。”
“一看你們就是游客,最近很多人來玩哦。”這是個本地人,她道,“但是這個月份是臺風天,看到的幾率很小,你們不用等啦,還不如回去睡個好覺。”
本地居民好心提醒。
虞瀾彎了彎唇:“謝謝你,我們知道啦。不過我們來都來了,再等等也沒有關系。”
本地居民點點頭,也是這個道理,說不定就看到了呢?要是走了沒多久,想看的藍眼淚突然出現,那才讓人懊悔。
薄靜時看着虞瀾難掩低落的側顏,若有所思。
沙灘上的人越來越少,不少游客失去了耐心,決定不再等待,他們收拾東西回到住宿的地方。
突然,人群中爆發一陣尖叫聲。
“來、來了!”
虞瀾瞬間擡起面龐。
原本還暗黑一片的海面像被一把藍色火焰突然點亮,滾滾海浪拍打沙灘,海面鋪滿藍色熒光,發光的熒藍色在黑夜中異常璀璨,像倒映藍色星空的大海。
虞瀾激動地看向薄靜時:“哥哥,哥哥!”
薄靜時緊緊牽住虞瀾的手,低頭看向他紅潤激動的面龐:“我在。”
虞瀾:“我們看到啦!”
虞瀾整個人依偎在薄靜時的懷裏,他們手牽着手,十指相扣。
最美的午夜時分降落,海風包裹在他們周身,虞瀾認真地看着不遠處的藍眼淚,而薄靜時一直專注看他。
其實他們以前也來看過藍眼淚。
但那是比較小的時候了,虞瀾對此記憶模糊,而對薄靜時而言,大海的景色不過爾爾。
這世界上的一切對薄靜時而言都是無趣的石頭,而這一刻,虞瀾在他身邊面龐明媚,像寶石在散發粼粼光芒,用自身照亮他那黯淡無光的世界。
薄靜時對欣賞一事毫無天賦,只因為有虞瀾在身邊,眼前的海景變得與衆不同。
對薄靜時而言,看海本身沒有意義,只不過是虞瀾将看海的行為賦予美妙心情。
沙灘周圍也突然變得明亮起來,很多熒幕投屏亮起,周圍商鋪LED屏上都播放着同樣的畫面。
兩只小熊緊緊依偎在一起,手牽着手,微微搖擺着身子,正是虞瀾和薄靜時此刻的動作。
屏幕下方寫着:小熊寶寶,我愛你。
海水仍舊在拍打沙灘,在白浪滾滾的自然奏曲下,游客們發出激動的聲音:“這是求婚嗎?是求婚嗎?”
“哇!好可愛的小熊,不過有點眼熟……主人公呢?為什麽我們沒看到主人公?”
游客們在人群中扭頭尋找主人公的身影,身後是熒光閃爍的自然風光,大海本身就具有浪漫屬性,所有人都認定這是一場衆目睽睽下的大膽求愛。
他們在人群中尋找很久,可惜屏幕沒有透露任何主人公的隐私,名字、照片,什麽都沒有。
但虞瀾知道這個人是他。
只有他和薄靜時彼此知道,小熊寶寶是他。
虞瀾和薄靜時待在隐秘的角落,他們望着喧嚣湧動的人群,十指相扣,掌紋相貼溫度攀升的情況下,仿佛生長出卷曲黏合的線,将他們牢牢綁在一起。
海風缭繞在他們周身。
薄靜時看着虞瀾有些恍神的臉,低聲問:“寶寶,要不要親一下?”
可這裏是海邊,是公衆場所……
虞瀾心跳加快,仰頭呆呆地看向薄靜時,他和薄靜時擁有很大的身高差與體型差,這也讓他被籠罩在薄靜時的陰影之中。
視覺效果上來看,似乎被薄靜時牢牢罩在懷裏。
虞瀾一只手與薄靜時十指相扣,另一只手緩慢地搭在薄靜時的肩膀上,輕輕踮起腳尖,擡起下巴,吻向了薄靜時。
薄靜時的舌頭抵着柔軟濕潤的唇縫滑了進來,唇瓣相貼處變得濡濕,在不斷地輾轉中牽出一道透亮晶瑩的線。
舌頭一點點擠進軟嫩的口腔,一口又一口嘬吃香甜可口的唾.//液。
虞瀾很快就有些站不穩,他雙腿控制不住打顫,腳尖在沙灘上瑟瑟發抖,仿佛随時會栽倒,一只大掌扣在腰間,将他猛地往上提了一提,也讓這個吻到達一個更深的程度。
虞瀾的眼眶瞬間酸澀,搭在肩膀上的手摟向脖子,他幾乎挂在薄靜時身上,膝蓋并攏,小腿肚繃出一條緊致流暢的線。
薄靜時抱起虞瀾,在虞瀾模糊迷蒙的視線下,繼續吻住虞瀾的唇:“在這個世界,我最愛你。”
“只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