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是以林希和蔣鴻新為首的富二代小團體,但并不是每一個人都像林希和蔣鴻新那樣含着金湯勺出生, 就算這輩子一事無成, 光靠吃老本也能一世無憂, 一生富貴, 大部分人只是家裏小有餘錢,遠遠比不上林、蔣兩家財大氣粗,所以才會在學校裏唯林希和蔣鴻新馬首是瞻。
因為林希明裏暗裏對葉星表現出來的不喜和厭惡,那些習慣性捧他臭腳的跟班們當然是同仇敵忾地排斥葉星,更有甚者,為了讨好林希, 逮着機會就要狠狠嘲諷葉星幾句。
今天也是一樣。
“這不是那個誰嗎?”
某跟班話音剛落, 周圍的跟班二三四五互相對視, 馬上附和着發出肆無忌憚的大笑聲,明晃晃地嘲諷葉星。
顧晏懶得看這些狗腿子們的辣眼睛模樣, 就當是沒聽見, 繼續坐在椅子上等袁野。
顧晏不惹事, 不代表事不來惹他。
“不是說葉星同學從來不吃食堂的嗎?這是怎麽了?忽然轉性了嗎?”
葉星的家庭情況在班上并不是什麽秘密,同學們都知道, 為了省錢,葉星從來不會在食堂吃飯,每頓都是在食堂買兩個饅頭随便對付,回教室的路上三兩口就吃掉了,雖然手頭拮據,但并不顯窘迫。
說實話, 像葉星這樣毫不遮掩,坦然處之的态度,反而更容易招人好感。
剛開始的時候,沖着葉星那張不可多得的好臉,也有同學像袁野這樣主動接近,想要給葉星提供幫助,但葉星極強的自尊心并不允許自己接受任何人的施舍和恩惠,所以一開始就擺出了拒人于千裏之外的冷淡模樣,難怪後來葉星的人緣越來越差,就他這副自命清高的樣子,哪怕林希沒有明着暗着排擠他,他也未必就能很好地融入班級的學習生活之中。
“葉星同學難得來食堂吃頓飯,我們這些同班同學怎麽也該有點表示吧?”
“就是就是,同學之間不是應該互幫互助嗎?桌上還有一些我們吃剩下的飯菜,反正我們也吃不完,全都給葉星同學吃吧。”
“葉星同學,別客氣,吃吧!”
光是用言語嘲諷還不夠,見顧晏不搭理他們,這些狗腿子們還蹬鼻子上臉,開始了行為羞辱,一個個争先恐後地端着殘羹剩飯往顧晏身邊湊,生怕晚了一步就沒辦法在林希面前好好表現一樣。
看着這些小屁孩當衆霸淩同學,顧晏只覺得好笑,他又不是葉星,會被這麽簡單的幾句嘲諷給激怒。
正當顧晏考慮要不要挨個将這些殘羹剩飯沖着這些小屁孩兜頭扔回去,物歸原主的時候,袁野及時趕到。
“你們在幹什麽!”袁野端着一個大大的托盤,快步走來,一邊走一邊對圍着顧晏的跟班們怒吼道:“全部都圍着葉星幹什麽?吃飽了沒事兒幹嗎!”
林希的這些跟班們敢聚衆霸淩葉星,但卻不敢公開跟袁野叫板,什麽是欺軟怕硬,這就是。
“開個玩笑嘛。”
“閉嘴!”袁野才懶得聽解釋,他只相信自己的眼睛:“趕緊閃邊去!”
圍在顧晏身邊的毛頭小子們一哄而散,袁野卻不打算就這麽放過他們,趁這些人走開之前,又開口叫住了他們:“等等,把你們沒吃完的垃圾全部打包帶走!”
林希本來還裝得跟事不關己一樣,袁野這話一出,他就再也裝不下去了,開口替他的狗腿子們辯解道:“想必袁野同學是誤會了,我們可沒有看不起葉星同學的意思,不過是好心想要幫助同學而已。”
“幫助?”袁野皺眉,不無嘲諷地說道:“當衆霸淩,用殘羹剩飯來羞辱人,你管這叫幫助?林希同學,你腦子沒壞掉吧!”
長了眼睛的人都能看明白的事,就別睜着眼睛說瞎話了,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林希咬牙,記恨袁野吃飽了撐着,多管閑事,正想開口怼回去,就聽坐在他旁邊的蔣鴻新放下了碗筷,不太高興地說道:“這有什麽好吵的,走了!”
蔣鴻新跟林希從小一起長大,感情深厚,既然林希不喜歡葉星,蔣鴻新當然不會親疏不分,為了一個跟他毫無交情的葉星去惹林希不高興,所以葉星被霸淩欺負,他不會多管閑事,這次要不是袁野站出來給葉星撐腰,蔣鴻新也不會開口打圓場。
跟可以随便捏圓搓扁的葉星不一樣,袁野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欺負的人,蔣鴻新開口也是為了林希好,不然,這小子恐怕連自己怎麽得罪了人都不知道。
蔣鴻新一心為了林希着想,林希卻不懂他的良苦用心,聞言反而更生氣了。
蔣鴻新果然是跟他八字不合,不能給自己幫忙添助力不說,還只會給自己扯後腿,爛泥扶不上牆的廢物點心,如果不是蔣鴻新現在多多少少還有點用,林希早就直接把人一腳踢開了,哪兒還會浪費時間,繼續跟蔣鴻新虛與委蛇。
雖然心裏很不爽,但對外,林希還是得跟蔣鴻新保持一致,不然,要是讓人誤會了他跟蔣鴻新關系不和,那就麻煩了。
林希現在手裏的底牌并不多,所以哪怕明知道蔣鴻新不是良人,他也不舍得放棄一個這麽好用的棋子。
因為蔣鴻新,是林希給自己預留的退路。
既然蔣鴻新開了口,林希再不甘願,當着這麽多人的面,也不好給蔣鴻新沒臉,只能順着對方給搭的臺階往下走。
林希倒是起身跟着蔣鴻新離開了,但他的狗腿子們卻沒能輕易脫身,被袁野叫住,硬是逼着他們必須把桌子收拾幹淨才能走。
袁家大少爺要是吹毛求疵起來,可把這幾個慣會看人下菜碟的狗腿子給收拾得夠嗆,他所謂的收拾幹淨,可不僅僅是指把桌上的殘羹剩飯全部端走,還必須得把撒在桌面上的湯湯水水給一并擦拭幹淨才行。
一衆狗腿子哭喪着臉,面面相觑,正想求袁野高擡貴手,就聽袁野冷哼一聲,厲聲質問道:“不快點收拾桌子,傻站着幹什麽?難道還等着我給你們幫忙搭把手嗎?”
被罵了後,其中一個尖嘴猴腮的小個子一狠心,豁出去了,脫下身上的外套,開始認認真真地擦桌子。
顧晏看得目瞪口呆。
本以為自己都算能屈能伸的,沒想到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佩服,佩服。
擦完了桌子,袁野才不耐煩地大手一揮,示意這些人趕緊滾蛋。
一衆狗腿子如蒙大赦,轉身落荒而逃,看背影,全都狼狽得就像是身後有什麽洪水猛獸追趕一樣,哪兒還有之前跑顧晏面前找麻煩時的趾高氣昂。
“就是欠收拾!”袁野搖頭感慨,放下了手裏一直端着的托盤,坐到了顧晏對面,害怕顧晏多心,還不忘大大咧咧地勸道:“別跟這些阿貓阿狗一般見識,他們就是嫉妒你學習成績好。”
顧晏點了點頭,開始不客氣地大快朵頤。
跟顧晏一起吃飯,袁野的胃口都好了不少,要不是他自制力驚人,吃到七八分飽就很自覺地放下了筷子,不然一定會吃撐過去。
難怪古人都說秀色可餐,古人誠不欺我也。
被美色所惑的袁野趕緊開口邀請顧晏共進晚餐,顧晏雖然很想點頭答應,但他晚上還要去打工,不能遲到,就忍痛拒絕了。
袁野一臉遺憾:“既然這樣,那明天中午我們再一起吃飯。”
顧晏很不好意思,想要拒絕,但又根本說不出任何拒絕的話來。
不是自己意志力不強,而是袁野的糖衣炮彈攻勢太猛,顧晏根本招架不住。
“就這麽說定了。”
吃完午飯,袁野帶着顧晏晃晃悠悠地回了教室,兩人各自回座位上做好,準備下午的考試。
因為上午的考試作弊事件,班上的同學們免不了對葉星和劉永川兩位當事人議論紛紛。
劉永川也不知道是接到了林希的指示,不敢輕舉妄動,還是自覺顏面掃地,不好意思見人,索性破罐子破摔,連下午的考試也一并缺席了。
這也就意味着,現在只有顧晏一個人要呆在教室裏面對同班同學的各種探究和打量視線。
顧晏也不慌,憑借良好的心理素質,出色地完成了考試任務。
考完試,又上完了兩節自習,顧晏再一次忍痛拒絕了袁野的約飯,一刻也不敢耽擱,馬不停蹄地趕往了打工地點。
葉星現在還是未成年,能做的工作也有限,他現在工作的地方是一間小酒吧,嚴格說來,并不是什麽正經場所,能接受葉星每天放學後過來打小時工,主要也是看葉星長得好看,用他當服務生,推銷酒水和其它服務也更便利。
葉星在這裏幹了大半個月了,再工作一個星期就能拿到一千塊工資,不多,但每一塊錢都是葉星每天辛辛苦苦掙來的,顧晏由衷佩服葉星這種吃苦耐勞的精神。
說實話,顧晏很不想繼續葉星之前打的工,累死累活,還掙不了多少錢,但是他又不想就這麽便宜了酒吧老板,蚊子再小也是肉,如果他不去繼續打工,葉星之前的大半個月可就白幹了,顧晏那麽不肯吃虧的性子,怎麽着也得把第一個月的工資拿到手再說。
夜色酒吧。
這名字聽起來就很不正經。
顧晏偷偷嘆了一口氣,懷着被迫賣身的心情,步伐沉重地進了酒吧。
“葉星,你怎麽才來啊?快跟我來。”
看到顧晏,負責招聘和培訓他的領班一臉得救了的表情,快步上前,一把抓住了顧晏的胳膊,直接把他往更衣室裏拽。
顧晏幾乎是全程被拖着走,表情特別的生無可戀。
“趕緊換衣服,一會兒你就負責606號包廂,其它的你都不用管,把包廂裏的貴客照顧好就行,千萬別把人給得罪了!”
顧晏很想說一句,自己賣藝不賣身,但是轉念一想,領班雖然嘴巴毒了一些,但是刀子嘴豆腐心,人并不壞,應該不會明知葉星的家庭情況,還把他往火坑裏推。
“別苦着臉了!要不是看你小子好看,這麽好的事兒還輪不到你,一會兒好好幹活,小費什麽的少不了你的。”
“安安姐要給我漲工資嗎?”根據葉星的記性,顧晏知道了領班名叫貝安安,是一個頗有手段的都市女強人,已經在夜色酒吧工作好多年了,聽說還跟夜色酒吧的老板有什麽不清不白的關系,老板不在的時候,整間酒吧就是貝安安一個人說了算。
“你小子做什麽白日夢呢!”貝安安嬌嗔一笑,伸手點着顧晏的額頭,啐道:“給你個機會讓你去讨好大佬,你倒好,竟然算計到老娘頭上來,漲工資什麽的就別想了,看看能不能抱上大佬的金大腿吧,人從手指頭縫裏漏一點出來,你就發達了。”
顧晏就這麽被趕鴨子上架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2-28 23:20:54~2020-02-29 22:49:3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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