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床邊的手機一直在震動，蘇曉迷迷糊糊地轉了個身抱着鐘敘的手臂繼續蒙頭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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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床邊的手機一直在震動，蘇曉迷迷糊糊地轉了個身抱着鐘敘的手臂繼續蒙頭大睡。
鐘敘被她的動靜鬧醒，本能地摟着她，可是在漆黑的房間裏，蘇曉手機屏幕的亮光格外刺目，鐘敘半睜眼睛，伸長手臂把手機拿過來。是林婷給她打電話。
鐘敘掀開被子讓蘇曉的頭露出來，聲音帶着被擾醒的沙啞，“小孩，林婷打電話找你。”
現在不過淩晨五點，蘇曉睡得正香哪裏管什麽電話，被鐘敘吵醒她不耐煩地嘀咕了一聲繼續睡着。
鐘敘只好幫她把電話接了，“我是鐘敘。”
“鐘敘師兄，你趕緊把大蘇叫過來婦幼，林婷要生啦！”
那邊陸俊然焦急萬分的語氣通過電話傳過來，讓鐘敘睡意完全消散了。
鐘敘翻身下床套了件大衣，從衣櫃裏面拿出一件厚實的棉衣扔在床上，緊接着把蘇曉搖醒，“小孩別睡了，你幹女兒要出來了！”
蘇曉第二次被吵醒，她脾氣上來直接翻身，“他媽的別煩我！”
鐘敘頭疼，動作輕柔地掀開被子把她半抱在懷裏，貼着她的耳朵輕輕地說：“起床了啊，林婷要生孩子了，她點名要你過去陪着。”
還是鐘敘了解她，以柔克剛最管用。
蘇曉慢慢清醒睜開眼睛，聲音還軟軟的，“給我拿衣服。”
鐘敘直接把大衣給她套上。
蘇曉直接壓過鐘敘的大腿下床。
在鐘敘已經整裝待發回房間喚蘇曉出門的時候，看到她把卧室的燈全開了，拿着一只小刷子在臉上劃着，臉都快要貼到鏡子上面了。
鐘敘不能理解她這種「臨危不懼」的行為，“你幹嘛？林婷等着你的，不快點？”
蘇曉專心地畫着眼線，語速也放慢了，生怕打擾到手上的動作，“也不急這點時間，我要好好化妝，給我幹女兒一個好印象。”
鐘敘磨了磨後槽牙，人家生出來眼睛都懶得睜開，誰管你化不化妝。
二十分鐘過去了，鐘敘終于等不及了，把她桌子上的瓶瓶罐罐一股腦地塞進一旁的化妝包拉上拉鏈，握着她的手腕把她往屋外拽，“車上慢慢倒騰！”
來到醫院的時候，蘇曉終于會急了，牽着鐘敘小跑着去病房。
病房門被打開的時候，兩個人步伐都停下來了。
來之前，在蘇曉的想象裏，林婷是瘋狂的，她會痛到一直扯着陸俊然的衣服，頭發，變得面目全非，病房裏面兵荒馬亂。
沒想到，場面會那麽和諧。
林婷和陸俊然正在打賭等一下生出來的是男孩還是女孩，看到鐘敘和蘇曉來了，林婷笑着招呼他們過來，“快快快，你壓男孩還是女孩？”
鐘敘和蘇曉對視了一眼，問陸俊然，“你剛剛不是很急的嗎？”
陸俊然拍了一下大腿，“別提了，剛剛真的手忙腳亂，不過現在沒事了，打了無痛。”
因為是在獨立病房，環境還是不錯的。蘇曉跟林婷坐在床上聊天，陸俊然跟鐘敘在一旁的沙發上坐着。
“師兄，那你跟大蘇就這樣分隔兩地啊？”陸俊然小心地問。
鐘敘看了眼仰頭大笑的蘇曉，搖了搖頭，“暫時只能這樣了。她不肯過來我那邊，我工作重心都在城南，我過來也難。”
“現在談戀愛還好，那以後結了婚不能這樣啊！”
結婚？
鐘敘不是沒有想過，而是覺得兩個人重新在一起沒多久，太早考慮這個問題，怕倉促，也怕蘇曉還沒考慮到這一步。
鐘敘看了眼時間，走過去病床邊，對林婷說：“趁現在不辛苦好好休息一下，養好精神等一下打場硬仗，別讓蘇曉煩着你了。”
蘇曉一手狠狠地打在他手臂上，仰頭看着他，“會不會說話的你。”
鐘敘笑了笑，“我要回去上班先走了，等我幹女兒出生了記得發照片給我看看。”
林婷靠在床頭笑着，“師兄，賽果可能會讓你失望的。”
蘇曉跟着鐘敘走到醫院門口要送送他。
來到門口後蘇曉一直抱着他的手臂不肯放，頭也靠着他。
鐘敘看着她的樣子，像只小貓一樣賴着他不放手，心裏甜得像是灌了蜜，“怎麽啦？舍不得？”
蘇曉倒也誠實，直接點頭。
鐘敘擁着她，看着剛亮的天，冬天比較晚天亮，現在太陽剛剛升起，遠遠看過去天邊有些橙黃色。
看着雲層慢慢散開，鐘敘嘆息，“什麽時候天天和你一起出門？”
一起看着這微明的天色，在清晨的冷冽中，軟玉溫香抱滿懷。
蘇曉自然明白鐘敘的意思，離開他的懷抱，推搡着他上車，“回去吧上班快遲到了，回到公司給我發信息。”
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蘇曉也舍不得他那麽辛苦，這個星期五他一下班就過來了，陪了她兩天，今天淩晨五點多就接到林婷的電話，他們都被迫早起，她是沒關系，林婷生孩子她會陪着，等一下她就向公司請假。可是鐘敘還要開一兩個小時的車回去上班呢。
周一的例會，鐘敘險些遲到。
來到大會議室的時候只有寥寥幾個空位，鐘敘快步走過去坐下，沒過幾分鐘會議已經開始了。
這個會議他基本上不知道講什麽，一大早搞得風風火火的，現在坐下來後就覺得困了，只能喝着面前的礦泉水來提神。
會議結束之後他來到茶水間泡了一杯咖啡，淺抿了一口後他才覺得自己回過神來。
路過公共辦公區的時候有同事送了他一包自己做的曲奇，他接過後道謝，才想起自己早餐都沒吃。
回到自己辦公室後，他拆開包裝把一塊小巧的曲奇放進嘴裏，并沒有仔細品嘗那是什麽味道，微信響了。
鐘敘抽出紙巾擦了擦手才打開，是蘇曉發過來的信息。一張她和嬰兒的合照。
照片裏躺在嬰兒車裏的小寶寶渾身紅撲撲的，眼睛也沒有睜開，所有的五官看上去都小小的。而笑靥如花的蘇曉伸出一只手指輕輕地碰着寶寶的臉蛋。
“我們的幹兒子來了，你輸了。”
鐘敘拿着手機舒服地靠在椅子上，嘴角挂着明顯的笑意，眼睛一直看着那張照片。
半響，他回複一段語音。
“我輸了沒關系，是我們的幹兒子就好。”
「我們」二字他着重咬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