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了好幾個月的澤城今天明顯地回暖,好像是為了照顧一位出生回家後第一次出門的小寶寶,小寶寶被……
冷了好幾個月的澤城今天明顯地回暖,好像是為了照顧一位出生回家後第一次出門的小寶寶,小寶寶被媽媽抱在懷裏,今天所有人出門都是去參加他的滿月宴,一起慶祝他來到這個世界已經有一個月,被爸爸媽媽寵愛的第十一個月。
滿月宴并不是在周末,作為幹爸幹媽的鐘敘和蘇曉不約而同地決定請假也要來參加滿月宴。
鐘敘去洗漱的時候蘇曉還在睡覺,他輕手輕腳地下床,還不忘回頭看一眼蘇曉有沒有被打擾到。
他洗漱好後擡頭就在鏡子裏面看到蘇曉頂着淩亂的頭發倚在門口。
他轉過身擡手把她擋住眼睛的碎發別到耳後,“那麽早醒了?”
蘇曉答非所問:“我發現我家已經成了你家了。”
鐘敘可不愛這個表達,曲起食指在她腦門輕輕彈了一下,“什麽你的我的,是我們。”
從春城回來了一個多月,鐘敘基本上都是周五下班就直接開車過來,周一早上再回去上班。不知不覺他的東西越來越多地出現在蘇曉家裏。
衣櫃的三分之一都是擺放着他的衣服,毛巾架子上他和蘇曉的毛巾整齊地挂在上面,櫃子裏蘇曉的護膚品滿滿當當地放着,如今鐘敘的一支洗面奶也擠進了角落放着。
這種情景并不是第一次出現,過去是在城南他的家,現在是在蘇曉和她父母的家。
因為蘇曉早上又要化妝又要慢慢搭配衣服,硬是把時間磨蹭掉了,倆人又要急急忙忙地出門,出門前鐘敘倒了一杯微燙的水讓蘇曉喝掉,“早餐都沒吃,喝點水吧。”
蘇曉也知道着急了,捧起杯子一口氣喝完,随手就把杯子放在玄關處,擡手幫鐘敘整理好衣領,就挽着他的手臂出門了。
風風火火的早上,跟很多同居情侶一樣,即便多趕時間也會照顧到對方。
如果蘇父蘇母真的能在天上看着他們,看着自己女兒和她愛的人終于像千萬對戀人一樣,很普通又很幸福,他們也不再怕蘇曉在這個生她養她的城市像異鄉人那樣落寂了。
林婷抱着兒子在酒店裏面,透過偌大的落地玻璃已經看到鐘敘和蘇曉像雜志模特一樣,打扮得精致,牽着手走過來。
蘇曉一看到林婷就掙脫了鐘敘的手,雙手握在一起弓着腰小跑過來哄着幹兒子,“源源,幹媽來啦!想我沒有啊?”
一邊說一邊從林婷懷裏抱過小寶寶,握着他的小手親了一口。
鐘敘還站在後面,低頭看了眼自己被冷落的手,悻悻然地走過去,在口袋裏面掏出一個有點厚度的紅包遞給林婷,“慶祝源源滿月。”
林婷接過紅包,笑得那叫一個燦爛,“那麽大禮幹嘛!”
鐘敘從蘇曉懷裏接過小寶寶走到了魚缸邊。蘇曉看着鐘敘走遠,擡手放在林婷耳邊,傾身過去小聲地吐槽:“給你你就收着,其實我也不明白他為什麽玩那麽大,可能財大氣粗吧。”
林婷悄悄看了眼紅包,驚得擡手捂着嘴巴,“哇師兄真的玩太大了吧,我以為是你的意思呢。”
蘇曉翻了個白眼,“你把我想得太大方了吧,要是我的意思我根本不會給紅包,我們不需要搞這些虛的。你看我今天來我就沒包紅包了吧,我給源源的賀禮是我滿滿的愛。”
林婷看着她那個吹牛的樣子,突然覺得收他們一棟房子都不需要客氣了。
陸俊然應酬完親戚朋友們回到老婆身邊,看到蘇曉他又習慣性地跟她鬥嘴了,“喲,幹媽來了,幹媽送了我兒子什麽禮物啊?”
蘇曉一副不屑于理他的樣子。倒是林婷在陸俊然耳邊悄悄地說了話,陸俊然聽到後驚得下巴都快要掉下來了。
當初鐘敘說送厚禮,他以為是客氣話,沒想到真那麽,厚。
陸俊然很快就收起了驚訝,“師兄送了而已,那你呢?”
蘇曉抱着胳膊像看神經病一樣看着他,“他送俗氣的,我送高尚的。我送我幹兒子滿滿的愛,花錢都買不到的。”
陸俊然看了眼站在不遠處的鐘敘,故意大聲說:“要不這樣吧,你送點實在的,你送個老婆給我兒子吧。”
蘇曉被這句話嗆得光張大嘴巴,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只見鐘敘走過來把寶寶還給林婷,環着蘇曉的腰,半開着玩笑,“占蘇曉的便宜占到我身上了是吧?那麽辛苦生個女兒出來還沒帶大就被你兒子預定當老婆?換你我看你肯不肯?”
蘇曉狐假虎威道:“就是!你勸你早點打消這個念頭,我女兒的老公肯定是要經過層層篩選,經過我倆的認可才可以嫁的,選妃都沒那麽嚴格呢!想占便宜想瘋了吧。”
陸俊然罕見的沒有還嘴,只是和林婷在低頭忍着笑意。
蘇曉回頭看了眼一樣在忍笑的鐘敘,不解,“我說錯話了?”
鐘敘帶她離開,“沒有,你說得很對。”
陸俊然笑完之後低頭逗着兒子,“還好你幹媽不同意,不然我怕你老婆的腦子跟你幹媽的一樣,不太好使,拉跨咱家的基因。”
被鐘敘占了便宜還能繼續幫着鐘敘占自己便宜,這種行為除了蘇曉可能也沒多少個人做得出了。
寶寶名字叫陸允源,是陸俊然起的。至于寓意是什麽他自己也說不出,就單純覺得這兩個字好聽。
滿月宴訂在中午,是怕晚上出門會冷到寶寶和林婷,還好天公作美,今天很暖和。寶寶臉蛋紅撲撲的,被媽媽抱在懷裏別提多溫暖。
看着林婷抱着孩子走過來,陸俊然體貼地扶着她的腰,偶爾低頭逗一下孩子,蘇曉由衷地祝福林婷。
吃完飯後蘇曉跟鐘敘也離開了酒店,林婷他們還要招呼親戚朋友,他們就不留下來了。
幸福的一家三口把蘇曉和鐘敘送到酒店門口。看着蘇曉還在逗着源源,陸俊然不着痕跡地走過去車旁小聲地問鐘敘:“師兄,你怎麽包那麽大的紅包啊?這我多不好意思。”
鐘敘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說過寶寶出生要包個大紅包,沒什麽的,我幹兒子嘛!拿着吧。”說完,在車尾箱擡了一個大箱子出來。
蘇曉走過去拍了拍箱子,“除了給我幹兒子滿滿的愛,我還要給他滿滿的舒适感和安全感,我斥巨資給他買了人生第一輛車呢!”
嬰兒車确實很實用,林婷也不會跟蘇曉客氣,欣然收下了。
至于蘇曉說斥巨資也是真的,這嬰兒車花了她近兩個月工資,據說是英國王室同款,性能極佳。蘇曉咬牙買下,怎麽也要給幹兒子最好的啊!
外面還是有點風,蘇曉讓林婷趕緊帶源源回去裏面了,小嬰兒抵抗力弱還是要注意一點。他們把車尾箱關上後也準備上車離開了。
“蘇曉!好久不見。”
一個男人叫住了蘇曉,看上去不年輕,但是穿得花俏,給鐘敘留下一種不是值得交往的印象。
蘇曉看到他也走過去打了招呼,倆人還擁抱了一下,寒暄了幾句。
直到蘇曉向那個男人介紹了鐘敘是她男朋友後,鐘敘心裏才舒服了一些。
上車之後,鐘敘裝作不經意地問:“跟那男人很熟?”
蘇曉不以為意,“還好,以前電視臺同事。”
鐘敘多口問了一句,“怎麽沒繼續在電視臺工作?”
簡簡單單的一個問題,蘇曉并沒有回答,而且心情也截然不同了。
鐘敘一路上留意着蘇曉,只見她一直轉頭看着窗外,一言不發。
直到晚上,蘇曉也一直悶悶不樂。平時她很少這樣,鐘敘也越來越擔心了,生怕她之前在電視臺受到過什麽傷害。
鐘敘洗完澡後,把蘇曉抱在懷裏,語氣變得格外溫柔,“今天怎麽突然不高興了?以前在電視臺發生過什麽事,嗯?”
在糟糕的心情下,從來抵抗不了他的溫聲,蘇曉鼻子一酸,轉過身雙手攀在他脖子上,臉緊緊地靠在他胸膛,“當初是舅舅安排我進電視臺的。其實我對當記者沒有多大的熱情,這個我大學的時候就意識到了。
但是當時抱着得過且過的心态,就随便了。有一個晚上高速路發生了車禍,我帶着攝影師去現場進行報道,我犯錯了。”
當時輪到蘇曉值班,在收到爆料和上級指示後,她迅速帶着攝影師去了現場。
可是看到現場一片混亂,兩臺私家車都翻了,警察和醫生一直在忙,救護車和警車的燈格外刺目。
她想,當時爸媽出事,現場是不是也這樣?
最後,在攝影師的催促下,她才開始播報,當時心亂如麻,她根本組織不了語言,說話結結巴巴的。
而且沒有跟攝影師配合好,最後拍出來的片段能用的不多。
回到電視臺後她一邊剪片一邊哭,看着屏幕裏說話笨拙的自己,不理想的現場畫面,加上腦子裏父母出事場面的幻想揮之不去。
她趴在桌子上痛哭起來,第二天,被上級罵完她就給出了辭職信,那時候她剛過了實習期。
蘇曉話還沒說完已經泣不成聲了。鐘敘心如刀割,只能緊緊地把她抱着,輕輕地拍着她的背安慰着她。
這一晚,他再次恨起了天意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