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節夫人

第 112 章 化險為夷

侍衛長略一思索,反應了過來,一擡手,道:“原地休息!”然後看向铎月娘,“主速去速回,莫要走太遠,這裏山高林密,常有野獸出沒,不安全。”

铎月娘點頭,捂着肚去了。稍微走遠了些,繞到了一棵樹後,看着侍衛長一直不放心的盯着她。铎月娘蹲下身,心的脫下外袍,挂在了樹枝上,把衣服露出了一角。然後借着大樹的掩護,悄悄的向遠處跑去。

山高林密,铎月娘慌不擇路,皮邏岚的提示很明顯,這些人名為護送,實際卻是來要她性命的,只要她死了,不愁浪穹與越析不能結仇。到時,死無對證,由得蒙舍往越析頭上潑髒水,盛邏皮這招一石二鳥着實用的妙呀!

作為一個時空旅行者,铎月娘不畏懼死亡,可她實在放心不下那幾個與她一起長大的同伴,更是愧對那個為她受傷的男。

在林間艱難的行走了半個時辰,身後忽然傳來了隐隐的人聲,铎月娘心裏大驚,她習慣了二十一世紀的柏油路,習慣了平靜安逸的生活,偶爾上山也是去景區玩耍,哪裏有山野生存的技能,自然不知道如何避開敵人的追蹤。那些人尋着她的痕跡,卻是很快追了過來。

铎月娘當下也顧不得其它,在路上奔跑起來,荊棘劃破了她的手臂,偶爾有擋路的枝桠,被铎月娘胡亂的撥開,樹枝缭亂了她的發,荊棘劃破了她的手,一路上留下了斑斑點點的血跡。很快一個人聲叫道:“快追,她就在前面。”

很快幾個人抄着路,沖到了铎月娘面前,擋住了她的去路。铎月娘急忙收住了步,看着這些侍衛,不由把袖裏的匕首握緊了幾分。侍衛長走到铎月娘面前,慢慢的拔出長劍,“主莫怪我們,我們也是奉命行事。”知道他們的目的已被铎月娘識破,侍衛長也不再僞裝,坦蕩蕩了句實話。

铎月娘左右看看,卻是退無可退,不由把袖裏的匕首握得更緊了幾分,“阿城,這是你的願望嗎?我過許你一願,若這是你的心願,那麽我無話可。”

侍衛長阿城沉默了,良久才吐出一句,“我的命早已賣給了蒙舍府,雖然主無辜,可我們不能不奉命行事。”

铎月娘也是長長一嘆,“張氏還真會找人,找了一堆糊塗蟲,你們以為只要我死了,你們就能得活嗎?”

衆人聽得此言,不由一愣,有個性急的大個急忙問了一句,“此言何意?”

铎月娘聞言,不由松了一口氣,他們肯定有自己的牽挂,如此她也嗅到了一絲生機,只要動他們,暫時不對她動手,她便有辦法帶他們尋一條生路出來。想到這裏,铎月娘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一來為了降低他們的警惕,二來她也跑累了,她淡淡一笑,“我是庶女,但是我背後好歹有個浪穹,邆赕的少主是我堂哥,我們自一起長大,關系親厚,想必我不,你們也清楚。如今你們把我殺了我,雖是奉命,可後果你們想過沒有?”

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裏隐隐有了猜想,性急的大個急忙問道:“什麽後果?诏主允諾只要我們做成此事,每人賞豬十頭,波羅皮一張,封百夫長。”

铎月娘淡淡瞥了他一眼,悠悠道:“是嗎?獎賞的确很豐厚,不過我若死了,浪穹自然要向蒙舍問罪,蒙舍自然會把罪過全推到越析身上,但是我斷不會一個人孤身闖越析,自然波沖也不可能到蒙舍來抓我,所以自然要推出那些護主不利的人來當替罪羊,而你們二十人,首當其沖,誰也跑不了。浪穹與越析的破裂,那是他們的事,與你們無關,你們自然也是看不到那一天的,這漁翁也不可能是你們。而你們,雖是奉命行事,但這替罪的羔羊,不當也得當,只一個護主不力的罪名,足以讓你們的家眷跟着陪葬,你們不過是被蒙舍舍棄的狗而已。”

二十個護衛聽着都驚恐的睜大了雙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沒了主意。他們只是奉命行事,只聽到了盛邏皮對他們的許諾,卻從未曾想過這些後果。如今仔細一想,不由都焦急了起來,阿城似乎也沒想這麽多,不由有些焦急:“如果真是這樣,我妹妹…”

接着又幾個也陸陸續續的道:“我家裏也有老婆孩,老婆可以改嫁,但是孩…”他們不下去了。

有人急了,铖的一聲,拔出腰刀,“今天你不給我們指條明路,我便殺了你。”

“對,”有幾個人也跟着附和,“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

侍衛長也下定了決心,把心一橫,長劍出鞘,直抵在铎月娘的喉間,“若你不能給我們指條明路,我現在就殺了你,反正都是一死,拉上你也不吃虧。”

铎月娘靜靜的看着他,對抵在喉間,稍進一寸就能刺穿她喉嚨的長劍毫不畏懼,她淺淺的笑着,“活路不就在眼前麽,只看你們敢不敢去。”

衆人面面相觑,铎月娘也不繞彎,直接道:“三郎與越析的軍隊就在這山裏打仗吧,我們只要找到三郎,幫助他,打勝這場戰役,一來解了越析之禍,二來你們也有了戰功,論功行賞,不只你們家人不會被波及,你們也有高升的希望。”

“不錯,這是你們唯一能活命的機會。”一個譏諷的聲音輕飄飄傳了過來。

衆人一驚,只見一個面色慘白,神情很是陰郁的年青人走了出來。铎月娘眯起眼睛打量了一下來人,有什麽東西在她腦海裏閃過,驀地她想到了那年在雲弄峰下遇到的皮邏閣和那個跟在他身邊的陰郁少年,也不能她記性好,實在是那年輕人腰間的黃金蟒紋腰帶太過閃眼。

護衛都不認識此人,紛紛拔劍。铎月娘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三郎在哪裏?”

年青人輕扯唇角,有些譏諷的味道,“大概在哪個山谷裏與越析的軍隊周旋吧,希望我們能趕得及過去幫忙。”完也不理衆人,轉身便走。铎月娘急忙跟了上去。

二十個侍衛相互看了一眼,本來還是猶豫,現在卻是默契的達成了協議,也急忙跟了上去,走了兩個多時辰,終于隐約聽到了厮殺和吶喊的聲音。他們爬上山頭,就看到皮邏閣帶着幾百個人且戰且退,正在他們下邊的山谷裏與越析兵糾纏,铎月娘他們歪打正着,剛好占據了有利地形。當下铎月娘沉着的道:“準備好你們的手裏的弓弩,等三郎的軍隊退進山谷,我們就開始射擊,阻斷追兵。”

有個個有些緊張的咽了口口水,“可是,可是我們帶的箭矢不多呀。”

铎月娘依然沉穩的道:“這個不是問題,先集中火力切斷他們的糾纏,弓箭沒了,我們還可以用石頭砸,我們全殲不了他們,但是可以給三郎他們一個喘息的機會。”

衆人見铎月娘的有道理,都點頭同意,同時暗暗抓緊了手裏的弓弩,整裝待發。铎月娘看着三郎離他們的距離越來越近,看着他們已經退到了山谷裏,雖然也放過去了一些越析兵,不算多。她臉上浮上一抹狠絕,她的手輕輕擡起,看準時機,用力揮下,“放箭!”

頓時箭矢漫天飛舞,越析兵被突如其來的偷襲吓了一跳,他們一路追着皮邏閣早已身心俱疲,眼看勝利在望,能生擒了皮邏閣,不料突然遭受埋伏,不由陣腳大亂,個個吓破了膽,一只利箭适時穿過人群,穿透了手持波羅旗的越析兵,旗幟一倒,越析的士卒士氣打跌,一時只敢後退,再不敢追擊皮邏閣。

皮邏閣趁機殺死了一直咬着他們不放的那些人,随即招呼部下往铎月娘他們所在的方向爬了上來。衆人都以為是援兵到了,都歡呼着,瘋狂的向山上爬,然後等見到了援兵,竟然只是二十來人,不由大失所望,士氣一下低沉了下去。

幾日不見,只見皮邏閣清瘦了一些,胡也長了些。看到铎月娘他愣了一下,幾步來到铎月娘身前,擡起手卻不知往哪裏放才好,最後試探的幫着铎月娘順了一下耳邊的碎發。見她沒有拒絕,臉上的表情有些歡喜,又有些擔憂,還有些心疼,“月娘,你怎麽來了?”

铎月娘本能的想抗拒他的碰觸,剛要動作,瞥見所有人都在看着他們,到底還是要給皮邏閣留點顏面,所以只能僵硬的站在當場,任由他還帶着血腥味的手拂過自己的亂發。

陰郁的男在旁邊默默的看了一會,似有些無趣,涼涼的了一句,“侍衛在追殺她,碰巧遇上,我便把她帶來了。”

皮邏閣看了那男一眼,“阿佑,你先下去休息,晚些我有事要吩咐你。”

男也不話,扭頭就走。皮邏閣看看跟在铎月娘身邊的二十個侍衛,有心想問個明白,又不知從何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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