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衆人正為她的喜怒哀樂與那靈巧的身形而陷入感嘆的時候,時間已經到了,而孟玖也結束了這次的試鏡表演。
她伸手潇灑地将面頰的淚痕擦拭幹淨,朝着衆人禮貌地低頭鞠躬,最後帶着稍微壓抑的聲音說道,“我的自由表演結束了。”
“可以了,下一位。”
孟玖結束表演後,緊張感瞬間全無,她才有勇氣仔細地去看底下的評委,猜測哪個是李寶山,可惜這麽多人裏頭,她除了認識慧真,還是不愉快的認識過程,其他人她一概不知。
“謝謝!”孟玖鞠躬道謝,起身的時候整個如同籠中的小鳥重獲自由,再也不拘謹。
她保持優雅的姿勢慢慢地走下舞臺的臺階,只差最後一步了,孟玖在心中默念。
然而,就在她下了臺階打算直接小跑轉入後臺的時候,被一個貌似剛強的聲音叫住了。
這慵懶的聲線太過熟悉,孟玖疑惑地轉過頭,看向肩膀上已經沒有貓兒的慧真,好似在詢問“什麽事情”一般,那疑惑的表情還帶着許多靈動,讓坐在慧真身邊的李寶山滿是驚喜。
“既然選擇飾演虎女,你就該知道有一場是學習虎嘯的戲份,你這形似已經達到八十分,只是到時候是現場收音,不知這聲線是否合格呢?”
這問題問得實在有些刁鑽,孟玖曾經考慮過關于聲形的問題,但她的聲線太過清澈與輕柔,所以在網絡上查找虎嘯資料的時候即便将動作都做到了完整,但那發出來的聲音卻實在差強人意。
所以今日她才選擇了類似啞劇的表演模式,這倒不是因為她真的想要演繹啞劇,而是在舞臺上的第一印象必須要好,也要揚長避短。
孟玖沒有再說話,只是面帶微笑又重新踏上了舞臺,步履輕巧,如同水中的蓮花。
她環顧四周,在收回目光的時候看見了二樓的身影,他正俯首在欄杆上面,微微彎腰,骨骼分明的手指握在一起,如同一副意境絕美的油畫。
只是這上頭的人比那油畫還要精致,巧妙,又像是上天創造的精美禮物。
目光只是停留一瞬間,孟玖再次朝着臺下鞠躬,“這次選擇啞劇的表演模式只因為我深知聲線上面的缺陷達不到虎嘯的威懾,可能要讓各位評委失望了。”
孟玖的聲音接近甜美,卻又不是嬌滴滴的娃娃音,很是好聽。
這些評委都是在演藝圈裏面奔波的老前輩,哪個人适合演什麽角色,幾乎一眼就能看得真切。
而從孟玖的自我介紹開始,他們就格外地明白這個女孩并不适合表演虎嘯,若是貓叫的話估計還是可以的。
但是沒想到在這般甜美的長相與聲線下,這女孩如此坦蕩,不會就是不會,在她承認這事情她做不到的時候,目光裏面沒有夾雜其他的情愫,而是直接了當地回答了這個問題。
“那你還來試鏡?”慧真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椅子上,略微擡頭看向臺上的女孩,只因為大廳裏面的燈光照射,他覺得這個女孩更是光芒萬丈了一些,就像那佛主!
“不負我心。”
霎那,單調的掌聲緩緩響起,孟玖感激地看向慧真旁邊的人,約莫三十多歲,是一個帶着眼鏡一副書生氣的男人。
他嘴角噙笑,與慧真的粗犷比起來,他更顯得柔弱,幹淨了一些。
“姑娘真性情,但演藝圈中獨獨有真性情是不夠的,還要有這個。”
那書生氣的男人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孟玖知道他在說她沒腦子。
“謝謝李導演不算誇獎的誇獎!”孟玖不急不躁,仍舊禮貌地應對評委席上面的一切欲來之風雨。
李寶山臉上露出一抹欣慰,除了一些與自己合作過的明星,還真沒有人第一時間能夠認出他來呢。
但是在演藝圈曝光度也是很高的,所以他的臉上最多也就是欣慰與欣賞,低頭看了眼手表,就揮揮手讓孟玖退下。
或許是因為慧真的為難,孟玖的緊張感已經全部消失不見,甚至還看明白了許多事情。
譬如,她可以當作‘霸道者’的試鏡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插曲而已,結束後她又應該回歸生活,該做生意便做生意,該與人合作就合作。
在踏入後臺抱住祝文月的那一刻,她就決定自己在城北開一家自助餐店,不僅可以滿足蘇蘭初的生意夢,又可以讓自己的甜品多一個銷售的渠道。
“阿玖,我看到二樓的冷卿沅了,你陪我去找他吧。”
祝文月看向孟玖,現在它實在是夜不能眠,但又害怕一人尋上冷卿沅一不小心就死無葬身之地。
考慮再三,它還是決定帶上孟玖,讓孟玖将自己緊緊抱在懷中,就算那魔王再厲害,應該下手不會太狠。
孟玖狐疑地看了眼祝文月,“你不是讓我不要靠近他麽?”
孟玖可以說打從心底深處就不想再接近冷卿沅,所以即便今日在舞臺上看見了他,她也沒有任何表示。
就如同一個陌生人一般,收回了目光,回答了自己心中想要說的話。
祝文月将整個腦袋都埋進孟玖的臂彎,“他應該在我體內留下了毒素,所以我每日晚上疼得受不了,我必須要找他取到解藥。”
“好。”孟玖幾乎想都沒想,就答應了祝文月的要求。
是她最近一直在關心着自己的事情,總是忽略了祝文月,撇去它曾經是人形不說,如今的它也只是一個能聽懂人話,與自己溝通的貓咪而已。
就如同是自己的孩子一般,她抱着祝文月的手更緊了些,直接走了個樓梯口,就去了二樓。
到那個走廊的時候冷卿沅早就已經不在了,祝文月明顯有些氣餒,耷拉着腦袋,“我就知道找他不容易。”
孟玖幫祝文月順了順毛,看了眼四周,從包裏拿出餐巾紙撲在地上,找了個樓下的人看不見的位置坐了下來。
她直接取出手機,搜索到冷卿沅的號碼,撥打了過去。
幾乎沒有等多久,電話那頭的聲音響了起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