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節夫人

第 171 章 壓勝

“夠了,”皮邏閣低吼一聲,他要聽的不是這個,他想問問铎月娘,她怎麽可以如此不知廉恥,身居內院,還能與衆多男糾纏不清,私心裏他也不願意相信,可事實告訴他,铎月娘被衆多男觊觎,“月娘,我一直希望你能與我一起攜手到老,可為什麽,為什麽我離開短短幾個月,你便如此迫不及待的投入別人的懷抱。在靈寶山,你與王昱糾纏不清,我與阿媛大婚,你衆目睽睽之下,投進那個瘸的懷抱,如今二哥剛回來,你又與他如此親近,你可曾想過我的感受?”最後他越聲音越大,幾乎是吼了出來,他努力喘息了一陣,低低吐出一句,“或許那年李順的也是真的。”

铎月娘被他的聲音震得耳膜發疼,她原以為他回來了,她的鳳兒便有希望能回到她的身邊了,可她沒想到,她笑臉相迎,換來的是他的質疑。一句句質疑的話,如同一盆盆髒水,全潑在了她的身上,那些髒水又化作千萬根鋼針,全紮在了她的心上。她忍不住的顫抖,原來在他心裏,自己是那麽的不堪,“三郎,你在什麽?”铎月娘聲音有着壓抑不住的顫抖,正是暑熱的天氣裏,她卻牙齒打顫,顫抖着,再不出一句。

“我什麽?”皮邏閣一聲冷笑,“綠桃和嫣然死哪裏去了?”

“她們被二哥打發走了。”他的思維跳的太快,铎月娘跟不上節奏,老實的答了一句,她覺得皮邏閣渾身上下都透着古怪,仿佛出使大唐前,來與自己話別的那個男人,只是她的一個錯覺,又仿佛他對她的那些沒出口的好,只是他故意為她設下的圈套,只為了可以在她開心的時候,狠狠的羞辱她。

“好,好的很!”皮邏閣冷冷的道,一揚手,把茶杯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铎月娘從到大幾時見別人如此發脾氣,不由被吓了一跳。

皮邏岚雖然回到自己的房間,可心裏一直放心不下,此時聽到這邊的動靜急忙跑了過來,看到一地的碎瓷片,也吓了一跳,拍着胸口道:“三弟,你這是怎麽了,剛回來就發這麽大的火,誰惹你不痛快了,你也不好好嘛,為何要沖着月娘發火,你不在家的日裏,月娘可吃盡苦頭了。”

皮邏閣本就對皮邏岚有意見,如今又見他一直維護這铎月娘,心裏更是不悅,冷哼一聲,“二哥還要與我裝蒜嗎,我到是沒看出來二哥直到現在還觊觎月娘。”

铎月娘一聽這話,覺得真的是解釋不清楚了,索性閉上了嘴巴,皮邏岚雖然生了一副姑娘家的脾氣,倒也是個敢作敢當的,見皮邏閣點破了自己的心思,也不反駁,直接道:“我便是觊觎了又如何,月娘是個好女,值得你好好對她,你若不能保護她,便把她讓給我吧,反正你有心心念念的阿媛陪着你了,多月娘一個不多,少她一個,也不少。”

铎月娘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皮邏岚眼神不好是吧,她已經不清楚了,他還來攪局,只能無奈的了一句,“二哥,別添亂了,你先回去。”

“二哥?”皮邏閣怒極反笑,看着铎月娘,一字一字的道:“你還護着他,他到底是二哥還是情哥?”

這下輪到皮邏岚傻眼了,他縱使任性,卻也不是不講理的人,當下劍眉一豎,“三弟,你是不是累糊塗了,怎麽大白天的起胡話來了。”一時間,三個人各有各的不開心,亂哄哄了鬧了個沒完。

張氏原本在園裏游玩,遠遠的有個丫頭眼尖,指着落幽閣的方向,“夫人,三郎君回來了。”

張氏一聽,眉頭一皺,“不是還有幾天才能到麽,許是你看錯了。”

丫頭道:“奴婢只是看着像,或許真是奴婢看錯了。”

張氏心思一轉,三郎平時看中那個丫頭,不過這裏畢竟是內院,容不得外男随意出入,且不管是不是三郎,她也要去看看,別讓那個狐媚趁着三郎不在,又鬧出什麽不要臉的事情來,庶女低賤,她還是幫三郎看好些。随即吩咐了一句,“走,我們過去看看,可是三郎回來了。”

張氏帶着丫頭婆走了進來,看到的确是三郎,心裏喜憂摻半,喜的是兒平安歸來,憂的是兒有了妻忘了娘,一個是這樣,兩個也是這樣,回來了不去給她問安,都先來看這個低賤的庶女,不由心頭有些火起,接着又看到一地的碎瓷片,不由得頓足捶胸的道:“我的兒,你一出門就是幾個月,剛回來也不來看看母親,怎麽就鬧開了。”完也不問緣由,便指着铎月娘罵道:“定是你這個狐媚,又鬧出什麽幺蛾來,惹三郎不痛快,你就不能消停幾天嗎,好歹讓我的兒,好好調理一路上的辛苦。”皮邏閣見張氏發怒,心裏知道铎月娘的出生一直為張氏所不喜,不由開口道:“母親,兒沒事,只是一時手滑了。”

張氏冷哼一聲,“就你慣着她,我可不容不得這等狐媚,做錯了事,理當受罰。”張氏冷冷一笑,“來人!”

兩個婆聞聲,快步走了進來,整齊的行了一禮,齊聲道:“夫人有何吩咐!”

張氏淡淡的道:“三郎今天剛回來便發了這麽大的脾氣,你們去把院裏的丫頭婆都集中起來,仔細問問,可知道是為了何事?”

兩個婆領命下去,不多時候,拽了兩丫頭進來。兩個丫頭見到張氏,急忙行禮跪下,把頭深深的埋了下去,不敢開口。張氏淡淡的開口,“我不為難你們,我只想聽你們在這院裏親眼看到的,親耳聽到的,不得有半句隐瞞。”

兩個丫頭低低了一聲“是!”便沒了下文,再不肯多一字。

張氏氣急,伸手一拍桌,“還不快!”

皮邏岚急忙上前,柔聲道:“母親莫要動怒,不過就是三弟他們兩口鬧別扭罷了,您別傷神了,當心手疼。”

兩個丫頭聽到皮邏岚話,似被吓到了一般,突的跪倒在地,齊聲道:“奴婢不知,奴婢什麽都沒看到。”

張氏的怒氣被皮邏岚一陣安撫,也平息了些,不想兩個丫頭咋咋呼呼的一嚷嚷,不由被吓了一跳,聽兩個丫頭言語不清不楚,只得怒喝一聲,“還不如實來。”

兩個丫頭被張氏的怒火一吓,不由嘤嘤的哭了起來,有一個便哭道:“奴婢實在不清楚,月主晚上睡覺,都不用奴婢們貼身伺候的,只是有天晚上奴婢上夜,聽到月主屋裏似有男的聲音。別的奴婢實在是不知道,求夫人恕罪!”

張氏聽得怒火蹭蹭的往上冒,皮邏閣也是當場黑了臉。皮邏岚上前,一耳光扇在那個丫頭的臉上,“你這賤婢,收了何人的好處,敢如此攀誣你的主。”

丫頭被皮邏岚一個耳光扇蒙了,只知道哭,再問卻是半個字都不肯了。

張氏指着另一個丫頭,“你,你又看到了什麽?”

那個丫頭不敢話,只是兩手緊緊的抓着自己的袖,把身又縮起了一些,仿佛她的袖裏,藏了什麽東西,不能被人發現。張氏眼尖,厲聲道:“把她袖裏的東西拿出來。”

兩個婆上前,和那個丫頭撕扯起來,幾番撕扯間,一個木盒便滾落在地,一路滾到了張氏跟前,秀芝上前,拾起盒,打開一看,不由臉色大變,心的把木盒捧到張氏面前。

張氏一看,臉色也是大變,一把抓過盒,一下砸到丫頭頭上,怒斥道:“賤婢,你哪裏來的這些混賬東西,你膽不呀,什麽烏七八糟的東西都敢拿進府裏害人。”

铎月娘也好奇是什麽東西,讓張氏等人齊齊變了臉色,不由瞟了一眼,只見是三個布偶,上面寫了生辰八字,還紮着幾根針。以前看電視到是見過,的好像是一種詛咒的巫術,在大唐應該叫壓勝。铎月娘本來只是随意的看了一眼,也看得不是很真切,只以為是什麽人得罪了這個丫頭,讓她起了不好的心思,尋了這些東西來害人。

屋裏一時寂靜無聲,衆人都看着那幾個布偶,自動的禁了聲。門口又傳來原媛的聲音,“夫人好快的速度,妾聽三郎回來了,記挂的緊,想着先過來看看三郎,再一起去給母親請安,不想你們都在,到省了我來回奔波了。”着輕笑着牽着秀瑩的手,一路走了進來。

皮邏閣黑着一張臉,也不理會原媛,他緩緩撿起地上的人偶,原媛這時才發現屋裏的氣氛不對,也禁了聲,乖巧的站在張氏旁邊。看到皮邏閣撿起的布偶,好奇的湊過去,仔細的打量了兩眼,不由輕輕的‘呀’了一聲。

皮邏閣看了她一眼,沒話,抿緊了唇,沉默的站在一旁。張氏見皮邏閣沒又言語,默認由自己處置,臉頰上不由浮上了一絲得意之色,不由坐正了身,威嚴的道:“公然在府裏行巫術害人,來人,把這兩個丫頭拉出去打殺了。”她頓了一下,似在斟酌刑罰,“便用笞行吧!”

此言一出,兩個丫頭一下吓得癱軟在地,衆人皆抽了一口冷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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