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笑的時候。”
宮樂天笑了。确實，只有他大笑的時候，才稍微放松了一下。沒有想到，不過就那麽一瞬間，這家夥居然就對他下手了。
“你這是想幹什麽？不要跟我說，你想殺了我？”
“不，只是想給你一個教訓！”
慕名譽将他從辦公桌後面提了出來，一把摔到了地上。
“碰——”
沒有任何靈氣保護的宮樂天，被摔得有點慘：“你下手要不要這麽狠？”
“不好意思，不下手狠點，你怎麽會疼？”慕名譽優雅地抽掉手上的白手套，扔到了後面的辦公桌上。
“你剛才還說我們是朋友，你對朋友下這麽狠的手，太過份了吧？”
“就是因為是朋友，才會下手狠。誰讓你最近腦子有點不清楚，不狠點打，怎麽行？”
沒有靈力的宮樂天，哪裏是慕名譽的對手。他堂堂一個特殊部門的部長，居然被別人家的管家，按在辦公室的地板上，狠狠捧了一頓？
“碰碰碰——”
“碰——”
宮樂天也是倔脾氣，就算被打得鼻青臉腫了，也硬是沒叫一聲疼。
慕名譽本來就不是為了讓他叫疼，任何一個自尊心特別高的男人，恐怕都不會在這種情況下叫出聲吧？何況是宮樂天了，還那麽好面子。
“其實，你叫出來，我也不會笑話你！”
“你就這麽點手段？”宮樂天擦了擦嘴角的血跡，諷笑道，“太弱了！你要把我身上的靈氣解開，我會教你，怎麽才是真正的打人。”
“不好意思，在我離開之前，我不會替你解開。”慕名譽慢悠悠的從空間戒子裏取了一盆水，洗手，然後再戴上白手套。
宮樂天看得牙疼：“怎麽感覺，你打我好像還髒了你的手？”
“我怕沾上你的病菌，跟你一樣犯蠢！”
“我怎麽犯蠢了？你這是在侮辱我的智商嗎？我不過是太小看了你罷了，才讓你着了手，你以為你還有下次機會嗎？”
“我沒期待過下次機會，能打你宮大部長一次，已經是我的榮幸了。不對，這镒是榮幸，說不定下次就真的是髒了我的手。說實話，我真的不明白你為什麽會覺得，江諾的存在，是對姑太奶奶的玷/污。難道，你覺得有江諾的存在，姑太奶奶就不會飛長了？”
“難道，她還能嗎？你看她現在，整天沉迷于男女之情之中，屈尊降貴的還跑去參加一些普通世界的人類活動，出現在各種公衆場合，整天被人說三道四，還不就是為了江諾鋪路？你覺得在這種情況下，她還能飛升？”
“為什麽不能？你的信仰是姑太奶奶，而姑太奶奶的信仰是飛升成仙，你都不允許任何人玷/污自己的信仰，為什麽你覺得姑太奶奶會容許任何人動遙她的信仰？”慕名譽反問他。
宮樂天愣了一下。他确實是覺得他的信仰被江諾給玷/污了，所以才會破罐子破摔，才會想——既然江諾都可以，為什麽他不可以？
可是，師叔祖的信仰不是飛升嗎？那麽，她會容許江諾動搖她飛升的信仰嗎？
“還有，你為什麽會覺得現在姑太奶奶跟江諾在一起，會影響到她的修煉？她有停止過修煉的腳步嗎？不，她沒有，她一直都走在修煉的路上。只不過，她以前的修煉是閉關、是隐世，而現在她的修煉是入世、是練情。”慕名譽定定地盯着他，繼續說道，“你不覺得，姑太奶奶以前的修煉方式太單一了嗎？雖然她已經幾百歲了，但從你跟她的接觸中，她有老年人的那種滄桑嗎？”
坐在地上的宮樂天，擡着頭，望向慕名譽，沒有說話。他忽然發現，他自認為自己從小聽着師叔祖的傳奇故事長大，是師叔祖最堅定的追随者，可是似乎他對師叔祖的了解，還沒有一個接觸師叔祖才幾個月的管家多。
莫明的，心裏覺得有些不舒服。
“有嗎？”
“沒有！”
“你也知道沒有？難道你就沒有發現這其中的問題嗎？一個幾百歲的老人，還活得跟小姑娘似的，你覺得這正常嗎？”
“不正常。”
“你知道不正常，難道姑太奶奶就不知道？你好好想想，姑太奶奶是從什麽時候離開隐仙門，一直呆在塵世之中的？難道不是因為她知道自己的修煉出了問題，一直在尋找一個方式，想要入世嗎？可是在遇到江諾之前，她都太超然物外了，雖然呆在了塵世之中，但一直處于隐世狀态，入世總是不得其法。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她的性子太清冷了，沒有什麽事情能夠引起她的興趣，入世的點沒有被觸動，她根本入不了世。”
“所以，江諾是她入世的一個關鍵點？”
“如果你翻看修真界以往那些飛升的大能，哪一個不是入過世，經歷人生的歷海桑田、歲月變遷？”
慕名譽的話，如一聲驚雷，炸在了宮樂天的腦海。對呀！連慕名譽都察覺到的問題，難道憑師叔祖的智慧，她看不出來？
所以，她跟江諾在一起，并不是因為她有多愛他，而是因為她發現，她入世的契機在江諾身上？
“我們所有人，包括江諾自己都知道，姑太奶奶一開始跟他在一起的時候，不并是因為愛他，只不過是被江諾打動了。江諾的那份毫無保留的愛情，姑太奶奶無法回報，就只能對他更好，而這種‘好’也從另一方面說明——姑太奶奶在愧疚，愧疚她無法100%的回應他的感情。”
“那江諾知道姑太奶奶在利用他嗎？”
“你以為江諾蠢嗎？要不然，你以為他怎麽會那麽沒有安全感，那麽喜歡向全世界秀恩愛？越是心裏底氣不足，才越想讓全世界知道。”慕名譽的眼睛裏，透着一種看穿一切的亮光，此時的他，就像身後長了一對天使的翅膀一般，光芒萬丈。
“那他還心甘情願？”宮樂天詫異。
“你不也說了嗎？幾百年來，姑太奶奶不缺追求者，但唯有江諾願意元怨無悔的為姑太奶奶付出一切，所以只有他才得到了姑太奶奶的青睐。但這種青睐也是有前提條件的，那就是——不能動搖姑太奶奶飛升的信仰，否則，你以為姑太奶奶為什麽會那麽輕易就接受他的感情？”
“這個世界上，還真有這種為了愛情而生的人？”雖然宮樂天看到江諾的時候，也挺意外的，但還是忍不住感嘆了一句。
就是有這麽一個家夥存在，鮮明的對比，就把其他所有追求者給比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