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是什麽。”冷卿沅唇齒微動,其實兩父子生氣的模樣真的像到了極點,孟玖依舊坐在床邊,她也覺得這個當爹的好像有點太兇了。
“我是孟一諾,是紫蓮小妖,是爹爹的兒子,是……”他才不想做爹爹的接班人,妖怪的時間很長,他不想一輩子和爹爹一般忙碌,料理妖界的瑣事。
孟一諾皺眉,鑽進被窩裏,裏面傳來悶悶的聲音,“爹爹有了娘親不要娃,娘親也不疼爹爹了。”
“你的職責是什麽!”冷卿沅的聲音再起,孟一諾沒有回答,但冷卿沅的聲音好像不想放過他一般,在他的腦海中缭繞,“此生只為妖界。”
“爹爹,我錯了。”孩子哇哇大哭起來,他真的很羨慕這裏的小人類,臉上永遠都笑意盈盈,不想他,總有所謂的職責牽扯着他的一生。
“明日為這宅院中的花草輸入靈氣,若有一朵成型,便算成功!”
“是!”
孟玖被拽出來的時候還有些憂心忡忡地朝着那房間裏看了一眼,“一諾還小,怕妖魔鬼怪豈不是正常,你對他太嚴厲了。”
“夫人怕我麽?”冷卿沅在房門口停住,“我只是想讓夫人日日陪我安睡,一諾自有他的夫人,他的職責,我教育他入世,何錯之有。”
這話說得孟玖無言以對,她沒有說話,拿着毛巾進入了淋浴間。
這裏的屋子雖說古典,但設備就真的如同冷卿沅所說的,重新翻修過,所以很多事情都很方便。
他看着淋浴間裏的所有東西,突然滋生了一個問題,這問題一直折磨着她,以至于洗澡都沒有好好地洗。
“冷先生,這是不是你以前住過的宅院。”
“嗯。”果然冷卿沅沒有否認,孟玖輕笑出聲,“我就曉得,你說你這麽歷史悠久的妖怪,怎麽能沒有古宅呢。”
“哦,我是歷史悠久的妖怪!”
“對,你本來就歷史悠久。”
“那你想不想成為歷史悠久的人類?”
“只要有你,我就想!”
“那……”冷卿沅頓了頓,嘴角劃過笑容,眼底深處多出了許多的狡黠,“那能不能為為夫生一個歷史悠久的小女妖。”
……
這個事情孟玖是很願意的,但是又不敢,說真的,翻雲覆雨這種事情她好久沒有做過了,突然提起來,竟然有些害羞。
“冷先生,我能不能等事情穩定了再給你一個小妖精?”孟玖笑着爬上床,“現在我只想穩定地過活,處理好這裏所有亂七八糟的事情,再去你可以生存的地方。”
冷卿沅沉默了,孟玖緊張地捏了捏床被,心中早就翻山倒海。
其實說歸說,如果真的要計較起來,冷卿沅根本就不用經過她的同意,他們兩人的實力,還是太懸殊了。
只是冷卿沅沒有這樣做,她剛想動動唇表示同意的時候,冷卿沅的聲音響起,“好,我尊重你。”
“冷先生,我和你商量一個事。”孟玖這樣明顯就是那種得寸進尺的人,她穿着清涼的睡衣摟住冷卿沅的脖子。
男人原本閑散的身形微微動了動,最後才攀上一手,捏了捏孟玖柔軟的素手,聲音裏滿是寵溺,“你說。”
“能不能不要對咱兒子那麽兇!”
“不能。”
“你現在是拒絕和我商量的态度,這小家夥是我十月懷胎生出來的,我真的很心疼他憋屈的模樣。”孟玖說着就放開了冷卿沅的手,其實不過是想要表現的很生氣的模樣。
卻沒想到冷卿沅一個轉身,便來到了她的身前,氣息緩緩地流動在她的周邊,讓她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這男人,是在誘惑她麽,孟玖狠狠地閉上眼睛,心中默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但心底深處還有一個聲音在咆哮,“讓我吃了他,我要吃幹抹淨不吐渣。”
“要不,以後我在你面前對咱兒子好一點,私底下随便虐?”冷卿沅嗤笑出聲,說話時候的氣息吞吐在孟玖頸間,又好似在撩撥着她的耳垂。
孟玖猛然将冷卿沅推開,“着火了,冷先生,不要誘惑我。”
“你是我夫人,我不誘惑你,誘惑誰。”
“我輸了。”
這天晚上,孟玖沒有吃幹抹淨冷卿沅,起初她還是占了上風的,可到後來,她卻落了下風,被這看似溫良的男人,吃了個精光,果然男人的話不能信。
第二天,孟玖正在副駕駛上補眠,她就聽見孟一諾和冷卿沅的對話。
“爹爹,娘親是生病了麽,怎的上了車就睡覺。”
“沒有生病,只是昨晚打架打輸了。”
“和誰打架的,我去幫娘親報仇。”
“和我。”
“爹爹威武,娘親是個弱女子,你得讓着點她,突然想到我還需要将宅院的花兒處理成型,爹爹能停車麽,我下車。”
聲音突然一個急剎,孟玖的胸前被人按了下,再然後她清醒地聽到開門聲音和後來孟一諾下車後對冷卿沅說的再見,再見。
回到淳錦城已經是上午十點,孟玖聯系蘇蘭初的時候她正在做檢查。
兩人又直接開車到中醫院,偶爾有認識冷卿沅的小醫生路過,朝着冷卿沅禮貌地點點頭。
“蘇蘇,你在哪裏,先不要打,張雲敬的欠債,不是他自己的。”孟玖幾乎是在醫院大廳裏面像個無頭蒼蠅一般亂跑,着急地想去問護士,又奈何這裏正在和哭得不能說話的蘇蘭初通話。
“不是他自己的又如何,他真的有那麽傻麽,別人的錢能欠到他頭上來?我就是不相信。”蘇蘭初一個人躲在醫院的角落裏,手指撫摸着肚子,哭得傷心到了極點。
好在是冷卿沅一把抓住了孟玖的手,将她帶到了四樓的婦産科,在樓梯口,找到了正在哭兮兮的蘇蘭初。
“什麽時候輪到你。”
這話剛問出,大廳裏的廣播正在播放着,“請蘇蘭初女士到婦産科四診室就診。”
這機械的廣播總共響了兩次,蘇蘭初沒有說話,臉上是無以言表的絕望,她像一個木偶一樣,順着廣播的聲源處,慢慢地走去,走到診室門口,她才停下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