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逃生館的負責人,正好在這種時候打破了兩人同處一室的尴尬。
“不好意思打擾了,聽說您醒了,我特意進來看看。”負責人一見到丁聆就熱情的上前來噓寒問暖,那勁頭就跟是自己親人一樣,甚至還準備握住丁聆的手。
丁聆不着痕跡的避開對方,這樣突兀的熱情讓她感到有些不适應。
“您好一點了嗎?還有哪裏不舒服嗎?我們的游戲讓您有了不好的體驗,實在是太抱歉了,我們……”
“停、停一下。”丁聆忍不住打斷負責人一連串炮仗一樣的關心。揉了揉隐隐作疼的腦仁兒,道:“你們不必抱歉,這本來就是一個逃生游戲,我已經沒事了。”
負責人一聽,明顯的松了一口氣。看了一眼季獲,連說了兩個:“那就好,那就好。”
接着又道:“季先生是我們的貴賓,新一番的逃生館在設計上季先生給了我們許多的幫助,現在慕名來玩的客人簡直絡繹不絕,這全都是因為有季先生這位高人出手相助。您是季先生的朋友自然就是我們的貴賓,我們真的很抱歉……”
後面丁聆已經什麽都聽不見了,她一臉怒意的盯着季獲,就好像要在他的臉上戳出無數個洞出來。
“這個游戲是你設計的啊?”丁聆問道。
這種時候季獲簡直恨不能讓負責人原地爆炸,像是做了什麽錯事一樣,支支吾吾的也不知道應該怎麽跟丁聆解釋。
“演技不錯嘛,裝得挺像那麽一回事啊!”
“我……”
季獲才剛要開口,“啪”的一聲丁聆伸手一巴掌就照着季獲的臉扇了過去,“王八蛋!”
丁聆咬着嘴唇,眼眶瞬間就紅了。
桌上的手磨咖啡還在冒着熱氣,丁聆這下子算是知道為什麽自己暈倒了能有專門的包間休息,還能有熱騰騰的手磨咖啡這種VIP的款待了。
“這一切還真真是拜了你這位游戲大師所賜呢。”
季獲顧不得這一巴掌打在臉上生生的疼,急急企圖去拉住丁聆的手,解釋道:“不是你認為的那樣丁聆,這座逃生館的設計師本身也是一名出色的空間詭計大師,我僅僅只是和他談論了幾個思路和想法……”
丁聆一把揮開了季獲的手,“那你就是承認咯?你參與了逃生游戲的設計,還假惺惺的跟我一起來這裏闖關,把我當白癡一樣耍很好玩嗎?”
“季獲,你聽清楚了,你在我眼裏就是一個該死的混蛋!”
……
出了電梯,轉個彎,面前就是風華集團赫赫有名的市場部。
丁聆直到現在想起來依然心緒難平,季獲這個變态……自己早該想到了。
沒錯,這更加進一步的證實了自己之前的種種經歷不是做夢的一個有力證據。
因為只有季獲才會那麽喜歡利用鏡像,也只有他才會把一個普普通通的逃生游戲設計得這麽變态,一關又一關,利用時間、空間、聲效、動态、動畫特效、故事情節、等等各種手段……一直到把人逼瘋為止。
從前被困三重迷宮于丁聆依然是午夜夢回中神出鬼沒的魔障,如今魔障未消又受到了第二次的驚吓,同樣是鏡像裏無數雙驚駭恐怖的眼睛……
丁聆被季獲連着吓破了兩回膽子?這種事情換在任何人身上,都是此恨綿綿無絕期!
收拾收拾了情緒,丁聆推開市場部的大門。
市場部是整個風華集團的核心部門之一,整個市場部又分成了三大塊,分別是宣傳企劃、市場開發以及業界赫赫有名的戰略公關部。
走進這裏就是進入傳說中風華二公子季炎的地盤。
如果說季萌的總經理辦公室玉宇瓊樓,仙氣袅袅,那麽季炎的市場部就是硝煙彌漫的戰場。在這裏每一個人都神情肅穆,行色匆匆,無處不在的令人窒息的工作節奏。
丁聆每一次來同這裏的人打交道之前都得收起散漫,思路清晰,有屁快放,但凡浪費了對方一秒鐘的時間,丁聆都覺得自己實在可恥。
季萌讓她來同季炎拿項目書,老實講,對于丁聆來說真真是個苦差事,實在沒有哪個嫌命長的會願意去同季炎打交道。
因為季炎這個人哪……
“哐啷”的一聲動靜,什麽東西被砸碎的聲音猛地從季炎的辦公室裏傳了出來,吓得丁聆立刻停下腳步。
“裏面那位又是怎麽啦?”丁聆偷偷的問了一旁正忙得昏天暗地的季炎秘書洛佳佳,深怕一不小心踩了雷。
別看平日裏洛佳佳已經被季炎摧殘成了一條沒日沒夜拼死拼活的死狗,垂死掙紮中依然擁有一顆渴望八卦的心。
她連忙神經兮兮的沖丁聆勾了勾手,丁聆心領神會附耳過去。
“老板娘已經內分泌失調好幾天了。”洛佳佳遮着半張臉偷偷的對丁聆說道。
丁聆一臉驚訝:“什麽情況?”
洛佳佳一說這個就來勁了:“老板娘給小三總物色了一個新的美術主筆這事你知道吧?”洛佳佳口中的小三總說的就是季獲。
丁聆連忙點頭,“AGN之夜的時候他還特地去了機場接機的那位?”
“就是她就是她。”洛佳佳說:“這次因為小三總的項目,老板娘可是親自出馬,各種宣傳策劃、公關立項,老板娘一手操辦,人都是老板娘親自挑的,就連接機老板娘都是親自去你就知道他對這一位是有多重視了,可是……”
洛佳佳突然一個急轉彎,對丁聆挑了挑眉,一臉好戲來了的表情。
“可是什麽?”丁聆催促洛佳佳趕緊說重點。
洛佳佳嘴角噙着意味深長的笑意,說:“接機當天,那一位竟然敢放我們老板娘的鴿子?”
丁聆對上洛佳佳的眼睛,倒抽了一口涼氣驚得下巴都要掉下來了。
“還不止這樣!”洛佳佳的笑意越發的詭谲。
“這兩天老板娘給對方打了無數個電話全都被各、種、按、掉!”
“哐啷!”的一聲,季炎又在他的辦公室裏砸碎了某樣物件,丁聆吓得打了一個哆嗦,連忙豎起大拇指的贊道:“幹得漂亮,這一位是個壯士啊,請問對方還活着嗎?”
吞了吞口水,這下丁聆更将視扇門視如洪水猛獸了。
“臭三八,你等着,別讓老子堵到人。老子倒要看看你特麽是個什麽見不得人的貨色!”狠狠的摔上座機,季炎打開了辦公室的大門。
“活沒活着不知道,不過很快對方就是個死人了。”丁聆和洛佳佳已經立正站好,準備為這位不懼強權的英雄默哀。
風華的四位少爺真真是各有千秋,如果說驚蟄出生的季萌是位風度翩翩清俊秀麗的貴氣公子,那麽在大暑出生的季炎就是位豔光四射風華絕代的絕世大大大美人。
丁聆每次見到季炎向來都得低着頭做人,實在是他那個樣子,任誰見了都得兩眼發直,目瞪口呆,自慚形穢。
“季炎,季……季總!”
季炎雖然平日裏對誰都沒有一張好臉色,但是大哥的女人,面子還是稍微要給的。
淡淡的點了點,算是打個招呼,說:“是丁聆啊,什麽事?”
丁聆偷偷的看了季炎兩眼,佯裝出一副職業化的姿态,說:“總經理讓我找你拿個項目書。”
“在我桌上自己去拿,有點事先走了。”
“好……的……”丁聆話沒說完,季炎風似的同她擦肩而過,轉臉人就不見了。
撫着小心髒,丁聆每次見到季炎都被他可怕得輻射出十裏開外的氣場吓得忍不住打哆嗦。
修長完美的身形,即使剃了個大板寸都蓋不住他豔麗妩媚雌雄莫辨的美貌。健康的小麥膚色充滿了肌理的光澤,同他左耳朵上閃閃發亮的耳釘交相輝映。明豔的眉眼,潤紅的嘴唇,素顏都自帶妝感,不管穿得多麽正經,都像個随時準備去夜店蹦迪的二世祖。
這一位就是市場部人人口中的“老板娘”季炎。
市場部為整個風華集團開疆拓土,身為季萌強而有力的左膀右臂,季炎的性格同季萌的溫軟內斂截然不同。
季炎脾氣火爆,思維迅捷,更加張揚、果斷。雷厲風行的行事做派之下,他所帶領的整個市場部就像是一部閃着火花快速運作的馬達,裏面有着一堆又一堆外表光鮮的死狗們,為他馬首是瞻,征戰沙場……
上門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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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聆離開之後,季獲推開了總經理辦公室的大門。
季萌這時候翹着二郎腿,眉飛色舞的在電腦上刷某淘。一見大季獲竟然會來,眼睛都亮了。
“我家小秋怎麽來了呀,我就說咋們兄弟情深嘛,你看看這麽忙都還要想到你哥我,可見……”季萌在季獲的身上左找右看,直到确定季獲這趟上門真沒給他帶什麽手辦點心什麽的,這才一臉失望的老實坐了回去。嘟着嘴不滿道:“竟然連個奶茶都沒有,太摳門兒了。”
季獲顯然對大哥這種動不動就要撒嬌賣萌,也沒個正經人的樣子,早已十分習慣。見他仍然撅着嘴拿腔作勢的不高興,季獲面無表情的拿起了手機,一邊摁手機一邊說:“那麽喜歡喝奶茶,我讓小寒給你買吧,他一聽說是你要喝搞不好會把整條街的奶茶店都給你買下來……”
“喂喂,你住手!”季萌一聽說季獲竟然要打給小老四,吓得花容失色,伸手一把就搶手了季獲的手機。
一看上面竟然真的出現了季寒的手機號碼,“嗨”的一聲怪叫:“你竟然還真是要給他打電話啊?”
季獲見季萌手撫心口,吓得一臉見鬼的樣子,就忍不住好笑,向來都是站在食物鏈頂端的大魔王也是有克星的。
季萌一見季獲竟然敢幸災樂禍,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你沒事來我這兒幹嘛?”
季獲有些委屈:“剛剛不是還兄弟情深的麽?”
季萌差點沒咬到舌頭,一臉警惕的打量起面前的季獲,心裏還在懷疑會不會他們家小秋被什麽鬼上身了?他從前可不這樣啊?怎麽才不見幾天,這身上就透着一股騷氣?
季獲一見到季萌眼珠子滴溜溜的亂轉就知道大哥又開始想搞事,這家夥就像只表面優雅的波斯貓,實際上一肚子貓膩。
“我來是有事想請求你的。”季獲索性直接說明了來意,他也不想到最後事情都沒說就又被拉去幹些什麽奇怪的事情。
季萌頗為意外,“什麽事情還用上了請求?哈哈,多見外!”
不過季萌一見季獲有些無從開口的樣子,什麽事情心裏恐怕也猜了個七七八八。
“說吧,你想要什麽?”季萌倒是痛痛快快的。
季獲猶豫了一波之後終于開口對季萌說道:“我想要丁聆。”
“什麽?”季萌已經自己聽錯了,特意掏了掏耳朵,讓季獲重新說一遍:“你說你想要什麽?”
“不是,是這樣的……”季獲一緊張就就容易不會說話,撓着一頭亂毛,半天都沒有能夠将腦子裏碎掉的句子重新拼起來。
“是《心魔II》,這一次我想讓丁聆來擔任美術主筆。”磕磕巴巴了半天季獲終于說清楚了來意。
季獲躲開了季萌審度的目光,他這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季萌微微笑了一笑,便說:“你這個想法有和羅珊提過嗎?她的意見是什麽?畢竟美術主筆在這個項目裏擔任了重要的角色,你的游戲制作人應該有權知道你的決定吧?”
季獲抿了抿嘴唇。
季萌又說:“雖然說現在丁聆看起來也恢複了,但是之前畢竟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她在你那裏大家都鬧得不愉快,人已經換了一波但是畢竟還有一兩個舊部,你這樣貿貿然的把她重新要回去,還是《心魔II》的主筆,你有想過将來會把她重新置于什麽境地麽?”
“這次一定不會再像上次那樣了,我會好好保護她的。”季獲開始變得手足無措了起來。
季萌聳了聳肩:“你的确可以保護好她,這點我并不否認。但是,你可有想過施羅珊會怎麽樣?明面上她還是你定過婚的正牌女友,雖然大家也都知道是怎麽回事,可是她的風格你恐怕也是知道的,把人逼急了對誰都不好。”
“我……”季獲變得有些沮喪,在這之前他并沒有想過這些問題。“我只是不願意看到丁聆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季獲甕甕的說道。
“所以說男人不能心軟,一心軟就要出事情……”季萌頗為無奈,畢竟自己的弟弟什麽性格他是知道的。表面上沉默寡言不好親近的樣子,但實際上卻是一個心地善良,內心柔軟的好孩子。
季萌也不想過多的去責備季獲,但他還是希望幫他認清一個事實那就是:“丁聆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一切都是她自己的決定。”
“當然,我之所以拒絕你的請求,還有一個更為重要的原因。這次集團立項的事情各方資本也是因為看好你的新項目才掏的錢。為了這個,阿炎特地給你物色了一個具有國際知名度的新銳畫家來擔任這次《心魔II》的美術主筆和系列主題海報的繪制,還給你撕下來了一整個國內頂尖的制作團隊,大制作大手筆,目的就是為了明碼實價的跟資本要錢,況且大師也是不好得罪的,丁聆之前沒有這方面的經驗,貿貿然的把她放到那個位置上也是一種冒險,對她而言未必是件好事。”
季獲知道這一切已成定局,也只能點點頭。
季萌笑着拍了拍弟弟的肩膀:“放心,在适當的時候我會考慮你的提議,畢竟我也挺喜歡小丁聆從前的樣子。”
“啊,對了!”季萌突然想來一個特別特別重要的事情。
“秋啊,來給哥哥做個參考。”季萌招了招手,興致勃勃的把電腦上的網頁點開來給季獲看。
“你看這個怎麽樣?這個?還有這個也不錯有沒有?”季萌獻寶似的開心的不得了,季獲卻對眼前眼花缭亂的商品目瞪口呆。
“這些是什麽東西?”季獲問道。
“啊哈,你終于問我了!”季萌介紹道,“集團一年一度的運動會又到了,我正在為那些身材火辣漂亮可愛的拉拉隊們挑戰袍呀。”
季獲:……
“你看這件水兵月的水手服,粉紅色的款式有沒有很可愛?難道你不想看到小丁聆穿着它拿着彩花蹦蹦跳跳代表月亮消滅你……咳咳咳,不是,在一邊喊你歐巴加油嗎?”
季獲:……
“還有這件巴拉巴拉小魔仙的也很可愛啊,還有這個高叉小旗袍《黑執事》的藍貓款,還有還有……”季萌簡直就是停不下來啊。
“喂,我說了那麽多你倒是有點意見啊,到底什麽款式好啊?”
季獲看了半天,一臉尴尬的指了指布料最多包得最嚴實的白T和運動長褲。“這個!”
季萌:“嗚嗚嗚……你太讓我失望了!”
季獲不禁莫名其妙的耙了耙頭,到現在還沒想明白為什麽堂堂風華集團的總經理要親自給拉拉隊挑衣服,款式還那麽……
不是天天在喊忙忙忙嗎?竟然無聊到了幹這種事情的地步?這到底是什麽變态的愛好?
……
大事不妙!大事不妙了!
素以工作大狂魔著稱的風華老板娘季炎竟然人間蒸發了48個小時?
全世界的人都在給他打電話,全世界的人都得到了統一的回複:對不起,你所撥打的號碼已關機。Sorry,The subscriber you dialed is power off!
就在全世界的人按捺不住情緒紛紛要為他打110報警的時候,他終于出現了,他出現了,出現了,現了,了……
丁聆急匆匆的走出了電梯,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內心一陣一陣的慘呼:完了完了,早上季萌有一個會議要主持,結果自己竟然睡到了現在?完了完了……
丁聆腳步匆匆的一路往辦公區趕,轉了彎,卻突然站住了腳。
一個少年正從總經理辦公室裏退了出來。
關上了辦公室的大門,少年擡起頭來,正好同丁聆打了個照面。
這是一個精致得讓人感到害怕的少年。白皙的皮膚透着青氣,顯得越發的蒼白沒有血色。就像是一座價值連城卻又脆弱易碎的水晶琉璃盞,只可遠觀,不敢靠近。
不知道是不是丁聆的錯覺,每次少年出現的地方,周圍就能明顯的感覺溫度直線下降。
丁聆見到了少年,卻又不能裝作沒見到,只能強顏歡笑的開口對他打招呼:“季……”
少年無視丁聆的熱情,同她擦肩而過,轉個彎,消失在了盡頭。
丁聆望着少年消失的背影,莫名其妙的打了個冷顫。
急匆匆的打開了總經理的辦公室,“總經理我錯了我道歉我分分鐘剖腹謝……罪……”
門一開,丁聆入眼就見到了季萌正襟危坐,瞪着面前放着一個看起來像是飯盒的盒子,神情肅穆。
平日裏習慣了季萌總是沒個正經的樣子,突然這樣丁聆頓時感覺到了空氣中仿佛凝結着非同一般的壓力。
她小心翼翼的靠近季萌,又忍不住要去看看他盯着的那個飯盒,就好像飯盒只是假象,其實在它精致的外表下盒子裏裝了一枚□□,正等着季某總動手打開“轟”的一聲,大半截的“風華集團”就能上天……
“總……總……”丁聆越是靠近就越感到壓力。
終于,季萌動手打開了那個飯盒,快速的看了一眼,又快速的合上,丁聆都來不及看一眼,飯盒就被堆到了鼻子上。
季萌說道:“拿去給季炎補一補,就說是大哥給他準備的營養早餐。”
丁聆接受到了季萌最誠懇的目光,慎重的接過飯盒,将飯盒舉過頭頂:“屬下告退!”
恭恭敬敬的退出了辦公室,這才想起來:MA噠,裏面該不會真裝個□□吧?
腥風血雨,老板娘VS女王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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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啦,回來啦……
黑心老板娘季炎,終于帶着他的小姨子跑啦……額……回來啦……
失蹤了兩天之久的季炎在四十八小時之後終于再次現身。
為了“邀請”某位新秀畫家而不惜動用了手段,自從發現了對方落腳的住所之後,摔掉電話離開整整失聯了四十八小時的季炎,在總總猜測,衆說風雲之中終于再次出現。
“放我下來,你個賤貨,人妖,不男不女的死基佬……我一定要告你的,我要親自告到你進監獄被裏面各種饑渴的大變态們爆菊爆到腸穿肚爛為止……”
嘩!
一路上各種嘆為觀止的奇葩詛咒簡直分分鐘刷新了吃瓜群衆的三觀,正當各路吃瓜群衆紛紛驚嘆于此人驚世駭俗的腦洞和文采飛揚的口才,卻在看見了季炎之後,驚得目瞪口呆。
只見季炎一張豔冠群芳的臉上布滿了黑雲,穿行于人群間,面容冷酷就像是一個要去碎屍的冷酷殺手。
他的肩上扛着一個身材相當火辣的女人,女人一路又踢又踹的各種掙紮撒潑,烏黑的長發遮住了她的面容,劈頭蓋臉的像個瘋婆子,那些喪心病狂的詛咒全都是她用來慰問季炎本人的。
市場部三大部門的吃瓜群衆們紛紛聞訊趕來,就像是過節似的趕來圍觀這樣百年難得一見的奇景。
然而一臉興奮的趕來,卻又紛紛被季炎吓人的樣子實力勸退,不由得開始擔心起那位口若懸河文采飛揚的小姐。
“人妖”、“基佬”什麽的,不管哪一樣都是季炎的雷區,逢踩必死無葬身之地,在衆人眼裏,這位壯士英雄已經是一個死人了。如今唯一能為她做的就是開個盤口,賭一賭她到底是被扒皮還是被拆骨,衆籌一番好給她買棺材,好好厚葬,阿彌陀佛!
丁聆在季炎的辦公室裏沒見到他,索性就給他留個信息,随手将飯盒放在了他的辦公桌上,人便離開了。
微信短信這幾天都在叮叮咚咚的響。
丁聆不用看都知道是誰。
面頰微微發紅,其實“逃生游戲”那件事情丁聆的氣已經消了一半。可是新的問題卻又來了。
這幾天總是噩夢纏身,還總因為這個上班遲到。走神、出現妄想的頻率越來越高,甚至有時候不經意間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畫面都能是季獲性感的喉結,柔軟的嘴唇……
嘆了一口氣,丁聆用力的拍了拍腦袋,企圖驅散掉這些限制級的畫面,心道:春天都過了,這種時候是在思的哪門子春?
“叮咚”微信的提示有信息。
季獲:丁聆晚上有空嗎?
丁聆皺眉:沒有!
季獲:我想好好跟你解釋。
丁聆:不必!
季獲:丁聆你聽我說……
丁聆已經把季獲拉黑了。
嘆了口氣,如今夜晚有噩夢纏身,白日有冤魂索命,丁聆感覺自己恐怕命不久矣。
不知不覺就走過了市場部的攝影棚,裏面正在為新一波的宣傳拍攝海報。
佐伯一秀拍片拍到一半,攝影師沒了,打光師沒了,造型師沒了,就連圍觀的群衆都紛紛不知道跑去湊了什麽熱鬧,害他這莫名其妙的好奇心也跟着跑出去伸長了脖子一探究竟。
本來佐伯只是打算跟風湊個熱鬧,沒想到卻一眼就看見了正悠悠哉哉的丁聆,高冷的眉眼一下子有了光彩。
“實習生?”佐伯一秀遠遠的就同丁聆打了個招呼。
正在走神的丁聆,聽見仿佛有人正在叫她,不由擡頭一看,大老遠的就見到佐伯一秀揚起優美的唇形正在對她招手。
:果然是今天出門沒有看黃歷。
丁聆連忙躲開對方的目光,裝作什麽都沒有看見,加快了腳下離開的腳步。
這時前方的吵雜聲越來越近……
任孑穎到現在都還特麽難以置信,在這個世界上竟然還有這種明目張膽的暴徒?
兩天前
當任孑穎在可視門鈴裏見到季炎的時候便感到十分意外,這不就是那天在機場裏來接機的那一位女扮男裝的人妖麽?
不錯,接機當天任孑穎就已經認出了季炎。
“風華”之前同她接洽的時候的确是誠意滿滿,為此任孑穎也願意回來同對方好好談談。可就在臨行之前,她竟然發現了自己的男友竟然在她的家裏同另外一個男人在床上滾做了一團?
那是她的房子,她的床。任孑穎當時報警宣稱有人入室盜竊,她将這對沒穿衣服的狗男男親手送上了警車,在衆目睽睽之下被拉走。
緊接着,任孑穎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了行李,離開了傷心地,沒想到一下飛機就見到茫茫人海中那個舉着名牌,長得就像個死gay的季炎。
雌雄莫辨的美貌在人群中格外矚目,并且盼顧之間皆是風情,還有他耳朵上閃閃發亮的耳釘都能讓任孑穎一眼就看出來那是基佬們的淘寶同款……
當時任孑穎就發下毒誓,從今往後她同死gay不共戴天,拿起行李,招呼都不打轉身就走,十五分鐘以後,手機出現的任何號碼都被她沒有例外的舉報了詐騙電話拉入黑名單。
任孑穎對于對方的神通廣大感到十分意外的同時也十分不屑。
任由季炎摁了大半天的門鈴,任孑穎都可以視若無睹,看書、吃飯、在畫室裏全情投入的畫畫……
電話不接,人也不見。換做是誰都應該明白了對方的意圖,知情識趣的離開了。但是任孑穎卻沒有想到這個“風華”的高管竟然是個賤骨頭,愣是堵在她家門口整整兩天?
一直到任孑穎實在是有事要出門,這才不得不把門打開。
出門之前任孑穎精心的打扮了一番,親自做了一個秀發護理,泡了一個精油泡泡浴,洗完還沒有忘記全身細細塗上了身體乳,然後畫上精致的妝容,塗上a家400女王紅的口紅色號,挑衣服,挑首飾,挑包包,挑鞋子,精挑細選一番之後不忘噴上L家的皇後香……從頭到尾一身講究。
然而季炎已經無數次的強壓怒氣,內心替對方找了一百零一種理由和借口,告訴自己對方可能已經在歸國的路上出了什麽連環大車禍人都在火葬場了所以不在家,然而卻在對方若無其事的打開門準備要出門的時候那條撲撲直跳的神經“啪”的一聲直接斷了。
季炎一手抓住任孑穎的手腕,滿臉陰森的說道:“任小姐,幸會。”
任孑穎:“大白天的這樣是搶劫嗎?國內強盜現在都這樣明目張膽了嗎?”任孑穎特意舉高了被季炎生生扣住的手腕。
哈?搶劫?
季炎忍着暴脾氣依然想要同任孑穎好好說話:“我是之前同您洽談《心魔II》主筆美術事宜的季炎。不知道之前是有什麽地方冒犯了任小姐,讓任小姐在機場直接拒絕了我,但不論是什麽我季炎都誠心誠意的向您道歉,希望任小姐可以同我好好談談。”
:得罪?你的長相就是原罪!
任孑穎揮開了季炎的手,“沒什麽好談的,合作取消。”
季炎置若罔聞,再次拉起任孑穎的手,說:“我的車就停在外面,我們現在可以找個地方好好談談。”
“我和你沒有什麽好談的,拿開你的手你這個死人妖。”任孑穎終于忍無可忍的尖叫了起來。
季炎頓時五雷轟頂:死人妖?他嗎?
“艹,臭三八,你有種再說一遍?”季炎暴躁的扯開了衣領上的扣子,撸起袖子就一副準備殺人滅口的架勢。
任孑穎根本不怕,冷着臉推了推他:“好狗不擋道!”
“我偏偏就不呢?”季炎身材高大,擋在面前任孑穎像是籠罩在了一團陰影裏。
然而任孑穎是什麽人,那是千寵萬慣出來的大小姐,從小天資過人并且師承名家,不過二十幾歲就在國際畫壇展露鋒芒,風頭正勁,自負又傲慢,像季炎這樣的還真吓唬不了她。
偏不是吧?
任孑穎從容的奪走季炎身上的手機,一個優美的抛物線,她吹着口哨就把季炎的手機給扔出了老遠,摔在地上“啪”的一聲碎成了一堆渣。
任孑穎揚了揚眉:“好狗狗還不去撿……”
接着,任孑穎來不及喊救命就讓季炎塞進了後備箱鎖起來,帶回了公司。
……
任孑穎被季炎野蠻的扛在肩膀上出現在了“風華集團”,一路上任憑任孑穎沖着自己又踢又踹又抓又撓,一雙高跟鞋全都飛了出去,季炎都照樣我行我素。
任孑穎正是又羞又惱,卻突然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朝她迎面走來。遇到了許久未見的朋友,任孑穎簡直欣喜若狂,奮力的同她招着手,道:“丁聆……丁……”
“實習生……喂!”佐伯一秀興奮莫名像是正打算追過來。
丁聆低着頭忍不住加快了腳步,突然像是聽到有人叫她的名字,擡起頭迎面一張欣喜的面孔同她錯身而過,丁聆忍不住好奇的看了一眼……
打了個哆嗦,丁聆看到了大魔頭季炎殺人不眨眼的側顏,既篤定又兇殘,丁聆深怕自己一不小心撞了槍口,吓得一溜煙子跑了。
任孑穎伸着手,滿臉不可思議的看着丁聆同自己錯身而過,消失在了盡頭。
眨了眨眼睛,剛剛那個分明就是丁聆啊,竟然裝作一臉不認識的樣子是什麽情況?
“喂,放我下來我有事!”任孑穎拍了拍季炎沒有回應。
任孑穎冷笑。心道:還真以為老娘怕了你嗎?
張牙舞爪的撲上來一口就咬住了季炎的脖子……
“嗯哼!”一聲悶聲,任孑穎趁機掰開了他的手指,摔了下來。
“喂,丁聆!”任孑穎從地上爬着追了出去。
“別跑!”
任孑穎擡腿,一腳踹在了季炎的膝蓋上,踢得他痛呼了一聲再次摔在了地上。
任孑穎“啐”了一口,趁機逃跑。
一路追了出去,眨眼的功夫早已不見了丁聆的蹤影……
道貌岸然的樂教授
“小短腿!小短腿!小短腿!”
吓!
丁聆猛地從床上坐起來,清晨的微風陣陣的吹着窗簾,窗外斑駁的光線透了進來。
又是一整夜亂七八糟的噩夢,落水,背影,大長腿,一樣都沒有少,特別是大長腿的動畫小人兒,最近叫喧得越來越猖狂了。
對于丁聆來說,最近煩心事真是一件接着一件,綁架、迷宮還有噩夢……
趁着天氣不錯,丁聆躲了個懶,翹班去了一趟T大找她的表哥樂悠白。
樂悠白年紀輕輕就已經是這所高等學府最有前途的教授級人物,他是心理學領域的專家,私下裏也有自己的心理診所。
丁聆見到他的時候,樂悠白正在和他的學生讨論某個關于心理學方面的課題研究。
家族遺傳的原因,樂悠白不過才三十出頭頭發就白了三分之一,然而他的頭發柔軟綿細微微的泛着自然卷,高高瘦瘦的身材,身上一股子書卷氣,平日裏帶着一副金邊眼鏡,白淨的皮膚,氣質溫和好親近,再加上業務能力強,即使是少白頭也頗有一派學者知性的魅力,廣受學生好評。
“所以說,這是一個‘心因性記憶喪失’的病例,屬于‘解離型歇斯底裏官能症’具有意識、記憶、情感、智能,甚至運動行為等的正常整合功能發生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