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時見鹿

第 8 章 chapter.7

“蒲冬生病了?”

溫蔓聽完了謝心澤說完,心裏很是驚訝。

畢竟早上的時候看他還是好好的。至少在旁的人眼裏,蒲冬今天和往常沒有什麽區別。

溫蔓突然像是想到什麽,“……是因為,傷口發炎導致的嗎?”

謝心澤以為溫蔓只是随口問問,自己也就随口說了一句,沒有想到的是她還站在這裏,心裏有那麽一點點的奇怪,但轉過頭想到蒲冬的傷是溫蔓清理的,也就一下子自以為自己明白了溫蔓的擔憂。

謝心澤放下了手中的試卷,說,“嗨,沒有的事,你別放在心上,這事跟你沒關系的。你昨天給他清理傷口老師都誇你做的好,蒲冬心裏也很謝謝你的,他這人別扭的很,又死要臉子,你別看他那樣,他壓根就沒和女生主動說過除作業以外的話,昨晚上在寝室他想了一晚上要怎麽謝謝你,但是又不知道怎麽開口。”

說起這個謝心澤就覺得好笑。

蒲冬昨晚上在寝室一副随口問問的樣子,但是宿舍其它人哪有放過打趣調侃他的機會?有人給他建議萬能的布娃娃,有人建議買文具用品,還有更不靠譜的人建議買整蠱三件套。但最後依照蒲冬的性格,整個男寝一致覺得他更适合送給女生一整套新版的五三,或者整一箱全新未開封的試卷送給對方。

蒲冬問,“有人送禮物感謝別人去送一箱試卷的嗎?”

謝心澤說,“沒事,你可以做古往今來第一人。”

江哲贊同,“我也覺得很适合你。”

“……”

溫蔓聽着一愣一愣的。

謝心澤不以為然的繼續說,“所以你不用自責是不是沒給他處理好傷口發炎了什麽的,他啊,我看壓根就昨晚上沒睡好,今早又強撐着起得早了,腦子有點沉,說是說有些發燒,但讓他睡一會就行了。”

溫蔓聽着不自覺的心跳的有些快,她有些想笑,但也沒有笑出來,只是唇線在她自己都沒發覺的時候微微彎起來。

從謝心澤這裏聽到這些事,對她來說又些意外又有些……

有一種叫小驚喜的感覺。

溫蔓低下頭把試卷放在了蒲冬的桌子上,說“那就好,這樣我就把他的試卷放在桌子上了,他如果過來你記得跟他說一聲下午的語文課老師會講試卷,讓他先過一遍題。”

滴水不漏的話。

無論是誰聽上去都是語文課代表代替老師跟班上的同學例日裏的學習交待。

謝心澤絲毫沒有多想的擺擺手,“知道了,我會跟他說的。”

溫蔓于是繼續去後排發試卷了。

所有的一切都和日常一樣沒有任何的差別,所有的一切也都和日常一樣沒有任何的異常。

溫蔓将抱中的試卷全發出去後,再折回講臺将多餘出來的兩張試卷放回講桌上,把一切的事情都處理妥當後,她又和往常一樣沒有任何不同的坐回了座位上。

可可正和黃思如翻着花繩。

吳麗麗在看小說。

林思樂正趴在桌子上打盹。

所有的一切都和往日裏一樣的沒有任何的不同。

溫蔓坐在座位上拉開了筆袋,望着那一張躺在裏面的小紙條,看着小紙條上面工工整整的解題步驟,那上面每一步的思路都是那麽的清楚,那是那麽的幹脆利落,第一步都直扼中要害,掐關了關鍵點。

隔着筆袋,就是別人看見了也以為她只是要從裏面拿筆而以。

溫蔓偷偷的拿着那個小紙條仔細的看着。

無來由的笑起來。

有那麽一點高興,很高興。

高興中又有些羞澀,很不好意思。

只覺得心髒跳的很快,不怎麽受自己的控制的怦然跳動着。

溫蔓從筆袋裏拿出一支筆,随後将筆袋的拉鏈拉起來,和林思樂一樣的趴在桌子上等待着下午課程的到來。

不可以哦。

不能喜歡上蒲冬。

要以學習為重。

溫蔓告訴自己,一遍又一遍。

她之所以關心蒲冬,只是因為都是同班同學,蒲冬是班長,一個班級的領頭羊不見了,誰都會有些在意的,而現在既然知道他沒事了,她就要收心認真學習了。

蒲冬是在下午第一節課上課前的五分鐘趕到教室的,溫蔓有些驚訝的看着他一瘸一拐的跳了過來,有些狼狽但卻強撐着一張臉。

謝心澤笑他歸笑他,但還是很仗義的搭了他一把手,“不是說要面子兔子跳丢臉嗎?”

蒲冬坐下來,“丢臉重要還是上課重要?”

謝心澤無奈,“老師都準了你一天的假,你就不能在寝室裏好好躺着嗎?”

“我已經好多了。”蒲冬坐下來時一眼就看到了桌子上新的語文試卷,拿起來一邊看着一邊說道,“課程緊張,缺兩節課就很難補回來了,要是真缺上一天的課會落後一大截的。”

謝心澤也不知道說什麽,畢竟學神的境界和追求不是他這等凡夫俗子能白的,只是看他正在看着語文試卷就說,“這卷子剛剛發下來的,說是下午的語文課老師會講試卷上的內容,溫蔓過來發試卷的時候還特意交待我跟你說一聲。”

翻試卷的手一頓。

蒲冬意外,“溫蔓特意交待你跟我說一聲?”

謝心澤說,“大概是看你消失了一上午不見人影吧。”

蒲冬沒有說話,只是低着頭望着手中的語文試卷。

整個男寝的人都是不會放過任何打趣他侃他的機會的。

謝心澤笑他,“不會吧不會吧不會吧,不會一張試卷就能讓你以為別人對你有意思吧?人家就是來關心關心班長随口問上這麽一句的,看不上你的。”

蒲冬放下了試卷,“你是自己閉嘴還是我讓你閉嘴。”

“……”

夏日的蟬很是熱熱鬧鬧,一個個的挂在了樹上不停的叫着,很是有朝氣的樣子。

下午的課程依舊是緊張而又繁重的,尤其是理科,只要稍加不注意漏過了一個兩個知識點後就很容易跟不上老師的節奏,但好在下午溫蔓的學習狀态要比上午好得很多。

窗臺上的小雛菊靜靜地開放着。

講臺上的老師正耐心而又生動的講解上書本上的內容。

教室裏有講課的聲音,同學們談論的聲音,還有窗臺上與小雛菊一起挂在上面的風鈴聲,那是熟悉的有關于青春的記憶,一聲聲筆尖走過紙張的聲音。

還有的,那只要一瞥就能看見的身影。

那個身影有惬意的沐浴在微風中,也有在陽光中散發着光芒。

還有的是在思考的時候,那個男生總是習慣性的轉着筆。

這讓溫蔓偶爾在空閑的時候也忍不住想試着轉了一下筆。

“啪嗒。”

筆掉落在了桌子上。

很不給面子。

“蔓蔓,怎麽辦,數學越來越難了。”等下午的課上完後,同學們挨個準備去吃晚飯時,白可一頭栽到了溫蔓的懷裏,剛才那節課上得她簡直快哭了,就跟看了一堂無字天書一樣,聽得雲裏霧裏一片茫然。

數學這個東西是真的很有個性。

只要你不懂,那就是真的不懂。

編都沒法編。

在這樣下去,以後那些解方解式的大題,她怕是就只能寫出來一個解字了。

溫蔓只是比白可好上一點,勉強能跟上來,但也有些吃力,安慰着說,“這樣吧可可,你上課把不懂的标記出來,等有時間了或者晚自習的時候,我們一起去問老師吧。”

白可想哭,“老師會不會覺得我太笨了?”

溫蔓說,“不會的不會的。”

一旁的林思樂捅了捅黃思如的手臂,“我看可可最近數學課都要玉玉了,你想想法子教教她吧。”

寝室裏其實黃思如的理科最好,有時單就理科考試甚至能考上班級前十,但是自己會是一回事,教別人又是另一回事,有很多題黃思如都是知道該怎麽解,但就是完全不知道要怎麽教。她有試過好幾次教可可,但最後的結果,不是可可被她繞暈了就是她被可可繞暈了。

這也讓黃思如深刻感受到了老師的不容易。

黃思如說,“我……我盡力吧。”

白可睜着一雙眼睛望着她,不知道該感激還是該害怕。

黃思如教白可,是黃思如的噩夢,也是白可的噩夢。

一邊的吳麗麗也抱了抱白可安慰着她,随即說,“先去吃晚飯吧,等晚自習的時候我們一起加油。”

白可點頭,“嗯,先幹飯!”

幹飯人幹飯魂!

溫蔓說,“你們先過去吧,我把收好的試卷給老師送過去就過來。”

發下去的卷子都收上來了,溫蔓只要稍微整理一下就可以送到教師辦公室了,離開教室的時候看着整個教室只剩下了蒲冬一個人,而桌子上則攤着上午兩節課他落下來的內容。

溫蔓頓了一下,還是沒有說什麽走去送試卷了。

正在吃飯的班導放下了保溫盒是欣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說,“本來我還想等幾天發試卷,看着你們這麽積極自主的學習真是太讓老師高興了。”

溫蔓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嗯……”

折去教室的溫蔓拿起水壺就準備去食堂和小夥伴彙合,教室裏這時候沒有一個人,蒲冬也下去食堂吃飯了。

溫蔓望了一眼蒲冬桌子上攤了一片的教材和資料。

想着白可剛才快哭出來的樣子。

理科這種東西是真的稍一不注意缺一個知識點就容易跟不上節奏,蒲冬空了兩節課要趕進度确實是非常難。

溫蔓遲疑了一會兒。

就這樣站在了座位上猶豫很久,最後像是下定了決心似的,她從自己的座位上翻出了前兩節課的筆記,将自己的筆記放在了蒲冬的桌子上,又怕先被別人發現了,将自己的筆記本放在了蒲冬的這一堆資料下面。

筆記本裏夾着一張紙條。

“上午的課堂筆記借給你。”

“明天早上還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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