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伯利亞山居生活[種田]

第 11 章 甜菜根饅頭

第011章 甜菜根饅頭

靈犀用了兩天的時間,才終于畫完了兩百張祝福符文。

完工時,家裏已經到處都染上了甜菜根的紫紅色,無論怎樣用清水擦洗,都清理不掉,她只好先任由這些顏色沉澱在那裏,等春祭結束後再慢慢想辦法。

廚房的鍋在冒着熱騰騰的白氣,裏面是靈犀天沒亮就起來蒸上的甜菜根黑麥饅頭。

她也是第一次用自己做的水果酵母做面食,如果成功了,以後就能解鎖更多美食菜譜,如果失敗了,她便準備用甜菜根做一道涼拌菜送去給大祭司。

畢竟上次是自己主動請纓,答應好要送去東方口味的甜菜根料理,可不能讓祭司覺得自己是言而無信的人。

靈犀站在竈臺前,手裏墊着一塊布,小心翼翼取出個頭最小的那個饅頭。

輕輕掰開,橫截面上的氣孔已經吹響勝利的號角。

“看來以後不愁沒饅頭吃了。”

剛蒸出來的饅頭口感是最好的,靈犀揪下一塊放進嘴裏,甜菜根的泥土味竟把黑麥的味道遮得幹幹淨淨,後味還有一絲回甜。

挂着得意的笑容,她又從鍋裏精心挑選了三個長得最漂亮的饅頭,用兩塊棉布分包成了兩份:一份兩個,一份一個。

出門前,她還沒忘記在背簍裏塞了一束鼠尾草花束。一切準備就緒,她便出發去了大祭司家。

大祭司家的壁爐比靈犀家的要暖和不少,那木門只打開了條細縫,就能感受火溫。

“大祭司,我已經把兩百張祝福符文都畫好啦。”靈犀才一腳踏進房門,就等不及開了口。

大祭司此時正手拿一把老鷹頭裝飾的法杖站在會客廳的正中央,他聞聲回過頭來,笑着和靈犀打了招呼。

等靈犀走到了面前,把那翻譯筆放在他跟前了,才不緊不慢說道:“好,好,好,把符文拿出來讓我看看吧。”

寫好的符文不會無緣無故從簍子裏蒸發,但剛蒸好的饅頭若是涼了,可就不好吃了。

靈犀伸手取出那只裹着兩個甜菜根饅頭的白棉布,小心解開頂上系得松垮垮的蝴蝶結:

“符文一會兒再看,大祭司先來嘗嘗我做的甜菜根饅頭吧。”

大祭司的兩個眼睛直勾勾看着粉胖饅頭,把手裏的法杖放在一邊問道:“饅頭?是東方的列巴嗎?”

靈犀搖搖頭解釋道:“列巴是硬的,這饅頭吃起來是軟和的,它們的做法也十分不同,并不是同一個東西。”

聽了靈犀的話,大祭司當即把饅頭拿在手裏捏了捏:“确實是軟的,還很有彈性,這是怎麽做到的?”

“和面團的時候加了酵母,酵母會在面團裏發酵産生氣體,形成不計其數的小氣泡,這些小氣泡不僅能支撐面團裏的面筋,還能儲存水分,與此同時,用水蒸氣代替明火,面團裏會吸納更多的水分,吃起來就不像列巴那麽幹澀了。”

大祭司并不擅長烹饪,這一連串的解釋于他而言就像在聽天書,幹脆放棄讨論,轉而舉起手嗅了嗅那枚饅頭,又試探着輕輕咬下一塊。

口中的饅頭還未全部咽下,大祭司就迫不及待開口道:“這饅頭确實要比列巴好吃許多。”說完,他又重新沉浸回那饅頭的饕餮之中,狼吞虎咽的樣子仿若一個八、九歲的孩童。

一口氣吃完兩個饅頭,大祭司黝黑的臉上也顯出一些隐隐約約的粉暈,就像是被那甜菜根染了色似的。

大祭司用手抹了抹嘴巴,面帶笑意道:“東方的料理确實厲害,西伯利亞冰雪嚴寒,我們進食多以飽腹和保暖為主,大多數人都沒有真正體會過這舌尖上的快樂。”

靈犀聽了心裏十分歡喜,連忙道:“您喜歡可太好了,以後做了好吃的,我都給您帶一份過來。”

“好,好,好,那太好了,吃了好吃的饅頭,現在讓我來檢查一下你畫的符文。”

說罷,祭司從簍子裏取出那一摞厚厚的樹紙,一張一張細細檢查起來。

靈犀知道,做儀式的符文必定是神聖的物件,一分一毫都不能出錯,否則便是亵渎了神明,所以畫得十分仔細。

大祭司顯然也對靈犀交上來的“作業”十分滿意,目光掠過,點頭不斷。

兩百張樹紙全都檢查完後,大祭司起身去了地窖,取回兩大塊黃油和兩大瓶白酒。

“拿去吧,這是你應得的。”

靈犀的下一站是安娜奶奶家。

出門時額外多帶的那個饅頭,以及順手拿上的那把鼠尾草花束都是給安娜奶奶準備的。

走了幾步,靈犀突然站定,像是想起來了什麽似的,把簍子放在了地上。她思索再三,還是決定把給安娜奶奶的禮物拿在手上,把黃油和白酒藏進簍子。

靈犀倒不是怕安娜奶奶看到這些黃油白酒會找她讨要,只是自己初來乍到,要是被路過的不知情村民看到自己手上莫名拿着這麽多好東西,會引起不必要的是非紛争。

重新收拾好行囊,靈犀繼續哼着小曲走在鄉間窄窄的小道上,眼看就快要到安娜奶奶家了,她卻突然聽見身後傳來一個男孩叫嚷的聲音。

靈犀回頭一看,原來是薩庫酋長的兒子。

那男孩隔着一些距離,對靈犀喊了一句:“#%#%@#”

雖然沒聽懂他具體說了些什麽,但從那乖戾的語氣來判斷,肯定不是什麽好話。

靈犀嘆了口氣,把鼠尾草花束夾在腋下,騰出左手取出翻譯筆:“你剛剛說的什麽?”靈犀問道。

“我說,把你手上的鼠尾草給我!”

“這是要送給安娜奶奶的,你要是喜歡,我下次再做一束給你送去。”

“我不要下次,現在就給我!”男孩怒目圓睜的樣子簡直和薩庫酋長如出一轍。

“……”

靈犀一時間有些哭笑不得,不知該如何把對話進行下去,既不願被這熊孩子欺負,也不想得罪了薩庫酋長。

“快給我!我是薩庫酋長的長子!你們都要聽我的!”男孩見靈犀不說話,繼續作威作福起來。

“這個真的不行,我明天…”

靈犀的話還沒說完,這男孩就一個箭步上前搶下那束鼠尾草花束,到手後還做了一個鬼臉,然後便一溜煙朝着反方向跑走了。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靈犀過了好久才反應過來,手上的饅頭也因為那男孩的無恥舉動跌落在了地上。

“這小孩怎麽一點禮貌和家教都沒有!大白天的,真是活見鬼了!”靈犀一邊抱怨,一邊蹲下去撿那甜菜根饅頭。

餘下的路程,靈犀一直頂着一張臭臉,直到走進了安娜奶奶家的院子,才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安娜奶奶這會兒正坐在門外的椅子上曬太陽,看見靈犀走來,趕緊站起身來朝着她使勁揮手。

“安娜奶奶,我給你帶了甜菜根饅頭,你嘗嘗看,喜不喜歡吃?”看見安娜奶奶溫煦如陽光的笑容,靈犀暫且把“被打劫”的壞心情收了收。

安娜奶奶只吃了一口,兩個肩膀就誇張地聳了起來,一個大大的笑容把本就不大的眼睛擠成了一條縫:“太好吃了,我從來沒有吃過這樣好吃的列巴。”

“奶奶,這不是列巴,這是用熱水的蒸氣做熟的,叫做饅頭。”

“嘿嘿,我的牙已經掉了很多顆,列巴必須要泡在熱茶或熱牛奶裏才能勉強吞下去,這個饅頭好,我能咬得動,味道也比列巴好許多倍。”

“奶奶喜歡就好,那我就先回去了,春祭前還有好多事情要忙,等我忙完了再來陪你喝茶。”

靈犀其實很想多陪安娜奶奶一會兒,但後天就是春祭了,她要抓緊時間把黃油膏和薄荷膏做好,這樣才能趕得上在集市換取新的物資。

靈犀小跑回到家時,塔莎正坐在餐桌上啃饅頭。

“靈犀,你的胡蘿蔔是什麽時候種下的?”塔莎扭頭問道。

“我想想看…應該是我來的第二天,你給了我胡蘿蔔,我當天就把根莖切下種到地裏了。”

“你是不是沒有施肥?”

“一開始我只有草木灰,但後來我又追加了些有機肥,怎麽了?”

“我看你的胡蘿蔔地一直沒有發芽,按理來說,這個季節應該很快就能冒出新芽的。”

經塔莎這麽一提醒,靈犀才猛然發現這蘿蔔地确實有些太沉得住氣,莫非是自己把莖塊埋得太深,芽鑽不出來了?

靈犀陷入回憶,開始複盤自己種蘿蔔的過程:“我當時應該只埋了3厘米,不過這3厘米是目測的,也不知道準不準…”

“別想了,我去把土翻一翻,看看是哪裏出了問題。”塔莎把最後一點饅頭塞進嘴裏,鼓着腮幫子走出門外。

她們選了靠右邊的那塊小土包,先用小鋤頭輕輕撥開表面的浮土,然後用小鏟子輕輕一撬,粘着肥料和濕土的蘿蔔根莖一躍而起,掉在了靈犀的腳旁。

塔莎撿起莖塊,上下左右細細打量,約莫過了兩三分鐘,她皺眉道:“你這胡蘿蔔根看着像是被熱水燙壞了,你是不是不小心把熱水倒在胡蘿蔔地裏了?”

這個問題就像一道閃電,直直劈在靈犀的心裏,難道在塔莎心裏,自己竟是那種會把熱水澆到農田裏的笨蛋嗎?

靈犀輕咳兩聲掩飾尴尬,從嘴角滑出幾個字:“我…應該沒有往這裏潑過熱水。”

話音剛落,靈犀感覺附近隐約有些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

不知為何,直覺告訴她這不是偶然覓食路過的小動物,更像是鬼鬼祟祟在偷聽她和塔莎講話的人類。

為了不打草驚蛇,她并沒有做出什麽特殊的舉動,也沒有把自己的發現告訴塔莎。

靈犀已經在心裏做好決定,準備悄悄上演一出好戲,讓鬼祟之人自己顯現原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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