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忽然被推開。
剛讓時梨進來的年輕人的聲音跟着響起, “靳總,你不能進去。”
靳遇白也來了?
時梨擡起眼皮,轉頭看見了走進來的靳遇白。
靳遇白徑直朝着她走過來,握住了她的手, 全程都沒有看老爺子一面, “走了, 送你回家。”
“現在是連教養也沒了嗎?”老爺子出聲,剛才在時梨面前還很和善的爺爺, 突然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
她也是這時候才反應過來, 或許這才是他真實樣子, 前面更像是混淆視聽。
靳遇白頓了下,回頭看向老爺子, “如果真沒教養的話,那也是您先開始的, 您真覺得随便請一個小姑娘過來就很有教養了?”
“靳遇白!你就是這麽跟我說話的?”
“那您還想我怎麽說, 誇您做的對,做的好?”靳遇白反唇相譏。
爺孫倆,水火不容。
靳遇白不再說什麽,拉着時梨往外。
身後,還聽見老爺子中氣十足的聲音,“的确是我養的好孫子,到現在看來竟然是個沉溺于小情小愛的蠢貨!”
後面還說了什麽時梨就沒聽見了, 她被帶着走出了挺遠。
她看着靳遇白的背影,發現他是真的很生氣, 平時本來就生人勿近,到現在全身都是往外散發的戾氣。
“小白,好了, 我手疼了。”時梨小聲道。
靳遇白也是這時候才反應過來,停下檢查她的手腕,才發現小姑娘細皮嫩肉的,經過他剛才這麽弄的,手腕直接就紅透了。
“對不起。”他低着頭,指腹輕揉了下。
時梨收回手,重新以手跟手交握的方式牽手,“沒事,等一會就消了。”
“他跟你說活了什麽?”靳遇白問。
時梨就将剛才的老爺子說的話簡單的說給他聽了,在靳遇白還沒說什麽的時候,自己就跟着道:“我沒有相信的,你別放在心上。”
“為什麽不相信?”靳遇白看着她。
“我知道你不是這樣的人,”時梨低垂着眼,片刻又擡眼沖着他笑,“也知道我沒那麽糟糕。”
“嗯,笨蛋總算聰明了一次。”
饒是時梨雲淡風輕,他的心也不可避免的急促跳了下,不得不說老爺子這一招很狠。
剛算是見過家長,但是經歷很差勁的時梨倒是心态很好,仿佛就沒剛才那件事一樣,“我沒事的,真沒你想的那麽玻璃心。”
“嗯。”靳遇白握緊她的手,将她往自己的身邊帶,“你是小倔驢。”
一旦認清了什麽事,就頭也不回的往上撞。
“你別以為我聽不出來你是在貶低我哦,那樣你不僅知道我很倔,還很記仇了,這仇我指不定能記一輩子呢。”
時梨盡可能的扯開話題。
她一直很奇怪為什麽靳遇白會選擇一直住酒店,現在看來,應該是跟家裏有關系吧。
靳遇白那麽聰明,而時梨心裏想什麽全都寫在臉上,怎麽可能瞞得過他的眼神,“我從小是被老爺子養大的。”
他突然主動提起。
時梨不知道該說什麽,就安靜的聆聽。
“我沒見過我爸媽幾次,我媽也不符合老爺子的眼光,并不同意他們的婚事,直到有了我關系才緩和一些。”
“後來我媽跟我爸離婚,事情鬧的很難看,老爺子愛面子,逼迫我爸離婚後就将他趕出去了,一直到死都沒讓他回來。”
“……”
“我不恨他,只是對這樣的人,也始終喜歡不起來。”
這是靳遇白第一次向其他人提起家裏的事情。
時梨總覺得有些話說出來始終沒力道,她什麽也沒說,只是抱住靳遇白,感受彼此的心跳脈動。
靳遇白看着她笨拙的安慰着自己,揉着她的腦袋,“都過去了,說出來不是讓你覺得我可憐,只是以後要結婚,有些事情是應該告訴你的。”
要什麽?
時梨一時沒反應過來。
靳遇白看着她呆呆地樣子,剛才的不愉快全都一掃而空,他捏着她的臉,問:“不想跟我結婚?”
“什麽啊。”
時梨視線亂飄,心髒狂跳,她沒看他,聲音像是哼哼,“哪有人剛談戀愛就說要結婚的啊。”
而且,她,她也沒說要嫁啊。
這個人,哪裏來的自信。
靳遇白就看着她各種思緒亂飛,全都寫在臉上,唇角忍不住翹起,“笨蛋。”
十五元宵節如期而至,也代表着他們這些實習生在新宇實習生涯結束了。
導師們很用心的給他們辦了個歡送會,為實習生涯畫上了句號。
時梨在自己的工位上收拾着自己的東西,突然就有些不舍得,在這桌上完成的文檔還像是昨天剛做好一樣。
“走了。”李思思已經收拾好了東西,朝着時梨伸出了手。
其實繼上一次事情過後,兩個人關系也随着時間緩和,但面對面對道別,并握手還是第一次。
以後,就不一定能看見了。
時梨大方的伸過手,“再見。”
“再見。”
李思思随手轉開椅子,走時跟來時一樣的灑脫利落。
時梨東西收拾差不多的時候,導師叫住她,在辦公室時,将正式職工的offer遞給了她,“這一次來的實習生不少,留下來的屈指可數,你算其中一個。”
她有些遲疑,不确定大其中是否有靳遇白的原因。
即便他什麽都沒說,但保不準底下的人有想法,所以才将這機會給了她。
導師也看出了她的顧忌,笑了下,也不着急直接靠坐在辦公桌的上,“平心而論,我非常不希望你留下來。”
“嗯?”
“拜托我們都是打工人,誰希望天天跟老板娘一起工作,這其中需要考量的東西多了去了,你又是個……”導師皺了皺鼻子,一切盡在不言中,“對你這樣的小孩,就算讨好你有用嗎?”
好像……是沒有用。
時梨撓了撓脖子,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下。
“所以啊,留你這樣的定時炸彈幹什麽?”導師哭笑不得。
“那……”時梨看着她。
導師笑,“以為比起你随時爆炸的風險,我們更願意為公司留下你,你很有想法也很踏實,我們團隊需要你這樣的人。”
快樂分很多種。
實現自我價值,是時梨認為最快樂的一種。
“謝謝。”時梨接過來,那種感覺,很像是大學錄取通知書到手的那一刻。
離開公司之前,時梨簽下了合約。
這樣她在畢業後就可以直接正式入職新宇。
時梨不确定靳遇白知不知道這個消息,但仍然願意将它當成一個驚喜,卻沒想到剛提出來請他吃飯時就被識破了。
“啊,你都已經知道了啊。”驚喜沒了。
“猜的。”靳遇白回。
時梨不太相信,“我什麽都沒說。”
“你不用說,已經全寫在臉上了。”靳遇白擡手,輕彈了下她的額頭,“為了慶祝我們時大小姐成功晉級,必須吃頓好的。”
“必須的。”時梨跟着附和,用力的點頭,點到一半,又像是确定似的道:“說好了是我請,你不許買單!”
每一次出去都是靳遇白付錢,她也忍不住做點什麽。
時梨将自己的手機舉起來,“而且今天發了實習工資,必須是我請。”
“行,你請。”
靳遇白也沒有跟她争。
吃過飯,時梨又拿着自己的實習工資給時父時母各自挑選好了禮物,都不貴,但是她的新意。
這可是她賺的第一桶金。
“那我呢?”靳遇白指了指自己,“要知道還能有禮物,我就不要那頓飯了。”
“你也有。”時梨随手拿過旁邊的銀制的幾十塊的戒指,一本正經的拿出了他的手,将戒指給套上去了。
“喏,以後拿着這個找我換鑽戒,給你超大的克拉。”戒指還帶着價格表,怎麽看怎麽都靳遇白不匹配。
她本來只是開玩笑,但要拿下來的時候靳遇白倒不讓了,直接就去了前臺買單。
買單時直接遞過手指,收銀員直接掃商品碼。
“七十八塊八。”
靳遇白指着時梨,“她買單。”
收銀員掃了眼靳遇白,大概是沒想到一個大男人竟然這麽摳門,連幾十塊都要讓女朋友付款。
但靳遇白仿佛沒看見,滿心滿眼的等着他的小女朋友結賬。
時梨鼓了鼓臉頰,又無奈又好笑,只好老老實實的将錢給付了。
出了飾品店,靳遇白再一次看了眼自己的手指,滿意點頭,“這戒指我收好了,以後就靠着它還大鑽戒了。”
最後那句大鑽戒還是學着時梨的口吻,成功的将她羞的臉通紅。
“太壞了!!!”
時梨只能毫無攻擊性的瞪着他,卻又無可奈何,誰讓大話是自己放出去的呢。
瞪完又覺得好笑,看來她要認真工作了,不然這鑽戒還真兌換不了。
氣溫還未回暖,服裝店的櫥窗裏已經換上了初春的衣服,仿佛春天觸手可及。
時梨在開學時回到學校。
大四後沒什麽課程了,最重要的就是完成畢設了,她們宿舍整個假期不是在忙着實習,就是備考,開題報告誰都沒開始準備。
一開學之後,四個人都同時進入了準備畢設階段,竟比每天上課還要忙。
尤其是林秋,忙着畢設還要備考,一個頭兩個大,經常在深夜的時候崩潰,“上天為什麽要如此折磨人,這畢設就不能跳過嗎?”
時梨也不輕松,幾天時間都沒跟靳遇白見過面了,平時都是在線上發消息。
一直到畢設的初稿交上去,她才算是喘口氣,掰着手指頭算了她跟靳遇白似乎有大半個月沒見過面了,就想着也該去履行一下女朋友的職責了。
時梨直接去了新宇。
她提前跟靳遇白的助理打過招呼了,并囑咐替自己保密,在到公司的時候他來接自己,直接上樓。
路上時,助理道:“靳總還在開會,你可以先去辦公室。”
“這麽巧。”時梨笑。
他不在,更方便自己躲藏了。
時梨就在助理的帶領下,直接進了辦公室,其實說是躲,出了辦公桌下面能夠藏人,能藏人的地方就不多了。
最後她選擇了門邊,這樣在進來的時候不一定能第一時間發現自己。
時梨在辦公室等了近半個小時,就在她以為是情報有誤的時候,門外突然響起了腳步聲,她整個人都警惕起來,輕手輕腳的走到了門邊。
門被推開,跟着響起的是靳遇白的聲音,正在跟助理交代着工作上的事情。
助理由于提前知道時梨在,從進來時就看到了她,兩個人眼神默默地交流了一下,他在接收完工作就直接離開了。
只有靳遇白從頭開始就直接往辦公桌的方向走,完全沒意識到門後立着的時梨。
她在他的身後,輕手輕腳的走了幾步。
靳遇白卻像是忽然感受到了什麽,忽然轉過身來,時梨被這突如其來的一下吓到了,整個人沒保持好平衡,不受控制的往後倒。
好在靳遇白反應夠快,在她摔倒之前直接接住了人。
時梨:“……”
驚喜差一點就變成了驚吓。
“你什麽時候來的?”靳遇白将她扶正,那張沒什麽表情的臉突然就鮮活起來,翹起的唇邊,格外的好看。
時梨咧嘴笑,背着自己的手,“我是來檢查工作的啊,來看看我們靳總有沒有認真工作。”
為了故作老沉,連聲音都變了。
下一句還沒來得及說,腰間突然就多了一雙手,直接将自己抱起來,放在了辦公桌上,她下意識往後倒,用手撐着才不讓自己完全癱在辦公桌上。
而靳遇白伸出手,在她的兩邊,像是牢籠一樣,将她緊緊的圍在了裏面。
“嗯,那我有沒有認真工作?”他突然靠的很近。
時梨迫不得已揚起的下巴都有些發酸,他靠的越近,她就往後倒的更多,但總有個限度,她倒不了了,兩個人的鼻尖都差一點碰觸到了。
她剛才還站在上風,現在突然就處于弱勢了,有些緊張的吞咽了下,“你別……你別……別靠這麽近。”
沒出息的某人,連說話都已經不利索了。
“為什麽?”靳遇白問。
從表情來看,他就像是真不知道,真誠發問一樣。
時梨臉早已經紅透了,想躲開,卻又哪都躲不了,最後都要求饒時,直接就被靳遇白封住了唇。
而她的思緒還停留在怎麽能在辦公室接吻上,整個人羞恥的頭皮發麻,特別害怕這時候助理推門進來看到,那她到時候真的沒臉在公司上班了。
靳遇白看出她思緒明顯不在這裏,唇上用了點力道,侵略的意味就更重了,在她整個人都要燒起來時,提醒道:“笨蛋,專心點。”
時梨腦子裏都像是有一壺燒開的水,哪裏還有什麽理智在,也根本聽不到他在說什麽。
靳遇白就像許久沒吃肉了,這一次要将人吃幹抹淨。
時梨被這兇狠勁兒吓到了,最後受不了的嗚咽幾聲,才被人發了善心放開。
她就像是條被丢上岸的魚,因為長時間的缺氧全身都的力氣都像是被人抽幹了,只能趴在他的肩膀上慢慢的緩過神來。
早知道是這樣的下場,她就不來了。
時梨才歇一會,靳遇白看着她這麽出息的樣子,不由地笑了,“又不是第一次親了,怎麽還是這麽沒出息?”
“誰沒出息了!”
“你啊。”
時梨忍不住想反駁,可她是在沒力氣了,想着大丈夫能屈能伸先不跟他一般計較了。
靳遇白的确沒想到時梨會來,他們兩個人最近都忙,沒什麽時間見面,他每每結束已經太晚了也不好打擾她。
“吃過飯了沒?”他問。
時梨搖頭,“專程過來,請靳總賞臉一起吃飯的。”
她拍了下他的肩膀,示意他将自己放下來,這樣一直坐在辦公桌算是什麽時候回事。
靳遇白也沒繼續逗她,将小姑娘抱下來。
也是在這時候時梨注意到他還帶着那枚她在飾品店七十八塊買回來的戒指,甚至連尺寸多不怎麽匹配,他卻當個寶一樣時刻帶着。
時梨捏了捏他手指,“不嫌丢人嘛。”
“丢什麽人?”靳遇白抽出手,順手拍了下她的腦袋。
“在你身邊的都會知道這不值什麽錢,你帶着,可能會在背地裏笑你呢。”時梨覺得都不是可能了,是一定。
畢竟靳遇白在的圈子裏,非常講究牌面。
“那就由着他們去笑,我有女朋友他們有嗎?”靳遇白說的理直氣壯。
時梨坐在沙發上,被這句話逗笑也愉悅到,像個小孩一樣搖晃着雙腿。
“我手上還有點要解決的事,等我解決了帶你去吃飯,等我一下,嗯?”靳遇白的确一時走不開。
時梨乖乖的點頭,“去吧,我等你。”
“嗯。”
靳遇白回到了辦公桌的位置,将剛才弄亂掉的文件整理了下,就繼續處理工作上的事情了。
時梨還是第一次這麽看着他工作。
以往都是在同事的嘴裏聽到關于魔鬼老板的只言片語,說什麽的都有,有人說他總是來的最早的走的最晚的一個,對自己都這麽狠,對手底下的人又怎麽會下不去手。
平心而論,他們沒有關系之前,她也很怕他,經常是他一個眼神過來,她就恨不得立正站好了。
在一起後,她膽子反而越來越大了,偶爾找準機會想欺負回來。
時梨靠着沙發,就那麽看着靳遇白,就像是要将這些天的缺席全都補回來。
她在心底描摹着他的樣子,要記到心裏,記一輩子。
但時梨這些天為了趕畢設也連續熬了幾天的夜,這會兒安靜的環境,加上見到了想要見的人,竟然生出了一點睡意,就這麽無意識的睡着了。
靳遇白速度的完成了手上工作時,擡起頭,就看到小姑娘已經睡着了。
她睡覺的時候很乖,竟只是靠着就睡着了,然後一直保持着動作沒讓自己掉下來。
靳遇白起身,打開了辦公室的門,将完成的文件交給了助理,又輕手輕腳的折返回來,在時梨的面前蹲了下來。
小姑娘臉頰上還帶着點嬰兒肥,臉抵着手時,臉頰上的肉就被擠壓到,看起來格外的可愛。
靳遇白一時舍不得叫醒她。
也不知道保持着這個動作多久,時梨像是感應到了,慢慢的睜開眼睛,眼裏還帶着沒怎麽睡醒的困倦。
即便這樣,她看見了眼前的人,就不受控制的笑了下。
時梨現在還處于夢跟清醒之間,她沒有直接動,而是伸手捏了捏眼前的臉,其實手感并不好,因為都沒什麽肉。
靳遇白好脾氣的,任由她揉捏。
時梨就又大着膽子捏了下。
“小白。”
她忽然叫他。
靳遇白的目光異常柔軟,“嗯?”
“你真好。”時梨沒頭沒腦的忽然來了一句,說完自己就笑了,“真的特別特別的好。”
有時候她覺得自己大概将一輩子的運氣都用在遇見靳遇白上了。
“笨蛋。”
靳遇白起身,腿因為長時間蹲着都有些僵硬了,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好了,帶你去吃飯。”
時梨才想起來她等這麽久的原因,點了點頭,慢慢伸出手去,“抱。”
靳遇白看着小姑娘,沒什麽脾氣,按照她的意願抱起來,然後伏在她的耳邊道:“這樣吧,我抱你下樓。”
抱着下樓?
時梨反應了一秒,想到了他們現在新宇寫字樓,頓時什麽睡意都沒了,無比的精神的放開他,自己乖乖的站穩了。
她臉皮薄,要是真被抱下樓在她看來就是社死,是那種連夜需要移民去火星的程度。
“不需要了,我自己下樓就好了。”時梨離靳遇白遠遠的,生怕他又故意逗自己,真就那麽做了。
為了保險,她還先走出了辦公室。
靳遇白看着她灰溜溜的倉皇逃竄的背影,忍不住輕笑一聲。
小姑娘走的很快,但他到底有身高優勢,退場,三兩步就追了上去,走在她旁邊時,握住了她的手。
時梨像是受驚的兔子,下意識就要跑。
但靳遇白将手握的緊緊的,逃都沒地方逃。
時梨:“……”
靳遇白這個人本身就已經很招眼,再加上這個動作,無疑是像行走在聚光燈下,自然而然的吸引了樓層裏所有人的目光。
時梨恨不得鑽進地縫。
她偏過頭,用着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道:“這是公司,你先放開我。”
“為什麽要放,”靳遇白明知故問,看出了時梨的緊張,輕笑一聲,“你可是老板娘,自信一點。”
“誰是老板娘……”時梨聲音小的幾乎聽不見了。
靳遇白翹起唇邊,“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