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家長
剛剛還僵着表情寒暄的兩個人,逮到機會後勾肩搭背地跑到了一邊。
偶爾還會回頭面帶哀怨地看着身後的兩個男人。
無論是林菲靈還是梁殊,在外面都是光鮮亮麗的女明星,這會兒胡鬧起來卻像是沒長大的小朋友。
沈南風知道自己這個小妻子的性子,無奈笑着搖頭。
看了半晌才終于舍得收回視線,問樓宴之:“你準備什麽時候回國?”
“後天。”
沈南風猜到樓宴之最近就要回去,但沒想到這麽快。
沈南風:“這麽趕?”
“停留的時間已經超過預期了。”
樓宴之展了展眉,手機暗着的屏幕上是裴敏發來海遙最近一次的會議紀要,還有公關後的輿論動向。
樓宴之:“國內事情解決了一部分,梁殊還有戲在拍,只是臨時過來領獎。”
所有人都沒想到會在梁殊出國的這個空檔出這麽大的幺蛾子,正趕上他也不在國內,所以事情處理的慢了些。
不然無論是他還是梁殊,都不會在荷蘭境內逗留這麽久。
他最近察覺到梁殊雖然玩得開心,但時不時地總會提起劇組的事,她應該也想回去了。
樓宴之猜得沒錯,梁殊确實想回去了,而且一直猶豫着要不要問樓宴之。
晚飯後的散步時間,梁殊好不容易逮到了兩個人單獨相處,想起下午淩苗苗的那通電話,她還是決定要問問。
梁殊跟在樓宴之身邊,小步倒着走路,兩個人正聊着別的,梁殊看準時機突然插了句:“我們什麽時候回國?”
“你想什麽時候回?”樓宴之漫無目的地眺望着遠處的風車,對回國這件事似乎并不十分熱衷。
梁殊心道,當然是越快越會。
淩苗苗說劇組最近恢複了正常的拍攝進度。
她近期的工作都是裴敏一手安排的。
淩苗苗今天剛回國還沒去公司報道,連公司決定做什麽安排都不知道。
而且她總覺得自己演藝生涯的道路有些莫名坎坷,生怕一個不小心到手的角色就又飛了。
有了這種顧慮,最近那種焦慮的心情越來越明顯。
梁殊其實準備了很多的說辭想說服樓宴之回國。
換作平常,她就是死皮賴臉也努力達成自己目的的。
但現在顧慮她和樓宴之的關系,以及她總是能帶來數不盡的爛攤子……
叽叽喳喳的小麻雀變成鋸嘴的葫蘆。
最後在樓宴之的注視下,才支支吾吾又問了句:“我想什麽時候回就什麽時候回嗎?”
樓宴之還是比較喜歡梁殊張牙舞爪的樣子。
刻意逗她:“當然不是。”
樓宴之果然很會拿捏梁殊的七寸,這句話說完,梁殊就控制不住地跳腳了。
“不是那你問我幹什麽?”她氣扭頭就走。
樓宴之倒也不攔着他,他甚至就站在原地看着她氣鼓鼓的背影。
不過沒撐過三秒。
梁殊又讪讪地退回到樓宴之的身邊,語氣悶悶的,但顯然有在嘗試好好溝通:“我想最近就回去,我和劇組只請了十天假,後天就要恢複正常的拍攝了。”
雖然看這樣子後天的拍攝估計是不成了。
但頒獎典禮早就結束了,國內就算輿論翻上了天,她也不能總是這麽在異國他鄉耗着。
她想回國。
樓宴之倒是爽快:“行啊,後天的機票,後天的拍攝趕不及,我讓導演把拍攝時間推到了下周一。”
梁殊掐算着時間和時差。
明天是周四,如果拍攝真的推到了下周一,她後天回國完全來得及。
梁殊心情屬實不錯,散步過後回去的路上始終都哼着小曲。
樓宴之一路上捏着她的手指玩,将手指上那顆綠色寶石摘下又戴上,她也都由着他。
但等她回來後,見林菲靈正指揮着這莊園的司機吭哧吭哧地給她們裝東西,梁殊才後知後覺:“菲靈也知道我們後天走嗎?”
小安跟在林菲靈的身邊,學着媽媽的樣子,把自己搬出來的玩具和繪本撞進車裏。
見梁殊來了,仰着有些稚嫩地面孔看梁殊:“小鹿公主,你後天就回家了,小安不能陪你,我讓我的恐龍妹妹和故事書陪着你。”
梁殊:“……”
她看向樓宴之,他眼底閃過一抹狡黠的笑意,落在她眼裏卻十分惡劣。
很好。
看樣子她應該是整個莊園最後知道的。
梁殊在荷蘭呆了快半個月的時間,生活大起大落,但除了頒獎那天的噩夢,其餘時間似乎都是相對美好的回憶。
以至于她坐上飛機的時候還覺得有些夢幻。
飛機一路從阿姆斯特丹飛回北城。
她最近只問過樓宴之什麽時候回國,和淩苗苗每次的通話大多是閑聊和分享,大家都默契地避開了她‘在‘艾菲朵美獎’頒獎典禮上出的意外。
她現在對公關的處理情況一無所知。
在機艙播報飛機已經于北城上空盤旋的時候,梁殊還有些緊張,畢竟記者和狗仔去機場圍堵藝人也不是什麽新鮮事了。
但等下了飛機,想象中的情景并沒有出現。
機場上除了飛出偶爾起降的航班,甚至有些空曠。
與她印象中北城機場的吞吐量完全不同。
直到梁殊跟着樓宴之坐上機場的專屬擺渡車,她才後知後覺:“這是私人機場?”
“嗯,以後想從這邊走可以和嚴江說,他那邊可以安排。”
梁殊忍不住咂舌:果然做情人和當女朋友的待遇就是不一樣。
此時她深刻覺得自己像一只沒見過世面的土狗。
但一想到機場蹲着的狗仔撲了空,她又覺得偶爾奢侈一把也沒什麽不好。
一起撲空的還有淩苗苗。
梁殊想起這件事後就趕緊給淩苗苗打了個電話。
北城機場的狗仔沒堵到梁殊,差點把淩苗苗圍起來,還好她跑得快,此時正蹲在角落氣喘喘接電話。
聽見梁殊在其他機場降落,才算松了一口氣。
“那姐你和樓總一起嗎?一會兒去哪兒啊?要我現在過去嗎?”
梁殊:“我們一起,去哪兒還不知道,今天你家裏休息吧,不用過來了,下周一進組就又要忙起來了。”
梁殊挂了電話随意問了樓宴之一句:“我們一會兒去哪兒?回城南別院嗎?還是鼓樓。”
鼓樓是《啞劇》劇組附近的那個住處,她也是住了很久後才知道,那邊就是大家口中一直說的鼓樓一號。
樓宴之已經有很久沒處理工作了,從他回國開始,手機上的來電消息就沒斷過。
前座的嚴江已經把最近的會議一推再推,眼見着公司的股東已經等得不耐煩了,趕緊回頭去聽樓宴之是怎麽打算的,生怕他把下午的會又推了。
樓宴之:“一會兒有個會我要到場,你今晚想回哪兒?我先送你過去。”
梁殊:“那回桔園吧。”
梁殊去荷蘭前把臺詞本都丢在桔園了,本來是想着明天還有時間可以過來取的。
梁殊說得太幹脆了,有些用完就丢的嫌疑。
最近戀愛氛圍日漸濃郁,她也終于有了一些自己正在談戀愛的自覺。
于是找補了句:“我去桔園拿東西,你今晚回哪兒?我晚些自己開車過去。”
樓宴之顯然被梁殊的話愉悅到了:“我今晚也回桔園。”
雖然樓宴之基本沒在桔園留宿過,但有了之前在阿姆斯特丹小鎮旅館的入住經歷,梁殊自認為自己在桔園的小窩還是很幹淨舒适的。
樓宴之就算真的搬來桔園和她一起住也沒什麽不行。
不過梁殊很快就不這麽想了。
樓宴之把梁殊送到地下車庫,梁殊知道他的會議比較急,沒讓樓宴之繼續送她。
她提着行李箱上樓。
剛走到她房門口,就聽見裏面有細碎的說話聲。
她差點以為家裏很久沒住人這是進小偷了,但等她聽到了有些熟悉的聲音,才發現原來是徐池來了。
梁殊開門進去。
徐池正一邊嘆氣一邊和徐青野說話。
“哎,你說我們實在不行還是去海遙一趟吧,總比在這裏什麽也不做強。”
徐池的話音還沒落,就聽見身後的開門聲,一見來人是梁殊,直接從沙發上彈坐了起來。
“小殊,你怎麽回來了。”
梁殊把行李箱拖到了一邊,換了雙拖鞋走進去:“哎呀,老徐你慢點,青野說你最近腰椎不好,你這麽大幅度的動作能行嗎?”
梁殊許久沒見徐青野了,兩個人抱了抱。
徐青野前些年的性子悶悶的,這幾年好不容易有點人氣,這會兒見梁殊,臉上挂着笑,身上确實掩蓋不住的擔憂。
梁殊拍了拍徐青野的肩膀:“不用擔心我,我沒事。”
徐池卻滿眼都寫着不相信梁殊沒事,圍着她又問了一遍:“小殊,真的沒事嗎?如果有需要我們福利院可以出面的,我微博都注冊好了。”
徐青野給梁殊倒了杯水:“我讓賀斂私下裏也了解過這事,本來照片的事也沒什麽,而且尺度大些的都是已經上映的電影鏡頭,就是你親生父母那邊的情況畢竟麻煩,但是福利院如果能出面,這件事就很好解決了。”
梁殊口渴的很,‘噸噸噸’地喝了一大杯水,才把視線從玻璃杯後面挪了出來。
梁殊:“老徐你行啊,微博都會用了,不過你就是為這件事來的啊?”
徐池不僅為這事來了,還帶了一大包的資料,書包裏滿滿登登地裝了一下子。
徐池:“當年的那些資料都是紙質的,我也不知道具體哪個能用上,就都從書房裏翻出來帶過來了。”
徐池想把裏面後補的那個領養證拿出來,卻被梁殊按住了手。
“老徐。”
梁殊其實看見徐池這個舉動胸口有些悶悶的。
但很快就恢複如常,滿臉的輕松。
梁殊:“其實這件事還好的,沒你們想象中的那麽嚴重,我簽海遙,拍的戲也都是海遙投資的,這麽點事在圈子裏都是小事,總不至于封殺我。”
“而且就算封殺了也沒事,我這幾年不是也賺了一些,後面不工作開個店什麽的也夠了。”
徐池又是嘆了口氣,想到了梁殊當初進這個圈子的原因,也是一陣的無力感。
“當初要不是因為七七的病……”
“好啦,別提這個了,我坐飛機坐太久了,先收拾收拾去躺回,晚點我們一起出去吃飯。”
徐池顯然還沒緩過來,一個人對着一兜子的文件,滿臉愁容。
徐青野陪着梁殊進卧室理行李。
徐青野這麽多年始終知道梁殊和樓宴之的關系,倒不擔心這事,只是很久沒見梁殊,想着正好老徐來了陪着過來看看。
還有一件比較重要的事想告訴梁殊。
徐青野開始想幫梁殊一起整理衣服,但被梁殊按到椅子上之後就一直看着她欲言又止。
“阿野,你不會也想和老徐一樣勸我吧,真沒啥大事,我甚至都不想配合公司澄清,那群垃圾人給他們眼色都是被他們蹭到了。”
徐青野搖頭:“我不是想說這個。”
梁殊疊衣服的動作慢下來,蹲在地上仰頭看徐青野,她剛剛進來的時候只顧着應付老徐了,這會兒才留意到徐青野的神情也沒比老徐好到哪裏去,甚至在梁殊的記憶裏,她很少見徐青野這個樣子。
梁殊直接起身拉了把椅子,湊到了她身邊坐:“是福利院出什麽事了嗎?還是你和賀斂怎麽了?孩子們有誰生病了?”
見梁殊越猜越離譜,徐青野直接幾根手指覆在梁殊的唇上。
徐青野:“都不是,是我最近聽說了一件事。”
“什麽事?”
徐青野猶豫了半天。
已經到嘴邊的措辭改了又改,明明是法律專業畢業的,說話卻突然沒那麽利索了:“我聽說……我聽說樓宴之好像要聯姻,說是姓顧,樓醒說的,不确定真假。”
但樓醒是樓宴之的親弟弟,這事八九不離十。
梁殊聽見這話直接沉默了。
良久的沉默讓徐青野看不出她在想些什麽,她有些擔心地問:“你也別急,我不是百分百肯定。”
“什麽時候的事?”梁殊問。
“好像有一陣了,你去荷蘭之前。”
梁殊下意識地摸了摸手指上的綠寶石戒指,總覺得樓宴之就是狗也不至于這麽狗,那邊準備相親聯姻,這邊一副真情實感的樣子想和她試試。
梁殊不想一杆子把人打死,但也知道這事肯定不是空穴來風。
梁殊:“有機會我問問。”
徐青野見梁殊也沒怎麽樣,放心了些。
兩個人又随意聊了起來。
她們雖然從小一起長大,但每次湊到一起都有說不完的話。
從福利院聊到荷蘭,再從阿姆斯特丹聊回鄉下的馬舍。
不知不覺聊了快一個小時。
徐青野:“以前鄉下的馬舍真是又髒又亂,老徐也不嫌棄,旁邊蓋個臨時的小草房,每次帶個荞麥枕就能睡在那邊。”
“是啊,我幫老徐喂馬的那幾年就在那邊住過一次,正好趕上夏天,差點沒被蚊子擡走,老徐是真的強人。”
提起這個,梁殊想起來樓宴之說今晚要過來,趕緊問了句:“老徐說今晚想住哪兒了?要是住我這,我吃完飯去樓宴之那。”
徐青野:“老徐明早要去市區辦事,我讓他今晚直接住市區,明天早點去就不用排隊了。”
“也成……”老徐不和樓宴之正面撞上就成。
剛說完沒一會兒的功夫,外面的防盜門好像又響了。
徐青野以為是老徐又出去抽煙了,開門想看看,只是打開卧室門的那一刻,徐青野愣住了。
而動作停在原地的顯然不止有徐青野一個。
面對面的兩個男人正面面相觑。
徐池看樓宴之的眼神警惕地就像是在看小偷。
樓宴之也是不自覺地蹙了蹙眉,随即視線落到了靠在門邊的徐青野身上。
徐青野後知後覺地叫梁殊:“小殊。”
“怎麽了?”
“你來。”
梁殊還沒察覺到外面怎麽了,毫無心理準備地從卧室裏走出來,然後也直愣愣地站在原地。
良久後,嘴裏才蹦出了句:“樓宴之,你怎麽這麽快回來了?”
後來梁殊回想起老徐和樓宴之的這次見面,深刻覺得平平無奇的日子是不存在掉鏈子這回事的。
只有這種關鍵時刻。
總是能做到嘴跑的比腦子快。
梁殊有些親昵的話,無異于直接交代了兩個人的關系。
徐池除了啰嗦的性格比較像媽媽,腦子向來很靈光,所以只思索了幾秒,就把樓宴之和自己想象中梁殊的‘男朋友’對上了。
徐池趕在梁殊否認前迅速看向樓宴之,直接了當地問。
“你就是小殊的男朋友?”
梁殊瘋狂給樓宴之使眼色。
樓宴之那張妖孽的臉此時裝的極其正經,完全是一副不符合他氣質的随和樣子,讓梁殊一度懷疑自己是第一天認識樓宴之。
只聽他說:“叔叔,我是梁殊的男朋友。”
徐池從樓宴之進門開始,就始終上下打量着了他,這會兒聽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雖然刻意繃着,但也能看出他心中的滿意。
梁殊:“……”
徐青野先是“……”,然後是“!!!”
樓宴之看着好像是認真的。
梁殊心虛地回避她的眼神。
那這事難道是真的?
徐青野少有地這麽好奇,但現在顯然不是什麽八卦的好時機。
狹小的空間裏,大家都各自揣着心思。
樓宴之說完這話後,徐池就沉默了。
但始終這麽沉默下去顯然不是什麽好的辦法。
梁殊輕咳了一聲,打破了氣氛中的平靜:“那個,我們要不一起出去吃個飯吧。”
“我來安排。”
梁殊說着看向樓宴之:“我叔叔不太能吃辣。”
樓宴之配合的很:“好,我來安排,你換衣服吧。”
梁殊手都拎上包了,才想起來自己連外套都沒穿,和樓宴之出去吃飯的場所一般都比較講究,她想了想換了件稍微正式些的。
不過沒想到的是,樓宴之帶他們去的是一家北城當地的私房菜館,老板娘還是槐江人。
老徐本來看臉八十分的滿意瞬間漲到九十分。
別人不知道樓宴之。
梁殊對他那副挑剔的性子一清二楚,雖然這裏環境很不錯,但他平時絕對不會來這種地方吃飯。
等老徐進了包間,她才拉住樓宴之落後一步小聲問:“你什麽時候知道這種地方了?”
“不知道。”樓宴之回答的倒是誠實:“讓嚴江找的地方。”
梁殊想想也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前段時間在劇組的時候,只有樓宴之不在,樓宴之總要差遣嚴江過來給自己送吃食,嚴江能知道這種地方想想也不奇怪。
幾個人落座。
徐青野和徐池坐在兩個人對面,徐池看表情還算滿意,徐青野則是探究的神情。
這家店上菜很快,幾個人剛點過菜,老板就陸續把菜品上來了,徐池在車裏已經拐彎抹角地問過一輪了,這會兒終于切入了正題。
他最關心的就是樓宴之的家庭情況,甚至連以後梁殊和樓宴之家裏好不好相處都想到了。
此時正努力打聽着樓宴之的家庭關系。
樓宴之:“我父親去世很多年了,我母親改嫁不在國內,有一個親弟弟是京鶴集團法務。”
京鶴的法務?
徐池看向徐青野。
徐青野點頭默認:“他弟弟是賀斂的朋友,我一個大學師哥,以前帶過我。”
梁殊本來想着老徐會問自己,但見他注意力都在樓宴之的身上,樂得隐形,默默地低頭扒飯。
這家店的菜确實不錯。
等晚飯都吃過一輪,趁着樓宴之中途去洗手間的功夫,徐池直接朝梁殊豎起了大拇指。
“小殊你這眼光真不錯,我看你們倆站一起真般配。”
梁殊本來想說‘老徐你倒戈的也太快了’。
但還沒等提這事,事情就發生了重大轉變。
雖然有樓宴之在,但他們這頓飯更像是家庭聚餐,吃的差不多就準備走了。
臨結束前,餐館的老板卻突然熱絡地送來了不少精致的贈菜。
說這裏是海玉科孟總小兒子開的私房菜,見樓總在就又送了些最近的新品。
“樓總?”徐池拿捏着這個稱呼,也意識到自己問了半天露了一個最關鍵的問題。
徐池看向樓宴之:“宴之,你是做什麽工作的?”
“開了一家娛樂公司。”
徐池有些警惕地問:“什麽公司?我知道嗎?”
梁殊心想壞了。
果然等樓宴之說自己是海瑤娛樂的老板,梁殊就發現老徐的臉色肉眼可見地變得不對勁。
剛剛來的路上滔滔不絕地打聽,回去的一路上卻都沒怎麽說話。
徐池晚上決定睡徐青野那裏,徐青野和梁殊的房子是對門,徐青野打算和梁殊晚上擠擠,樓宴之把他們都送到了桔園。
等幾個人走到房間門口。
徐池終于忍不住了,他臉色十分嚴肅,直接了當地說出了自己的看法:“梁殊,我不同意你和他在一起。”
“啊?”
梁殊也沒想到風雲變幻的這麽快,畢竟老徐從剛剛說她和樓宴之般配到現在,一個加起來也沒過去兩個小時。
梁殊:“老徐,你剛剛不是對他挺滿意的。”
徐池現在就是後悔:“我那是不知道他是做什麽的。”
“都說娛樂圈是個大染缸,他還是做頭目的,雖然看着不錯,但不一定是什麽好人。”
又是‘頭目’又是‘不是好人’。
梁殊突然覺得徐池看人的眼光還是一如既往的準,形容的夠貼切,她甚至想錄下來給樓宴之也聽聽,但也只是想想。
這種時候她除了幫樓宴之說話,好像也沒什麽更好的選擇。
梁殊悄悄給一旁的徐青野使眼色,示意她給自己打配合:“那個,其實他人挺好的,我們認識挺久的了。”
“已經談了很久?青野這事你知道嗎?”徐池的臉色緩和了些,但依然很難看。
徐青野能說什麽,只能硬着頭皮地點頭,順着梁殊的話說:“嗯,他們談很久了,關系挺穩定的。”
徐池不太相信,又站在門口‘細細盤問’了一陣。
最後還是見梁殊累的控制不住困意開始打哈欠,才終于放過她。
等關上門,這次換徐青野無奈嘆氣:“暫時幫你圓上了,後面的可能要你自己解決了。”
畢竟總是這麽瞞着也不是辦法,尤其是想到樓宴之最近聯姻的傳聞,徐青野這種淡定的性子也覺得有些頭疼。
梁殊卻明顯很樂觀:“問題不大,雖然把一周說成很久有些誇張,但好在我和樓宴之現在真的在談戀愛。”
“啊?你和誰在談戀愛。”
梁殊揚了揚手機,徐青野就見她和樓宴之的對話框正在往出彈消息。
而上一條對話是樓宴之三分鐘前發來的。
樓宴之:女朋友,安頓好家長,下來約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