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樹桃花壓相爺(卷一)

第 31 章

這樣的人,若是能完全收為己用,何愁他主不了東宮?

宮門外停着相府的馬車,穆無垠到了,微微拱手就上了車去。

沈在野擺着茶案,微笑着看着他:“王爺辛苦。”

掃一眼冒着熱氣的茶,穆無垠心有疑慮地坐下來:“丞相找本王有何事?”

“出了大喜賭坊那樣的事,您又沒上早朝,微臣猜想早朝之後,您定會被皇上責難。”伸手端了茶,沈在野道:“所以特意等在這裏,讓王爺安心。”

景王一愣,接着就是一喜:“丞相願意助本王一臂之力了?”

“微臣乃受皇恩為官。效忠的只是皇上和大魏。”微微一笑,沈在野道:“談不上是助您一臂之力,只是當今朝野,只有您有資質繼承皇位,所以為您做些事,也是正常。”

“丞相做了什麽?”

搖了搖茶杯,沈在野沒直接回答他,反而問:“王爺覺得皇上心裏的太子之位,是非您不可嗎?”

太子之位。

景王抿唇,認真地想了想,然後道:“先前本王一直是有信心的,但是今日出了事,本王倒是看清了一些東西。父皇他……未必當真非我不可。”

一個月不能上早朝,這懲罰聽起來輕,可恒王本就是在聚勢階段,他這麽一讓,不是給他機會豐滿羽翼麽?一個月後他回去,朝堂會是什麽樣子,父皇是壓根沒為他想過的。

在他的眼裏,可能還是能者居上,不管是他還是恒王,誰有能力,将來的太子之位就會是誰的。父皇與他,不是父子,是君臣。

看清這個事實,他的心涼了一半,越發想抓緊沈在野這些朝臣了。

“王爺心裏清楚就是好事。”沈在野笑道:“皇上無情,只看成敗。恒王野心,路人皆知。您再不明白形勢,東宮之位可就真要落他人之手了。”

“求丞相指點!”景王連忙坐直了身子,目光真誠地看着他。

不慌不忙地抿茶,沈在野伸手将旁邊放着的折子給了他:“這份奏折微臣抄了兩遍,另一本已經送到了皇上手裏。”

心裏一跳,景王連忙接過來看,看完之後大喜:“相爺大恩,叫本王以何為報?”

沈在野微笑:“您以後成為一代明君,就是對微臣最好的報答了。”

這話把景王給感動得,都說不出話來了,看了他許久才道:“若本王一朝為帝,定不負丞相今日之恩!”

微微颔首,沈在野算是應了:“王爺回去吧,剩下的事情,微臣會替您處理。”

“多謝!”景王滿懷感激地起身行禮,然後下了馬車,目送他離去。

兩天之後,姜桃花總算又能動彈了,嚼着紅棗在院子裏躺着曬太陽,惬意無比。

沈在野跨進院子就看見她那貓一般的模樣,勾了勾唇,揮手讓其餘的人都下去,自己走到躺椅旁邊,伸頭就擋了她大半的陽光。

“爺。”朝他一笑,桃花問:“可還順利?”

在旁邊坐下,沈在野輕聲道:“我禀明皇上,說大喜賭莊是黑賭之所,景王暗訪,為查封這賭莊出了大力,皇上氣已經消了,景王方才送了三個大箱子來,不知道是什麽謝禮。”

“恭喜爺。”桃花微笑:“得了景王信任,離間了他們父子的感情,還順帶讓恒王成了景王的眼中釘。”

一聽這話,沈在野心裏又不舒坦了,微微眯眼看着她:“你懂不懂什麽叫大智若愚?真正的聰明人話別說太多,也別說太明白。”

就算看懂了他真正的意圖,也別這麽大大咧咧地說給他聽行不行?很讓人不爽的。

“妾身女流之輩,沒有大智,只不過有些小聰明罷了。”桃花道:“爺的要求別太高了。”

懶得跟她貧嘴,沈在野伸手就掀開她的上衣看了看。

包着的白布上總算沒血跡了,這一兩天她傷口一直無法結痂,還讓他有些惦記。萬一死這府上了,南王還真會跟他沒完。

不過,這樣嚴重的傷口,留疤是肯定的了。

“爺。”桃花伸手按了按自己的衣裳,神色古怪地看着他:“您這動作會不會太流暢了一些?光天化日的,還是注意點影響吧?”

“你名義上是這府裏的娘子。”沈在野斜眼看她:“就算我在這裏把你給辦了,也沒人敢多說一句。”

嘴角抽了抽,“不要臉”這仨字就在嘴邊了,姜桃花忍了忍,還是咽了回去。

“您說啥就是啥!妾身認了!”

沈在野微笑,很是滿意地放開了她,看了看她臉上的血色,起身道:“在你傷口完全好之前,我不會再讓你做什麽了,安心養着吧。”

“多謝爺。”桃花笑了笑:“妾身也是想安心養着的,可惜您這院子裏好像不怎麽平靜。”

這兩天她躺在屋子裏,院子裏的小動靜也是不少呢。

“院子裏平靜還是不平靜,看你的本事,跟我無關。”沈在野道:“女人之間的事情,我一向不會插手。你要是沒本事,被人欺負了,可別來找我做主。”

“妾身也不求爺做什麽主。”桃花抿唇道:“只是妾身初來乍到,什麽都不清楚,傻兮兮地站在明處被人折騰,也不是個事兒。爺要是方便,賞妾身一本府中的花名冊看看可好?”

沈在野挑眉:“你想看這院子裏人的家世?”

“這不是必須的麽?”桃花俏皮一笑:“好歹要知己知彼啊。”

她來得晚,沒時間去一一打聽各房各院的身家背景,走沈在野這兒的路是最快的,因為花名冊這種東西只有他才會有。

沉思了一會兒,沈在野揮手:“你等會讓丫鬟去湛盧那裏取,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恭送爺。”桃花颔首,直到他跨出院門才擡頭,示意青苔去拿東西。

這兩日沈在野公務繁忙,誰也沒寵幸,晚上也沒在争春過夜。饒是如此,姜桃花身上的壓力也不小,耽誤了別人五六天的侍寝機會,要不是她出不了這院門,估計早被人變着法子教訓了。

顧氏現在倒是安分,但是別的人可沒跟她聯盟,暗箭陰刀什麽的,還得硬扛。

你說這人生啊,有時候真是不公平。有人輕輕松松就能錦衣玉食高床軟枕,有人卻必須在地獄裏掙紮個九九八十一回才能有安樂日子。

要是可以,姜桃花很像當一個靠臉吃飯的美人兒,沒事撒撒嬌,繡繡花。就有人包她一生富貴。

可惜,夢想美得能讓人飛上天,現實總是殘酷得能讓人摔個稀巴爛。

比如眼下,不知道哪裏傳出來的風聲,說争春的姜娘子帶病上街與男子私下相處,惹得現在有人拿着她的畫像四處尋人。

桃花聽得心驚肉跳,心想那天街上難不成有會畫畫的人記住了她的樣子?那可就糟糕了啊,萬一讓景王發現,沈在野還不先宰了自己以絕後患?

急忙讓青苔去外頭尋了她的畫像回來,打開一看,姜桃花白眼都能翻出花來了。

“這長得像我?!”

看了一眼畫上那張稀奇古怪的臉,青苔安慰道:“不像,所以這畫像肯定與您無關。”

“但要是與我無關,府裏怎麽會有這種風聲?”桃花皺眉:“哪兒傳出來的?”

青苔搖頭,表示不知道。她們現在在這府裏還不是很熟悉。始終處于被動階段,一切都只能等情況明了了再說。

姜桃花沉默,手指落在面前的花名冊上,翻到了孟氏的一頁。

孟太仆之嫡女。

太仆是管馬政的官,權力頗大,油水也多。他的嫡女竟然沒進宮,只在相府當個娘子?

相關推薦

發佈留言

發佈留言必須填寫的電子郵件地址不會公開。 必填欄位標示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