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樹桃花壓相爺(卷一)

第 30 章

“嗯。”将身邊這人放好,沈在野道:“快些回府裏去。”

“是。”

馬車動起來,一路上難免颠簸。姜桃花臉色蒼白,妝都要遮蓋不住:“能不能慢點?”

“不能。”沈在野面無表情地道:“越快離開這裏,越萬無一失。”

“那……放我下去,我自己走回去。”

開什麽玩笑?沈在野不耐煩地掃她一眼:“有馬車你不坐……”

話沒說完,卻被她的樣子吓了一跳。低頭一看,粉紅的荷花裙,腰上的位置血紅一片,她整個人蒼白得像是馬上要暈過去了。

“停車!”

馬車急停,桃花一個沒抓穩就往前倒,沈在野伸手撈住她,低斥道:“你是瘋了還是怎麽的?傷口裂了不會說一聲?”

張了張嘴,桃花暈得難受,壓根也沒力氣跟他吵了,幹脆靠他懷裏裝死。

“湛盧,走官道,平穩些回去。”

“是。”

毫不猶豫地掀開她的衣裳看了看,這傷口也不知道裂了多少次,白布上有凝結的血,也有新鮮的。

這樣都不死,這人是妖怪吧?

拆開白布放在一邊,看了一眼她這猙獰的傷口,沈在野抿唇,眼裏終于有了些動容。

青苔跟了自家主子一路,最後沒能跟上馬車,只能自己跑回去。等她到争春的時候,主子的傷口已經清理過,重新包好了。

“你好生伺候。”相爺一臉平靜地看着她吩咐:“等你家主子醒來,轉告她,想死就直接去庫房尋一把上好的匕首抹脖子。不想死就安安靜靜地呆着,別亂折騰了。”

青苔一愣,随即有些氣不過:“主子今日這麽折騰還不是因為……”

“做丫鬟的,話不要那麽多。”

粗暴地打斷她,沈在野擡腳就往外走:“這傷口是她自己弄的,死在這上頭,那黃金也不會歸她。”

什麽人啊這是!青苔氣得直瞪眼,看着沈在野大步出去,心裏直咒他路上摔個跟頭!以貞叨巴。

屋子裏點了安神香,姜桃花睡得很好,只是臉色還很蒼白。醫女熬了藥進來,細心地一點點喂了她,又對青苔道:“藥房送來了上好的當歸阿膠,煩請姑娘找仔細的丫鬟去熬了,晚些時候再給娘子吃。”

“好。”青苔點頭,連忙出去吩咐。

一直在争春外看着的丫鬟飛快地回了軟玉,将看見的事情統統告訴了孟氏。

孟蓁蓁眼神幽暗地聽着,歪了歪腦袋:“你是說,姜氏今天出門,倒是和爺一起回來的,還舊病複發了?”

“是。”丫鬟小聲道:“看爺的樣子緊張得很,親自抱着回來的。”

“知道她去哪裏了嗎?”

“這個奴婢不知,聽其他人說,今日是爺許她出門去逛逛國都的。”

揉了揉帕子,孟蓁蓁不悅地道:“多半就是裝病博爺憐惜,病要是沒好,那還出什麽門!”

“奴婢也是這麽覺得。”小丫鬟道:“您打算怎麽辦?暗地裏教訓她兩下?”

“先不急。”孟蓁蓁擡手擋了她的話,道:“讓人去打聽清楚她出門做什麽了,才有話好說。”

“是。”

睡了兩個時辰,桃花清醒了一刻鐘,青苔本來想問她餓不餓的,附耳聽見的卻是:“你去外頭跟院子裏的丫鬟聊天,就說今日與我一同出去,看了不少大魏國都的風光,很高興。”

又氣又笑,青苔哽咽道:“您就不能少操點心嗎?”

搖搖頭,桃花閉上了眼。

青苔無奈,只能整理好情緒,按照主子的吩咐出門去,跟幾個熬藥的丫鬟坐一起說話。

“姐姐今日都陪娘子去了哪裏啊?”院子裏的小丫鬟好奇地問。

青苔笑道:“逛了許久的街,将這國都看了大半。魏國的國都真氣派。”

“那是,姐姐有空可以多看看,咱們魏國可比趙國繁華多了。”小丫鬟笑着,一邊扇風一邊道:“不過也巧,主子怎麽剛好和爺一起回來了?”

“路上碰見的,算是緣分吧。”打量了這問話的小丫鬟兩眼,青苔伸手接過她手裏的扇子:“我來吧,你們也該去用晚膳了。”

“多謝姐姐。”小丫鬟起身,高興地招呼着院子裏其他人去吃飯。青苔打開藥罐子,檢查了許久,才繼續熬。

主子說得沒錯吧,她一旦不能用腦子的話,真的會死得很快。這相府後院,比起趙國皇宮也絲毫不遜色。

書房裏。

沈在野聽着下人的彙報,微微勾唇:“瑜王一去,事情鬧大也是預料之中,明日就等着他們鬧上禦書房了。湛盧,研墨,咱們也得準備個折子。”

“是。”湛盧應了,擺開空白折子準備好筆墨,沈在野就慢悠悠地開始寫。

景王和瑜王一向是表面交好,作為勢力僅次景王的人,瑜王不會甘心将皇位拱手讓給景王的,一有機會。定然會踩他一腳。

姜桃花今天就給了瑜王這個機會,明日等事情傳進宮裏,皇帝必然暴怒,之後就看瑜王自己的本事了。

至于他,他還有份大禮備着,在等着景王。

當今朝堂,皇帝因偏愛蘭貴妃,不似以前那般勤于朝政,而是逐漸将權力分給幾個皇子。太子未定,聖心卻一直偏向景王,景王也一直覺得父皇最看重自己,于是信心十足地等着,只待十幾年後皇帝西去,便可以登上大寶。

然而,現在出亂子了。

堂堂皇子。光天化日之下進賭坊賭錢不說,還欠了賭坊二十萬兩雪花銀。

“二十萬兩!”

一盞茶摔在腳下,震得景王後退兩步,又不得不硬着頭皮站上來,踩在碎瓷之上,低頭道:“父皇息怒!”

明德帝一張臉都氣得漲紅,手猛地在書桌上拍:“你叫朕怎麽息怒!二十萬兩銀子夠我大魏邊疆的将士吃飽穿暖一整年,你卻揮手就扔進了賭坊,叫朝中百官怎麽看你,叫天下百姓怎麽看你?!”

景王心裏也氣啊,他完全想不明白自己怎麽就去賭錢了!想來想去還是覺得是紅顏禍水,要不是那姑娘在,他也不至于……

不過,就算有那姑娘在,他怎麽就這麽糊塗呢!

伸手打了自己一巴掌,景王直接就跪了下去。也不管地上還有碎渣茶水了,連連磕頭:“兒臣自知犯下大錯,罪無可恕,但求父皇保重龍體,莫要暴怒。太醫說您的身子……”

“朕的身子用不着你操心!”明德帝恨聲道:“你給我回府去思過,一個月之內不準上早朝!”

“……兒臣謝過父皇。”

出了禦書房,景王渾身都被汗濕透,扶着随從的手才走穩了路。正要離開,卻見恒王穆無垢迎面走了過來。

深深地看了他兩眼,景王也沒打算多說什麽,兩人相視一笑,拱手作禮,和和氣氣地寒暄了兩句。穆無垢就進禦書房去了。

“好一個恒王爺。”穆無垠繼續往前走,咬牙切齒地小聲道:“先前沈丞相說他有野心,本王還不信,如今才發現,這裹着兔子皮的狼,當真會咬人!”

“說起沈丞相,您要去見一見麽?”随從小聲道:“聽聞他今日早朝就往皇上面前遞了折子,又差人過來,說請王爺出宮後一敘。”

沈在野?穆無垠打起了精神:“見是定然要見的,去他府上麽?”

“丞相說在宮門口恭候。”

“快走!”

沈在野是他一早就想拉攏的人,先前送個美人過去,沒想到誤抓了趙國公主,給他惹了麻煩。幸虧他大度,不僅沒記恨,還幫他把罪責扛下了。以貞乒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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