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千金裝窮中

第 68 章

063

雖然桑妮總是憨憨地要學習,但其實桑家早就給她安排好了後路,高考後直接出國,并且學校也已經聯系好了,所以桑妮的高三生活,過得比大部分的一中同學都要輕松。

桑妮一心打定主意要出國,在她預想中,尹恕應該也是一樣的。因為她從蘇娅晨那裏聽說,尹寒也做好了跟她一起出國的打算。

她曾經試探性地跟尹恕說過自己以後的打算,但尹恕卻沒有回她的話,只是沉默了片刻,然後不自在地轉移了話題。

桑妮有些失落,但只當他是還沒想好,所以不想跟她說太多。

直到某天她聽到了胖虎他們的閑聊。

胖虎:“過兩天就是百日誓師大會了,聽說到時候還要寫高考心願什麽的,我媽昨天問我這事,我就随口答了個身體健康呗,結果被罵了一通胸無大志。”

楊文棟:“你能用下腦子思考一下嗎?都說是高考心願了,你提個身體健康?不是自己找罵嗎?”

胖虎:“高考更加要健康啊,不然到時候生個病拉個肚子什麽的,學得再多有個鳥用!”

楊文棟:“……服了,我竟然覺得你這邏輯沒什麽問題。”

胖虎:“本來就是,你看恕哥最近三天兩頭去打球的,學習比之前還輕松,估計也是跟我一樣的想法。”

楊文棟:“嗤——你好意思拿自己跟恕哥比?恕哥那是要考清華的,你?能考個北大青鳥就不錯了。”

胖虎:“北大青鳥什麽玩意?”

楊文棟:“不知道?自己查去!”

……

在一角聽到兩人交談的桑妮也想問一句,考清華是什麽鬼?

應該是這兩人開玩笑的吧?抱着這樣的想法,桑妮走了出來,找兩人再求證了一遍。

兩人面面相觑,雖然覺得桑妮這問題正常且簡單得要命,但一時之間竟也不敢随便回答。

桑妮會這麽問,莫不是因為恕哥還沒跟她說這事?既然這是恕哥自己都沒說的事,那他們要是私自先跟桑妮說了,會不會挨揍啊?

自從桑妮跟尹恕在一起,兩人在說錯幾次話被尹恕教訓了幾次後,他們就覺得跟桑妮交流都變成了一件費腦子的事兒。

“你們剛說尹恕要考清華,是開玩笑的吧?”桑妮見兩人不說話,皺着眉又問了一遍。

楊文棟:“我們亂猜的。”

胖虎:“應該……是真的吧?”

同時說出了不一樣的話後,兩人再次面面相觑。

楊文棟瞪了胖虎一眼,埋怨他沒有腦子不會轉彎。

胖虎覺得無辜,明明自己只是比較“老實”。

桑妮盯着兩人看了一會,然後兀自點了頭:“我知道了。”

他的兄弟都知道他沒有要出國的打算,自己也問過他這件事,但他依然不願意告訴自己。

作為尹恕的正牌女友,桑妮少有的有了脾氣。

這種被自己重視的人瞞在鼓裏的感覺,真不好受。

桑妮走後,楊文棟和胖虎都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這種預感比他們之前好幾次惹到桑妮後的感受都要強烈。

胖虎:“是不是要通知老大?”

楊文棟:“你說呢?不自首坦白等老大再來一次‘抗拒從嚴’?”

胖虎:“……”

楊文棟:“……”

兩人收回望向桑妮背影的視線,扭頭對視了一眼,然後一起認命地嘆了口氣。

他們只是嘆氣,可尹恕卻是焦頭爛額。

畢竟他才是要承受桑妮怒火的那個人!

在聽完楊文棟的認錯電話後,尹恕覺得自己最近一直拖着不談的事情,大概是要正面面對的時候了。

他給桑妮發了條信息。

“等會出去聊一下?”

桑妮很快回答。

“沒空!”

尹恕挑眉,看着這言簡意赅的回答,苦笑了一下。

這丫頭,脾氣還不小。

接下來,就是兩人之間你進我推,你來我擋的對話。

尹恕:“你沒有什麽話想問我嗎?”

桑妮:“沒有。”

桑妮:“該問的我都問過了,愛答不答。”

尹恕:“那我有話想說怎麽辦?”

桑妮:“跟胖虎他們說去吧。他們是你好兄弟,更能理解你的心情。”

尹恕:“可是我想跟你說。”

桑妮:“晚了!我現在不想聽!”

尹恕:“我錯了。”

尹恕:“給個認錯的機會吧(乞求)”

……

後面無論尹恕再發什麽,都沒能再收到桑妮的一點回複。

課間時間她也避着他,完全沒有要理睬的意思。

尹恕這下總算知道了什麽叫自讨苦吃,以及得罪女人後會有什麽厲害後果。

沒兩節課就是下午放學時間,幸好高三以後有了晚自習,尹恕在放學圍堵失敗後,還能趕在晚自習開始前那一段空閑時間跟桑妮坦白心跡。

把桑妮約到噴水池邊,尹恕也是花了好一通功夫的。其中包括買通她身邊的朋友,讓兄弟清場等種種波折,就不一一累述了。

在太陽完全隐沒前,在夜色降臨前夕,趁着最後一點黃昏的霞光,尹恕終于松了一口氣,因為他終于看到了跟他冷戰了半天的桑妮的身影。

桑妮越走越覺得不對勁,尹恕的出現更加證明了她的猜測,她轉頭撒腿就要離開。

尹恕哪能放過她啊,趕緊向前快走幾步把她拉住。

因為已經清場,尹恕行動起來也沒有半點顧忌,拉住桑妮的手腕後,便把她往後面一帶。剎那間,桑妮的背部抵上了尹恕的胸腔,肩胛和胸膛的碰撞,熟悉又讓她沒來由地想要生氣。

她可沒那麽好欺負,也沒那麽好哄!桑妮這般想着,并決定要拿喬一下。

尹恕已經放開她的手腕,轉而雙臂把她擁在了懷裏。

“沒禮貌。”桑妮背對着他,氣嘟嘟嚷了一句。

“我錯了。”尹恕在認錯這件事上,從來都是迅速且不要面子的。

桑妮作勢掙紮了一下。

“那還不放開我?”

她說,嘴巴斥着背後的人,眼睛卻死盯着前面,不願意回頭給他眼神。

“不放。”尹恕打算用一貫的賴皮戰術。

“不放?”桑妮扯了扯嘴角,反問。

正在尹恕想她這次的反應怎麽跟以往不同時,肚子突然被手肘頂了一下。

突然起來的痛感讓他下意識地放開了原本緊抱住桑妮的手。

一聲帶着痛意的驚呼過後,他揉了揉剛被擊中的部位,表情難以置信的同時,還帶着明顯的委屈。

“什麽時候學的武術?”他問。

這力道這勁兒,要說桑妮沒有練過,他是絕對不信的。

桑妮手握成拳狀,手指互相摩擦着動了動,撇嘴答道:“總得學點自保的功夫吧,不然遇到你這樣的壞人怎麽辦?”

見她解釋的同時還不忘挖苦他一下,尹恕嘆氣,知道今天自己恐怕不那麽容易蒙混過關了。

“談一下吧?”尹恕立正身體,換上了嚴肅的表情。

所謂既來之則安之。

桑妮是這麽想的,反正都來了,她姑且聽一下這家夥會有什麽說辭。

尹恕想拉她到旁邊噴水池邊坐下,但手才剛伸出去就被桑妮拒絕了,她環視四周,朝旁邊一顆大樹下的長椅走去。

“去那邊吧。”她指着長椅說。

尹恕以為她是怕噴水池沒有遮擋太過顯眼才會想要跑到樹後,便解釋說:“我讓人在外面守着了,不會有人來這邊。”

“我知道啊,但你能保證幫你看風的人不會偷看嗎?”

“……”這話他竟然沒辦法反駁。

難道吵架還會提高女人的警惕性和聰慧度嗎?

尹恕覺得自己今天又被上了一課。

即便是來到大樹後,坐到了長椅上,桑妮還是跟他保持距離坐着,兩人中間大概空出了一個人的位置來。

尹恕咋舌,不過也由着她去了。

現在重點是要把事情說清楚,至于哄女朋友這件事,等說完再來處理吧。

“說吧。你想跟我說什麽?”桑妮表情平淡,聲音漠然。

“我想考清華。”尹恕開門見山。

因為有了心理預設,桑妮沒有對這句話表現出異樣。

“為什麽?”她問,語氣冷靜得連她自己都驚訝。

“這是我從小的夢想。”

“只是因為夢想嗎?”

“我小時候曾經也有過清華北大的夢想,但長大後,我發現原來還存在着比它們更适合我的選擇。所以,夢想也是會變的。”

比如說,你能不能因為我,改變想法呢。桑妮默默在心裏補充了這一句。

“是夢想。也是承諾。”

“嗯?”

“我媽從小就希望我考清華。”

桑妮知道這個“媽”指的應該是養母,在她的認知裏,尹恕的生母不可能會有這樣的執念。如果有的話,尹寒也不會出國出得這麽幹脆了。

“你有沒有想過,你不欠她的了,沒必要為了她的執念,賠上自己的人生。”

“我沒有賠上自己的人生,我考慮過,自己想學的專業在清華也能得到很好的學習環境和條件,那裏也有我敬仰已久的導師。至于出國我并不排斥,但是我希望是以後深造的時候再出去。”

他一字一句說得十分認真,認真得讓桑妮不能再存任何幻想。

尹恕對于以後的安排裏,沒有她。

這對于情侶來說,無異于晴天霹靂的存在。

“我……可以出現在你的人生規劃裏嗎?”雖覺不忿且沒出息,但桑妮還是沒忍住問了出口。

這是他曾經預想過會出現的反應。尹恕斂眸,而後更加認真地對桑妮說:“我從來沒有把你歸到我的規劃外。”

“現在不就是嗎?”桑妮覺得這句反問,自己說出口都覺得可笑。

“我之前不敢說,就是怕你會這麽想。”

“那是因為你也心知肚明,沒有人在聽到你這些話後不那麽想。”

他移動位置,靠近她,想要抱一抱她再繼續說下去。

但桑妮顯然不打算給他這個機會,只是發現他有接近的意圖,就退避不及。

尹恕嘆了口氣:“我知道你已經做好了出國的打算,也很支持你追逐自己的夢想。只是在人生的分叉點,我希望我們是互相尊重彼此的選擇,而不是為了愛情而遷就退讓的伴侶。”

“現在通訊發達,如果想念,我們可以随時聯系,我也會經常去見你。”

“你覺得跟我一起出國是遷就是退讓嗎?”

桑妮知道他說的話有他的道理,但氣在頭上,她實在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氣,抓住一個讓她難受的點就想要馬上回擊。

或許愛情有時候就是不能講道理的。有時候再多明明白白的理智道理放在面前,人還是會最先在乎情感受到傷害的感受。

就像現在,桑妮被“我不被他重視,也不值得他退讓”的情緒支配着,只覺得尹恕的行為已經背叛了他們的愛情。

甚至她還不能反駁,因為她怕會遇到“為什麽你不能陪我留在國內?”這樣的诘問。

她覺得尹恕站在理智方,她站在感性方,而這兩方是不能講道理的,因為道理是屬于理性的,感性必輸。

如此種種,讓她更覺得憋氣。

偏她不是會無理取鬧耍賴的人,不能不管不顧只任性地提出自己的要求,強迫他迎合自己的想法。

“随便你吧。”她負氣地說,說到最後甚至帶上了冷笑,“我想我知道後天的誓師大會我應該許什麽心願了。就希望,我們異地快樂吧。”

桑妮連晚自習都沒上,給尹恕丢下“狠話”後就讓司機來學校把她接回了家。

面對尹恕的尋找,她依舊是拉黑操作一條龍。

可情緒是需要宣洩的,一個人在屋子裏生了一個多小時悶氣後,桑妮思來想去,還是跟蘇娅晨控訴了尹恕這個“渣男”的渣渣行為。

蘇娅晨剛聽完以後也是一頓痛罵,覺得尹恕不識相不會做人,但痛罵完後,回歸理智,蘇娅晨的言辭又猶豫了起來。

罵歸罵,她還是希望好友能跟尹恕好好的,于是支吾着又想要當和事佬。

蘇娅晨:“其實也就四年,好像也沒有很久?”

桑妮:“你要不要牆頭草得這麽快,剛還在跟我一起罵呢,現在就變成尹恕的人了?!”

蘇娅晨:“因為我覺得你只是一時生氣,生氣尹恕沒有提前告訴你這件事,而且不能跟你一起出國念書,以後你們就要異地戀。可是我覺得你并沒有認為尹恕這個決定是錯的。”

說白了,蘇娅晨意思就是,她覺得桑妮很快就會回心轉意,自己當然不能罵尹恕罵得太絕。

桑妮:“這可不是小事,你沒聽說嗎?畢業季也是分手季,多少情侶就是因為前程不一而分手的?我跟尹恕也不一定就能例外。”

雖然她以前覺得她跟尹恕之間無論是性格還是門第,幾乎都沒有任何阻力,畢業分手這種事根本不可能出現在他們身上,她甚至還早早暢想過兩人一起在國外讀書生活的美好藍圖。只是現在,事實證明她還是太過天真。

蘇娅晨:“我也能理解啦,不過尹恕說得也有道理。所以,懊惱啊!”

蘇娅晨:“要不我去找尹恕談談?或者我跟尹寒說下,讓他跟尹恕談一下?”

桑妮:“得了吧,我不想再丢人了。”

蘇娅晨:“其實尹寒雖然也出國,但其實我們也還是異地,因為我兩不在同一個國家,估計也不能常見面,算起來跟你也差不多。”

蘇娅晨跟尹寒雖然都選擇了歐洲,但是一個在英國,一個在德國,說是異地确實也沒錯。

蘇娅晨:“而且你也是歐洲,可是尹恕的專業如果要出國的話,還是美國最好吧。你也不是舍得讓他為了陪你而抛棄最優選擇的人。退一步說,就算你跟着去了美國,你們也不一定在同一個州同一個地方,所以啊,就算都出國了你們還是異地。”

桑妮:“……”

桑妮:“你到底站哪邊的?!”

蘇娅晨:“額……我就是實事求是,給你認真分析情況。”

情緒來得有多快,去得也就有多快。

就算桑妮再不願意,她也不得不承認,蘇娅晨的分析很在理,而且現在氣消了一點的她,也把她的話給聽進去了,并且在心裏分析了一通後,氣又消了一點。

過了一會兒——

桑妮:“你覺得我大題小做嗎?”

蘇娅晨:“不啊,這事換我我也生氣。”

桑妮:“那就好。”

蘇娅晨:“……”

蘇娅晨:“你別告訴我,你已經開始消氣了?”

桑妮:“……沒有。”

确實還沒完全消氣,因為桑妮覺得她需要時間去接受和消化這件事。

對十八歲的她來說這是很嚴重的一次離別,是很重要的一件事,她需要給自己做好心理建設,才能認命接受接下來将要分別四年的事實。

很快到了百日誓師大會這一天。

桑妮已經一天多沒理睬尹恕,她隐隐有種把這個當作懲罰的意思,也不知道是不是想要給自己的原諒找一個臺階下。

桑妮知道這是個特殊的日子,她甚至有一種今天會跟尹恕冰釋前嫌的預感。

因為尹恕今天會作為學生代表上臺講話。

開誠布公地告訴大家,他的高考心願,高考目标。

尹恕在臺上念着早已準備好的稿件,一板一眼的跟以往的每一屆三好學生代表并沒有什麽不同。

但因為那層上好的皮囊,以及萦繞在他身上的各種傳聞和關于學渣逆襲的傳說,他無疑又比其他人都要更吸引人注意一點。

起碼,就目前看來,大家都聽得十分認真。

桑妮站在臺下,看着一臉正經卻又閃閃發光的尹恕忍不住想,要是她沒有偷聽到胖虎他們說話的話,尹恕什麽時候才會告訴她自己的真實想法呢?

今天嗎?讓她跟所有人一起知道,沒有一點點優先權?

想到這,桑妮不由得心中又升起了一點火氣。

不過這火氣之餘更多的是嘆息。

嘆息事已至此,嘆息木已成舟,她想再多都只是徒增煩惱。

有點感傷,桑妮皺了皺鼻子,告訴自己不要多想。

“咦,尹恕在做什麽?”

“這演講是結束了吧,做的是結束暗號?”

“奇怪,是官方手勢嗎?激勵士氣的嗎?”

“卧槽!我怎麽覺得他在對着這邊做啊,還笑了,我天,太帥了吧!”

……

身邊突然起了關于尹恕的議論聲,桑妮皺眉,再次朝臺上的尹恕看去。

她才剛擡頭,就對上了尹恕的目光。

雖然遙遙隔着人群,但她就是知道,尹恕看的就是她。因為他此時正做着只有兩人才能明白的動作手勢。

單手舉起,先食指和拇指握成圓圈,其餘三指豎起,做出OK的樣子。

然後三指收回,食指和拇指松開,做出半邊心形弧度的形狀。

這是桑妮教過他的手勢,并告訴他可以在吵架後求饒用。

手勢的意思是:ok,都聽你的,我愛你。

桑妮還說過,如果對方原諒,可以直接用手做出另一半心形的形狀,當兩只手拼合時,就代表了原諒,破鏡重圓。

這樣子簡單的溝通可以避免吵架傷和氣。

像是怕桑妮注意不到一般,尹恕對着這個方向,又做了兩次這個手勢。

“……”

他這是什麽意思,衆目睽睽認栽求原諒嗎?

他也真夠大膽的,這種場合也敢做,而且他就那麽有把握自己能看到嗎?

不對,他應該是有信心的,他一定早就知道了二班的位置離主席臺不遠。

桑妮心裏突然有了個惡作劇的想法。如果她不回應,他是不是就這麽一直做下去了,直到被人帶下臺,成為別人讨論的笑資?

可想歸想,她終究是不忍心看到尹恕尴尬窘迫的樣子,她咬了咬唇,最後還是舉起了右手,手上,是尹恕期待已久的半個心形。

尹恕從上臺到現在一直嚴肅正經的臉上終于有了笑意,在同學們莫名、老師們正想要上前提醒他下臺的目光中,朝底下鞠了個躬。

“我今天的演說到此結束。謝謝大家。”

底下議論聲再度四起。

“cool!這什麽手勢啊,很屌的樣子!我也要學。”

“尹恕做了好幾遍,我都記下來了。就是不明白到底什麽意思。”

“是做給臺下某個人看的吧?”

“我覺得不是,你看老師都眼睜睜看着他重複了好幾遍,還是在這樣的場合下,我感覺應該是一個官方推廣的高考加油手勢。”

“聽着好像有點道理。不過他怎麽沒讓大家一起跟着做啊?”

“你沒做而已,我剛看到好些人跟着一起做了好不好!”

……

桑妮不知道這個“好些人”裏面包不包括她,但她剛剛确實看到有些不明所以的人,特別是尹恕那群兄弟,起哄一般跟着他做了那個手勢。

不過這竟然能被理解能是高考加油的暗號,大家想象力和聯想能力也是夠豐富的。

桑妮大概沒想到,這個誤解并不是一時的,在之後的好多年,這個烏龍手勢因為被廣泛流傳,一度成為同學之間默契認同的高考加油手勢。一起做手勢鼓舞士氣,在後來甚至成了百日誓師大會的必備環節。這些都是後話了。

尹恕下來後,并沒有直接回到二班的隊伍中。直到書寫高考心願的環節,桑妮才再次跟他碰上面。

在收到學校分發的彩色卡片後,大家四散開來,拿着彩色筆互相商量着、玩着、鬧着進行了他們高考前最後一次集體性許願活動。

桑妮拿着卡片和筆站在樹下,朝她走過來的尹恕也拿着卡片和紙。

等他走到靠近自己一米左右的地方,冷戰了一天多的桑妮率先開口。

“瞧你剛剛手勢的意思,是要跟我一起出國了嗎?”

既然前面手勢是‘ok,都聽你的’的意思,那她這麽理解也正常吧。

尹恕張嘴,桑妮卻不等他回答,繼續又道:“不過我不想跟你一起出國了,你還是一個人在國內呆着,對我求而不得,我覺得這樣才是對你瞞着我應有的懲罰。”

“我學校已經定下來了,不需要許願,所以這個願望就送給你吧。”她說完揚了揚手上的彩色卡片,上面用馬克筆寫着幾個字:祝尹恕順利考上清華。

不重要了,尹恕的手勢到底是什麽意思對她來說已經不重要了,尹恕是不是願意為她退讓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想通了,願意給彼此更多的自由空間。

而且剛剛她才明白,原來看到尹恕認栽,有想要遷就她的意思時,她并不感覺到快樂,反而只感受到沉沉的壓力。

這不是她願意看到的情況。

“不過說好了,只有四年,四年以後你得回到我身邊。”桑妮說話的同時把手上的卡片折成了紙鶴的形狀。

十分鐘後,她将會把這只裝載着她的諒解和釋然的紙鶴扔進學校統一準備好的祈願箱子裏。

她喋喋不休地,根本沒給尹恕說話的時間。尹恕靜靜聽着,目光看似沉靜,內裏卻翻湧着,如燃燒着的火焰,深刻,炙人,帶着熱烈卻說不出口的情感。

千萬無語最後只化作了三個字。

“謝謝你。”他摟住桑妮,下巴抵在她發頂,說。

謝謝你願意體諒,願意等我。

不過放心,我會努力,盡力不讓你等四年那麽久。他在心裏默默許下無聲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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