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朗點點頭說“我沒問題了”然後就坐下了。
接下來老曹就開始把目光在班級每個人的臉上巡視，“這個東西啊，不是唯一的出路，只是一個機會，給對這些專業有興趣的同學一個機會，上了大學本來就想學這些的，你可以考慮一下，畢竟走這條路分數線會給降低，是吧？”
課堂裏的人面面相觑，随後竊竊私語起來，賴文樂轉頭問我，“你考嗎？”
他為什麽總是聽不到老曹說的大前提啊，他說前十名的不準報這個的，“我不考。”
賴文樂：“那我考嗎？”
“這個我真不知道。”我說。
“哎，”賴文樂嘆了口氣，“為什麽前多少名的不能報這個啊？難道好學生不配追求夢想嗎？”
“不是，這專業吧……”我也不知道怎麽說，“應該挺燒錢的吧，就是在其他方面彌補你欠缺的成績，就算以後到了大學，很多人吧，就覺得你沒有上那個大學的實力而是因為這個走這條路而降低分數進去的。”
賴文樂瞪大了眼睛，“這麽多彎彎繞繞？那還有人去？”
“肯定有利有弊。”
“那……”賴文樂扭頭看了一眼季朗，“我看季朗是要學這個啊？要是壞處太多的話，你還讓他學？”
“他又不是我兒子……學不學的和他家裏人商量呗。”而且季朗在暑假的時候好像就提過這個事兒，肯定有他自己的打算。
“我要不要學啊……”賴文樂小聲嘟囔着，“我這成績也不好，指望自己的話，估計是上不去二本的。”
“你到時候去咨詢一下老曹吧，他們這算是中介，去一個人能抽成的，所以也不全是因為對你好才讓你去的，他要是覺得你的成績還有救，不必要走這條路會攔着你的。”
賴文樂看着我，若有所思道，“你知道的可真多。”
廢話，知道季朗想走捷徑的時候我也查了很多資料，看他到底能怎麽走，後來發現也就這個路子，然後很是認真的思考了一下我是不是也可以走，畢竟我偶像包袱這麽重，不走藝術看臉這條路的話，實在是太虧了。
但後來還是因為我高不可攀的成績退縮了，畢竟老曹不會放任我明明能好好學習就去好學校非得半路去搞藝術再去考大學的。
大人的世界我不懂，但我覺得我怎麽走都可以，就先這麽努力着吧。
老曹把這個事兒講完真的用了整整一節課，我要是用來做題的話早就把課下作業寫完了，不得不再一次感慨他的固執。
“行了，要下課了，都去吃飯吧，”老曹喝口水，又道，“那個，對這個項目有意向的來一下我辦公室，我們分析一下情況，下課。”
之後老曹端着茶杯往辦公室走，他身後呼啦跟了一群人往裏擠，季朗路過我身邊的時候說，“你先自己去吃飯吧，我去找老曹問問。”
“恩。”我點頭，發現班裏有一半的人都進去咨詢了，然後去餐廳買了兩份飯，給季朗帶了一份。
我提着飯回教室，站在走廊裏吃完之後看到辦公室有人陸續出來了，賴文樂也去聽了，看到我手裏提着一兜吃的，快速沖到我面前來，“卧槽，我同桌真好啊！”
陳昊空一把拉住他，小聲道：“那是人家給朗哥買的，你幹嘛啊？”
賴文樂回頭吃驚的看着陳昊空，“你丫真上道，你知道啊？”
陳昊空：“知道啥啊？”
賴文樂：“你知道他倆是兩口子啊？”
“你也知道啊？”陳昊空一副“全世界原來只有我最沒眼色”的表情。
“咳咳。”我這個當事人還在呢。
他倆轉身看向我，看了看我手裏提着的飯同時對我豎起大拇指，“服。”
然後那倆人難兄難弟似得一起去吃飯了，之後又有邵明安追了上去。
等了又一分鐘，季朗出來了，身後還跟着老曹，我聽到老曹說，“其實你這個成績我不建議你走這條路，進步非常大，這才第一次摸底考試，之後還有拔高訓練，季朗，你可要想清楚。”
“想清楚了，早想清楚了，暑假的時候和爸爸媽媽都商量好了，我挺喜歡裏面的幾個專業的，就算上大學了也肯定選我自己喜歡的，我這也算是提前遇到機會了吧。”
老曹：“你自己知道就行。”
“肯定的，我要是不喜歡的話，學也學不會啊。”
“那你是怎麽喜歡上學習的？我看你以前很讓老師頭疼啊，分到我班裏的時候我還覺得我管不了你。”老曹估計是真喜歡季朗這個學生了。
兩個人說着就走到我身邊了，季朗美滋滋的接過我手裏的飯，“當然是因為郝宇啊，我們倆現在是舍友，他天天學習，學的我都不好意思玩，只能跟着學了。”
老曹走我腳前，意味深長的拍拍我的肩膀，“好學生都是你這樣的，起帶頭作用，好好學。”
“恩。”我莫名其妙被鼓勵了一番。
老曹家就住對面，滿意的哼着不着調的歌走了，估計是回去吃晚飯去了。
季朗拿出來我給他買的餅還有粥，驚訝道：“還熱乎着呢，你是不是抱懷裏捂着了？”
“什麽啊，天熱。”他可真會給自己臉上貼金，我幫他買飯就不錯了。
我把飯遞給他，自己往教室走去，季朗卻拉住我的手，“別走啊，聊會兒嘛。”
“怎麽了？”我重新倚回去，和季朗一樣背靠着牆懶洋洋的聊天。
季朗：“你覺得怎麽樣？”
“什麽怎麽樣？”
“就是……我想選這個，老曹說的也沒錯，我要是按照成績穩步上升的話，其實上本科是沒有問題的，但是吧，我現在就跟有了新奔頭似得，想想就熱血沸騰。”季朗說着眼神就無比的向往。
“那就去做吧。”季朗的內心世界極其豐富，包括他在網上和大家的互動什麽的，其實是渴望有觀衆認同他的，他适合一個更廣闊的舞臺。
季朗扯扯我的衣角，“你不會生氣吧？”
“我為什麽要生氣？我以後發展的更好，選擇自己喜歡的東西你會生氣嗎？”我反問。
“不會啊，不過老曹說這個東西吧，過段時間可能會出去訓練，大概要很久。”季朗解釋。
“哦，”這樣啊，“那就去呗，當出去玩啊，散散心什麽的。”
季朗：“我不放心，怕你想我。”
“你說這話還吃的下去嗎？”我問他。
季朗嬉皮笑臉的搖搖頭，“吃的下去啊。”
旁邊走過去幾個人，有人頻頻回頭看我，然後我和許文倩對視了。
季朗把粥吸的特別響，“啧，這女的真是絕了，瞧她看你的那眼神，明顯的脈脈含情眉目傳情，我要是你女朋友就好了，我現在就上去抓花她的臉。”
“你可真是惡毒啊，去抓吧，你是男的我也不怪你蛇蠍心腸。”我看着他的粥，感覺自己有點兒渴。
“你丫就是仗着我是男的就頻頻委屈我，”季朗很識趣把粥遞到我面前，“你嘗嘗，特甜。”
主要是渴，然後我就忍不住吸了一口，喝完之後季朗接回去，特別欠揍的用牙齒咬着那個透明的粉色管兒吸來吸去，“我口活兒可好了，晚上回去要不要試試？”
“……”媽的，挑逗我，周圍那麽多人，我特麽竟然被這家夥三言兩語弄的差點兒有了反應，“能不能有點兒正經兒樣？”
“不能，不過剛才那男的是誰啊？”季朗問我。
“恩？”怎麽每天都有那麽多男的讓我來猜是誰？“哪個男的，那麽多男的。”
“……你往右看，他剛才從咱前面走過去就一直扭頭看你，我看他是快要把脖子轉骨折了。”
我轉過去，看到了我之前在重點班的連姓名都不知道的同桌，他看到我終于和他對視了，腳步猛地停下來，“郝宇……”
尴尬，我都不知道我和他有這麽熟嗎，他為什麽要喊我？
我硬着頭皮走過去，“怎麽了？”
他紅着一張臉問我，“你……你在5班啊？”
“恩。”
他又踮腳看了一眼我身後的季朗，“你和季朗很熟啊？”
“恩，你們認識？”應該不認識吧，主要是季朗剛才還問我他是誰呢。
“不……他不認識我……”前任同桌支支吾吾道，“我聽人說季朗挺壞的，沒想到你竟然和他玩這麽好。”
“……啥？他壞？”忍不住猜測季朗到底都對他的校友們做了些什麽導致大家對他有這樣……這樣深刻的認識？
同桌搖搖頭，“不……我不是那個意思，就是和你相比之下，你們兩個好像類型很不同。”
“只是……成績不太一樣，不過他現在進步很大。”我還能說什麽呢，他要是人不好的話，那我就是看他長得好呗。
男生：“郝宇，我說句話你別生氣。”
“啥？”
“就是很想和你道個歉，其實你之前到咱班的時候成績不太好，但你是上一次的全校第一，所以大家就理所當然的覺得你會認為考在你前面的人都是僥幸，覺得你看不起他們……”
“……”原來不只季朗戲多，所有人都戲多，我還覺得是大家都看不起我呢，人為什麽會有這麽多莫名其妙的想法？
“你剛到班裏誰也不看，有人和你說話你都不怎麽理別人。”
我忍不住撓頭，“……”我特麽不知道有人和我說過話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