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節夫人

第 158 章 再見劉慧

皮邏閣見伎倆被識破,也不好意思堅持,可面上,到底還是有些過不去,索性留下少許糧食,以表心意。臨了,才了一句,“既然邆赕诏拒絕,閣也不便勉強,只是出門時,月娘,想吃浪穹的大蒜頭了,還是要給她捎一些回去。可惜诏裏公事繁雜,雖然邆赕離浪穹已不遠,可這一來一回,也是費時,不知邆赕可有,如此,我也可省了趟麻煩。”

皮羅邆微微一愣,搖頭失笑,“也是我糊塗,竟忘了月兒喜歡吃大蒜這茬,少主不必麻煩,邆赕多的是,也不用辛苦跑一趟浪穹了,這裏捎帶回去也是一樣。”

如此一番寒暄,皮羅邆親自挑揀了一籮筐大蒜,皮邏閣收拾了,早早離去。咩羅皮微眯雙眼,輕聲問了一句,“月娘什麽時候愛吃大蒜了?”

皮羅邆想了想,“她不喜吃蒜,只吃了大蒜,嘴巴裏一股辛辣的味道,感覺着實不好,如今突然來要,只怕另有隐情。”

“這大蒜除了食用,還能有何功效?”咩羅皮着,與皮羅邆對視一眼。兩人目光一對上,霎時反應了過來,“對,入菜,肯定有着特殊的功效。”

幾盤野生菌很快端了上來,皮羅邆翻檢着菜色,唇角慢慢露出一抹笑意,指着菜肴裏的大蒜,輕笑了一句,“原來如此。”

咩羅皮也仔細端詳了一番,看着那些入菜的大蒜,有的變了顏色,有些還是原來的潔白,頓時心領神會,“原來如此。”

此後,皮羅邆每每從山上采回新鮮的野菜,或加入大蒜,或用銀試驗毒性,大蒜和銀皆不會變色的,再喂食動物,只等動物吃過沒事,才放心的讓民采摘了食用。雖存糧被南诏買了大半,可山上的山珍,搭配了河裏的魚蝦,竟也讓民們得了個半飽。皮羅邆還親自帶了親衛上山狩獵,每日裏得的獵物盡數分給了民,好在邆赕的地域不大,民不過數萬,在皮羅邆的帶頭下,都齊心協力,竟也完好的熬到了新米出的季節,不曾發生暴亂,邆赕的饑荒終于解除了。

八月初八,皮邏閣想着先前對铎月娘的誤會,心裏到底有些過意不去,便在落幽閣大擺筵席幫铎月娘慶生,铎月娘疑惑的看着他,“我的生辰在臘月,如今可是八月中秋還沒到呢,如何就要幫我慶生了。都兒女的生日,可是母親的難日,這生辰到也沒什麽值得慶賀了。”

皮邏閣有些疑惑的看着铎月娘,“月娘的生辰不在八月嗎?可是你的乳娘你的生辰是八月初八呀!”

铎月娘有些疑惑,“我的乳娘?”随即看看綠桃,“桃,我的乳娘是誰?”

綠桃笑道:“姑娘當年年幼,許多事竟都不記得了。”

铎月娘笑了笑,“自那年落了水,醒來以後,是忘記了許多事,一時也想不起來了。”

綠桃笑道:“可不是,連帶着與您的乳娘都不親近了。”

“啊”铎月娘驚訝的低呼了一聲,“怎麽會這樣!”

“妹妹怎麽了?”一個溫柔的聲音飄了過來,卻是原媛拉着楊秀瑩的手親熱的走了進來,邊走邊笑道:“夫君真是,為妹妹慶生也不知會我們一聲,聽到消息只得巴巴的趕了過來,好歹要把禮物送到才是。”

铎月娘急忙起身與原媛和楊秀瑩對行一禮,“少夫人客氣,只是今天不是我的生辰,要讓你們白跑這一趟了。”

原媛驚訝的挑了一下眉,“不是妹妹的生辰?”随即與楊秀瑩對望一眼,又看看皮邏閣。

皮邏閣無奈一笑,申請有着幾分失落,“我原本想給月娘一個驚喜的,不想卻是弄錯了。是我糊塗,讓你們跟着白忙活!”

楊秀瑩有些生氣,楊牟利把她心愛的馬駒送了過來,自己正在期盼着,想去溜上一圈,不想原媛來邀她同往落幽閣。因着原媛少夫人的身份,也不好拒絕,這才勉強過來,不想卻是鬧了個烏龍,連帶着語氣有些不悅的道:“不過一個的生辰而已,夫君到也上心。”

皮邏閣笑得溫柔,“阿瑩可是吃醋了,等你生辰到了,我也幫你擺上幾桌,慶賀一下。”

皮邏閣如此當着衆人,就把這些私密的話了出來,楊秀瑩不由有些臉紅,一時也不知什麽好,只好羞紅了臉,低低的了一句,“我哪裏有吃醋,夫君想多了。”語氣卻是弱了幾分。

原媛柔聲道:“此事原也不怪三郎,都是我的錯,前些年,我家裏新得了一個仆人,只曾經是月妹妹的乳娘,我想着前幾天妹妹才遭了誤會,心裏肯定有些不痛快,所以才找那仆人打探妹妹的生辰,想着給妹妹一個驚喜,不想卻是弄錯了。”

楊秀瑩一聽又是原媛的主意,早有些不樂意,譏諷一笑,“少夫人有心了,”話鋒一轉又道:“如此信口開河的仆人,早打殺了好。”

正着,又見一群人走了進來,卻是盛邏皮攜着張氏,幾人急忙給二人見了禮,請她坐了,丫頭們奉上茶水,張氏淡淡的道:“原本我與诏主只想着在院裏走走,聞着花香就到了這裏,不想你院裏到也熱鬧。”着淡淡的瞥了铎月娘一眼。

铎月娘不好接話頭,皮邏閣笑道:“兒想着那日委屈了月娘,借着今日她的生辰,置了些吃食想幫她慶生,不想卻是弄錯了。”

“弄錯了?”張氏愣了一下,随即不屑的撇了撇嘴,“芝麻綠豆大的事,哪裏就委屈了,你們也真是大驚怪。”

铎月娘忍不住嘴角抽動了一下,在心裏爆粗口,你妹的芝麻綠豆大的事,你自己也被人污蔑一次試試,還是與人私通最要命的那種。當下也不話,只靜靜的縮在陰影裏。等着看他們今日不約而同的齊聚落幽閣,又将給她帶來什麽樣的‘驚喜’。

原媛笑道:“也怪我不好,一心只想着給妹妹個驚喜,誤信了仆人的話。”

張氏眉頭一挑,“哦,只不知這信口開河的仆人又是哪裏冒出來的,也就你實誠,什麽人話你都信,把那個亂話的仆人帶上來,讓我瞧瞧。”

原媛點頭是,吩咐了幾句,丫頭急匆匆離去。不多時候,一個仆婦低垂着頭,疾步走了進來。也不看來人,匆匆瞟了一眼,徑直走到铎月娘面前,驚喜的喚了一聲,“月娘,你是月娘嗎,都長這麽大了。”語氣裏滿含激動,雙眼微紅,有未知的液體要落未落的挂在眼眶,仿佛見到铎月娘,她是十二萬分的驚喜。

铎月娘有些奇怪的看着那個仆婦,覺得似有幾分眼熟,又仔細打量了那人幾眼,燈火朦胧,看得不太真切,只覺得聲音也有幾分耳熟。便道:“你上前來,讓我看清你是誰。”

那人心的擡眼看了原媛一眼,原媛點了點頭,便上前幾步,來到铎月娘面前。铎月娘看着那人有些面善,可一時也想不起來,只好看了綠桃一眼,綠桃嗤笑一聲,譏諷的道:“我還當是誰呢,原來是劉慧呀,我們姑娘當年年幼,不記事,如今也是十多年不見了,虧你有心,還記得我們姑娘!”

那人聽綠桃點出了自己的身份,也不尴尬,接着話頭道:“月姑娘好歹是奴婢奶大的,到底還是有幾分情意在,雖然姑娘不念舊情,奴婢到底還是放不下姑娘的。”

“劉慧?”铎月娘想了想,當年只道她逃了,後來事多也不曾在追查她的下落,不想竟是被原媛得了去,又在這裏等着她。許多遺忘了許久的往事也一并湧上了心頭,就是這個人害死了原主,這才有了她的穿越,如今自己所承受的這一切,起因全在此人。铎月娘不由冷笑,面上卻不露聲色,故作疑惑的問道:“可是當年推我落水,後來又把碎石阻兵的事,全賴我頭上的那個。”

綠桃點頭,鄙夷的看着那人,“可不就是她,姑娘喝了她幾口奶,她便自覺了不起,奴大欺主的那位。”

劉慧到底是個奴婢,聽铎月娘和綠桃一唱一和,只差把自己的陳年舊事都翻一遍,不由又驚又羞。又不敢拿铎月娘怎麽樣,只得把心裏的怒氣撒在綠桃頭上。她擡頭看着綠桃,“你一個賤婢,算什麽東西,你家姑娘還是我奶大的,我好歹還是姑娘的半個娘,你竟敢如此侮辱我。”随即看向铎月娘,“姑娘就是如此管教身邊人的嗎?”

綠桃從鼻腔裏哼了一聲,鄙夷的一笑,不理會她,這樣的人,沒必要與她争唇舌之利。

铎月娘淡淡的道:“我是喝了你幾口奶沒錯,可你到底還是個奴婢。雖然我當年年幼,可那年的那些肮髒事,你心裏有數,需要我清楚嗎?至于我的身邊人,雖然口舌是厲害了些,可到底心是紅的,伺候我也妥帖,斷不會把我往哪荷塘裏推,更不敢做那傷人性命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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