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大,可被突如其來的身影一遮已只餘下一片黯然,突然手被拉起,回過神來的時候,人已被拽入副駕座,我甚至還沒看清那車長什麽樣。
只見他黑着臉關上了車門,他還是那麽那麽霸道,猶如當初向我表白時一樣“苗稻谷,我喜歡你,你聽着,我要你做我女朋友,不準你說不。”
從記憶中回神,發現已經坐在車上了,手握方向盤卻不開,臉上一片陰沉。
知道他定是因為剛才拒絕跳舞,他是為這個生氣吧 。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如果在他之前沒有那個姓徐的請我跳舞的話,我會毫不猶豫的跟他跳。可是已經拒絕了別人,如果還跟他跳的話,那不是拿巴掌打人家的臉麽?特別是馬紅姐還出來幫我說話。
公司開業第一天,豈能有“演員以貌取人擇舞伴,老板娘出來幫襯”的話柄就出現?要是真這樣的話,公司還如何開下去?
再說,自從進入公司以來,我從來沒和客人跳過舞,也堅決自己的理念不會去和客人跳舞。
如果他是第一個邀請者,我或許還可以以第一次開業沾些喜慶為借口……
“你以為對不起這三個字就可以堅決問題,就可以當一切都沒有發生嗎?”
我一愣,此刻他臉上竟比之前更加陰沉,甚至有些通紅,我驚住,不接受他的舞,真的那麽重要?
從沒見過他這幅模樣,我張了張口,最終選擇保持沉默。
轉眼間,後面都響起了好幾個喇叭聲,他卻任舊一動不動,仿若沒聽見一般。
抿了抿嘴口,最終喊出了思念已經的名字提醒他。“藍淩奕!”
然而他卻憤怒不止的吼着我“不要叫我藍淩奕。”
我瞬間錯愕當場,須臾,也瞬間清醒,心中想笑,更多的确是悲哀。
……
仍記當年,
他吻了我“稻谷,叫我奕”
我搖頭
他又吻了我“那叫淩奕”
我還閉嘴
他不滿了“稻谷,你怎麽那麽不解風情,別人喊男朋友,那是要多親密有多親密,你每次叫我都是連名帶姓的直呼,聽得我一點也不舒服,我都懷疑,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當男朋友。”
我好笑的看着他“你姓什麽?
“藍”
“叫什麽”
淩奕”
“全名叫什麽”
“藍淩奕”
“你整個人叫什麽?”
“藍……”他突然住了口,眼眸瞬間灼亮。
我埋進他的懷裏“那你還會覺得不舒服嗎?”
他突然低頭就狂吻,
那一天,我們差點就做錯了事……
……
是啊,現如今他已經不再是我的藍淩奕了!我已經沒有理由這麽叫他了低下頭“我只是想說,後面有很多喇叭聲。
他似乎才注意到後面很長的一排車輛。
車內沒有任何聲響,我卻覺得古怪非常,過去的種種記憶随着我的不安漸漸湧上腦海,我煩躁的望向窗外“我要下車!”這車我再也呆不下去了。正好此刻車正行駛在我們宿舍樓下。我要回去清醒一下了。
“你…”他看向我,似是更惱怒了。我也看向他,沒有半分退縮。
兩個人就這麽對視着。然而“咕咕” 我的肚子很不應景的發出這個信號。
我低頭看了一眼,有點羞愧難當。今天早早的就出門,也沒好好吃個飯。氣死我了,這不真氣的肚子。
擡起頭時,他的車已轉彎,也沒見他停下的意思,知道多說無溢,只得再次保持沉默,頭望向窗外。
不知過了多久,車在一個地方停下,他下了車就直接往前走,也不理我,我讪讪的跟着下車,然後我有一刻失神。
竟然是這家店,以前他常常來這裏吃飯,我很喜歡吃這裏的跺腳魚頭和麻辣豆腐。那時他知道我寫小說時常會廢寝忘食,他就常常會為我打包到住處給我,因為他知道,我只要看到這兩道菜,就會自動将其他事情放下。
為什麽要來這裏呢?為什麽一見面就要掀起我那麽多記憶呢?
一個服務員跑了出來,“小姐裏面請!”
看了一眼店面,環顧一下四周,門店到沒有什麽變化,只是前後左右卻已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如果單獨讓我來找的話,我不一定能找得到。
他到了門口回頭看了我一眼,腳步不停的走了進去。
點了點頭,随着服務員進去,裏面除了家居換新的外,布置竟然沒什麽改變,如果一定要說有什麽不同的話,那只能說牆壁的粉刷效果要比八年前好上許多,就算四周已是高樓大廈也不影響絲毫亮度。
擡頭望向收銀臺,以往常坐在那裏的老板已經換成成了另一個人,不過眉眼很像,應該是那老板的下一代。
在一個迷你坐前坐下,藍淩奕自行點了菜,仍舊如以前一樣從不問我要吃些什麽!
我沒有說話,只是低頭看着桌面,記憶又不覺回到了從前。
……
“稻谷,猜猜我點了什麽菜”
“剁椒魚頭,麻辣豆腐…..”
“聰明。”
“哎呀,你不要總指點我喜歡吃的呀,你也點幾樣你喜歡吃的”
“點了”
菜上齊時。
“這些哪樣是你愛吃的?”
“湯”
“你,你不能只喝湯啊!”
“我只喜歡喝湯”
“那我不吃了”
“好,服務員,把剁椒魚頭和麻辣豆腐撤掉”
“你…..”
“乖,你吃我就不撤了”
一頓飯過後
“我吃多了”
“吃多了好”
“會胖的,”
“胖了好生孩子”
“找死…”
…
“你又不讓我點菜”
“你不會點”
“誰說的,服務員,幫我點**還有*”
菜上齊時
“服務員,我要你點的那兩道菜呢?”
“小姐,這位先生說了,除了他點的菜,其餘的他不買單”
“他不買,我買,你直管上菜就是”
“你下去吧!別理她,”用筷子夾了一塊豆腐“乖,吃菜”
“那你吃什麽?”
“湯”
“你氣死我了”
一頓飯過後
“我的小蠻腰沒了”
“呵呵”他直笑
“你還笑”我拍了拍肚子。
“你別拍了,我好不容易播種出來的,要拍流産了,你還得賠我”
“去死”
……
“我竟不知,你什麽時候成了陳清清小姐了,而且還是古筝界一級演員,古筝還彈得這麽好,看來這些年你過的很如意。”
突如其來的聲音将我從記憶中喚醒,那語氣卻是嘲諷帶刺。
我驚的擡起頭“我……”,我這才看清他的臉,還是記憶中的那張俊臉,完美的五官比例,比起以前的柔和,如今多了剛毅,比起以前的白嫩,如今多了份古銅色彩,沒有以往的陽光與嬉笑,有的只是成熟與穩重,眉眼不再清澈溫柔,而是深邃冰冷……
然而這樣的他卻充滿了男性的魅力,像是一股引力要将我西進去般,我不覺竟看癡了。
“哼。”一個冷哼聲傳入了我的耳朵,我這才回過神來,卻見他臉又轉回上車時陰沉,憤怒的往洗手間走去。
我有些錯愕,卻也明白自己錯了,實在不該這樣盯着他看,想着剛才的眼神,應該已将自己的情緒展露無遺了吧,那份對他的愛,那份對我來說已經傷痛不已注定要牽扯一生的愛,然而對于有了家庭的他來這說算什麽?□□裸渎洩?
那一段感情對他來說算什麽?一段年少輕狂裏游戲?可以若有似無?甚至可以說是無聊時的一個消遣麽?
我上齒上了下唇,真的就想這麽拿着包離去。
閉上了眼睛輕靠,原本,原本我還心中嘀咕,想要問他的,當初究竟是為什麽……?
嘆口氣,現在不需要,也沒那個必要了……!
你愛一個人,沒有規定那個人也一定要愛你,你忘不掉那個人,沒有規定那個人也一定要将你謹記,愛情從來都不是可以限制的。
我強力壓制情緒,緩緩的安撫內心的悲涼,告訴自己不要去在意,不要去多想,就當和朋友平平常常的來吃一頓飯就好。
他這一趟洗手間去了很久,久到所有菜的上齊了才出來。
是他請我吃飯,他人沒在,我自然也沒有動筷。
他重新回到位置上坐下,拿起筷子就直接吃菜,臉色已經恢複了正常。
他吃了好一會兒才注意到我還未動“怎麽不吃?”
“嗯,這就吃。”拿起筷子作勢夾菜,其實我想說,我在北京已經生活了八年了,口味已經有了改變,再者,我大都是同兩位著名音樂人物共同進食,早已在他們的洗腦下遠離那那些辛辣的食物。
可眼前這些沒有哪一盤不屬辛辣?,哪怕是我以前最喜歡吃的剁椒魚頭和麻辣豆腐,可是我已經八年沒吃了呀。
起先年我是不敢吃,因為怕勾起與他的回憶,後來通過洗腦遠離辛辣後,我就再也沒想了。
我夾着久違的辛辣菜味入口,頓時覺得滿口生煙,強忍着不适,沒辦法,這八年所食都是清淡口味,還都是些清喉潤膚的食物,現在突然間要吃這些重辣的的,我還真的很難适應。
然而他卻大口大口的吃着,仿佛吃青菜般随意,我有些茫然。
他以前不是不吃辣嗎?
不過話又說回來,我以前不也很能吃辣嗎?再看看這一桌子菜,似乎都是我以前愛吃的,很難想象我當時是怎麽吃下去的,可是我記得當時并不覺得有多辣啊?只覺得很香,記得我那時就是像他一樣大口大口吃的,而那時,他就像我此時看着他這樣看着我。
竟颠倒過來了?
我們果然都變了麽?
“你又在那想些什麽?”他的聲音傳入我的耳朵,原來我又游神了!
看着他皺眉的摸樣,我忍不住問道“你這些年過得好嗎?”
他一頓,随即聲音低沉“托苗小姐的福,我當然過的很好,”
苗小姐?本來還想和随意找些話題跟他聊,可是聽到這三個字所有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接下來便陷入了話語沉默……
我強忍嘴裏的的害怕,緩慢的夾着辛辣的菜往口裏送,盡量做到表情自然,慶幸他只是在吃沒有看我……
正當我眼淚快要流出來的時候,服務員端起了湯來,我趕緊喝下兩碗湯才好些。
這現在才發現,原來這位服務員那麽可愛!
出門的時候,我本想叫他直接送我回家,卻發現開不了口,或者潛意識裏,我還希望多和他呆一會兒吧!”
罷了,罷了,就讓自己任性一次吧。
戴浩先生說,理智雖好,偶爾也可以糊塗一下,原則要守,當适當的時候也可以打破一下,人不是機器,總那麽古板會崩潰的。
我被他帶入了一座公園,公園雖然有了許些變化,可我還是能一眼就能認出,那是我在上海最為熟悉的地方,因為我在這附近住了整整三年多。
這也同時是我們初見的地方。
那秋千還在,我走過去撫摸那鐵鏈,還是和以前一樣有些冰涼,坐板還是那塊,只是顏色淺了許多,我輕輕的坐上去,那熟悉的觸感漸漸襲來,記得在還沒有認識藍淩奕前,我每天都會在這裏坐上一會兒,那時候我的心裏還很單純,對外界充滿着好奇,卻也不敢怎麽探究,內心也沒有什麽煩惱,只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想想家人,孤獨寂寞的時候想想朋友同學,就能得到足的夠安慰。
嘆了口氣,要是現在還能回到那樣的心境,該多好!
停好車後的藍淩奕朝我這邊走來,西裝外套已被他脫下,一身白色襯衫,搭着藍色領帶,渾身散發着幹淨與清爽,他身子偉岸修長,一股無形的魅力圍繞全身。
我強自低頭不敢看他,我怕我又會發呆,造成吃飯前一樣的不愉快,實在不想看到他的陰沉與憤怒。
不知過了多久,一只白晝修長的手将一部黑色手機伸我眼前,我擡手不由接住,“幹什麽?”
“将你的號碼存到裏面。”他聲音依舊沒帶一絲感情。
“哦”我剛要按號碼,突然想起,我的北京號碼停機了,今早新辦的上海號碼我沒有去記,雖存在存在電話薄裏,但是對着保存裏翻出來對着按總是有點麻煩。
我将手機放回他手上,他手機還是以前那個,記得他以前告訴我,那是在他畢業典禮那日他爸給他的。
緊跟着從包包拿起自己的手機,“我過去用的北京卡停機,今早上才辦的卡,還背不得,你說你的吧,我打過去。”
“我號碼一直沒變,還是以前那個”他說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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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了,你只要保存就可以”我擡起頭,卻發現就這麽看着我一動不動,也沒見他保存,似在發愣。
“你怎麽了?”
我的問話,他才回過神,眼睛一瞬間變化莫測,随即轉身走到一棵樹旁靠樹而站,突然仿佛極為煩躁似的,手伸向褲兜掏一包煙,從中抽出一根煙,點燃抽了起來。
我有些魂離,他以前不是說過,最怕煙味的嗎?
心裏蒼涼一笑,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機,之所以這樣?是因為我還記得他的電話號碼?
藍淩奕,一定要着這樣嗎?不喜歡一個人,連記得你的號碼都如此另你厭煩嗎?
竟然如此,那就和你拉開距離吧?“藍先生,我結過婚了。”是的,所以你不用擔心我還會對你有所念想。
突然意識到,原來我的愛那麽卑微,就算他有了家庭,不愛我,我卻還是不希望他厭惡我!為了不讓他煩躁,我竟然可以将那份婚姻拿來出來當話說!
罷了,罷了,又何必要糾結與過去呢?就當朋友吧,那麽就找個适合我們這個年齡找些話題吧,似乎有家庭的人聊到孩子是最開心的,想起他與夏嘉伊結婚也八年了。“你應該也有孩子了吧,多大了,上學了嗎?”
想起他和別人有了孩子,酸氣突然一湧,我強力壓下,不管怎樣,那都過去了。
“苗稻谷,你不氣我,你要死是不是?”他突然向我吼了一聲,同時煙頭一甩,憤怒離去。
當我從吼聲反應過來,看到的卻只有他的車影,一瞬間跌倒在地。
他走了?就這麽走了?把我一個人丢在這裏?他吼我什麽?我氣他?我怎麽氣他了?
想了很久,覺得只有一個可能最為符合,就是家裏的壓力太大,對,肯定是壓力太大,所以難得今日剛好遇到我,就将氣都撒在我身上,覺得我好欺負,以前那麽傻,現在還是那麽傻。
心裏一陣氣悶,藍淩奕,我苗稻谷怎麽就那麽犯賤?
意識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趕緊拿起手機打開,屏幕上面‘電量過低的!’的字樣還顯示在那裏,剛才從包裏拿出來的時候就已經顯示了。
趕緊翻開電話簿—通話記錄—馬紅姐—撥號鍵—電量過低,自動關機!
媽呀,都沒打通。
再次開機,剛一亮幕,還沒觸碰—電量過低,自動關機!
該死,最起碼讓我記個號碼呀!
再次開機,剛一亮幕—電量過低,自動關機,
只是依稀看見右上角顯示17:10
再次開機,剛一亮
再次開機,只是一閃了
再次開機,閃都不閃了
一陣洩氣,心裏真那個悔,早知道昨晚就不借小江手機玩酷跑了,如今怎麽辦?
小江是馬紅姐的秘書,全名叫袁芳江,昨日才從北京趕來,很晚了才到上海,進了馬紅姐早為她留好的房間說有一股味道,便來和我睡,這位大小姐有一種大愛好,就是特愛跑酷跑,昨晚把她的手機玩沒電了就拿我的來玩,玩了又沒幫我充。
翻開包包除了門卡,化妝品,什麽都沒有了,平時從不離包包的錢包今日為了帶這些破亂化妝品,就将它拿出了,今早出門的時候身上只帶100塊錢,全辦手機卡了,要不是馬紅姐說什麽一個好的手機號貴就貴點,沒關系,我或許還有點活路,最起碼還能做上個公交車什麽的。
此刻我最懷念自己以前記親近之人號碼的好習慣了,可惜我這幾年太懶了,要不然我或許還能向路人甲借一下手機打一下馬紅姐的電話。
因為自己的裝扮,回頭率極高,使得我更加氣惱。
還好八年前的藍領奕有耐心,帶我幾乎看遍上海的每一個角落,要不然遇到八年後也就是現在的他把我丢在這裏這一事件,我還真就成迷路的小醜了。無視路上的回頭率,無顧腳上被高跟鞋磨得酸痛的腳,每走一步,我都會咒罵藍淩奕一聲。“該死的藍淩奕”“混蛋藍淩奕”“王八蛋藍淩奕”“死豬淩藍奕”“笨豬藍淩奕”“肥豬藍淩奕”“溫豬藍淩奕”“臭豬藍淩奕”
直到我腳無力了,嘴罵僵了,宿舍公寓樓終于出現在我眼前,用盡最後的力氣終于爬山上了三樓,進了303房間。
不是我想爬樓梯,而是電梯門按不開,人說倒黴人就會遇黴事還真符合,不過我這個倒黴人今天遇到的倒黴事也悶的多了些,早知道就看黃歷了!
說到黃歷,下意識的往牆壁上看去,那挂鐘既然顯示23:50?
媽呀,我竟然穿着這雙粉紅色的高跟鞋走路整整六個小時的路!
脫掉高跟鞋,看了一眼腳底,不禁吸了氣。
這哪裏還像腳啊,簡直是熱鬧的水泡泡在趕集!
怪不得那麽痛!
打開密碼箱到一個角落裏拿起一盒針,抽出一根最細的來将腳底的泡泡一個個紮破,疼得我狼牙咧嘴。
等到第二天清醒來後,靜下心的我發現昨日自己好笨,自己當時怎麽就想不到打個出租車回到家再付錢錢嘞?車子明明都能開到公寓樓下的呀。
最後的到結論,當時是被藍淩奕氣瘋了。(堅決不承認自己笨,這是做人的原則問題,個人認為)
☆、滿頭霧水
接下來的日子都不怎麽忙,只是幫忙打理一些公司瑣事,馬紅姐成功的收取了在上海的第一桶金,看她這幾日心情極好,精神抖擻的摸樣,我敢肯定這一桶金的數目一定不少。
幾天下來,我發現了一個極為興奮的問題,因為我的情緒顯然要好了很多,就算偶爾會想着他,也不在像之前那樣心痛煩悶,就算沒有古筝琴的治療,我也沒有再惡化了,果然,戴浩先生說的沒錯,心病還需心藥醫,
轉眼已是十天過去了,這段時間藍淩奕沒有給我打一個電話,當然,我是不會主動打給他的,說釋然放下那是不可能的,畢竟自己愛了這麽多年的男人,又豈是說忘掉就能忘掉的,若真能忘了,那就算不上愛了,其實真正愛上一個人是忘不了的。不過不讓自己過于心痛還是可以做到的,只要盡量讓自己不去想就好,再說人家可是有家庭之人的!我想有什麽用?
這種愛而不得的感情不放下,又能做怎樣?
我是該放下了!
馬紅姐從電腦上擡起頭看了一眼,“您來了?”
“嗯,您找我?”只要在工作上,我稱馬紅姐一般都‘您’。
“是的,有個企業公司要辦一個XX晚會,邀請你去表演古筝,就在後日5月5號。”
我臉一皺,還沒開口,馬紅姐的笑聲就傳來“呵呵,騙你的?知道你極厭倦那種場合,所以早就幫你拒絕了,瞧你,臉皺的跟苦瓜似的。”
嘆了口氣,“還是你了解我。”
“那當然,你是我的人,我不了解你了解誰?”
瞧?這調調!要是是她的秘書袁芳江在這裏,準又要掉文件了……
“不過呢,你又有一個邀請,是為老年人表演,就不知你願不願意去了,我也拿不定主意,所以還沒給于回複”
“老年人?”
“是的,現剛過五一,上海市人民政府為懷念上世代人民所做的貢獻,在國慶近期舉行老年扶照會,邀請那些商界中人物陪同參與,地點是上海XX老人院,日期定為5月5號至5月8號。為三天時間”
“馬紅姐,那您去不去?”
“我也想去,只是這段時間實在太忙,公司剛剛成立,我還有好多資料需要準備,所以只得叫小江代表我去,你呢?你去嗎?你可是那邊打電話特別邀請的哦”
“去,就算不是特別邀請我也會去的,安撫人心的聚會,我很樂意,”是的。向這種聚會我自然樂意,相反,像是那種逢場做戲,供人玩樂得場所就算給我再多的錢我看都不會看一眼。
“那好,這兩天你做好準備,”馬紅姐将一份文件遞給我。“等一下小江過來,我還有要和你們讨論一下此次前往要注意事項”
不一會兒,小江過來,馬紅姐一直讨論将近一個小時才完畢,我們臨走的時候,她還一臉羨慕的看着我們,說我們可以如此潇灑,她卻不能,還要去熟悉那些上海商業各種人物資料。
看她頭痛的表情,我哭笑不得。
5月5號,我和小江前往上海XX養老院,車上小江想向我手機玩酷跑,我死活不給。
所謂一招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我一次教訓,足夠了。
養老院內各種各樣彎腰駝背的老年人,大都已白發蒼蒼,滿臉皺紋,但見那麽多人來看他們,都極為開心,滿臉笑容的迎接,個個露出沒有牙齒的弧縫。
我今日總算是看到商人的另一幅面貌,不再是奸詐算計,滿臉敷衍的相互吹捧,不再是相互利用,相互攀比的嘴臉,而是充滿仁愛,神色敬意的和老人談天說地,溫言細語,噓寒問暖。
我并不認為他們此刻是在作假,因為在這樣的環境下,在這些慈祥的老人面前,根本就做不得假,畢竟人的內心深處都是善良的。
一天下來,我也手腳酸痛,畢竟我來着這裏可不止是彈琴那麽簡單,還會為老人捏拿錘背,端茶提水,聊天解悶,當然,這些都是我自願的,沒有人會強迫我做這些。
因為活動連續三天,所以政府是提供有宿舍的,當然,住不住還是要看個人。
那些有車的大老板自然都是自己開車回去的,不像我們這些小人物會選擇住宿舍。
可憐啊,沒錢沒車!
不過說句良心話,這還不是怪我自己,是我自己不想有車的,要是我想的話早就有了,不只是馬紅姐說過要幫我配車,曾經的戴浩先生也曾提過,但都被我拒接了,因為我平時不怎麽愛出門,車對于我來說,只是個浪費和擺飾。而且我也沒那興趣學車
剛進宿舍還沒坐穩,手機鈴聲響起,一看,熟悉的號碼,猶豫了一下,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悸動,還按上接聽鍵“喂”
好久之後在我不覺皺下眉頭的之時,低沉附帶磁性的聲音終于從手機裏傳來“你下來,我在樓下。”然後就挂掉了,并沒給我任何說話的機會,
我其實想說,他知道我在哪嗎?不過還是出了房門走了出去,
下了樓,傍晚時的微光下,那輛我只見過一面卻極為熟悉的車子安靜的停在那裏。
我走過去“你怎麽知道在這裏?”
“上車”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只是說兩個字。
猶豫了一下,開車門坐上去“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
沒有回答,只是開車前行,好久之後“我有眼睛,”
意識到他是在回答我的問題“那麽說你也來了XX老人院?”
見他沒回答又開口“不過我怎麽沒看到你?”
等了許久也沒聽到任何聲音,知道他不會回我,所以也就住了口。
接下來車中就一片沉默……
三個小時後
“下車”
我站那裏傻傻的望着一會就沒了影的車,滿頭霧水。不過值得很慶幸,他沒有像上一次一樣半路将我丢掉。
又是天過去,我略有些疲憊的走出老人休息室,揉了揉酸痛的手,那些老人的歡顏笑語還在腦中揮之不去,想着就感覺惆悵,不知不覺中,一口氣便已嘆出了口,也不知是為老人還是為自己。
或許為自己要多一點吧!因為知道自己老了以後,定也會像他們這般在養老院中度過。
像兒孫滿堂那樣的幸福畫面,我恐怕只有羨慕的份了,因為知道自己永遠也不可能擁有的。
“陳小姐為什麽嘆氣?”
一個聲音在我身後響起,我轉過頭,那是一個白色西裝的男士,年齡應該和我不相上下,也是三十左右之間。
“感嘆時間的變化,感嘆世态的變遷,感嘆未來的迷茫。”
老實回答,這位男士我早就注意到了,也略有些好感,當然,我所指的好感個可不是感情上的,是因為他照顧老人細心周到,偶爾來會蹦出一兩句笑話,惹得老人歡笑不宜,我也從中受益。
不過起先令我注意的,卻是他的長相,因為他的眉眼特別像泰國那邊的人,若不是他說着很流利的中文,還在中國的養老院對老人噓寒問暖親近如自己的雙親,我會毫不猶豫的認為為他就是泰國人。
“呵呵,人常說活在昨天的人迷茫,活今天的人踏實,活在明天的人等待,像陳小姐這樣的人應該很會享受生活才是,為什麽庸人自擾呢?”
我一愣,随即笑了,“謝謝,請問你貴姓?”
“我姓白!”
“建議說名字嗎?”我這個人向來腼腆,平時也很少與男性來往,自從認識藍淩奕後,性格也變得更加孤僻。可是不知為什麽,我卻有股想認識前面這個人。
“白丹青”
“著名畫家白丹青?”我很訝異
“呵呵”他又笑了,給人的感覺如沐春風。
“你有過情傷?”想說的話不經大腦脫口而出,趕緊說道歉“對不起!”
“沒事,只是有些好奇,陳小姐為什麽會這麽說?”他倒是沒有因我的魯莽有什麽不适,表情依然那麽自然。
“你的一幅畫”
“冬竹?”
“嗯,你所畫的竹子本是湘妃竹又稱斑竹與淚竹,本身就帶着凄美的愛情故事流傳于世,而你又偏偏安排在冬季,冬季,一年的末季,是個非常幹燥的季節。這麽幹燥的季節,竹子本就缺水,卻偏偏湧出那多的淚,特別是你在竹子上所點的斑點,真是讓人觸目驚心,有種想要一起悵然淚下感覺,不是有情傷的人怎麽會畫出這麽這樣肝腸寸斷的畫來?”
我的話說完,果然見白丹青的表情發生了細微變化,他不自然看向一邊“沒想到陳小姐對我的畫竟然如此參透.
“人說看字顯個性,下棋識人心,其實是觀畫才是更最清楚的、當然,如果作畫的人不用心的話就另當別論了”
白丹青轉了回了頭“沒錯,我确實是被情傷過,這麽多年我畫過很多畫,可是冬竹那幅雖然不是所出的畫市場上最高價或最出名的,卻是我最用心的一幅作品,”他突然認真地看着我,目光明亮,“既然陳小姐能對冬竹這幅分析的那麽透徹,我能不能算陳小姐是我的知己朋友?
我微愣,白丹青突如其來的變化讓我有些反應不過來,不過看他那麽真誠的眼睛,我着實過意不去。低下頭心虛對他誠實“其實你的畫并不是我看出來的!我不過是陳述別人的話而已。”
“誰?”
“那個人的名字叫戴皓”
“世界著名鋼琴家,陳小姐的前夫?”
我擡起頭看着他“你認識他?”
白丹青搖了搖頭“不認識,就是昨天看陳小姐對待老人那麽用心,讓我想起了一位朋友,所以晚上就百度了一下”
低下頭去,想起幾年前戴皓先生帶我去參加各種大會情景,心中一陣感動,當時為了我上班安全,就以這樣的方式為我擋了好多騷擾對象,包括北京一個大官的兒子和黑社會的領頭人物。
“陳小姐也是個情傷吧。”他的語氣沒有辦法疑問而是肯定。
“為什麽這麽說?”我擡頭看他,自認為自己的眼神掩飾的不錯。卻沒想到……
他沒有回答,只是說“有時候放下也是一種幸福。”
一愣,突然想起他說昨晚百度了我的資料,知道他一定是誤會了,也沒有解釋,只是反問“那你呢?真的放下了嗎?”
他也愣了一下,随即嘆息“不放下,又能怎樣,她已經和我分手了說不定現在已經嫁人了”
“挽留過嗎?”雖然不知道他們是因什麽而分手的,但總覺得眼前這個男人如果能過多挽留的話,他們的感情結局也許就是不一樣的!因為他有一種魅力,不同于戴皓的溫文儒雅,不同與藍淩奕的陽光冷酷,而是優雅灑脫。同樣是讓女人無法抗拒的魅力。
“她是個理智的人,做什麽決定都會想的特別清楚。如果挽留有用,她也不會和我提分手”他似乎陷入了回憶“是我對不起她,當時的情況下,我沒有挽回的資格。”
“你愛她?”
“愛"
“現在還愛?”
“當然,不只是現在,将來也不會變,我會一直愛着她。”
“不會後悔?”
“自然不會?”
“好吧,如果是以前,我一定會很想了解你們的故事,包括每一個細節.”
“哦?”他面露疑問。
“我以前是寫小說的,故事對我來說很有吸引力,我需要借助每一個故事來發揮想象創新情節,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