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節夫人

第 181 章 威逼利誘

張氏見铎月娘了這麽多,表面上看是有問必有答,實際上卻是一點有用的東西都沒,不由得聲音更冷了幾分,“如此你便安心呆着吧。”完有些氣惱的甩袖離去。

铎月娘癟了癟嘴,這麽快就敗北,實在沒意思。夜幕降臨的時候,皮邏閣帶着閣羅鳳走進了佛堂。铎玉娘在佛堂轉了一圈,佛堂方方正正,有兩層樓房高,阿嵯耶觀音高高的被供奉在最正中,纖細苗條的身形,露胸裸足,面貌端方,手做法印。铎月娘圍着觀音轉了一圈,發覺自己竟無事可做。

末了,又在一側,發現了一間的禪房,裏邊只有一桌一椅一榻,一套文房四寶,還有幾分佛經,都放置的比較随意,榻上的被都沒有疊好,看來布置的很是匆忙。

衆人原以為铎月娘會求饒,會服軟,可等了幾天,佛堂裏都靜悄悄的,送飯的丫頭每次被詢問,都是一句,“主在抄寫佛經。”

張氏眼見如此的禁锢,都不能讓铎月娘折服,不由恨恨的道:“抄吧,抄吧,把去年大唐賞賜的金剛經也拿了過去,讓她一并抄了。”

皮邏閣一直挂心這铎月娘的近況,可惜盛邏皮病種,張氏又在氣頭上,只得借着探望閣羅鳳的機會,尋了個空,帶着閣羅鳳,悄悄去見了铎月娘。

閣羅鳳見了铎月娘自然又是一番依依不舍,皮邏閣深感潰敗,自己的妻兒,想見一面都是如此困難,自己卻無力護她們一分。皮邏閣安靜的坐在一旁,看着閣羅鳳請教铎月娘一些功課上的問題,又講一些夫的趣事,也覺得甚是有趣,眼見時辰不早,只怕被張氏得知,铎月娘又要受罪,只得狠了心,答應閣羅鳳只要尋得空閑,一定帶他來見铎月娘。閣羅鳳得了許可,自是喜不自禁,樂得眉眼都在笑。

皮邏閣一離開,铎月娘便翻着桌上的剛才閣羅鳳寫的那些字帖,神情有些古怪。閣羅鳳請教的第一個字是镯的镯。卻是把金字旁寫成了三點水;器皿的皿字偏是血;契約的契字與祭祀的祭字分不清楚。中間還夾雜了別的一些字,但是這幾個字閣羅鳳卻是問得特別的仔細。當時皮邏閣只覺得閣羅鳳是個好學的孩,還大力的表揚了一番,直把閣羅鳳樂得眉開眼笑,心花怒放。铎月娘覺得自己仿佛明白了什麽,有心想試一下,只是如今身陷佛堂,周遭不知有多少雙眼睛盯着,她也不敢大意。

十一月初八,原氏産下一,張氏對嫡女一向寬容,如今原氏喜得麟兒,張氏更是歡喜得合不攏嘴。親自帶着丫頭一天三次的看望原氏。皮邏閣又添一,心情也分外的好,連着幾天守在添香閣,倒不曾在到铎月娘暫居的佛堂來。閣羅鳳見不到铎月娘,便不肯認真讀書。張氏教訓了幾次,覺得這孩也如同他那庶女的娘一般,不争氣,越發的不待見了,索性打發铎月娘搬回了落幽閣,閣羅鳳也一并打發了過來,算是讓她們母團聚了。

閣羅鳳回到了铎月娘身邊,表面上看心情愉悅,只有铎月娘知道,他一天比一天憂郁。無人的時候,他總會一句,“娘親,這裏不能留了,快走吧!”

铎月娘也很糾結,不走,她只有死路一條;走了,閣羅鳳怎麽辦?值得慶幸的是,閣羅鳳依然聰穎睿智,深得夫與盛邏皮的歡心,皮邏閣對他的寵愛也自不必。相較于閣羅鳳,原氏新生的兒受的關注要多一些,可畢竟只是個剛出生的孩兒,也不準将來會有何作為,所以對閣羅鳳的關愛也不曾減少。

铎月娘知道,除非自己交出火藥的配方,否則她的生活再無在指望,可仔細想來,又覺得好笑,她的生活從來沒有指望,只怪自己當年太過幼稚,犯了與凱蒂一樣的錯誤,以為憑借愛情的力量,時局真到了那一日,皮邏閣便能對自己的親人手下留情,如今看來,她的大錯特錯了。

“月娘,你可知道那日邆赕少主毀了我們城門的神兵是什麽?”皮邏閣狀似無意的問道。

铎月娘只覺得心底一片冰涼,似壓了萬年寒冰,冷得她無法暢快的呼吸。淡漠的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皮邏閣笑笑,抛出一個誘餌,“月娘,如今大哥出了事,二哥遠走大唐,父親允諾,只要我能拿下石橋、石和兩诏,待他百年之後,诏主之位由我承襲。你可願幫我?”

铎月娘覺得很惡心,皮邏閣已經代父出使大唐多次,承爵是意料中的事,不想盛邏皮老來無用,竟還妄圖用承爵一事逼迫皮邏閣,真是可憐又可笑。若皮邏閣真如表面那般良善,估計早死得渣都不剩了。聽得皮邏閣抛出的橄榄枝,铎月娘面露喜色,“是不是你成了诏主,我便是诏主夫人?是不是,再不會有人為難我了?”她頓了一下,面色又由喜轉憂,“我做了诏主夫人,那少夫人怎麽辦?她為了能與你再一次,吃了那麽多的苦。”

皮邏閣笑得溫柔,“不必理會她,她自有她的出路。只是我現在還沒有十全的把握,可以一口氣吞下兩個诏,月娘可願意助我一臂之力?”

铎月娘看着皮邏閣,笑得溫柔,心裏問自己,我是豬嗎?我是豬的親戚嗎?我如此好騙?威逼不成,現在又來利誘了。表面上依然不動聲色,嘆息一聲,“自然是願意的,可惜上次匆忙,竟然忘記問五哥神兵的事了,等下回見了,我問問他。”随即看了皮邏閣一眼,似笑非笑的問了一句,“三郎,你心裏可有我?”

皮邏閣一愣,伸手輕撫她的臉頰,笑了一句,“傻,你我夫妻多年,我心裏自然是有你的。”

“那,少夫人呢?”铎月娘追問了一句。有與沒有是一回事,愛與不愛又是一回事,随口忽悠的話誰都會,只是铎月娘要的是愛,皮邏閣不懂。

皮邏閣覺得娘親的很對,女人都一樣,不管什麽出生,心裏都特別注視夫君對自己的态度,夫君的寵愛便是她立足的資本,只要他對铎月娘的關愛少一些,铎月娘為了立足,肯定會聽他的話,乖乖的按他的辦。

“你吃醋了?”皮邏閣不答反問,随即加了一句,“她是她,你是你,你們都是一樣的。”

铎月娘哦了一聲,淡淡的笑着,起身走到書桌旁,慢慢整理着字帖,一邊道:“夫君,你看看,鳳兒的字,寫的可好?”着把幾張字帖平鋪在桌上,卻是‘珍惜’‘後悔’四個字。

皮邏閣走上前看了一下,贊道:“鳳兒握筆的手越來越沉穩了,字體也剛勁有力了不少,年紀,性也比我沉穩。父親經常誇他呢。”心裏卻不由有些奇怪,铎月娘從不與他讨論字的好壞,而且今天的話也似乎多了一些。看來前幾天故意的疏忽,她應該吃苦了,不由心裏又有些微的痛。很快他把那一絲軟弱甩開,又堅定了信心,為了南诏的未來,铎月娘暫時吃點苦,沒什麽大不了。

铎月娘笑笑,湊近皮邏閣一些,淡淡的道:“拿下石和诏與石橋诏也不是什麽難事,我只是覺得用這些東西,換來的幸福,還是我想要的幸福嗎?”

皮邏閣心頭一喜,心裏想着铎月娘是不是願意吐露神兵的事了,急忙問道:“月娘的哪裏話,這不是換什麽幸福,你這是在幫我。”

铎月娘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冷了臉色,“如果我不幫你,那麽永遠禁足落幽閣就是我的結局,對嗎?”不等皮邏閣答話,铎月娘似乎不願意在糾結這些,淡淡的道:“得了神兵,拿下石和诏與石橋诏,然後是河蠻,再然後呢?”

皮邏閣有些失望,勉強笑道:“我原也是這麽想的,只是他們與河蠻的關系一向不錯,如果一旦開戰,他們向河蠻求援,事情便有些棘手了,施琅诏與石和诏有親,也不會坐視不理。”

铎月娘嘆息一聲,閉了眼,無力的道:“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有了共同的利益,何愁不能結盟。”不論自己與不,皮邏閣心裏都有了計較,結局早已注定了。

皮邏閣眼睛一亮,随即又暗了下去,“結盟到是好辦,只是往後利益的分配容易出問題。”然後試探的了一句,“如果月娘知道神兵,就省了太多的麻煩了,等大事成了,你我一起坐擁這片天下。”

铎月娘心裏暗自發苦,自己當年真是高估了自己,總以為知道他們的為人,自己心些總會沒事,不想這些年來,他們卻是用盡了各種手段來對付自己,如今她是真的累了。

“坐擁江山!”铎月娘笑了,笑得很開懷,“三郎是想學大唐天嗎,其實那樣也很是不錯,到時候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別人的生死盡數掌握在自己手裏,很不錯的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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