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意太多了,有些人選擇面對而有些人選擇逃避。
而蔣夢曦,她卻是張開懷抱去擁抱。
一個十七歲的女生都可以做到的事情,為什麽他不可以。
他本來就不是什麽正式的老師,要走,只要跟校長說一聲,領了工錢就能夠走了。給力文學網
大概是高考完之後整個班級的人都瘋了,一紮一紮的啤酒,他覺得自己好像回到了那時候和蘇清河還有向東他們一起高考完的那一個晚上,也是這樣的喝,沒有任何的節制。
只不過他們那時候喝的是白酒,而向東出事之後,白酒已經成了他和蘇清河不再去觸碰的禁忌了。
喝了酒的人總會帶了平時沒有的勇敢,不少女生開始對蔣夢曦罵罵咧咧,哭天搶地地說自己喜歡隔壁班的誰誰誰,還有幾個班上的男生跑到蔣夢曦的跟前表白。
他坐在一群人中,被輪流灌着酒水,蔣夢曦就坐在不遠處,對着告白的男生只是搖了搖頭,然後不知道附身在他們的耳側說了些什麽,他們就一臉垂頭喪氣地走開了。
沒有交好的女生,告白的男生也被她一一拒絕趕走了,就她自己一個人拿着一罐罐的啤酒自斟自飲。
今天晚上的蔣夢曦很奇怪,她從出現到現在,都沒有再看他一眼,也沒有再笑過。
身邊的小兔崽子不斷地給他灌酒,他看着不遠處的蔣夢曦,竟然不知不覺地就接過喝了,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身邊已經倒了七八罐的啤酒空瓶了。
其實他的酒量極好,可是那是他從子清離開之後第一次這麽放縱自己,就好像沒有盡頭一樣,來者不拒,而今天晚上的蔣夢曦,讓他覺得莫名的煩躁。
散場的時候已經到了下半夜了,他今天喝了很多,或者說是特意這樣放縱自己,竟然有了幾分醉意。
他只聽到那些學生一句句地說程老師再見,然後他被誰攙扶了過去,耳邊是輕輕柔柔的聲音說着“程老師小心”
他微微眯了眯眼,燈光下,扶着他的人怎麽就那麽像蔣夢曦呢?!
他覺得自己今天晚上有些神經病,總是莫名其妙地想到蔣夢曦這個人。
他用了很大的力氣才讓自己站穩,跟着扶着自己的人到了一家旅館,臉上是毛茸茸的熱毛巾,他只覺得有些舒服,微微舒了舒眉眼,也不管了,就任由對方幫自己打理。
反正他都要離開了,也沒有必要強迫自己那麽一本正經了。
那只細細柔柔的手覆在自己的胸口時,他只覺得腦袋似乎繃緊了一根線,他伸手想要将身上的人拉開,可是他睜開眼,還沒有來得及開口,就感覺到唇瓣上被那顫顫巍巍的雙唇覆上。
酒精的作用,還有體內的自然生理反應,他覺得有些難以自持,努力地睜開眼,發現身上的蔣夢曦居然一絲不挂。
少女白玉無瑕的軀體,帶着那青澀的清香,他只覺得某根線斷了。
以前被蘇清河的那厮拉着看了某些島國動作片,蘇清河興高采烈地說想要找個女朋友體會一下那**的男女之交的魚水之歡。
他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沒有反駁,也沒有贊成,他只是莫名其妙地覺得,這事情真的有那麽地讓人神往嗎?
結果得到的只是蘇清河的白眼,以及附贈的一句話:你就該去當和尚!
可是現在他終于知道這事情真的是很考驗人,酒精的慫恿下,他覺得自己根本就把持不住。
而最後讓他控制不住的,卻是身上的人開口的一句話:程老師,我愛你。
愛?
愛到底是什麽?
愛讓他的兄弟不顧一切,甚至從那麽高的樓層跳下去了結了自己的一生,可是此刻身上的人卻抱着他說愛他?
明明覺得可笑,卻還是忍不住去動作。
生澀不明,每一下都是憑天生的直覺,他看着她因為疼痛而隐忍的眉眼,莫名地有些清醒過來,可是身體動作比他的意識要快速多了,他甚至還沒有來得及控制自己,就已經将自己狠狠地推送進去了。
他能夠感受到她的指甲嵌進自己皮膚裏面,卻不覺得疼痛,莫名地感到有些興奮。
蘇清河說他應該去當和尚,其實不是的,他也不過是個抵不住塵間**的凡夫俗子,一次又一次,樂此不疲。
清晨醒來的時候下意識地摸了摸身側,沒有預想中的香軟在懷,昨晚的事情就好像是做了一個夢,可是**上淩亂的一切都證明,那個根本就不是夢,那是鐵铮铮的事實,但是那個給了他夢的人卻不見了。
蔣夢曦消失了,誰也找不到他,他去她去過的所有地方,去了她的家,問過她那對不負責任的父母,可是仍然沒有半分的痕跡可循,那一天晚上之後,蔣夢曦這個人就好像永遠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了一樣。
蘇清河告訴他他爸腦溢血進了醫院,正在加急病房裏面去,讓他趕緊回去。
他只能拜托班上的同學幫忙留意蔣夢曦,然後匆匆地搭車回去a市。
一年的時間沒有見,蘇清河變得越發的花言巧語了,他媽媽抱着他幾乎都要哭了,他爸躺在icu裏面兩天了,公司堆了一大堆的事情。
他是程家的獨子,他不得不背負起那樣的一個責任,去幫忙打理公司。
高考成績出來的那一刻,他第一件事就是查了蔣夢曦的成績,如她所說的,她真的考上了q大。
可是她卻人間蒸發了,有人說在一個大雨滂沱的傍晚看到她狼狽地跑到以前的教室裏面,然後就再也沒有見到他了。
蘇清河說他變了,至于哪裏,說不清楚。
公司裏面有一些想要趁着他爸倒下了來搗亂的老賊,總是對他使絆子,他不得不強迫自己去變得更加的不近人情更加的冷漠,因為只有這樣,他才能夠在這樣的一個年級裏面降服那樣的一群老賊。
他派出去找蔣夢曦的人,每一次回來都是無功而返,一個月、兩個月、三個月、一年、兩年、三年,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執着什麽,他甚至不知道找到蔣夢曦之後,他應該做些什麽。
但是他卻覺得自己應該找到她,至于要怎麽辦,找到了再說。
可是那麽久了,久到他都以為蔣夢曦根本就沒有存在過,她就好像突然降到他生命中的一縷煙雲一樣,時間到了,就随着風吹而散了。
關于他的傳言千千萬萬,這幾年來為了大刀闊斧地改革,他被外界形容成了冷血的吸血鬼。
除了親人朋友,就連身邊的秘書,看着他的眼神都是戰戰兢兢的,似乎一不小心他就會吃掉她一樣。
夜深人靜的時候他會莫名其妙地想起蔣夢曦,想到她站在陽光底下笑起來的樣子,臉上洋溢着的笑容就連他都會妒忌。
也會想起她在奶茶店裏面認真地複習預習的樣子,而更多的,卻是她那一天,拖着受傷的腿,驕傲倔強的自己一個人走到校醫室的背影。
我愛你,從何說起(程子昊 番外七)
時間一點點地過去,蔣夢曦這個人開始一點點地消退,他也漸漸忘記了,自己的生命中,曾經出現過這麽一個人。
七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是也足夠讓一個人真正地忘卻一些事情。
所以當他看到蔣夢曦的時候,他站在那兒,一時之間連反應都沒有。
他斷斷續續地找了她四五年的時間,直到這兩年,他才放棄了,因為他自己都找不到理由讓自己繼續堅持下去找那樣的一個人,更何況她還是特意躲着他。
她身邊跟了一個小男生,隐隐聽到他喊她“媽媽”,他反應過來的時候那個小孩子已經走了,剩下她一個人站在那兒。
她好像知道他會走過去那樣,就那樣站在那兒等着他,一如好多年前,看着他笑容熠熠地喊他“程老師”。
他覺得蔣夢曦變了,哪裏變了?他自己也說不清楚,但是他唯一知道的是她的這種變化讓他心裏面很不爽。
他跟在她的身後,車子對着她就沖過來,她卻渾然不覺,他莫名地有些惱火,伸手就将她拉到身側。
她一臉笑意地說着“謝謝程老師”,卻又在下一秒很快就收回了自己臉上的笑容。
她仿佛還是當年的那個蔣夢曦,又好像不是了。
面對他的質問,她能夠一臉淡然地說謊,而面對他的道歉,她也是那樣的無所謂。
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為什麽生氣,可是看着她急促離開的背影,莫名地覺得心口有一股火。
他已經很久沒有這麽生氣過了,因為那麽多年,能讓他生氣的事情已經不多了。
而蔣夢曦,還是像當年一樣厲害,輕易地就讓他的情緒變動起來。
他清楚地知道當年的那一個晚上就是蔣夢曦,他想要補償些什麽,可是她一臉無所謂的态度就像是一巴掌,直直地就甩到他的臉上。
既然她不想舊事重提,他也就不去提了。
這兩年他已經忘了蔣夢曦這麽一個人,可是就在見完她之後的晚上,他莫名其妙地做了一個夢,就夢到她當年在臺上表白時的表情,認真而執着。
醒來的時候發現竟然不過半夜,而他卻失眠得無法再安睡。
他沒有想到會在咖啡店裏面見到蔣夢曦,也沒有想到她的生活會過得那麽糟糕。
但是其實想想,很正常,她就連高中畢業證都是寄到她家裏面去的,而報志願的時候,她就連個影子都沒有。
他不知道她到底發生了什麽,那麽好的成績,卻落了這麽一個下場。
他覺得蔣夢曦應該是個拿着高薪工作的白領,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被人刁難也一聲不吭地忍着。
以前的蔣夢曦有些飛揚跋扈,也有些蠻不講理,可是他卻從未讨厭過,可是他卻無比地讨厭她現在的委屈求全。
他實在是不能夠忍受自己當年的學生被人這樣欺負,拉過她的手就幫她還了回去。
他想帶她去醫院,她卻告訴他她還在上班。
他覺得自己這麽幾年來的脾氣一下子全被她激出來了,看着她欲言又止地戰戰兢兢,他莫名的覺得更為惱火。
不是這樣的,不應該是這樣的!
但是卻又無能為力,這就是時光的殘酷,它可以徹徹底底地改變一個人。
當她開口說對不起的時候,他整個人就懵了,說不清楚那種感覺,就好像錯的明明是對方,可是在看到對方示弱的時候,就連你自己都覺得其實錯的是你自己。
這種感覺真特麽的不爽!
肩膀的燙傷有些嚴重,就好像那一年的校運會一樣,她咬着牙,閉着眼睛沒有半分的情緒波動。
他突然就想起來八年前她在校醫室的樣子,她抱着他哭得稀裏嘩啦,低頭看着正在處理傷口的蔣夢曦,莫名地想要擡手将她抱在懷裏面。
她客客氣氣地說着謝謝,理所當然地說着人總是會變的。
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惱火,但是就是很惱火,人總是會變的,所以蔣夢曦就真的變了,變得他都快不認識了。
他不得不承認,他莫名地覺得有種無力的恐慌感。
家裏的老太太整天擔心他找不到媳婦,馬不停蹄地幫他安排相親。
高級的西餐廳,他是萬萬沒有想到會在這裏碰到蔣夢曦。
相親對象莫名其妙的話讓他有些哭笑不得,不過他也只是随意應付歐麗柔而已,所以也不管對方說些什麽,愛說什麽就說什麽吧。
他覺得自己真的沒有看懂過蔣夢曦這個女生,哦,不對,應該說是女人。
對着她對面的男人,她就好像回到了當年的那個蔣夢曦一樣,肆無忌憚地笑,沒有半分的客氣和疏遠。
他莫名地覺得有些不爽,看着她被那個男人扶着腰離開,已經相親女人對他挑釁的眼神,他覺得這個世界真特麽的操蛋!
他最近有些不對勁,自從重新遇上蔣夢曦之後,他發現自己突然愛上了回憶這麽一回事,偶爾冒出來的記憶讓他有些煩躁。
偏偏在他回憶裏面的那個人卻好像完全忘記了,剩下他自己一個人莫名其妙的回憶。
歐麗柔真的是盼孫子盼直了眼了,随便看到一個小孩就說跟他很像,他已經記不清楚這到底有多少次了。
如果不是他向來都是不近女色,他自己也要懷疑是不是真的有什麽私生子流落在外了。
蘇清河說他禁欲過頭了,小心哪一天真的看破紅塵,遁入空門。
他突然就想起來了那一天晚上,盡管醉了,他還是記得自己到底有多麽的瘋狂。
就好像有很多很的精力一樣,就好像怎麽要都要不夠一樣,蔣夢曦在他身下被他翻轉折疊,各種各樣的姿勢。
蔣夢曦,他又想起這個人了,真是煩躁。
可是這一次歐麗柔說她拍了照片,他應付地說拿來看看,可是當他真的看到的時候,他的第一反應就是這個孩子的母親會不會是蔣夢曦?
蔣夢曦。
又是你。
他壓根就是被耍了,而他自己還渾然不知。
他說不清楚自己現在的感覺,憤怒,卻還隐隐地帶着幾分不明所以的亢奮。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找她對峙,可是車子開出去十多分鐘,他才發現自己對現在的蔣夢曦一無所知,他不知道她住在哪裏。
可是他就覺得自己的胸口有一股火,急需要發洩出來,從來沒有一個人能夠将他逼到這樣的。
可是他不知道蔣夢曦住在哪裏,他找不到她,最後只能找到蘇清河。
這麽多年,他除了子清和東子忌日的那一天,他已經很久沒有試過借酒澆愁了,可是蔣夢曦真是厲害,七年後的再次重逢,就能夠輕易地将他逼到這樣的境地。
有時候你不得不承認,緣分這個東西真的很狗血。
他甚至沒有想到困擾了自己整整一個晚上的人會在酒吧裏面遇到,他看着人群外的一陣喧鬧,一個女人将一個醉酒的男人伏在身上,而那個女人似乎被什麽絆倒了,整個人直接就被男人壓着撲到在地上,人群中發出類似起哄的聲音,一旁的蘇清河取笑着那個男人的泡妞技巧,他擡手将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他從未想過那個被圍在人群中的女主角居然是蔣夢曦,他看着蔣夢曦咬牙将那個男人用力地想要往身上扶,只覺得渾身都在發抖。
情緒來得太快,他甚至沒有時間去思考到底是為了什麽。
他冷着臉上前打招呼,她除了一開始的一陣詫異,回過神來居然笑嘻嘻地跟他打招呼,跟他說好巧!
真是他麽的巧,他因為她的欺騙而來酒吧澆愁,她卻來這裏和一個醉酒的男人拉拉扯扯!
他壓着心口的怒火開口送他們回去,她卻将那個醉酒的男人扔下之後就直接走了。
速度太快,他下了車她就已經上了計程車,只留給他一個醉酒的男人和那計程車的尾氣。
蘇清河在一旁報臂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他只覺得莫名的煩躁,忍不住擡腿就踹了他一腳,引來的卻是蘇清河嗷嗷的叫聲:“程子昊你瘋了!”
蘇清河的話讓他稍稍平靜下來,那樣的失控确實是有些不對勁,深深吸了口氣,車後座的男人已經坐了起來,一雙黑眸看着他,帶着幾分敵意,告訴他,他叫江一航,正在追求蔣夢曦。
這樣名目張大的敵意讓他有些惱火,他冷冷地笑了笑,油門一踩,直接就車子開了出去。
他已經很久沒有失眠過了,整天忙上忙下,不要說失眠了,就連睡眠都嫌時間不夠,可是他就真的失眠了,平躺在寬大的床上,滿腦子都是蔣夢曦咬着牙忍痛的樣子。
蘇清河說他瘋了,他也覺得自己瘋了。
失眠一夜的結果就是讓他決定去找蔣夢曦,他其實不怎麽喜歡抽煙,可是在等待蔣夢曦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抽煙。
尼古丁的味道讓他的心情有幾分心如止水,看着對面馬路的蔣夢曦和江一航有說有笑的走着,已經看到他那一刻臉上慘白的表情,他不禁又覺得有些煩躁。
在她走過來的時候,他閉着眼睛深深吸了口氣,極力地壓抑着自己過分波動的情緒。
我愛你,從何說起(程子昊 番外八)
在她走過來的時候,他閉着眼睛深深吸了口氣,極力地壓抑着自己過分波動的情緒。
他看着她左顧而右言他地想方設法逃開他的話題,忍不住在心底裏面冷笑,一陣見血地就指出了那一晚的人是她。
可是沒想到她只是微微一滞,然後看着他大大方方地就承認了,還反問他那又怎麽樣?
那又怎樣?!
他覺得蔣夢曦的問題真是一陣見血,他竟然無從反駁。
他指出蔣勁是他的兒子,可是她卻讓他去查蔣勁的戶口登記。
他知道她只不過在死咬着不承認,有些事情不是必須要得到證明才知道答案的,世界上沒有那麽多無緣無故而又那麽巧合的事情。
可是看着她那樣信誓旦旦地否認,他還是覺得忍不住想要發怒。
他看着她從容地付賬離開,甚至還能夠看着撞到她的女生笑得一臉的從容。
蔣勁是他的兒子,這是不用懷疑的,可是蔣夢曦的态度很明顯,怎麽都不願意承認。
有時候他不得不承認,蔣夢曦有一種比男人還要犟的脾氣,就好像當年逃課,無論他怎麽去勸說,她也依舊我行我素。
他覺得真的有必要和她談一談,對于自己的兒子,那是一個很陌生的存在,但是再陌生,他也不可能允許自己的兒子連他是他的爸爸都不知道。
他在她工作的咖啡店對面的街道,看着她匆匆忙忙地走出來,看到他後直接就走過來,先聲奪人地表示有急事。
大概真的是有急事,滿臉的失色,手指骨節突起。
他聽到她報出來的地址大概就猜到是和蔣勁有關系的,他将她送到小學門口,尾随她走了進去,站在辦公室的門口聽着她義正言辭地為蔣勁辯解,心中莫名地覺得有些柔軟,拿出手機就撥通了校長的電話。
正如歐麗柔所說的,蔣勁和他真的很像,跟他小時候幾乎一模一樣。
血緣真的是很奇怪的東西,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的兒子或者女兒會是什麽樣子,也從未想過這個問題,可是當他看到自己的兒子的時候,竟然忍不住柔軟,就連看着蔣夢曦,似乎也覺得她瞞着他的事情沒有那麽惡劣了。
可是聽到她回答蔣勁說他是她的老師的時候,他覺得心中的火又被勾了起來。
她說的是實話,可是他還是覺得蔣夢曦太可惡了,她有什麽資格瞞着蔣勁他是他的爸爸?!
當年的是事情雖然是他喝醉了,但是這樣的事情大家都是你情我願,更何況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明明更吃虧的是女生,可是蔣夢曦卻用那樣輕賤自己的語氣陳述當年的事情。
心口就好像被什麽捉着一樣,很難受,甚至有些難以呼吸。
可是他知道不能逼得太緊,他只能按壓着自己,轉移話題,可是很明顯,她已經無話對他說了。
既然她不說,他也總會想方設法知道答案,要知道蔣夢曦七年來的事情并不是一件難事,畢竟這個世界上,有錢能使鬼推磨。
可是蔣夢曦到底是不愧為當年的年紀第一,就算是沒有上大學,腦子也沒有遲鈍下來,別人說一孕傻三年,她倒像是一孕聰明三年。
她的速度太快了,趕到她租的房子的時候卻只剩下人去樓空,他立刻吩咐人去查,車子的速度提到最快開到火車站。
他說不清楚那種感覺,只是想要用盡一切的方法将她留下來,看到她的時候他只覺得自己的肺都快氣爆了,無論她怎麽喊,她就是跑,拉着蔣勁一個勁地往前跑。
他覺得蔣夢曦真的是很欠收拾,瞞着他那麽多年生下蔣勁就算了,還妄圖在他發現之後卷包袱走人。
他覺得自己應該生氣,可是看着她低垂着眉眼的時候,卻又莫名其妙地生不起氣,他生不了氣,但是又覺得心悶,用了極大的力氣才将自己的情緒平複下來。
她還是像以前一樣,在緊張和撒謊的時候下意識地就會扣着身下的東西,無論是桌子還是衣服。
他看着她的小動作,竟然忍不住覺得有幾分溫暖,就好像回到了七年前的那一段日子。
他知道她是不可能放棄蔣勁的,所以只能夠想了個折中的辦法,盡一切的可能補償她。
可是她太倔強了,就好像當年在校運會上摔倒一樣,其實如果她能夠伸出手,接過她的手的人必定是不少的,而不是淪落到只有她自己一個人拖着手上的腿走向校醫室的孤獨。
她看着他幾乎奔潰地闡述自己什麽都不想要,這樣的答案讓他覺得有些諷刺,如果是什麽都不想要的話,當初為什麽要生下蔣勁?
因為愛他嗎?
不要那麽可笑了好不好,她不過就是想着憑着蔣勁,還留着那麽一點可能和他在一起,年少時的執着是一件恐怖的事情,就好像蔣夢曦已經走進了一個死胡同裏面。
她就像是得不到糖的孩子,越是得不到,越發的想要得到,十七八歲的喜歡會是什麽?最終也抵不過一句:不愛了。
他從未想過她會那樣問他,你是不是從來都沒有相信過,我愛你?
這大概是他活了三十多年的人生中,第一次有人這樣明目張膽地問他。
她擡起手,柔軟的指腹劃過他的臉頰,他竟然有幾分怔忪,半響,她自我解說地開口說着抱歉。
抱歉,我只是不甘心而已。
原來她也知道,不甘心而已。
看着她轉身離開的背影,他好像看到了許多年前的蔣夢曦,落寞而孤獨,有種說不上來的難受,情緒來得太快,他甚至不知道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他對自己的孩子這個概念很陌生,可是當蔣勁那一雙小手握上他的手的時候,他心中只覺得有種說不清楚的感動,很奇怪的感覺,就好像這個世界上終于有了一個自己的延續,他再也不怕百年之後就連自己存在過的蹤跡都找不到了。
聽着自己的兒子顫顫巍巍地問着蔣夢曦是不是不要她了,他突然之間覺得自己就好像是個罪人。
然而這一切,都是蔣夢曦造成的,如果她不那麽任性,不那麽自私,蔣勁就不會缺失他這個父親七年。
明明知道是她的錯,可是聽着她看着自己誠懇真切地說對不起的時候,卻好像被人打了一棒一樣,那種感覺,頭昏昏的,心口被什麽壓着,很不舒爽。
他有時候不得不承認,蔣夢曦比其他女人都要厲害,她可以那樣不驚不擾地跟他說着蔣勁的戶口遷移問題,仿佛就好像,只要他不将蔣勁從她的身邊搶走帶到一個她找不到的地方,她什麽都無所謂,蔣勁是他的一切。
他覺得自己應該高興的,起碼蔣夢曦終于放下對他的執着,她起碼糾結的問題不再是他程子昊,而是蔣勁。
他覺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突然之間告訴蔣夢曦歐麗柔希望他們結婚。
其實這并沒有什麽,歐麗柔是個好媽媽,她從來都不會幹涉他的事情,就好像當年,他就那樣不聲不響地離開了一年的時間,她也不曾說過什麽。
她雖然表示過希望他和蔣夢曦能夠在一起,但是他也知道歐麗柔主要的意思還是希望他們在一起是心甘情願的,而不是僅僅是為了蔣勁而在一起。
可是他卻莫名其妙地問了出來,卻沒有想到她會反問自己,你呢?你覺得我們應該結婚嗎?
他看着她的雙眼,最終說出的話竟然也帶了幾分不知道該怎麽去回答的迷茫:應該吧。
應該吧,不是十分的肯定,加上了最後一個語氣助詞之後就讓整個句子變成了一個妥協的句子。
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給出這樣一個答案,他大可以直接說不應該,或者應該,而不是說應該吧。
而蔣夢曦的反應,情理之中,卻也是情理之外。
他沒有想過她會拒絕,他一直都覺得,蔣勁的存在很明顯,蔣夢曦就是為了這麽一天,可是她現在卻輕易地将那樣的機會放過了。
她的解釋很好,不會和不愛自己的人結婚。
好的,讓他無言以對。
蔣夢曦對他而言,是一個很奇怪的存在,她是他曾經的學生,可是又因為那樣放縱的一夜,她是他兒子的母親。然而更多的是,她是他那一年中的一個精神支點,雖然那樣說有點兒不近人情,但是不得不說,看着蔣夢曦過得那麽艱苦,确确實實讓他知道了珍惜當下和惜福。
人總是這樣,必須要有個對比才會發現自己擁有的就是最好的,而蔣夢曦就是那個襯得他很好的人。
他其實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麽樣去定位蔣夢曦對自己的意義,她總是能夠讓他失控,用蘇清河的話來說就是,他終于能像個人一樣活着了。
他想了很久,鬼使神差地又到了她家的樓下将她叫下來,忍不住又一次想要确定她是不是真的不想結婚了。
蔣夢曦給的答案很幹脆,“不了”短短的兩個字,卻已經将所有的一切都說的一清二楚。
我愛你,從何說起(程子昊 番外九)
她的平淡和幹脆讓他有些惱火,最後質問的語氣也有些惡劣,可是她又一次地看着他說對不起,對不起,瞞着你生下了蔣勁。
他只覺得太陽穴突突的疼,怎麽能夠那麽自私,口上說着對不起,卻沒有半分誠意的行動。他對蔣勁缺失了七年的父愛是一句對不起就能夠被原諒的嗎?
她永遠都這麽的自以為是,就好像當年的表白一樣,總是以為自己不顧一切,将他逼到無路可退,自己就能夠成功了。
就好像現在,她扔下一句對不起之後就那樣自以為是地走了,速度快得他連她的衣角都捉不住。
他只覺得那逃竄的背影堵得他的心口難受,擡手狠狠地拍了拍方向盤之後還是下車追了出去。
蔣夢曦住的地方并不是很好,樓道很黑,他跟在她的身後,只聽到人摔下樓道的聲音,還有她緊閉着的沉悶哼聲。
他拿出手機照亮了樓道,只看到蔣夢曦蹲在那兒,滿漲臉都是淚痕,他不禁有些怔忪,有種說不出口的疼痛,就像是密密麻麻的針紮一樣,不是很清晰,卻能夠感覺得到。
他覺得蔣夢曦就是天生來跟他作對的,七年前是,七年後也是,她總是能夠将自己弄得那麽狼狽不堪地出現在他的視線,然後勾起他心底的恻隐。
從樓梯上摔下來到底有多重的傷口,他不用檢查就知道,可是她總是喜歡逞強,消毒水沾在那麽大片的傷口上,她卻連坑都不坑一聲。
蘇清河說過,再這麽不近女色下去,不是遁入空門就總有一天會将自己給憋死的。
指腹下的皮膚清滑柔軟,自己的生理反應讓他有些煩躁,沒想到平日間的酒席送上來的人怎麽蹭他都沒有半分的漣漪,現在卻在給蔣夢曦上藥的時候動了念頭。
他突然有些鄙視自己,這麽的龌龊。
他用了極大的自制力才讓自己專注于她的傷口,下手的時候下意識地看了她一眼,毫無意外地閉着眼睛,臉上除了幾分蒼白之外,看不出半分緒的波動。
可是不管她怎麽僞裝,那手捉着沙的力度還是透露出她此刻的疼痛程度。可是當他開口問她痛不痛的時候,她還是那樣逞強,搖頭說還好。電子書免費下載
還好?身下沙的布套幾乎都要被捉爛了,這樣還叫還好嗎?
他突然想起以前大學的時候看過的一份報道,女人生孩子的劇烈疼痛是最痛的,看着她那樣隐忍的不願意承認自己很痛,他不禁想要知道她當初到底是怎麽樣去下定決心要将蔣勁生下來的。
她似乎沒有料到他會問這樣的問題,直直地看着他白目的茫然,随後就好像下定什麽決心一樣,頭微微一樣,直接就吻上了他的唇。
有時候不得不承認,男人都是喜歡用下半身思考的,他明明不喜歡蔣夢曦,可是對于她這樣突然而來的吻卻沒有半分的抗拒,甚至還有些許的享受。
手上的動作永遠都比他自己誠實,在她離開之前忍不住伸手就将她按住。
他以前和夏琳在一起的時候,用蘇清河的話來說,簡直就是柏拉圖式的戀愛,而他對性。愛從來都沒有什麽想法,總覺得時間到了,時機到了就該是了,所以從來都不會刻意去追求。
可是他和夏琳之間似乎永遠都缺少了死機,而蔣夢曦卻是那個打開了他對房事看法的女人,用稚嫩的身體讓他沉迷,那種帶着禁锢的關系束縛,以至于他往後的許多年,都找不回來當初的那種沖動。
他想他大概是個變态,居然會喜歡從那樣的關系中尋找刺激。
他也不得不承認,蔣夢曦就像是一個謎一樣,總是會将他吸引住,就好像當年,他忍不住要去探究她為什麽逃課一樣。
如果不是她伸手推開,他覺得自己應該會停不下來,怎麽可能停下來,每一次自我安慰之後的空虛寂寞,和抱着一個人的感受不一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