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時汐
許慈微跟浩浩蕩蕩的一群人回到了他熟悉不能在熟悉的別墅裏,他閉着眼都能把別墅繞一大圈,這裏的一草一木他都記得非常清楚。
他擡腳走到後院,老父親許安瓊在和朋友喝茶有說有笑。
“爸,我回來了。”許慈微喊了一聲。
許安瓊順着聲音看去向他招了招手,笑盈盈的絕對沒憋什麽好事。
他走了過去,站在許安瓊的旁邊問:“大費周章的把我叫回來是遇到什麽事情了嗎?肯定不是什麽好事對不對?”
許安瓊有些尴尬和朋友面面相觑讓他們都散夥了。
“你過來坐會兒,這件事很重要別人聽不得。”許安瓊曼拉着許慈微的手讓他坐在了自己身邊。
許慈微靜靜的看着他說:“老父親,有話快說啊,藏藏掖掖什麽呀…”
“我想讓你對付周佩。”許安瓊擡眸看着許慈微。
許慈微皺了皺眉問:“周佩不是死了嗎?還活着?”
許安瓊把早就準備好的電腦拿了出來,電腦上的畫面是一個男人站在路燈下抽煙,身後的烈火燃燒着,男人似乎很不在意。
“他怎麽能這麽快死,仇還沒報你覺得他甘心死嗎?”許安瓊頓了頓又說:“你知道當年警察為什麽查不出周家被火燒30人的真相嗎?因為周佩把所有的證據以及能威脅到他本人的東西全部都銷毀了,他把責任全部都指在對他忠心的秘書身上。”
許慈微眼睛微眯緩聲道:“他那屌炸天的照片是咋拍的?他應該早就在警察那裏安了眼線,不然只要再仔細查一下是能找出真相的,以他的實力……應該做不到或者是本來就找不到。”
“是秦舟,他和周佩合作了,我前幾天收到一封威脅信,上面說‘最好不要讓你們露餡否則你們都會陪葬’他想利用秦舟好讓他自己能老老實實的替姐姐報仇。”許安瓊直起身子往屋內走去,他似乎又想到了什麽又道:“對了,你們之前不是至交好友嗎?我讓你對付他倆會不會對我生氣?”
“以前是但現在不是了,周佩那人可是大能牛逼的很,他想老老實實的可沒有這麽簡單。”許慈微回答。
許安瓊回頭看了看,驚喜道:“你答應了?!”
“周佩這人很好對付,打小就傲嬌,心理防線特別容易崩潰。”許慈微笑着,他頓了頓面無表情道:“報酬。”
許安瓊笑意未達眼底說:“好說,你要什麽就給什麽,我三年不讓你繼承家業,三年之內也不會多說一句話來打擾你畫畫,你看這樣成嗎?”
“行。”
“我兒子就是爽快。”
兩人有說有笑來到了客廳,沙發上坐着一個人,那人穿着黑色的外套,枯瘦的手指随意的搭在扶手上,整個人看着弱不禁風。
許慈微一眼便認出了他,微笑道:“說曹操,曹操到,當面錯過,豈不好笑。秦舟,真是好久不見啊,我以為你不會再出現了,你怎麽不去周佩那裏反而來這兒呢。”
秦舟擡頭看着許慈微,說:“不幹什麽就來找你喝酒,不會威脅你老父親,再說了有你在,什麽東西可都威脅不到你,你許慈微上天入地無所不能,要知道我們可沒有這個本事啊。”
許慈微讓許安瓊上了書房,坐在了秦舟的對面,許慈微攤開手示意讓對面人先說。
秦舟斂了神色,問道:“在畫展上買下了你的畫,還要嗎?”
許慈微嘴角微揚:“那一幅畫我當然不要啊,再說了你買的關我什麽事,沒了我還可以再畫,有些東西沒了…可是畫都畫不出來的…”
“好……那我先走了……”秦舟快速起身想要出去,卻被許慈微拉着了胳膊。
秦舟回頭問道:“還有什麽事嗎?”
許慈微笑着說:“去哪兒喝?下午我過去就是了,瞧你那失落的小眼神要多傷感就有多傷感,我要是不去你會不會更失落?你要知道你們的對手現在是我,在敵人面前露出這種表情是會被拿捏的。”
秦舟停下了腳步望着對他笑盈盈的人,笑中帶着心眼子,就差寫在臉上‘我想讓你出糗’了,秦舟搖了搖頭,想要走,許慈微眼疾手快一把将秦舟拉回了座位上。
“這是我家,怎麽能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地方?”許慈微起身給秦舟倒了一杯茶,笑容依舊:“所以你帶的東西不妨讓我看看?”
秦舟愣了愣神,随後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張折疊成正方形的A4紙,把它展開推到許慈微面前。
良久許慈微才微眯着眼看了起來。
“這是宋家活着的名單?”每個人名字的下面都有一張小照片,尤其是宋先生宋左的照片,非常的模糊,即使是彩照。
秦舟回答:“說明白點,這些都是周佩複仇的對象,我來找你也不是為了什麽,對你來說搞垮一家公司輕輕松松。”
許慈微沒有說話,拿着A4紙端詳着,看見排在最後的倆人時愣了一下,倆人越看越眼熟,過了一會兒便把A4紙放下了。
“講講呗,不講不幫。”許慈微再一次起身倒了一杯茶。
秦舟輕聲道:“宋左和柳卿原本非常恩愛,宋左接手公司的時候兩人生了一對兄妹哥哥叫宋時汐,妹妹叫宋卿,兩人20歲是同一天生日,一個陌生女人來到了家裏,女人打翻了兄妹的蛋糕,狂妄自大的說她懷了宋左的孩子,柳卿進了醫院,女人帶着自己的女兒住進了宅子裏,她的女兒去了柳卿所在醫院把人活活氣死了,妹妹在柳卿死的時候突發心髒病。”
“說完。”許慈微眉頭緊皺。
“那女孩可能是想男人想瘋了,只要一見到宋時汐就往上爬,嘴比電報機還厲害,宋時汐受不了這樣的生活去了舅媽家裏,江歌也是個厲害的主,頭腦比周佩還要精。”秦舟嘆了一口氣又道:“宋時汐和江歌并沒有參加過那場言論,甚至連母親的骨灰都沒能要回來。”
許慈左手拿起A4紙右手拿起剪刀,把兩人的姓名和照片剪了下來,他擡頭看了看一臉懵逼的秦舟緩聲道:“所以江歌已經和周佩談過話了,宋家破産很容易,但這兩個人最好別動,否則第一個身敗名裂的會在你們兩個身上出現。”
秦舟“唰”的一下站了起來問:“為什麽?”
“沒什麽,咱們現在是半敵半友,”許慈微伸了個懶腰又道:“喝酒的時候讓周佩發個地點不然不去,對了,你栽倒在一個男人身上這可不像你啊。”
“我明年6月份結婚。”許慈微最後一句話徹底擊垮了秦舟的心裏防線。
秦舟第一次很想逃離面前的男人。
“如果……”秦舟莫名有點哽咽
許慈微沒有讓他把話說下去,毫不留情,他說:“沒有如果,就像柳樹不能常年綠,夾竹桃不一定代表着危險,你這一輩子是你最失敗的一次,那要是有了如果…或許我還能考慮一下你。”
秦舟點了點頭,擰開門把手走了出去。
或許有個人會愛你。
我們也終将走到對立面。
更何況,解你心頭結。
瓦你心頭恨。
跺腳聲突然傳入許慈微的耳朵裏,許慈微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然後快步上了樓梯。
“多多!你又在樓上瞎跳什麽!”許慈微咆哮着。
剛到二樓,就看見儲物間的門是開着的,許多曼拿着枕頭亂甩,跟個發狂的小瘋子差不多。
“嗚嗚嗚……有個超級大的蜘蛛…”許多曼邊拿枕頭亂甩邊哭着。
許慈微有點想上前給許多曼一拳讓他安靜的沖動,他一把拉過許多曼袖子,許多曼踉跄了一下枕頭沒有拿好,一下子打在許慈微的臉上,許慈微一蒙一蒙的。
“多多!”許慈微怒聲喊道。
許多曼抱着許慈微的腿,伸手指着舊鋼琴下面的東西害怕道:“在那!在那!好大的蜘蛛!”
他順着目光看去,舊鋼琴下面并不是只蜘蛛而是一團黑色的……毛線?!
“你!戴隐形眼鏡了嗎?!”許慈微朝着許多曼吼了一聲。
許多曼似乎想到了什麽,搖了搖頭,然後在口袋裏拿出了隐形眼鏡戴上了。
“唉!原來不是蜘蛛啊!”許多曼松了口氣,然後拍了拍自己的心髒,喃喃自語:“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許慈微瞪着許多曼,表情一言難盡。
算了吧,只要你還在、開心就好。
許多曼好似沒有等到懲罰,對着哥哥傻笑,即使23歲了,但露出的小虎牙還會把他襯托成小孩子。
“哥哥……”許多曼拉了拉許慈微的褲腳,弱弱的問道:“哥,你都沒對象怎麽結婚啊?”
許慈微眉頭舒展,托着腿上的‘挂飾’上了三樓書房,他說:“我當然是騙他的呀!沒想到他能這樣……”他頓了頓又說:“多吃點飯好嗎?你看你又瘦了……”
“我覺得我不瘦呀,反正長肉了。”許多曼就這樣抱着許慈微的腿傻笑。
“不行,以後我得監督你吃飯,少吃一粒米我就打你一次,聽見沒?我可是在威脅你唉…175才89斤你能再胖點嗎?哥哥又不是養不起你……”許慈微一口回絕,眼中的苦澀與傷心總是與別人與衆不同。
“知道了。”許多曼笑着起身下了樓,許慈微就目送着弟弟的離開,直到三樓樓梯旁的窗戶外面出現許多曼在後院坐上秋千的影子。
挺好的,也許繼承家業挺好的…許慈微在心裏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