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瀚,按理來說也算是個富二代,但是估計沒有幾個像他這樣的富二代,很憋屈,竟然是個私生子,這是個令他驚悚、抓狂的消息。他也在是在上大學的時候才知道的。
郝瀚一直以為自己的父親早已不早人世,母親就是這樣告訴我的,可是實際上他的父親是NANA集團老總,公司涉及房地産、傳媒等,家産萬貫,他能找上這個幾乎被遺忘的兒子也不是因為心存愧疚,是因為他的大老婆不太争氣,沒有給他生下一兒半女。
當時郝瀚也很震驚,迫于壓力以及金錢的誘惑,他開始了富二代的生活,那時也認識了女友富家千金歐陽伊莉,但是一切沒有想象中的那麽美好,父親家裏的七大姑八大姨對他很排斥,勾心鬥角的生活,他很不習慣,不堪忍受,最後毅然決定離開。
那一天他和歐陽伊莉吵了架,也是最後一次吵架,她不願意與郝瀚一起在這樣破爛不堪的地方開始創業,于是他們分了手。
郝瀚能理解,一個含着金鑰匙出生,一生下來就錦衣玉食的女人,怎麽會和他這個窮小子吃苦呢?即便知道,還是很難過。
郝瀚心情很不好,正在這時,來了一個叫女孩,叫顧小草。
他從沒見穿成過這樣的女孩——她很“舊”。
“舊”這個字能用來形容人嗎?但是他貧乏的字典裏實在是找不出第二個字來形容眼前看到的女孩。
球鞋、牛仔褲和白襯衣,很幹淨,但是這種幹淨是那種被雨水沖刷了千百次的慘白的那種幹淨,她很窮嗎?衣服要洗了又洗,洗成這種德性?幾乎看不出原來是什麽顏色的。
她正瞪着一雙大眼睛,不知所措地看着郝瀚,也許沒見過這麽帥的男人吧,一般女孩第一次見他都是這種表情,他習慣了。
郝瀚心情很不好,當然态度也不會好。
公司剛剛起步,資金十分緊張,再加上幾次催回的債務竟然是一堆亂碼七糟的貨物,付不起工資,也就招不來新員工,前面已經走了五個大學生了,所以對于眼前這個叫什麽小草還是小蝦的也沒抱太大希望。
郝瀚随手把合同丢給她,愛簽不簽,不簽滾蛋。
沒想到,她還沒看合同就拿出了筆,準備簽約——等等是鋼筆?老長江牌子的,小時候他用過,這支鋼筆筆體上的黑漆已經快掉光了,斑斑駁駁地露出灰白金屬的顏色,看來她真的——很窮。
接下來,她連合同都沒看,就簽字了。
本以為她也堅持不了多久,可是沒想到,就算不給她發工資,她也像打了雞血一樣勤奮。
雖然人笨了點,沒什麽才華,偶爾呆頭呆腦,什麽事情都得手把手教,但是郝瀚對她還是很滿意——因為省錢。
她好像把這裏當成自己的家,用什麽東西都很節約:一張白紙用完正面用反面,用完反面用邊角,實在沒法再用了,攢下一堆賣廢紙;自備鋼筆,從來不用辦公室的碳素筆;一臺舊式打印機總是罷工,郝瀚忍無可忍,丢進了垃圾堆。
第二天竟然修好了,擦得幹幹淨淨地又搬了回來。
一個年輕的女孩不為財,這樣付出為了什麽呢?難不成是為了他的男~色?郝瀚決定試一下,如果是的話,他也不介意犧牲一下色~相。
于是,某個燥熱的夜晚,他們都在加班,郝瀚故意脫掉上衣,光着膀子,露出緊致的肌肉,在她眼前晃來晃去……
他晃了很久,可是她怎麽還不看他?
她一直專心致志地盯着電腦,在做設計。
終于忍不住。
“小草——我帥嗎?”郝瀚問她。
她目光呆滞地看向他,半響後她淡淡地說道:“老板是世界上最帥的!”,然後轉頭,目光又回到了電腦上。
“……”
這麽讓人臉紅心跳的話,她怎麽可是說得這樣若無其事?
既然這麽帥,你怎麽不多看幾眼?難道是審美疲勞?還是他暴~露的太少?
與她相處的時間一久,郝瀚才知道,她就是這樣,随遇而安的人。
顧小草從不拒絕、不反抗,很聽話,也很好養活,給鮑魚吃鮑魚,給土豆吃土豆,不給就不吃,但是絕不影響她倔強而認真地對待一切人和事。
所以郝瀚相信,就算他這輩子不給她發工資,只要餓不死她,她絕對不會離開他這個老板,當然,他不可能這樣做,随着公司的日益興盛,她的腰包當然也越來越鼓,他是不會虧待她的。
現在公司越來越大,高端人才越來越多,小草在公司裏的資質實屬一般,很多人不理解,為何郝瀚還用這麽平庸和土氣的助理,他們不懂,他習慣了而已,改掉習慣很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