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挺好的……再說他生得好人又年輕,我也不吃虧。”
杜麗容用衣袖擦了擦眼睛,遲疑着問:“他……對你好嗎?”
“他挺疼我的,對我很好。”
“那他是……什麽打算?”
紀玉滢一時沒聽明白,懵懵地看着她媽。
“我是說……他對你倆的未來有沒有什麽計劃?”
未來?她和他最好的結局不外乎他早一天厭倦她,而她也能早一天開始新的生活。
“媽……我和他還年輕呢。”她含糊道,又轉移話題,“媽,我明天想去看我哥。”
“說到你哥……我倒有樁事想同你說。”
“我哥他怎麽了?”紀玉滢一驚。
“你哥沒事。”杜麗容壓低了嗓音,“只是我聽隔壁的鄰居說……看見好幾回有別的男人送你嫂子回家。”
“會不會只是同事?我嫂子順便搭個順風車什麽的?”
杜麗容嘆了一口氣:“人家話說得可難聽了,說你嫂子和這男的在車裏頭拉拉扯扯的。”
紀玉滢心下一沉。
“我尋思着監獄裏頭不是有夫妻房嗎?你跟的那人……能不能求他想想法子,讓你嫂子十天半月地去一次,和你哥見上一見……”
“媽,我給他說說看……但是不一定能行……”
“行,只要不為難你就好。”杜麗容又絮叨道,“按說你哥進去了,你嫂子另外找人也合情合理,可我怕他倆真離了磊磊可憐啊。”
紀玉滢聽着心裏頭不是味兒,見她媽白頭發又添了不少,臉上的皺紋更深了些,人也顯老了。
她不免心酸,媽媽才五十歲不到啊,卻比同齡人顯老了十歲。
會所沿湖而建,背面靠山,十幾棟白色小樓各成一體,互不打擾。
郝銘的朋友廖淮安做東,見到紀玉滢只覺眼前一亮,調侃一句說:“弟妹駕到,真是令寒舍蓬荜生輝啊。”
紀玉滢見這人三十來歲,長相不俗,身姿挺拔,雖說的是玩笑話,态度卻并不輕浮,不覺心生好感。
“你這兒還是寒舍?随随便便一樣東西就值了我的身價。”郝銘笑道。
“過份的謙虛就成驕傲了,我這十幾棟樓全加一塊兒也抵不過你名下的一家公司吧?”
紀玉滢心想,原來他就是這會所的老板啊。
“弟妹你四處去逛逛,有什麽看得上眼的東西盡管拿去,就算是我送給你的見面禮。”廖淮安說。
“既然廖老板開口了,你也別拂了人家的面子,盡管去挑,喜歡什麽拿什麽。”郝銘慫恿她。
郝銘鮮少帶她出來見朋友,紀玉滢也沒有見過他這樣随意自若地和旁人談笑,似是見到了另一個他,陌生新鮮。
“好啊,我到處去轉轉,你們聊。”她識趣地離開,給兩個男人留點空間。
等她走遠了,廖淮安說:“這姑娘不錯,眼睛清澈幹淨,是你那影視公司捧的新人?”
“你哪只眼睛看出她有星味了?”郝銘直笑。
“不是小明星啊?現在不是流行這個?你那影視公司不是簽了不少藝人嗎?你是老板,随便領一個看得順眼的出來。”
“我沒那嗜好。”
“也是,自己公司的藝人反倒不好下手,要是惹得姑娘們為你争風吃醋,你這當老板的還怎麽去管理人?”
“瞎扯什麽?公司的簽約藝人有經紀人管理,我又不直接和她們打交道。”
兩人就這個話題又扯了一會子,廖淮安說:
“王戬也在,你要不要過去打招呼?”
“他人在這裏又跑不掉,待會兒再去找他。”
“他不知從哪兒弄來了幾輛小型直升機,叫人開來停在後面那山腳下。”
“他這人向來喜歡标新立異,不曉得又在玩什麽花樣。”郝銘笑道。
紀玉滢四下看了看,發現這樓裏的布置都是古色古香的,牆上挂了些字畫,随處可見古董,只是不知道真假。
幾個軒暢的大廳裏三五個人便聚在一塊兒談笑,幾撥人倒有十幾二十個男女,想是7;150838099433546經常聚在一處,互相之間是認識的。
她一個人也不認識,便從旋轉樓梯上了二樓。
二樓像是休閑區域,有棋牌室,健身房,臺球室和一間小型放映室,她朝三樓望去,心想會不會是客房供客人休息的。
有間小型會客室連着外面的露臺,她信步走進去卻看見欄杆那兒靠着個女子。
這二樓很安靜,紀玉滢沒想到會有人在,怕擾了別人的清靜正要走,那女子已經轉過身來。
“哎,別走啊。”她招呼說。
“沒有打攪到你吧?”紀玉滢走過去。
“我一個人呆着也無聊,你來了還有人陪我說說話。”
“樓下熱鬧,你怎麽不下去?”
“和她們沒話說。”她鄙夷地撇撇嘴,又上下打量紀玉滢,“以前沒有見過你,你今天和誰來的?”
“郝銘。”
“嚄?”她似乎有些意外,頓了頓才問,“他是你男朋友?”
“他是我老板。”紀玉滢笑了,“我是他包養的情婦,懂了嗎?”
“有什麽不懂的。”女子也笑,“樓下那些女的哪個不是這種身份?”
“你也是?”紀玉滢好奇。
見她生得眉目清麗,氣質娴雅高貴,衣着穿戴也不俗,像是名媛閨秀。
她只略一猶疑,便堅定地搖了搖頭:“我當然不是,王戬是我的男朋友。”
“難怪你不願意和她們紮堆。”紀玉滢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