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朗把我床旁邊的那個爛沙發挪到小卧室裏,現在他的床和我的挨着。
而我心愛的學習桌在外面的露天樓頂下曬着,它太長,而且還很寬,放眼望去能擺個滿漢全席。
客廳太小了,季朗的床一搬上來,眼看我們兩個人的床要并到一起,只有個下腳的空兒。
但老子今天是年級第一啊……我不在乎你學不學習,但我的學習桌真不能丢啊……
好在季朗他媽脾氣好,一眼就看出我的顧慮,當即又找工人把床擡下去。
這次季朗他媽沒敢給他買特別大的,硬是給他換了個小床。
現在季朗的新床只比我的寬了五十多厘米。
我覺得有點兒對不起季朗的媽媽,她其實人很好。
最後季朗和我的床中間放了那個長長的學習桌,平時還可以坐在各自床上對着頭寫作業。
雖然想到這個場景我就一陣惡寒。
季朗他媽笑的開懷。
“楊曼荷,有沒有人說過你微笑的樣子很醜?”季朗可能把只能睡小床的原因歸結到他媽身上了。
其實以季朗以前的脾氣,他就算強占這地盤也可以,我不願意,他季朗還可以打我啊。
但壞就壞在我現在是年級第一上,楊曼荷可能特別害怕季朗動我一個手指頭。
我陰險的想,老子學習好不是沒有好處的。
現下的季朗,大床夢破碎,忍不住掙紮:“我不寫作業,我只想要大床。”
他媽楊曼荷:“抗議無效。”
季朗用眼珠子瞪我。
我無視他去掏書包,然後擺了一桌子的卷子,我在腦門上寫着:老子任你看,年級第一要個學習桌的底氣還是有的。
小卧室最後還是成了擺設,裏面放了一個衣櫃,一個沙發,現在上面堆的都是季朗的衣服,疊都沒疊。
早知道就不收拾了,季朗根本不在乎,這家夥比誰都髒亂差,沒資格嫌棄我。
他坐在自己窄了五十厘米的床上用挑剔的目光環顧四周,時不時的發出“啧啧啧”的聲音。
我聽得出來,那叫嫌棄。
不過沒辦法,他要真嫌棄這裏,就得出去找房子住去。
反正我可是鐵了心的黏在這兒了。
楊曼荷看我要寫作業,立即拿了季朗的書包給他也放桌上,“快,你也學,不會的問問人家郝宇,我去這附近的超市逛逛,看看有沒有什麽要買的東西。”
季朗一臉懵逼,“明天才開學呢,今天寫什麽作業啊。”
楊曼荷:“你怎麽不等高考那天再上學?”
我覺得這倆母子其實挺有趣的,鬥嘴也很溫馨,要是季朗能可愛一些就好了。
真可惜。
是個完蛋玩意兒。
楊曼荷去逛超市也是因為看出了我們兩個之間的相處并不是很融恰吧,想給我們獨處的時間。
真是個好媽媽,可惜兒子是季朗。
男生骨子裏的好戰天性很容易導致他們極端熱血,我是這樣的,季朗這種三句話講不通只想打架的家夥更是這樣的。
我還學習好,肯定是要受不了他這種德性的,但是好學生也都有通性,能忍,也許相處久了一些我就能做到視他為無物。
但願吧。
別管季朗是哪種人,但能和年級第一睡一間卧室,總歸是比別人幸運的,我真的很羨慕他。
楊曼荷在超市逛了很久,回來的時候還買了特別多的零食讓我吃,大概是想幫季朗刷好感度。
季朗他媽為他操碎了心,所以我看到季朗人模狗樣的坐在我對面拿着手機玩氣就不順,一連做錯了好幾道題。
特煩躁,硬着頭皮寫完了一半的作業。
季朗一直趴在桌上玩手機,時不時的擡眼看一下我。
我裝沒看見。
我寫完了政治,準備開始寫歷史卷子,突然被一陣強光刺了眼睛,随後便是“咔嚓”“咔嚓”兩聲。
他竟然偷拍我。
也不算吧,挺光明正大的,就是沒經過我的同意。
我擡頭看向他,表情:不解,微怒。
季朗也不做解釋,跟沒事兒人似得把手機拿回去,低頭啪啪啪的按鍵。
我盡量讓自己心平氣和一些:“你可以把照片删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