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某處高檔餐廳內。
郝瀚一臉菜色地看着歪坐在對面,吊兒郎當的沈墨星,冷冷地問:“你覺得你今天還不夠亮嗎?”
對面之人毫不在意,不遠處正有一位女士投來嚴禁吸煙的警告眼神,沈墨星自顧自地吐着煙圈。
沈墨星慵懶地說道:“我倒是希望自己就是個大燈泡,不過今天只是故友重逢,見個面,你們倆個別給我你侬我侬地敘舊情、談舊愛!”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一個包間。
沈墨星的心思郝瀚怎麽會不知,他是故意不給自己向那個女人發難的機會。郝瀚不再說話,氣悶地注視門口方向,等待着那個身影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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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小草擡頭看了看眼前的摩天高樓,被燈光和夜色妝點得美輪美奂,令她一陣膽怯。
她雖然收入不低,但卻是一個名副其實的宅女,一般的小飯館都很少去,今天竟然要到這樣高級的餐廳,若不是大學好友張海軍邀約,她絕對連從門口路過都覺得肝顫。
顧小草深吸一口氣,準備從緩緩轉動的玻璃旋轉門進去。
她的腳步剛剛挪動,身邊一股涼涼的清香劃過,她受了蠱惑般地望了過去……
正在顧小草晃神的功夫裏,旋轉門已經旋轉了360度,她又被帶了出來。
“對不起!請讓一下~”
小草還沒弄清狀況,一群人迎面走了過來。
兩名黑色西裝的男子開路,其中一人将顧小草輕輕一推,可是力道卻不小,她被這一扒拉,一下倒在一旁,顧小草一下子重心不穩,腦門砰地一聲撞在了冰冷的牆上。
顧小草撲到了牆邊。
她擡頭看向始作俑者,可是只剩下一群背影……
那群人已經走了進去,清一色的黑色西裝,中間夾了一位身着黑色風衣的青年男子,身姿傾長,衆人圍繞,看似身份很尊貴。
顧小草摸着腦門的鼓起的大包,呲着牙……
那群人影在電梯門口稍作停頓……
一個人跑了過來……
顧小草摸着腦門,仰着腦袋,呆呆地看着剛剛推了她一把的黑衣人停在她的面前。
“對不起,小姐!請問剛剛您有沒有受傷?”
黑衣人恭敬地鞠了一躬,然後起身,眼神誠懇地看着她。
顧小西有點蒙……
“沒……沒有傷……就是……”
顧小草嘴角扯出一個慘淡的笑,指着頭頂的微微鼓起的紅包。
她本對剛剛的那一撞并不在意,沒想到,他還跑回來和自己道歉,這讓顧小草有些受寵若驚,那人又是深深一鞠,吓得她跌忙說沒關系,在确認小草沒有确實沒有什麽後,那人才略帶遲疑地離開。
她感到臉上熱辣辣的,遠遠看去,電梯門口還站着那群人,無一例外,目光都掃到她這裏來。其中那個看似尊貴無比的公子哥在衆人中尤為突出,俊朗不凡的面容卻是清清冷冷的表情,目光令人感覺如在寒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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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群人終于上了電梯後,顧小草才慢慢悠悠地從轉門走進。然後磨磨蹭蹭擠進了電梯。随着電梯的上升,人也越來越少了,最後到達目的地十層的時候,竟然就剩下她一個人了。
這一層裝潢的頗有味道。
四周牆壁上間間斷斷地攀爬着一些不知名的綠色蔓藤,它們像藤條一樣從鑲滿金色琉璃燈的天花板曼妙地垂了下來。
整個空間像被綠色包圍,大廳中間幾個金色的柱子,上面也爬滿了綠色植物,不同的是更加惹人憐愛,綠色的枝蔓和葉子中夾雜着粉色的花朵,整個大廳內整齊地擺放着一色淺米色圓形的餐桌,四周圍繞着金色的靠椅,看似很舒适。
顧小草站在入口處張望着,其實也沒有必要張望,因為整個大廳一目了然,與樓下的人員攢動形成極大的反差,這裏十分冷清,幾個侍者來來回回,西北角一處包間門站着幾個黑衣人,仔細一瞧,正是剛剛在樓底下不期而遇的那幾個人,此時他們正像門柱子一樣站在門口守護,那位主角不知道是何種大人物,黑社會老大?政府高官?
顧小草正不知所措地環視着,自己一身不合時宜的打扮與這裏格格不入,她有點懷疑張海軍是不是搞錯了地方了。
一位身着白色襯衣,領口打着藍色領結的侍者微笑着走了過來。
“顧小姐,這邊請……”侍者指引她。
“我想我走錯地方了……”
顧小草磕磕巴巴地急忙擺手,因為她沒有發現張海軍的身影,可是他怎麽知道自己姓顧?
“小草~”
正在疑惑,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前方傳來。
目光向來人方向看了過去,一名年輕男子,咧着嘴向自己走來,小草一愣……
這家夥真是徹底變了樣子,小草險些認不出,哪裏還是當初大學裏那個粗布牛仔的邋遢男,一身黑色筆挺修身西裝,皮鞋擦得锃亮,一席精簡短發顯得整張略顯粗狂的臉也變得俊俏起來。
老友重逢,顧小草忘記了剛剛的不适,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
小草的球鞋快了幾步,越過侍者走了過去……
“張海軍?!哇?!真的是你?”
張海軍哈哈笑了兩聲,只見他雙臂大大張開,迎向顧小草。
兩人來了個久別重逢的擁抱……
“嗨!你怎麽一點也沒變?”
張海軍松開雙臂,激動地打量着小草,同時一個巴掌拍在小草孱弱的肩上,瘦小的小草禁不住一個趔趄,臉上卻綻開一個掩飾不住的笑。
張海軍的改變還是讓小草有些驚訝。沒錯,小草從發型到穿着都是三年前的樣子,可不就是一點兒都沒變嗎?
兩人笑着就坐。
整個大廳雖然就只有他們兩個人,但是絲毫也沒有影響到兩人的熱絡地聊天。久別重逢的興奮之情将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都掩蓋了。
張海軍是小草大學裏同班同學,上學時兩人都是班級裏的尖子生,兩人都被同學們劃為比較土的那一類,惺惺相惜自然而然就走得比較近。現在按世俗的目光來看,顧小草依舊很土,而張海軍卻變得更加符合人們的審美觀,帥氣逼人。
幾年不見,兩人都好奇地問起對方的生活和工作的情況。
小草這才知道,原來自己的好友竟然在大名鼎鼎的源海集團,而且還是總裁的助理,相比較自己的小公司真的是不值一提了。
張海軍自作主張地點了菜,轉眼兩人面前擺滿了一桌子的珍羞美味,都是常見的蔬菜和肉類,但是每份的分量雖不多,但是都造型很獨特,可以看出廚師還很有藝術細胞。
“你不覺得……這裏很奇怪嗎?”顧小草左顧右盼了一下,然後壓低聲音說道。
張海軍向兩側看了看,空無一人,最後目光落在西北角金色大門前的那幾根黑色門柱子上……
他嘴角浮出一抹了然的笑,然後他放下筷子,胳膊肘撐在桌邊,雙手十指交叉在胸前,意味深長地看着小草……
“知道為什麽這裏人這麽少嗎?”張海軍挑眉,故弄玄虛。
顧小草将一勺子黑乎乎黏稠的東西感覺就像臭豆腐的東西硬吞進肚子,然後皺眉眉頭說道:“因為這裏的菜難吃!”
“噗嗤……”張海軍被顧小草的表情逗笑了。
“才不是!這裏的廚師都是頂級的!是你不會欣賞!”
張海軍壓低聲音又道:“我老板今天将這裏都包下來了!看見沒有……”
張海軍向西北方向一努嘴,接着說道:“我的老板正在裏面吃飯,門口都是他的保镖。”
顧小草睜大眼睛看着張海軍,她還沒見過什麽人物還要這樣大的排場的。雖然也有耳聞源海資産上百億,身價如此的老板衆人圍繞,注重安全也是必然的。
“我是借了老板的光。”
小草讷讷地點點頭。
“小草,知道我們老板在裏面見什麽人嘛?”
小草搖搖頭,她怎麽會知道,這種人的事情,恐怕都是機密吧。
“這些大戶人家的情事,真是讓人不省心……”張海軍壓低聲音,憋着嘴,搖着頭,語氣裏是旁觀者的無奈。
“情敵?!”
小草疑惑皺着眉頭,一是覺得源海總裁應該有五六十歲了吧,還這麽寶刀未老,二是覺得這麽有錢又有地位的人要什麽樣的女人沒有,何謂不省心?難不成還有他也趨之若鹜的國色天香嗎?
不過人家的事情又與她有什麽關系呢。
“海軍,你一直在A市,怎麽才和我聯系,我還認為你畢業後就回老家了呢!”小草停下了忙碌的筷子,菜色吃起來并沒有看起來那樣好吃,也許是小草太過家常,不太習慣,她打算多說話,少吃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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