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接近7月的尾聲,天氣卻還沒有轉涼,拍攝基地裏的影棚高溫幾乎接近40度,《道阻且長》劇組臨近殺青,剩下的都是一些必須棚拍的大場面戲,可是把一群小年輕演員快要熱瘋了。
蕭處是個極怕熱的人,他的角色又是跟各種皮草相關,可是把他熱的每天要狂喝600毫升的水三大瓶,當然其中有至少一瓶的水都是被路弘益搶去,蕭處并未在意這些事,他有更加惆悵的事要煩,那就是,他長痱子了。
蕭處在拍戲之前怎麽都不會想到自己竟然會長痱子,他一個南方人,天天沖澡,以前上學工作從來也沒長過這些。蕭處也是偶然一天回房間,覺得後背粘膩發癢非常不舒服,伸手摸了一下,這才發現後背密密麻麻的,起了很多紅色小顆粒,
“我都長這麽大了,還能長這種東西?”蕭處郁悶至極,又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好求助于自己的母親,發起了視頻通話。
“伢兒,咋個想起來給媽媽打電話喲?”視頻那頭的蕭母笑的柔柔的,眼角有幾道淡淡的魚尾紋,蕭母認真看了看鏡頭裏的蕭處,肯定的下了判斷,“伢兒,你曬黑了,還瘦了。”
“哎呀,沒得事沒得事,我是個男娃娃,黑點有撒子嘛。”蕭處說着,感到後背奇癢無比,伸出手去撓了撓,“媽,我給你講個事,你可不要笑我。”
“撒子事嗎?你在片場偷看人家漂亮女娃娃是不咯?”蕭母故意打趣道。
“哎呀,媽,你兒子在心中,形象就這樣哦?”蕭處作委屈臉,“那個,媽,好好說,我後背長痱子了,要啷個辦那?”
“痱子?”蕭母撇了撇嘴,“啷個片場沒得地方洗澡的說?咋還能長這種怪東西?”
“不是,戲服太厚了,最近天熱,媽,你有沒有撒子偏方可以治一下的嘛。”蕭處難受的聳聳肩,“癢死個人了。”
“你去買點嬰兒用的,痱子粉嘛。”蕭母口氣也有些着急了,“你把衣服脫了,給媽看一哈,媽看看嚴不嚴重。”
“好嘛。”蕭處也沒多想,脫了上衣,把後背對着手機,讓蕭母看看症狀嚴不嚴重。
所以路弘益,進門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
蕭處光-裸-着上身,對着手機,手機裏還有女人的聲音叫他再往前挪挪,看不太清楚。
路弘益本來是路過蕭處的房間,發現又沒關門準備質問他的,如今看到如此景象,他一下子給磕巴了,顫抖着嘴唇說不出話來。
“看到了嘛,嚴不嚴重?”蕭處還沒意識到房間裏多了個人,專心在問他媽媽自己的病情。
“蕭哥……你……?”路弘益覺得實在沒眼看,終于開口出了聲。
“我的媽!”蕭處冷不丁聽到人聲,吓得一個鯉魚打挺,後背貼着牆,“誰!”
“是我,路弘益。”路弘益沒想到蕭處會被吓成這樣,尴尬了,“你門沒鎖,我想着進來提醒你,誰知道你在這和女朋友視頻……”
路弘益說到女朋友三個字,就覺得如鲠在喉,聲音也有些不痛快起來,他有意無意的往床上的手機那瞟,想看看到底能讓蕭哥脫衣的是什麽樣的奇女子。
“什麽女朋友啊,是我媽啦。”蕭處手忙腳亂的穿上上衣,拿起床上的手機,“媽,我同事小路來了,我先挂了哈。”
“慢點慢點,讓媽媽看看帥哥嗎嘛!”蕭母聞言趕緊阻止了蕭處準備點擊挂斷按鈕的手,“你快把手機拿過去!”
原來是蕭哥的媽媽!路弘益一下子緊張起來,整個人都繃緊了,蕭處看了一眼路弘益,用嘴型說道,可以嗎?
路弘益點點頭,手心有些冒汗,天殺的,自己怎麽會這麽緊張,不就是見個長輩而已嗎!
只見路弘益誇張的站直了身體,沖着蕭處的手機一鞠躬,“阿姨好!”
“你幹嘛!”蕭處簡直要翻白眼,“你行這麽大禮做什麽……”
“哎呦,這娃可愛死了。”蕭母被路弘益突如其來的鞠躬逗樂,笑的合不攏嘴,“長得還蠻乖的,是叫小路是吧?”
“對,阿姨,我叫路弘益,今年二十歲,家鄉在C市……”路弘益認真的回答道,還順便報了下家底,蕭處站在一旁,舉着手機,一臉慘不忍睹的表情。
“小路啊,你年紀輕輕就出來工作啦,不容易不容易呀,我們家蕭處,跟你這麽大的時候,還在學校讀書吶,一堆小妹妹追着他跑。”蕭母看樣子很喜歡路弘益,誇人同時還賣了下蕭處的陳年舊事,換來蕭處不滿的一聲哼。
“媽,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就不要拿出來說嘛,你喜歡別人的娃兒還賣自家娃兒的賴哦。”蕭處噘着嘴,對着手機裏的蕭母撒嬌,“我同事來找我,肯定是有什麽事情,先挂了嘛,明兒再聊。”
“好嘛好嘛,你們聊,小路太瘦了嘛,多吃點肉撒,還有伢兒你那個後背去買點痱子粉弄上,發炎了可不好受。”蕭母叮囑道。
“曉得了嘛,媽再見。”蕭處點點頭,挂了視頻電話。
“你後背怎麽了?”路弘益聽見蕭母的話,開口問道。
“長痱子啊,我那個戲服啊,簡直就是貂皮大衣。”蕭處把手機扔到一邊,懶洋洋的躺到床上,“每天被汗水泡着,也是,不長這些東西還奇怪了。”
蕭處說着,眼睛看向路弘益,“真是奇了,你怎麽每天都不出什麽汗的?”
“也不是不出,可能要比哥你的少。”路弘益坐到蕭處身邊,有些感慨的說道,“你媽媽看起來人很好。”
“那是,我媽啊,街坊裏有誰新搬來,都會做上一盒小點心送過去的。”蕭處想着媽媽,嘴角帶上了暖融融的笑意,“我已經快一年沒回家了。”
“這次殺青後,就回去看看吧,你媽應該很想你。”路弘益眼神有些飄忽,“有人挂念着,是很幸福的事情。”
“你呢?”蕭處看向路弘益瘦削的側臉,“你多久沒回家了?”
“兩年了吧。”路弘益表情有些黯然,“不回去也是沒關系的,反正也沒什麽人惦記着我。”
“這話是什麽意思?”蕭處有些驚訝。
路弘益沉默了片刻,酒店房間的燈光有些昏暗,路弘益高挺的鼻梁在臉上投下一道側影,他微微低了頭,開口說道。
“因為我的媽媽,已經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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