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之六
一時清醒一時模糊,一護覺得身體時冷時熱,仿佛一下子被抛入了冰水中凍得全身寒透,一下子又被放在烈火上燒烤,澳熱難當。
他知道自己在做夢,很清晰的夢。
小小的自己,口裏含著金平糖,手裏還抓著一小袋,快活地在櫻花覆滿的庭院裏奔跑,靈活的身形左一轉,右一轉,跟随服侍的侍女們怎麽也追趕不上,急得在後面直叫喚。
樂得咯咯直笑,邊跑邊回頭看回頭笑,結果一頭撞進一個懷抱裏面。
“呀!”站立不穩地要往後跌時,被一雙手扶住了肩膀穩住。
昏昏然地擡起頭。
!!
好好看的人……
高高束起的墨黑發絲下是一張精致如畫的容顏,一雙如星子般明亮飛揚的黑曜石瞳眸又大又圓,被清黑入鬓的飛揚雙眉和密長得比女孩子還漂亮的睫毛掩映著,看一眼,就覺得神采奪目,神氣極了,也漂亮極了!
少年将懷中的自己扶直了,上上下下看了一遍然後挑起了眉,那神态帶著份難言的桀骜,“黑崎一護?”
問句,卻是非常肯定的語氣。
一雙眼淩厲地盯住了自己。
刀劍一樣銳利的眼光從如星的眸子深處迸發。
不過小小的自己并不覺得害怕──是這麽漂亮神氣的人呢,要不是看衣服辨認得出是個男生,一定會錯認成姐姐的!簡直……跟媽媽一樣漂亮,一護喜歡漂亮的人!
小小的孩子仰頭朝著少年甜甜地笑,“我就是一護啦!哥哥你叫什麽名字?”
少年臉上掠過一絲詫異──那個時候他還不怎麽擅長掩飾自己的情緒──“朽木白哉!”
“是白哉哥哥啊……剛才,謝謝你!”
又挑眉了,“謝什麽?”
“你扶住我了啊,不然我跌跤就算了,可衣服弄髒了,母親就會知道了,會擔心的!”
有點舍不得地看著手中那一小袋子糖,一護咽了咽口水,将之遞到了少年面前,“這個送你!”
少年有趣地看著孩子滿是戀戀的小臉,和堅決遞到自己面前的小手,“全給我了?”
“嗯!”用力點頭。
“不會舍不得?”
“是有點啦……”軟軟的童音一本正經地道,“可是父親說,謝禮要誠心!這個很甜,很好吃的,哥哥你嘗嘗!”
“小笨蛋!”伸出手揉亂了孩子一頭燦爛的橘色發絲,少年突然笑了起來,本就精麗脫俗的容貌這麽一展顏,簡直如陽光下絢麗的水晶一般耀眼奪目,連滿庭盛放的櫻花都相形失色的光彩,“好,我嘗嘗!”
一護簡直看呆了。
少年打開袋子,捏了一顆放進嘴裏,然後點點頭,“真甜!”
“是吧!”一護也開心地笑了,随即皺起了眉,“我才不是小笨蛋!”
“當然是小笨蛋!都不知道我是誰,就這樣沒有顧忌地親近……小心被拐走!”
“啊!”被提醒了的如夢初醒,頓時有點不安地想起了父親的叮囑,於是決定亡羊補牢,“那……哥哥你是誰?怎麽會在我家裏?”
少年微笑著,握住自己的手半跪在了自己面前,謙卑的姿态,卻掩不住他那份飛揚的驕傲,“朽木白哉,從今天起,我就是少主你的專屬忍者。”
“忍者?我的?”驚喜地張大了眼睛,“會隐身,還會飛來飛去?”
“嗯,會吧……”
“那……白哉哥哥,帶我上樹上去好不好?”一護指著一直很想爬上去可是必定會弄亂衣服的大櫻樹。
“行啊……”
少年輕松抱起了自己,下一刻,眼前一花,已經身處粗大的樹幹上了,絢麗的花朵近在咫尺,紛紛展開了嬌美的笑顏。
開心得笑個不停。
“真厲害!”
絢爛缤紛的櫻花不停盈盈墜落,櫻花深處,清美如畫的小小少年,愉快地跟自己将金平糖你一顆我一顆地分享……
那是……六歲的黑崎一護和十三歲的朽木白哉的初見。
後來經常覺得可惜,那麽好看的人,居然會是個忍者,成年累月将美好的容顏掩藏在面罩下面,除了有限的幾個人,誰也看不到他……
但是那時候自己多麽的開心啊……這麽厲害的漂亮的白哉哥哥居然是自己的!保護自己,跟随自己,發誓永遠不背叛……小孩子對“只屬於自己的東西”都有特別的執著,那時候,就連父親大人要戲言要借用一下都急得死活不肯,護什麽似的,惹來全家人的大笑……
這是……逃亡在山中的時節……
正是深秋,山中很冷,霜寒露重,而倉促逃亡之下,衣物什麽的肯定不夠。
小小的木屋中,即使火塘中跳躍著火焰,然而處處漏風的房屋依然非常的冷……
凍得瑟瑟發抖的自己,每晚都要被唯一在身邊的忍者抱在懷裏才能睡去。
已經十六歲的忍者,清麗的五官線條越發深刻銳利,而可以收斂至虛無般的氣息,一旦釋放出來,就比出鞘的刀劍還鋒銳。
他的懷抱非常溫暖。
而且明明不曾使用過什麽熏香,卻總有種很好聞的特別氣味。
淡淡的馨香,像母親用的梅香,卻更清冷,更淡薄。
在少年懷中亂拱一氣的自己被不悅地拉開,“幹什麽?”
“白哉……你好暖和……”耍賴地抱緊了少年,一護仰頭朝他露出亮晶晶的笑顏──只要這樣,就什麽都會答應自己了,百試百靈──“而且好香呢!”
果然,拉開的手立刻放松了,少年露出些許無奈的神色,任憑自己粘皮糖一樣賴了上去,“睡覺就睡覺,老實點!”
“我只是聞一下嘛……”
“睡了……”
“嗯……白哉……”
“什麽事?”
“你說,父親大人他們……”
會不會有事?
“不會。”
“你怎麽知道?”
“我看到他當時被大将竹中和川崎護衛著沖殺出去了,兩位小姐也在一起……只要到了池雲,就安全了。”
“都是我……要不是我要出去逛沒有及時回家,白哉也不會……”
“只要你安全就好了。”
“可是白哉受了這麽重的傷……”
“又沒死。”
“胡說什麽啊!我才不要白哉死掉!”
“如果你有危險,我為你而死是天經地義。”
“不要說這種話……”
突然就難過起來的自己,聲音裏有了哽咽,“我不要白哉這樣子……”
“笨蛋!那你就努力學習吧!”
“那些東西很煩啊……”
“學好了,你以後才能禦駕家臣和軍隊,就不用我來拼命了。”
“是這樣的嗎……”
“嗯……你們老師講過的吧……”
優美,卻依然帶著少年特有的單薄感的聲音淡淡敘述著老師上課時解說過的字句,慢慢地……在這樣的聲音裏睡去。
火光跳躍,寒風在屋外呼嘯,他的懷中,覓到了馨香而溫暖的安眠。
非常安心。
即使颠簸流離,即使危機四伏,他的懷裏,就是那個時候,最為安穩的懷抱了……
我會努力學習的!再不要讓白哉為了保護我而受傷了……
一護用力的往這個懷抱的深處鑽進去,鑽進去……
蹭著面前的胸膛,心跳聲平穩在耳際敲打,睡夢中的孩子綻放出甜甜地笑顏……
真像……那個時候……
在山中避難的時候,每晚,畏冷的孩子都必須在自己懷中,才能暖呼呼地睡去。
小小的白胖包子般的手抓住衣襟,身體死命往裏縮。
還喜歡磨蹭來磨蹭去。
一開始不覺得什麽,取暖而已,可是後來……
從模糊卻興奮難抑的夢中驚醒,瞠目看著懷中睡得小動物般酣甜的小東西,少年驚愕萬分。
這是……夢……
夢中,雖然模糊,但是擁抱著的對象……
天!
小東西卻什麽也不知道的,雙膝微彎,正好頂住了要害處,還時不時地蹭兩下……下身粘粘濕濕的感覺傳來。
臉頓時黑了。
罪魁禍首就是這小混蛋麽?!
當場就氣不打一處來地将作亂的小東西從身上拎下來用被子裹好,然後跑去沖冷水。
這種事情一而再再而三的發生之後, 就再不肯抱著這小東西一起睡了。
畢竟那時白哉還只是個在身體的變化面前難掩失措的少年而已。
之後,一直親密的關系也因為自己的刻意拉開距離,因為這孩子越發忙碌的學習,而漸漸有了疏離。
一個,在忙碌地成長,一個,漸漸将自己更深地藏進了陰影之中,竭力消除自身的存在感。
卻一直不能移開注視的眼光。
是責任所在,也是……
漸漸的,在注視中,那份帶著驚惶和自責的心情變化了。
是這麽一個純淨明亮的孩子……毫無這種高貴身份的孩子常有的驕縱任性,一直保持著初見時就感受到的,時時刻刻釋放著善意和體貼的心靈,對於孤兒出身,小小年紀就接觸到這個世界更深層次的暗色的白哉而言,無疑是致命的吸引。
一開始,不也是不甚甘願這一生就此決定──為一個還不懂事的孩子而生,而死──卻在庭院初遇的那一天,就毫無勉強地在他面前彎下了自己的膝?
看著……一直看著……守護著他的一切……但是忍耐著不去觸及。
什麽時候,那份觸及的渴望,越來越強烈了呢?
昔日小小的,善良純淨卻軟愛哭的孩子,漸漸在注視中一天天長大了。
從幼嫩的雛形中抽出新柳般柔韌的身姿,愛笑的圓圓眼睛中也有了自信的銳利的神采,習慣性皺起的眉間凝氣一份肅然和難言的拒絕,以及禁欲的潔淨感,而身體的每一根線條,每一絲細節,卻盈滿了青春那澀意的氣息,帶著暧昧迷離又依稀甜美的誘惑。
一天天沖擊著漸形薄弱的自制。
多少次,白哉在不顧一切的夢境中,伸出手去,抓住了他,擁抱了他……無數次的幻覺,在醒來的冷寂失落中,中毒成瘾般無法控制。
可是,這個明亮如同清晨第一縷陽光和第一滴露水般的少年,早已不再是那個愛賴在懷中,露出撒嬌般笑顏要求這個要求那個的孩子了。
他驕傲,獨立,倔強,自從母親逝世父親卧病之後,他就明白了自己肩頭的責任,這份沈重之下,童稚被抛棄,他努力學著成長起來,漸漸地……有了自己的主張和做法,他……信任自己,習慣了自己的存在,卻不再會明顯表露出對自己的需要,那份撒嬌樣的天真笑顏,漸漸遠去在童稚的泛黃夢境深處。
成長的過程中,他們交錯而過。
白哉說不清那之後自己忍耐了多久,而萦繞的幻想和虛拟的甜美又持續了多久。
少年十六歲的生日快到了。
早已明白會發生的必然,當真的來臨時,卻根本無法接受。
不顧後果地捕捉住他,用了強硬的手段和掌控的手法,不計後果地做出了冒犯的事情。
并且不止一次。
可是不後悔,一點也不!
端坐在沈睡著的少年身邊,白哉伸出手,輕輕為少年擦去睡夢中不安穩的汗水。
可是少年在夢中笑了。
甜甜的……孩提時在自己懷中有所求時那種撒嬌樣的笑顏。
是……做了什麽好夢了嗎?
搖搖頭。
一定……恨死自己了吧?那樣地折騰他,明知道是第一次,卻即使不堪承受地哭泣讨饒,也野獸般不停挺動著身體掠奪他的甜美,一直不曾停止……在洶湧的浪潮的驅使下,簡直……墜入了瘋狂一般……
仿佛數載幹渴,一朝餍足,那份需要自己都為之驚駭。
可是即使如此……一想到昨夜少年在自己身下,被逼迫著展露出來的純真媚态,那無法自己的沈溺表情,那狂亂於愛欲中拼命迎合的模樣,那斷續的淩亂的媚人喘息,那無法忍耐多一刻的苦悶哭泣……
下腹的火熱立即以驚人的速度燃起。
對你……居然是如此的不滿足。
這條路,既然跨上去了,那麽……就有進無退。
一護……這是一場戰争,我輸不起,不能輸,更不願輸!
什麽……時候了……
睜開眼睛的時候,清亮的晨光落在了眼睑上,幹淨得刺目。
手掌被男人握在掌中。
白潤單衣,墨色長發在肩頭流泉般披灑,清黑的眉和長睫靜靜垂斂,男人端坐的姿态标準而優雅,那清凜如刻的側臉漂浮在潔淨白色光線和深沈的思緒中,讓一護莫名聯想起了行走在荒原的狼,桀骜,驕傲,強勢,卻也無比的孤獨。
這樣一個……完全不像是甘居人下的男人,為什麽會一直心甘情願地留在自己身邊……從前一護不曾為之困惑過,這一刻,卻古怪地浮了上來。
而原因……
已經明白了……深刻而慘痛地明白了……
卻已經不再憤怒。
情緒就像燃盡了火焰後殘留的灰燼,冷卻了溫度。
身體沈重得像是灌滿了水銀,精神也倦怠著無力栖息,無論是怒氣,還是悲哀,抑或痛苦。
無聲恍惚在潔淨安寧的明光之中。
一護記起了适才的夢。
是那麽久遠,卻深刻如初的過往。
什麽時候,初見時那個飛揚的小小少年開始變得沈默和內斂了呢?又是什麽時候……他的眼光,變得不可測的深沈,掩藏住了所有的情緒呢?
一護不知道……或許是一直以來太過理所當然,自己也忙著褪去蒙昧認識這個世界,忙著學習各種必須全力以赴的課程,忙著獲取父親和老師們的認可,忙著為母親的去世傷心忙著關愛年幼的妹妹們關注卧病的父親……很多很多的事情,所以,一直跟随在身邊,一直對自己寬容的這個存在的變化,因為距離太近,因為日夜相随,因為習慣他如同習慣必須卻無形無影的空氣,反而意識不到那種一點一點發生的嬗變……而他隐藏自己氣息的本領也越來越高……
但是他的存在一直是特別的。
沈默地,在自己的不遠處,隐藏起自我注視著自己,關注著自己的所有需要。
無論何種課目上遇上的疑難,他只需幾個字,最多一兩句話,就能迎刃而解──即使只是窺見一角,他的博學和敏銳,也總令自己驚羨不已。
生活上的安排,也是偶然間才知道,全出自他的安排──太過适心惬意,太過自然,他是如此的了解自己,才能做到這一點吧?
只要一呼喚,他就會出現,只要一回頭,他就在那裏。
影子一般藏在自己身邊的男人……
為自己甘心隐藏起自己所有光芒的男人……
如果擁有跟自己一樣的出身,他的成就,一定不是天資并非十分出衆的自己可以比拟的吧……
卻忠誠不改地一直留在自己身邊……答案實在已經太過明顯,自己卻遲鈍地一直不曾察覺,不曾深想。
早已察覺到自己的醒來和打量,男人卻并未有任何動作。
默默回望過來的眼光,沈靜如不見底的潭水,卻矛盾地熾熱如同地底噴薄而出的岩流。
“什麽……時候了?”
開口的聲音嘶啞得簡直不能聽。
“午時。”
“什麽!”驚愕之下猛地要撐起身體卻又被那駭人的酸痛牽扯著倒了回去,“都這時候了?!”
“你先前有點發燒,已經用過藥了,大人和小姐們也都來探望過了。”
“他們……”
一護覺得有點呼吸困難。
“沒有。”知道他問的是什麽,男人安撫地緊了緊握住的手,“說是偶然受了涼,沒有大礙,只是需要修養。”
這麽說……暫時算是搪塞過去了?
一護松了口氣。
随後沈下臉,用力将手從男人的掌心抽回。
“你怎麽還在這裏?”
“照顧你。”
“我不需要!”呲出一對虎牙,“你是怕你做的事情被發現了吧?”
“你要這麽想也随便你,但我不會離開你身邊一步。”随即加了一句,“命令也不行。”
一護被噎得差點沒氣,随即又因為“命令”這充滿異色回憶的字眼而臉上一片燥紅。
──這該死的混蛋居然在那種時候……要求自己下命令才……
可惡可惡可惡可惡可惡可惡………………………………………………
想盡可能毒辣地刺他兩句,男人深沈的聲音卻浮現在耳邊。
「因為,我只有你。」
「而你不會只有我。」
沈重卻讓人心中抽痛的愛……
可怕的卻讓人不又要為那份悲哀動容的愛……
讓他心裏被什麽堵住了似的,說不出話來。
“咕嚕~~~~~~~~~~”
肚子卻在這個時候不争氣地叫了起來。
“先吃點東西。”
男子拉過一邊的托盤,上面是一碗魚肉粥,還有幾塊精致的點心。
魚肉粥裏翻滾著粉紅色的魚片,碧綠的蔥,還有雪白的蘿蔔,香氣撲面而來。
“我自己來!”
被扶著艱難坐起的時候,一護不甘心地要去接過碗。
袖子從手腕滑下,鮮紅的勒痕歷歷在目。
“你拿得穩嗎?”
“要你管!”
“張嘴!”
一勺粥已經到了唇邊,那蔥花和魚肉交融在米粥間的香氣……
感覺到自己腕和指細微的顫抖,一護無奈張開嘴吃了。
粥熬得很夠火候,沒有半點腥氣,魚肉鮮美非常,溫度也恰好,不燙不涼,非常适胃。
一勺一勺,溫熱的粥下了肚,然後是點心,一個一個喂過來,也就慢慢飽了。
“再休息會兒。”
被按回到枕頭上,細心掖好被子。
即使不爽瞪過去,男人顯然也沒有半點離開他的意思。
顯然是鐵了心要守在身邊了。
一護撇過臉,“即使……你這麽做,婚約也不可能取消的。”
父親那裏沒法解釋,而且……就算退了這一個,還是會繼續有別的……
“我知道,那又怎樣?”
一護差點沒翻開被子跳起來,狠狠地瞪著他,“那又怎樣?如果這是這麽想,你就不會做那種……還……”
“不同,現在你已經是我的人了。”
男人将他的臉扳過來對準自己,認真無比也執拗無比的眼光刺進了一護眼底,“我說過,我不會也不可能停止抱你,當然也不會允許你有機會抱別人。那個女人……只是占個名分而已的話,我倒也可以忍耐。”
“你……什麽………原來是打這個主意,真是¥%@#&%¥6……”被這番大逆不道并且獨斷的宣言驚得語無倫次,一護已經不知道自己在罵什麽了,“你以為什麽都能照你的想法進行嗎?!”
“我做不做得到,且請少主拭目以待。”男人的口氣傲慢得讓一護恨不得撲上去咬他一塊肉下來,“現在,閉上嘴和眼睛休息!睡不著的話……我不介意做點什麽幫少主入眠。”
赤裸裸的威脅,險惡的用心,要是還猜不出來男人會用什麽法子來“幫他入眠”,那就是徹頭徹尾的傻子了。
好漢不吃眼前虧!現在的身體狀況,什麽也做不了……
一護恨恨地翻了個身背對男人,牽扯到痛處令他呲牙咧嘴。
看不到,男人的存在卻依然敏感在感知裏。
該死的……這樣我會睡不著啊……
這麽滿腹不爽地念叨著,然而未曾緩解的疲憊,和著飽腹後的舒适,很快就暖洋洋地彌漫了上來。
眼皮止不住地往下垂落。
好困……
混蛋……回頭精神好了再對付你……
這麽想著,一護再度被被絲絲漫上來的暗色拉扯著墜入了無限深黑的睡鄉。
作家的話:
於是忍者你果真的是戀童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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