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戲大師的初戀

第 14 章 (14)

傻氣的,別人說什麽她就信什麽,如今再次憶起當時的情景,确實有些怪怪的。

今天的施羅珊在形象上做了些稍微的變化。可能是因為剪了個劉海,比起從前的黑長直更顯得開朗活潑了一些。

丁聆下意識的撥了撥自己額頭上的亂毛,覺得自己的劉海亂糟糟的都沒法看了。

這個會議丁聆全程都在心不在焉,可能多半是因為最近季獲的寵妻人設讓自己和他待在同一個空間裏感覺到很不自在吧。

好不容易會議結束,丁聆就迫不及待的拉上了任孑穎同她走在了一起。

人跟人之間的相處是講究磁場的,丁聆和任孑穎第一次見面就臭氣相投,特別合拍,忍不住就想要多多親近。

丁聆拉上任孑穎,兩個人不消片刻就熱絡了起來。這會兒正在讨論一會兒下班打算是去火鍋還去撸串。

“老師,之前的幾個風格設定的提案咋們大概多久可以出初步的草圖形象,我需要做個計劃和進度書。”施羅珊打斷了兩人,禮貌的微笑,職業化的口吻。

丁聆和任孑穎面面相觑。

“先放那裏好了,我剛來總需要先熟悉熟悉環境。況且合約書就簽在那裏,什麽進度都有,到了時候在找我要東西。”

任孑穎三兩下的就把施羅珊給打發了,丁聆從來就沒有見過架子脾氣這麽大的主筆,連制作人的面子都可以不用給,忍不住暗暗吐了吐舌頭。

下班時間一到兩個人就迫不及待的往外沖,嘻嘻哈哈的。

結果一出公司大門就見到一輛騷的一匹的F60法拉利限量款跑車橫在了面前,季炎臭着一張照樣美得讓過路行人不能集中精神好好走路的俊臉。

季炎一見到任孑穎就很自覺的貼上來,對任孑穎說:“我已經訂好了位子,賞個臉吧?”

季炎看了一眼任孑穎身邊多出來的丁聆,不着痕跡的瞪了她一眼。

丁聆接受到了季炎暗搓搓的警告,默默的低下了頭。

任孑穎看了一眼季炎這一身打扮還有他身後邊的跑車,冷哼了一聲:“呦,季總這是打算趁着人多在這裏賣藝嗎,表演什麽呢?胸口碎大石?”

丁聆忍不住笑出聲來,季炎這不羁的性子,穿什麽衣裳都喜歡少扣兩顆扣子,隐約的露出性感結實的胸膛。十分執着,也不知道是圖個啥,估計是想要向所有人證明他是個純爺們兒吧。

再次接受到來自季炎的死亡射線,丁聆揉了揉鼻子,才連忙說道:“那個,我們改天在約好了,我先回下集團,你們好好聊。”

“丁……”

還沒來得及開口,丁聆人就不見了,留下任孑穎和季炎兩個人你來我往眼刀咻咻亂飛。

躲開了任孑穎和季炎,丁聆獨自一人走在人來車往的馬路上,心裏仍然對任孑穎口中有人曾經在天臺自殺的事情耿耿于懷。

那個自殺的人是誰?

為什麽要自殺?

游戲公司曾經發生了什麽?又為什麽要特意換了一波人?

在自己的身上又是發生了什麽突然失去了記憶?

他們告訴她是因為不小心掉到泳池裏摔到了頭才溺的水,可丁聆如今追憶起來,卻似乎記得季獲曾經不小心提到了“天臺”?

丁聆心裏隐隐約約的感覺這兩者似乎有所聯系,翻來覆去的到最後卻只能無可奈何,這種被蒙在鼓裏的感覺真是讓人太難受了。

而另一邊的辦公室裏,季獲和施羅珊共處一室。

“丁聆為什麽會被派來公司?”施羅珊的臉色頗為不佳。

季獲正盯着手機裏某個頂級魔術大師的魔術視頻,已經反反複複的看了幾十遍,他覺得這個詭計十分有意思,打算破解它。

施羅珊見到季獲始終無動于衷,忍不住開口道:“阿獲,我不認為讓丁聆重新回來是一件理智的決定,她之前的那件事情鬧得太大好不容易算是過去了,可是過去了并不表示沒發生過,我實在不能……”

“不能什麽?人都換了一波,況且當年的事情也并沒有細究,究竟是不是她做的,并沒有确鑿的證據,那件事情已經過去了,誰都不要再提了。”

“可是……”施羅珊抿了抿唇,決定改變思路:“可是她從前在這裏只是一個電話小客服,如今重新回來卻搖身一變成了美工老師?你讓其他那幾個人怎麽看她?怎麽看我們?然道《心魔II》的制作是這麽随便的嗎?一個從前的電話小客服都能來參與《心魔II》成為主創之一?”

“那在你眼裏《心魔II》到底是什麽水準?憑着季獲兩個字已經不行了嗎?或者憑着金牌游戲制作人施羅珊三個字已經不行了?”

“我……”

“之前那個杜婷婷已經回去了,還有吳倩現在還在醫院的病床上,讓丁聆回來是季萌的意思,在這裏,在所有人的眼裏,丁聆是風華集團總經理季萌送過來的人,是跟在他身邊最得力的助手,已經不是什麽電話小客服了……”

季獲話沒說完,施羅珊就已經大膽的捧起了季獲的臉湊上去要去吻他。

季獲表示拒絕,伸手擋開了彼此的距離:“我們不是那樣的關系。”

施羅珊的主動遭到了拒絕,不甘心的再次欺身上去,卻再一次的讓季獲用雙手重重的摁住了雙肩。

施羅珊掙紮了兩下仍然被死死摁住,季獲是鐵着心不讓她再有機會靠過來。施羅珊掙了兩下無果,終于忍不住沖着季獲吼了起來。

“不是那樣的關系?怎麽就不是那樣的關系了?當初如果不是因為她的那件事情,我們恐怕早就已經結婚,已經美滿的生活在一起了,怎麽現在一轉臉就變成不是那樣的關系了?”施羅珊情緒變得格外的激動。

面對施羅珊的咄咄逼人,季獲雖然感覺內疚,但是……“謝謝你在我最艱難的時候一直都站在我的身邊和我一起完成了《心魔》,我們曾經最好的戰友和夥伴,我的母親也非常的喜歡你,我曾經是願意接受母親的建議的,在我的眼裏你和家人、兄妹一樣讓我不會感到不自在……”

“所以意思是,全都是因為丁聆,全都是因為她的出現害得我們結不了婚,都是因為她讓我在所有人眼裏變成了一個笑話?是這個意思嗎?”施羅珊越發狂躁變得歇斯底裏。

季獲本來就嘴笨,施羅珊這樣一說他根本無從反駁,全然是個完全被說中了的樣子。季獲從前就只拿施羅珊當同學,就算她曾經對自己表白了幾次,他都沒有接受,是從什麽時候願意讓她留在自己身邊的?

那件事情之後,他和施羅珊有了共同的秘密。

從前是因為她曾經幾度的尋死才讓季獲拒絕不了她對自己尋求幫助,後來她開始為他打理日常,幫他收集各種資料幫助他完成《心魔》的制作。從某種意義來講,《心魔》是他們共同完成的。

“我真的對你很抱歉,因為家人和愛人是不一樣的,我可以把你當做家人,但是卻不能把你當□□人……”

“可是愛人到最後還不是一樣要變成家人嗎?為什麽你就不能和我從家人開始到最後成為彼此的愛人?”施羅珊反問道,她的眼神婉轉而悲傷仍然不願意接受現實。

然而季獲想了一下卻沉緩而慎重的對她說:“有些事情是不可以勉強的。”

季獲從來都不懂得怎麽應付女生,此刻更加不知道應該要怎麽對施羅珊表達歉意,想來想去都覺得不得其法,“或者,我可以把《心魔》版權轉讓給你,讓你……”

“你少做夢了!”不等季獲把話說完,施羅珊飛快的抓起包包,奪門而出。

直到她重重的甩上了大門季獲都還一頭霧水,不知道自己到底說錯了什麽。

狼狽的逃出去的施羅珊,用力的抹了一把臉上的眼淚,咬牙恨道:“想要就這樣打發我嗎?我是不會退出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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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丁聆再一次回到那個壓抑的空間,陰陰沉沉的天氣,大雨始終沒有落下來。

那個後背微駝的老人始終背對着她在那裏忙忙碌碌。

如今老人似乎已經砍好了木頭,在丁聆的面前出現了一座房子的框架。

丁聆走到了老人的面前,此刻老人恰好倒出了一袋子水泥。丁聆站在一旁,畏畏縮縮的正在猶豫着是不是要開口跟老人說話。

“請問……”

老人停下了手裏的動作,再一次的回頭過來看她。

老人的真容再一次的讓丁聆忍不住的倒抽一口涼氣,那是一張支離破碎恐怖非常的爛臉,在第一次的時候丁聆毫無心理準備的見到了這樣一張臉,直接吓得驚醒了過來。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當丁聆又一次見到這張臉孔的時候,卻似乎覺得比起上次,這一回好像沒有那麽恐怖了。

“有什麽事嗎?”老頭頂着這張爛肉一樣的臉,冷冰冰的開口說道,他的喉嚨也跟被熱油燙過似的,嘶啞陰森十分恐怖。

“那個……可以請問這裏是什麽地方嗎……”丁聆咽了咽幹澀的喉嚨,小心翼翼的問道。

丁聆問這話的同時目光悄悄的落在老頭身體遮擋住的地方,只見一柄鋒利的斧子被随意丢棄在了一旁,規整的木頭堆成了一座小山。丁聆懸着的一顆心這才稍稍的放了下來,之前這老人并不是正在砍着什麽動物或人類的肢體,只不過是砍樹打算蓋房子而已。

老人回答了丁聆提問,告訴她:“這裏就是這裏。”

然而丁聆打算再問點什麽的時候,老人已經轉身過去,背對她接着忙碌了起來。

丁聆覺得老人除了長相恐怖之外似乎也并不危險。

丁聆見他年紀也是一大把了卻一個人一直都在忙忙碌碌,心裏着實有些不忍。

“請問,我可以幫你些什麽嗎?”丁聆又問。

老頭再一次停下了手裏的動作,轉身過來遞給了丁聆一個斑駁的木桶,說:“去幫我打些水來好了。”

丁聆看着手裏塞進來的木桶,粗糙的握把邊緣長着毛刺,還沒裝水拿在手裏就已經沉甸甸的,磨得手心發疼。

丁聆拿着木桶四下張望,終于讓她在某個角落裏發現了一口孤井。

丁聆提着木桶來到井邊,戰戰兢兢伸着脖子往裏探了探,只見井裏一汪死水平靜無瀾,丁聆見完越發大膽的探身過去……

一開始井水裏出現的還是丁聆清秀可人的臉孔,可是慢慢的井裏卻浮現出了另外一張面孔,它正幸災樂禍的笑着沖着她大喊道:“小短腿!小短腿!小短腿!……”

丁聆見到井裏的小人吓得連連退了好幾步,忽如其來的卻又是一陣眩暈,畫面扭曲成了另外一副光景。

那具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那裏,這一回竟然不再背對自己,然而逆着光卻始終都讓丁聆看不清楚他的真面目。

眯着眼,丁聆看見他微張着嘴唇,似乎像是在對她說些什麽。

她皺起了眉頭,不斷企圖想要聽清楚那個人到底在對她說些什麽。越靠越近,越靠越近,終于腳下一空:“噗通”的一聲掉進了井裏。

冰冷刺骨的井水灌滿了丁聆的身體,她在井裏不停的掙紮,一開口井水就塞滿了她的鼻腔、嘴巴,耳朵裏叽裏咕嚕的像是有一群妖怪正在嘲笑着她……

就在丁聆絕望的幾乎放棄了掙紮,井口上出現了一團模糊的人影,它朝丁聆伸出了手。

:救我……救救我……

重新燃起了希望的丁聆,奮力的朝對方伸出了手。

生死關頭,這只手卻不是為了要将她從井裏拉出來。相反的,丁聆的頭讓人重新重重的摁回了深深的井水裏直到她終于一動不動的沉入了井底……

重重的吸了一口涼氣,丁聆重新回到了現實中來。

現實裏,季獲和任孑穎互相不對付,季獲對任孑穎設定的幾個人物全盤否定掉了。

“不行,這并不是我想要的樣子。”季獲煩躁的蓋上了任孑穎的草圖,用手特意的敲了敲,态度十分的堅決。

而向來脾氣能上天的任孑穎卻顯得格外的克制,只見她強忍着脾氣,對季獲說:“這已經是第三版了,你想要什麽樣的你倒是告訴我呀。你不說,就給個設定,我畫出來,就說不行,也不說哪裏不行,總之是不行?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說季獲,我怎麽感覺你是專門來找我碰瓷的呀?”

任孑穎的臉色已經是難得的不行了,季獲撓着亂發,一口一口的猛吸煙,沒有開口。

兩個人眼瞧着就這樣一直僵持,一群人在會議室裏低頭沉默氣氛格外尴尬。

“那個……”丁聆在一衆沉默之中,弱弱的舉起了手:“我能請問一下,這個游戲到底講的是什麽麽?”

季獲:……

衆人:……

任孑穎狠狠的愣了一下,連忙将丁聆舉高高的手摁了下來。

“你少說兩句。”任孑穎低聲告誡道。

可丁聆卻感到很委屈,她是真的不知道啊。

就在這樣衆人陷入尴尬的處境,施羅珊卻對丁聆的疑問十分認同:“丁聆說的沒錯,我們現在編劇的劇本都還沒有出來,一切都還只是初設定階段。概念還沒有清晰,主筆老師不能夠完全明白設計人的意圖這也在所難免。趙毓你的劇本什麽時候可以出來?”

江趙毓推了推眼鏡,沉默着顯得有些為難。

“怎麽了,有什麽困難嗎?”施羅珊問道。

江趙毓看了一眼猛吸着煙的季獲,忍不住在一次的推了推眼鏡。說道:“說實話,到現在我都沒有能夠拿到明确的世界觀和具體人物設定。”

江趙毓說完,下一秒所有人都忍不住将目光移到季獲身上,說到底問題還是出在了大佬的身上。

季獲只是旁若無人的抽煙,等到他動手将煙頭掐熄在了面前的煙灰缸裏,終于淡淡的開口說了一句:“散會!”

獨自默默的轉身離開,留下了一衆人在那裏面面相觑。

“羅珊,怎麽老大很不對勁啊?”江趙毓作為公司資深的老人,對季獲的節奏和風格已經相當熟悉,這回季獲一反常态顯得心不在焉,讓他十分不解。

“沒事。”施羅珊安撫江趙毓,心裏卻也不免對季獲感到擔憂。

丁聆有些好奇的望着季獲離開的背影,忍不住伸手比了個角度。

“別在這兒幹這個。”任孑穎見丁聆仍然在季獲的背後比手畫腳,連忙一把将她拉走了。

任孑穎一把将丁聆拉進了自己的辦公室,人都還在門外她就有些迫不及待的開口道:“喂,丁聆,我說你現在是個怎麽回事?”

“什麽意思?”丁聆不解。

任孑穎滿心的無奈皆化作了一聲冷笑:“這兩天你就沒有發現這整個公司的氣氛怪怪的麽?”緊接着她直指丁聆,說:“你和季獲還有施羅珊,你們現在到底是什麽關系?”

丁聆突然被點了名,還是把自己塞在了那兩個人的中間,這讓丁聆一時間變得有些無措。

任孑穎瞥了一眼丁聆的反應心裏也知道了個大概。

“聆,最近我已經開始着手籌備回國的個人畫展了。不如,這個畫展我們一起做好不好?”

“丁聆?”任孑穎見到丁聆總是這樣,說着說着人就會突然發呆,任孑穎滿心的只有無奈。

“嗯?”丁聆恍然,“啊……要幹什麽?哦,畫展……”

丁聆下意識的低頭去看自己的手,下意識的搓了搓指腹,把手伸進了口袋裏藏起來。這才說道:“可是我已經忘記了怎麽畫畫的感覺了。”

任孑穎忍不住朝天丢了一記白眼,尖酸刻薄的說道:“所以我就不明白你拿着一身的才華去換季獲的一個答案,到現在都得到了些什麽?我是真的很讨厭你現在這個樣子啊,從前認識的那個叫做丁聆的家夥,那個家夥我真的再也看不到她了嗎?”

任孑穎揪着丁聆的衣襟,關節泛白。她的指尖傳遞着憤怒,丁聆可以感覺到任孑穎的情緒正在逐漸失控,可是她卻依然迷惑,問道:“你總是在說從前從前,我一點都想不起來自己從前是什麽樣子。”

“哈?”任孑穎一陣好笑:“嗯,你想不起來是明智的,你現在這個樣子自甘堕落已經配不上從前的自己了。”

“不知道你在胡說什麽!”丁聆一把扯開任孑穎的手,心裏有些慌亂和無措,好像有什麽東西在呼之欲出似的。

她迫切的想要逃離這裏,然而才轉身,就讓任孑穎攔住了去路:“你丢棄了才華,也沒有得到你想要的答案,你的未來到底是什麽?”

“你到底在說些什麽?為什麽總是在說一些我根本聽不懂的話,我到底和季獲有什麽關系?剛見面那會兒你就口口聲聲的都在說他?如果不是被安排到這裏來上班,我從前跟他都談不上有什麽交集!”丁聆也被任孑穎總是莫名其妙的話說得開始變得煩躁。

氣焰彼漲此消,當丁聆出口反駁的同時,任孑穎的臉上卻出現了古怪的表情。

她的表情古怪中透出了驚訝,像是感覺不可思議卻又像是不能确定,于是只能小心翼翼的同丁聆問道:“你該不會真的連季獲都不記得了吧?”

丁聆給她的回答是十分肯定的搖了搖頭。

任孑穎又問:“你現在這樣同季獲裝不熟真的不是因為兩個人分手了以後季獲又跟施羅珊好了?”

丁聆搖頭:“我為什麽要跟季獲裝不熟?”丁聆只差沒有告訴任孑穎他們本來就不熟。

任孑穎這回是真真的感覺到了沮喪,“這麽說來,你不去佛羅倫薩之後選擇跑到人家公司裏蹲點打潛伏戰這件事情根本就沒有成功是嗎?”

丁聆額頭青筋跳了一跳,腦海中閃過了一絲似是而非的畫面。

……

覺醒吧,記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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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機場,飛往佛羅倫薩的航班還有半個小時起飛。

丁聆上一秒還笑嘻嘻的下一秒就結結實實的挨了一巴掌。

“啪!”的一巴掌,半張臉就被直接甩偏了過去。

“老娘要去佛羅倫薩了,那裏是所有畫家向往的地方,丁聆你聽着,老娘沒有空陪你在這裏玩什麽游戲,我不像你,你……”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好好學習天天向上,我的事情你就用不着操心了,時間到了,可以滾了,一路順風,大吉大利!”

丁聆不等任孑穎唠叨完,直接就把她推進了安檢大門。

“丁聆……丁……”

丁聆朝她揮了揮手,揉了揉臉又是沖她龇牙咧嘴一副很欠抽的樣子。

任孑穎簡直拿她沒有辦法,只能勉強笑了笑,朝她揮了揮手,心裏默念道:各自保重啊!

一轉臉丁聆出了機場,今日太陽太盛,炙熱得頭發都炸起了毛。她擡起了頭眯眼看了看這熾烈的太陽,腫着半張臉她依然可以仰面望天的翹起嘴來傻笑。

這太陽的光芒真的是太迷人了,赤烈的,炙烤的熱度,整個世界仿佛像是一張被曝光過度的照片,炫目得那麽不真實……

“你好小姐,請你馬上離開這裏,你的行為已經阻礙了機場出口的正常交通。”機場工作人員模糊的臉仿佛從遙遠的地方漸漸的在面前清晰起來,他那一張一合的嘴在丁聆的面前也慢慢有了聲音。

丁聆猛然回到了現實,周圍刺耳的喇叭聲此起彼伏,在她的面前俨然排了一整條的長龍而她正大咧咧的站在了車行道的正中間。

原來剛剛自己竟然完全屏蔽了身邊的一切,沉溺在自己的世界裏無法自拔。

滿臉尴尬的連連道歉,丁聆一轉身人就溜得不見了蹤影。

丁聆一溜煙的到了大街上,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時間,離去風華游戲面試的時間還有一個多小時,所以她決定在路上找點吃的東西,吃飽喝足了才好幹活呀。結果沒走兩步就聽見前面吵吵嚷嚷的不知道在幹什麽……

前方來來的往往的人潮似乎也有人停下的腳步,女人的叫罵聲,小孩的哭泣聲……丁聆從那些正在駐足圍觀的人流中經過,她看見了一個7、8歲的熊孩子正撒着潑當街哭鬧,沖着他的媽媽又撕又咬,就是不順從,尖叫着:“你不是我媽媽,你是壞人,你不是我媽媽……”

“你這個孩子怎麽這麽不聽話,快跟媽媽回家!”

“不是,你不是我媽媽,你是壞人……”

……

那些駐足圍觀的人們也只是稍作逗留,并沒有因此停下腳步。

熊孩子這種神獸總是可以不分場合不分情況不分青紅皂白的撒潑、哭鬧、胡攪蠻纏,你還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只見那位母親簡直心力交瘁,大庭廣衆之下完全不顧形象的又吼又叫又抓又扯完全已經在崩潰的邊緣反複試探。

丁聆看了一眼四周圍,本來自己就不是個好事之人,卻鬼使神差的走了過去。

“喂,放開那個小孩!”丁聆慢慢悠悠的走了過去,一邊拿出手機,一邊對那個披頭散發快被整成瘋子的女人說道。

那女人一愣,被抓着的小孩趁機一把甩開她的爪子,跑到了丁聆的身後躲了起來,“阿姨救救我,她不是我媽媽。”

女人臉色一變,當街就又嚎了起來,指着丁聆的鼻子就尖叫道:“你這個插足別人婚姻的小三,你搶了我的老公,現在竟然還要搶走我的孩子,啊啊啊……你們大家快來給我評評理……”

女人這一喊,家庭成長劇場,頓時變成家庭倫理劇場,吸引了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對他們指指點點了起來。

女人哭啊喊着眼淚滴滴絕望,叫着叫着臉上突然兇相畢露,傾身過來伸手就要來搶,“你把我的孩子還給……我……”

丁聆一把拿着手機怼到了女人的臉上,上面赫然出現110的接通電話,從聽筒裏傳出一個溫和的女生:“你好,這裏是110報警中心……”

“那輛白色的面包車還在等你呢,識趣的就趕緊走,否則我就不客氣了。”

手機裏仍然在不斷傳出詢問,等待着丁聆的回答。

女人銳利如針的目光,惡毒的像是要将丁聆千刀萬剮。

然而丁聆這種時候卻給了她一個滿不在乎的冷笑。

“哼,算你狠!”

女人終于憤憤的離開,一路小跑過了紅燈,在路邊的小樹蔭下果然停了一輛白色的面包車,丁聆仿佛可以感受到從車裏投射過來的狠毒目光戳在自己身上。

“啊,剛剛真不應該就讓她這麽走了呀。”丁聆嘆了一口氣,低頭看了一眼正牽着她的手,可憐巴巴的小男孩。

手機還沒有挂,丁聆拿起了電話說道:“你好,我要報警。請你記下車牌號碼****一輛白色的面包車,對,裏面有三個人,一男兩女,其中一個大約六十歲的大媽可能是兩天前網絡公布拐賣團夥的***對,往大荷裏的方向去的,車牌也有套牌的痕跡……我是誰?我是熱心市民!”

丁聆挂上了手機,滿臉無辜的對小男孩聳了聳肩,說:“這下好啦,警察叔叔們會幫你報仇的。”

丁聆一手拎着雪糕,一手牽着小男孩。

小男孩像是受到了驚吓,極度的缺乏安全感,正死死的抓着丁聆的手,怎麽樣都不放開。

“喂,小孩兒。”丁聆叫了他一聲,把手裏的雪糕遞到他面前,說:“吃嗎?”

小男孩看了看雪糕又看了看丁聆,咽了咽口水,看起來正在猶豫不決。

丁聆對他笑道:“沒關系的,這雪糕你也看到了我剛剛買的,來不及往裏面下毒。”

小男孩聽罷臉色一變,剛想伸出來的手又給縮了回去,癟了癟嘴,委屈巴巴。

丁聆一臉得意,心道:啧,就憑你一個小孩兒也敢來跟我搶雪糕?

她一邊撕開包裝袋,一邊笑嘻嘻的對小男孩說:“這就對了嘛,你媽媽肯定有教過你不能随便吃陌生人給的東西。”

小男孩看着丁聆各種舔着雪糕十分羨慕忍不住舔了舔嘴唇,說:“只有你相信我那個人不是我的媽媽,你怎麽那麽厲害?你是神探嗎?FBI?”

丁聆趕緊咽下嘴裏的一大口雪糕,說:“哈哈,小孩兒知道的不少啊,你看看我哪裏像個警察了?還FBI?你爸爸媽媽平時帶着你沒少一起看美劇吧!”

丁聆大大咧咧的卻見到小男孩一臉嚴肅的表情,撓了撓頭,才說:“因為我正好看見那個女人她塗了個紅指甲呀,一般人家媽媽不會塗那麽紅的指甲吧。”

丁聆的回答小男孩卻并不滿意,噘着嘴說:“我的媽媽也喜歡塗紅指甲呢。”

“可是,就算是媽媽喜歡塗指甲油,卻不會把指甲留得那麽長呀。那個女人把指甲留得那麽長,一看就不像是個平常會收拾東西照顧小孩的媽媽,你看看你……”

丁聆一把拉起了小男孩的胳膊,上面是一片密密麻麻的青紫色,“我看到那個女人一直都在用她的長指甲掐你,這哪像人家媽媽會做的事情,你看你細皮嫩肉的卻被掐成這個樣子,這些都是新傷,可見平常在家你媽媽是不會對你這麽做的對不對?”

小男孩點了點頭。

“所以我就奇怪呀,然後果然就讓我發現了對面樹蔭下面的面包車。當街拉小孩,還有車子在一邊接應?你說哪裏有那麽巧的事情?”

那輛白色面包車的車燈一直都是亮着的,車裏的兩個人眼睛一直都盯着女人和小孩的方向,還有一件相當湊巧的事情,那就是車裏的大媽,前兩天樂悠白還找了丁聆給她畫了張素描。

說起那張素描,丁聆就十分得意。她同那個人口販子雖然素未蒙面,卻可以僅憑着幾個受害人的口述,和幾張黑糊糊的照片,自己竟然畫出了百分之八十五的相似度……

:如今看來,這又是自己一副完美的作品呀!

丁聆忍不住暗暗的誇自己是個天才。

“姐姐,你怎麽可以看到那麽多東西呢?我在那裏都喊了半天了,都沒有人能像你一樣看出那麽多東西來救我?你真的不是警察嗎?”

小屁孩子就是問題多,丁聆也十分無奈對小男孩說:“說了我不是警察了,我呀,是未來最最最最最最……厲害的畫家!”

丁聆揚着下巴十分得意,卻讓小男孩噓了一聲,“畫家有什麽厲害的,我同桌小雪也會畫畫,她也說自己以後是全宇宙最厲害。”

哈哈!

丁聆幹笑了兩聲,點了點頭對此十分認同。

不知道是因為同桌小雪的關系還是什麽原因,小男孩竟然十分嚴肅的攔住丁聆,對她說:“姐姐,我覺得你比小雪更厲害,你能告訴怎麽樣才能像你這樣最最最最最最……厲害的畫家嗎?”

馬上就有了一個小迷弟,丁聆簡直是滔滔不絕,言無不盡啊。

她開始對小男孩傳授秘籍,“要想成為一個最最最最最最……厲害的畫家除了要畫很多很多基礎的畫畫之外,還要擅長觀察細節,比如天氣的變化,天上雲的形狀,路邊水珠在不同天氣裏不同光線下折射的光彩……人物的表情,眼睛的神采,臉上的線條,紋路,顱骨的結構,表現出不同人物的性格……就拿剛剛那個女人來說吧。從前為了研究‘母親’特地去了各種場所,不管是公園、游樂場、還是各種雞飛狗跳的地方,我小姑姑一揍她兒子我就跑去圍觀,所以你知道嗎,那些媽媽大多數指甲都是平整的,可能塗着淺色的指甲油,但一定不會像個白骨精似的,指甲尖尖長長的……她們的手有的細膩,有的粗糙,她們的臉上有的會畫着精致的淡妝,有的卻透着疲憊,臉色蒼白,她們的背有的會微微的弓着那是因為她們的孩子還小經常抱在懷裏才會有這樣的姿态,她們面生戾氣眉心糾結并不是因為生氣,而是因為心裏有了焦慮和擔憂……還有我告訴你如何可以在資料匮乏的情況下畫出和本人相似度極高的通緝犯畫像,除了僅有的基本描述什麽眼睛、鼻子、嘴巴啊其實那些僅僅只能作為參考沒啥用處,但是卻可以根據身高、發型、年齡和經歷以及重要特征這些東西來發揮想象……”

小男孩聽得雲裏霧裏滿頭問號,丁聆說得意猶未盡關鍵時刻還是剎住了口,讪讪的笑了笑,說:“總之要當個最最最最最……厲害的畫家不但要善于觀察,還要大膽想象什麽的,哈哈哈……”

丁聆傻笑了兩聲頓時遭來了一記白眼,小男孩說:“不懂你在說什麽!”

一大一小走在路上,丁聆忍不住問小孩:“可是你是怎麽讓那個女人抓住的?你媽媽呢?”

小男孩先是低下了頭,卻又像是賭氣似的重重“哼”了一聲,說:“都怪媽媽,都怪她不給我買百變精鋼龍,所以我才生氣想要自己一個偷偷跑回家讓她吓一大跳。”

“嘩”的一聲,丁聆着實被小男孩的理由吓了一大跳,心道:現在的小孩都是這個樣子的嗎?報複心都這麽重的嗎?

“那今天你要真讓那個女人帶走了,你這報複豈不是真的完美了?”丁聆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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