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這章昨天就該貼的,卻不幸的碰上電腦中毒,被迫重裝,擺擺的積極性真是倍受打擊……
酒灑褲裆,濕嗒嗒,涼飒飒,刺激着我脆弱的皮膚。我手忙腳亂的擦試着身上的酒漬,可是忙活了半天,酒幹了,褲子和袍子上那一大片黃澄澄的污斑卻更加明顯。我懷着求救的心态盯着遠處的樊汐,他卻像一顆糖,被一群須溜拍馬的螞蟻們緊緊地圍在了中央,絲毫沒有注意到我這邊的情況。不知道為什麽,看到這一幕,我心裏不禁有點失落。
那綠衣服的哥們兒好像很同情我的慘境,熱心地給我個建議:“這位兄弟,要不這樣,我帶你去找些宮監,跟他們要些衣物先換上,省得等一下面見皇上失了體統。”
“那實在太感謝這位小哥了。”看這哥們兒慈眉善目,一見就知道是個好心腸。找到了解決辦法,堵在胸口的那股悶氣,突然暢通了。滿懷感激之下,自嘆運氣不算差,嗑瓜子嗑出蝦米來——遇上好人(仁)了。
我正跟着小哥兒悄悄地往偏門溜去,卻在這時,聽到了這麽幾句話。
“瞧那性樊的小子,不就是一個戶部尚書麽?居然現成那樣!不就是一個拿j□j換去官當的兔相公嘛,還好意思當着我們的面大肆顯擺。”
“但看那張臉,看那副身段,的确比京裏最紅的相公還要銷魂,就不知道床上的功夫怎麽樣了。難怪皇上會被他迷得魂不守舍,把戶部尚書這麽一大塊肥差給他。”
“你們就等着把,總有一天,本公子會把他壓在身下,讓他哭着求我!”那話說得苛薄尖利,狠勁中帶邪氣。
我轉過頭,瞪着那說話的人,一張勉強也稱得上是好看的臉,眼神卻猥瑣地看着遠處的樊汐,表情令我作嘔!
雖然我跟樊汐實際上也沒有多深的交情,經常也有種想揍他一頓的沖動,可是當我聽到這群孫子用這種龌龊的語言來鄙視樊汐,我非常不爽,坦白一句,我就是怒火中燒,就差一個拳頭直接砸到那奶油臉上了。
樊汐的确天生就是一副小受樣,那又怎樣?他媽的,你就算妒忌他高官厚職風光無限你也不能這麽糟賤人吧?還是念過書的官家子弟,貴族公子呢,瞧瞧你那素質,随便挑一農民都比你強!強烈鄙視你這種社會的人渣,道德的敗類。
綠衣兄弟挺敏銳,很快看出了我的不對勁,立刻不由分說地把我拽出了門去。
“我說兄弟,你剛才那表情真是忒吓人了點!我還以為你要打人呢!”等走遠了,他才松開手,拍拍胸口定定驚。
打人?哼!我連殺人的心都有了!要不是知道這不是個鬧事地方,我還說不準當場就廢了那小子。
“吓着你了,不好意思!這裏給兄弟賠罪了!”我向他拱拱手,笑着安慰他。
綠衣哥們兒這裏來勁了:“在下韓啓書,字蒼凜。不知兄臺如何稱呼?”
“羅……”我猶豫了一下:“樊……越洋。”那個樊字,我念得無比的小聲。
“樊越洋?你就是那個十五歲就蟾宮折桂,樊丞相的二公子樊浚,字越洋?”綠衣哥們喜出望外,“真是久仰大名啊!”
“幸會,幸會!”一提到樊浚,我就頭痛,挂着人家的美名到處招搖撞感覺,就跟混身爬了一群螞蟻,從頭到腳沒處自在,怪不得樊汐再三囑咐我不要随意和別人交談。回應韓啓書的驚喜,我報以一臉的幹笑,開始轉移話題:“剛才站在門口的那些人是誰?”
韓啓書逮着了一個小太監,吩咐了幾句,領我進了一間看着像休息室的廂房,這才說道:“中間那個頭帶紅玉冠的,是右丞相歐陽昭的兒子歐陽甫,總是仗着他爹是朝中重臣驕橫跋扈,旁邊那些則是他的豬朋狗友,也是一群敗家子。”韓啓書說到這裏,也是一臉的嫉惡如仇。
英雄所見略同啊,我立刻對他又添了幾分好感,臉上的笑容也随之熱情了幾分:“多謝韓兄提點!”
這時,一個小太監拿着一條褲子也進來了,恭恭敬敬地給韓啓書行了一個禮又恭恭敬敬地走了出去。
嘿,湊近一看,發現小太監我是認得的。剛才給我上菜的時候還一副愛搭不理的樣子,這會卻戰戰兢兢得像只小鹌鹑!看來,韓啓書的來頭也不簡單!
我換完了褲子,對韓啓書再三感謝,并對他的身份進行旁敲側擊。他到是爽快,三三兩兩就交待得幹幹淨淨清清楚楚。
啧啧,我猜韓啓書來頭不小,沒想到他身家背景竟也這麽牛。他老爸是工部尚書,他二姐現在是宮裏頭最受寵的賢貴妃。就是說,他不僅也是高幹子弟,還身兼萬歲爺衆多小舅子的其中一個,典型的皇親貴戚,難怪他可以随随便便指使那一臉拽樣的小太監,而我卻只能看小太監的臭臉。不過像他這樣生于豪門人,不僅沒有那種嬌慣的少爺氣,反而顯得極為豪邁熱情,一根腸子通到底,有話就講,有屁直放,這種爽朗的個性很是對我的眼。
三言來兩語去之後,我靈敏的嗅覺探出了他的本質是個狂熱科學愛好者,他也慧眼發現了我在物理學方面的高造詣,當下猶如紅二軍遇到了紅四軍,那個相見恨晚,那個淚流滿面,情難自禁之下,兩人如偉人般緊握對方的手,激動地抖上兩抖,異口同聲狂吼:“蒼天哪,我終于見着親人了!!!!”
紅顏易求,知已難尋! 于是我們懷着勝比親兄弟的友誼,熱情地搭着背,勾着肩,稱兄道弟侃大山,一路侃回了仁壽殿。我不得不承認,我很喜歡跟韓啓書相處,跟他在一起,我仿佛又回到了八大山人湊在一起,肆無忌憚談天說地的當年。
正當我們把酒言歡,聊得忘乎所以的時候,一只爪子搭上了我的肩捏得我生疼,一把哀哀怨怨的聲音撞擊着我的耳膜,撞得我心寒。
“越洋,剛才去那兒了?”
一回頭,正對上了一雙狐貍眼,寒光四射,活脫脫我偷了他的黃油雞一般。
韓啓書這一見來人,站起來,恭恭敬敬地拱手一揖:“啓書見過樊大人。”
樊汐擡眼看着韓啓書,臉上笑着回了禮,可眼睛卻像盯賊一樣盯着人家,好像人家韓啓書是偷他黃油雞的幫兇一般。我看着不順眼了,連忙打着圓場:“我酒喝多了,剛才上了趟茅廁。”
他剛想再說些什麽,卻被旁邊趕來的一個老太監打斷了:“樊大人,原來你在這裏啊!萬歲爺差奴才來請你過去一趟,您趕緊随奴才走吧!”
老太監一身紫袍,看來地位不低,可不知為什麽,他那小眼睛卻停在我身上來回地打量,被他這麽一掃,我一身冷汗飒地飙了出來。乖乖,這裏的人不得了,眼睛産生的光電效應居然全都是大功率的。
樊汐聽完,臉色突然沉了下去,扔下一句:“在這裏等我,哪也別去。”然後一陣幽魂般匆匆飄去。
警報暫時解除,我心裏直呼萬歲萬歲萬萬歲。抹抹額頭的冷汗,勻了口氣,發現韓啓書也做着同樣的動作,舒了口氣,然後笑着說:“你哥的氣勢可真是驚人,怪不得每次看見他,我都要緊張上半天。”
我托着下巴,看着他,贊同的地點着頭。
韓啓書的觀察力果然敏銳得跟雷達有得一拼。不愧是受過科學熏陶過的,曉得通過事物的現象看本質,沒有為樊汐的美貌所惑,反而一眼就看穿了他是那種擅長扮豬吃老虎的狠角色。這小子有前途,沒準兒,下一個愛因斯坦就是他了!
可這位大雅朝未來的愛因斯坦,也有腦子犯抽的時候。我仗義相救,卻為了幫他,把自己給搭了出去——我把歐陽甫的尾巴給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