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瘋
“怎麽都不說話了,看到我很意外?”
千手伊織拎着那把刀,掃視着議事廳裏的人,那雙萬花筒的圖案格外清晰,在他看過去的一瞬間,非宇智波的族人立刻就回避了他的視線。
他們确實應該意外,因為在半個小時之前,就連當事人自己都不知道這雙萬花筒的存在。
但扣黑鍋是不講道理的,千手伊織看到那些人驚疑不定的神色,心情也變得愉快起來。
——瘋了,徹底瘋了。
有人是物理的瘋,有人覺得這個世界瘋了,比如說看到一個新的萬花筒還被黑鍋砸臉的羽衣族長。
他滿腹疑問,迅速去看宇智波斑的神色,發現宇智波斑除了最開始門被踹開的時候皺了皺眉,後面一點表示都沒有,就好像早就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麽事。
羽衣清弘心下一沉。
他沒理會闖進來的少年,而是先轉向了宇智波斑:“斑先生,你們這是……”
話語未盡,一股寒意從側方襲來,他猛地往後撤去,霎時間金鐵交接的聲音響徹耳際!
太近了!
橫在他面前的是兩把刀,一把血跡未幹就要往他臉上砍來,另一把寒光凜凜架住了染血的刀,也映出了羽衣清弘佯裝鎮定的臉。
要砍他的是闖進來的宇智波少年。
救了他的是宇智波斑。
宇智波斑抽的是宇智波火核的刀,現在他一點點把那把染血的刀扳過去,千手伊織現在力氣不如他,就不滿地擡頭問:“你攔我做什麽?他又不是躲不開。”
這是當然的。
要是羽衣族長連這種程度都躲不開的話,他也不用當族長了。
但這裏是宇智波,宇智波一族待客的地方,宇智波斑對上那雙從未見過的萬花筒,自己也打開了那雙鐮刀般的黑紅色眼睛。
他知道,站在他對面的少年擁有的,也是貨真價實的萬花筒。
他還知道……對方看起來精神不是很正常。
“停手。”
“非要護着他,那你陪我打?”千手伊織問。
其實他也覺得自己不是很對勁,忽然膨脹上頭了還想跟宇智波斑打一架,但沒關系,什麽宇智波族地,什麽成年人的穩重,他來就是為了——
宇智波泉奈闖了進來:“斑哥!發生什麽事了?”
他聽到消息說不對勁才過來,剛到門口也愣住了,他本以為是羽衣那群人不安好心,但現在他看到了什麽?斑哥在跟一個同族對峙?
等等,這個宇智波還有點眼熟,怎麽這麽像是白鷺哥家的植物人?
草,起猛了,看到植物人活了還跟我哥打架了!
“你們……”
宇智波泉奈的話沒說完,那個有着萬花筒的少年就收起了刀,說好吧,那我們下次再打,但姓羽衣的肯定沒安好心,你們別被他騙了。
——泉奈來了,那先算了。
千手伊織說完就往外走,根本沒在意任何人的目光。
而宇智波斑也收了刀,從頭到尾都表現得無比平靜。
他對羽衣族長笑了笑,說:“族裏的小孩而已,不用介意。火核,帶你弟弟回去。”
宇智波火核:啊?
在跟族長視線交接的時候,他忽然明悟:懂了!族長肯定是早就知道這些事了,所以才會表現得那麽鎮定!所以族長知道我弟弟是萬花筒啊,怪不得他特地來看呢!
(實際上的宇智波斑:呵,最近各種謠言我都聽膩了,什麽大風大浪我沒見過,就算現在有人忽然開了萬花筒也……發生什麽事了?哪來的萬花筒?!算了先演吧。)
(宇智波火核:族長肯定是料到了全部吧!那我就什麽也不問了。)
(宇智波斑:……剛才我也是演的!你給我去問問你弟弟怎麽回事啊!)
宇智波火核離開後,拉門被業務熟練的族人重新修好,茶廳裏凝固的空氣重新流動起來。
宇智波斑壓下心中的疑惑,道:“羽衣清弘,繼續我們剛才的話題吧。你剛才想說什麽?”
——你剛才不會就是想說我們家還有個萬花筒吧,竟然知道得比我還早?不行,你今天必須得給我解釋解釋。
羽衣族長怔了一下,苦笑:“看來斑先生早有準備啊。”
——啧,宇智波這次就是給我下套來了,難道他知道羽衣族裏的事了?不愧是宇智波斑,真可怕啊。
兩個完全不在一個頻道上的人,開始了你來我往的互相試探。
……
議事廳外。
宇智波火核問了關于潛入忍者的事,就把小孩交給宇智波白鷺,看得出來他很想問點什麽,但既然族長知道(宇智波斑:?),他就先不問了,調查潛入者才是最重要的。
他離開後,剩下宇智波白鷺和千手伊織面面相觑,很久,宇智波白鷺才問:“你……是半夏?”
“我?我是宇智波半夏啊。”千手伊織慢悠悠地掏出那幾封信來,似笑非笑,“我的事不重要,反正還會有人來問,要不我們先聊聊這幾封信的事吧,白鷺哥?”
黑色短發的少年眨眨眼,略微有點翹起的頭發在風裏晃動,已經回到漆黑的眼睛裏,有種相當瘋狂的情緒正在顯現。
宇智波白鷺有點猶豫。
“你……”
“沒什麽,我就是想知道你跟那位寫信的有什麽關系,你們這樣往來已經很久了吧?”
“……”
“解釋。別用那種表情看我,你弟弟已經死了,我不是他——這就是你心裏的想法吧,我替你說出來了。”
千手伊織晃晃手裏的信,看到同行終于下定決心打算說什麽,但就在這個時候,有人劈手奪走了那幾封信。
“白鷺哥?什麽信,你做了什麽?!”宇智波泉奈不可置信地喊出了聲,看到宇智波白鷺的沉默,他睜大眼睛,一時間沒能說出話來。
“……”宇智波白鷺沉默很久,才說,“就是你看到的這樣。”
宇智波泉奈怒不可遏,拆開那幾封信,念了出來:“春将歸去,與汝同車,低聲細語。我仰慕你們族長多年,未能訴說……心意……啊?”
什麽東西?
他的表情逐漸從憤怒變成茫然,又從茫然變成漠然,一封封把信看完後,他沖回到茶廳裏,抄起紙筆來,對羽衣清弘說:“寫。”
羽衣清弘:“……”
他看到那些信封的時候就知道事已經被發現了,嘆了口氣,也沒有解釋,就在所有人的注視下随手寫了幾行字。
宇智波泉奈顫抖着手拿起那張紙,一模一樣,這字跡根本一模一樣,所以那些信就是這個姓羽衣的寫的?
羽衣清弘:“其實,這件事我本來就想告訴——”
宇智波泉奈的聲音提高了一個八度:“所以你也暗戀我哥?!!”
羽衣清弘:“我确實跟……啊?什……?”
茶廳裏再度陷入了沉默。
宇智波斑剛想說什麽,宇智波泉奈就猛地站起來,緩緩退後。據他觀察千手柱間肯定是暗戀他哥,然後伊織也暗戀他哥,現在這個姓羽衣的也暗戀他哥!
全世界都暗戀他哥!
“泉奈……”
“哥你閉嘴!”宇智波泉奈把那些信扔在了宇智波斑懷裏,“看看吧,羽衣清弘跟前代族長反目成仇、不惜犧牲半數族人也要當上族長來這裏的真正原因,他這全都是為了見你啊,斑哥!”
“……”
宇智波斑也緩緩打出了一個問號。
他低頭去看那些信,一張一張地拎起來看完,最後沉默。
信是寄給宇智波白鷺的,但這位羽衣族長天天在信裏傾訴他對宇智波斑的愛慕,卻因為身份的懸殊不敢真正說出口,他跟宇智波白鷺說等他當上族長的一天,就親自來見宇智波斑,跟他告白……
宇智波斑看完,深吸一口氣,問:“這是真的?”
羽衣清弘:“……”
不,他對這件事也一無所知,這些東西也不是他寫的,只是信封跟他的一模一樣。唯一可以确信的是,把信調換的人應該是想放他一馬。
是誰呢?
根本就不用想吧,要說誰會被他派出去的忍者襲擊,那肯定是拿着信的人,他當時交代過如果有人看到就滅口,沒想到……
他閉上眼睛,腦海裏還是剛才那個小孩的聲音,羽衣族長做足了心理準備,才說:“是真的。我傾慕您很久了,此番打擾,屬實……讓您見笑了。”
圍觀的人倒吸一口涼氣。
門外的宇智波白鷺抓住了千手伊織的衣服,低聲說:“那是你改的?就算有寫輪眼複制,事後也會被看出來,你打算怎麽——”
“沒關系啊。”千手伊織聳聳肩,“千手的勢力步步壯大,宇智波斑暫時還不想放棄羽衣這個老盟友,羽衣族長也得找個臺階下,這是對雙方都有利的事,至于那幾封信的真假,就算是假的又怎麽樣?”
只要他的萬花筒是真的就可以了。
千手伊織張開手指,紙屑順着他的手随風飄揚,飛往了再也看不見的遠方。
他要做什麽來着?
《忍界最強計劃》!啓動!計劃第一步,先找宇智波斑打……等等,千手伊織,你是冷靜的穿越者,不要被宇智波的祖傳精神病影響啊!
誰會上來就要跟宇智波斑打一架啊!
宇智波泉奈此時終于冷靜下來,回去找宇智波白鷺,問:“白鷺哥,你為什麽一直都不說?你們是什麽時候認識的?還有那家夥給你寄信的事……”
被輪番質問的宇智波白鷺稍微往後退了退,才說:“因為羽衣和我們是同盟,我五年前跟他們一起執行過任務,那時候就認識了,而且他給我寄信也不是什麽秘密,火核也知道……”
“那你為什麽不跟斑哥說?”宇智波泉奈追問。
宇智波白鷺躊躇片刻,才說:“因為這種事就打擾族長也……”
千手伊織點插話:“其實不是這樣的,真相只有一個,那就是白鷺哥也暗戀族長,所以不想把信給出去。”
宇智波泉奈:???
這個世界是怎麽了?啊?
他震驚地看宇智波白鷺,發現宇智波白鷺先是看了“宇智波半夏”一會兒,兩人無聲交流仿佛互相質問,最後宇智波白鷺艱難地點點頭,說,是,我也暗戀族長。
宇智波泉奈恍惚地走了。
他剛走兩步,就想起某件事,折返回來:“不對,你不是昏迷好幾年了嗎?你打哪出來的?”雖然不是很熟,但他還記得這是宇智波火核的弟弟,叫什麽,宇智波半夏?
千手伊織想了想,說:“因為我聽到了族長的聲音,就醒——”
宇智波泉奈猛地退了半步:“所以你也暗戀我哥?!”他深吸一口氣,說讓我冷靜冷靜,奪門而去。
《昏迷十年的植物人深愛我哥聽到我哥來看他竟然醒了怎麽辦?我該怎麽拯救我忽然陷入萬人迷修羅場的哥?》
千手伊織看着宇智波泉奈離去的背影,沉默。
沒辦法了,為了泉奈,他現在就去殺了宇智波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