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勞碌奔波,并不影響小花的心情,她怡然自得地給自己做面膜。
小草顯得有些疲憊,洗過澡後,就像一灘肉泥一樣堆在了沙發上。開始了閉目養神。
“姐,你今天真的很美,雖然沒有扭轉局面,但是也震撼了他。”小花試探地聊了起來,未免面膜移位,聲音有些扭曲。
小草嘆了一口氣,今天的鞋飛狗跳的一幕在腦海重播。
她幽幽道:“我還是想單純地活着,這樣折騰了實在受不了!”
說完,起身,走到餐桌前,給自己倒了杯水。
“單純?!”
小花倏地從沙發上坐起,臉上的面膜被她一把揭下,鄙夷地一笑。
她皺了眉頭疑惑地繼續道:“什麽是單純?!這個年代單純也要重新定義啦!我喝水只喝純淨水,牛奶只喝純牛奶,我是不是也很單純!
噗……
小草一口水噴出。
“老姐……”
小花來到小草的身邊,拍着她的肩膀,說出一番非常有哲理性的話。
“再過幾十年,你我來相會,送到火葬場,全部燒成灰,你一堆,我一堆,誰也不認識誰,全部送到農村做化肥……”
“人生就這麽短,你為什麽不為自己而活一把,為了愛情,拼上一把!”
小草擦了擦嘴,扭頭看着妹妹,眼神極為悲涼:“……我不想破壞他的感情,他們很配,也很好……我還拼什麽,拼當小三?”
小草落寞地進了自己的房間。
看着姐姐的凄慘背影,小花心裏也很不是滋味。
姐姐打算放棄了,可是她能放棄嗎?
姐姐的性格她是了解的,如果放棄追求,就代表她将一輩子都沉溺在這段孽緣中,無法自拔,默默承受和守護。
哎……我可憐的老姐啊!我該怎麽幫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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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國慶節,小草姐妹兩人奔赴在回老家的路上。
兩人高估了A市的交通,火車票沒買到,汽車票也賣得精光,兩人厚着臉皮,借來張海軍的車,自駕回家。
高速公路上堵車嚴重,一路上都是支離破碎的車身殘軀,交通事故頻發,小花自感技術不濟,下了高速,打算繞路。從土路回家。
人算不如天算,半路下起雨,土路上泥濘難行,終于兩人被困在一灘泥水裏。
“車輪打滑了!上不去!”小花試了兩下,還是不行。
小草透過雨水沖刷車窗向外望了望,沒有人家,荒蕪一片,人影、車影皆無。
看來她們只能等雨停了再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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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閑聊。
小花:“姐,你覺得沈墨星怎麽樣?”
噗……
小草一笑:“你是不是對人家有意思?”
小花,臉不紅,心不跳道:“是有那麽一點,不過不知道他怎麽想的,他對歐陽伊莉比我上心!”
這一句很濃的醋意。
小草:“就憑你的本事,他能逃出你的五指山嗎?”
小花很受用,自信地點點頭:“那倒也是!”
“我現在就試一試我在他心裏的地位!”妹妹突然興起。
小草疑惑看着她,問道:“你不是想大雨天把他折騰來吧?”
“嘿嘿,患難見真情!”妹妹已經掏出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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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聲嘟嘟聲後,那邊接通了電話。
小草失笑,妹妹小花低低抽了抽鼻子,情緒醞釀得很到位。
“喂,沈墨星,我被困在郊區……”
“對不起,等一下……”
她的話被打斷。
那邊竟是一個女人,小花愣了幾秒。
然後氣急敗壞地挂了電話。
“一定是那個歐陽伊莉!”
小花恨恨地撅着嘴。
假期也一起度過,兩人關系看來非比尋常。
小草燦燦地摸着鼻子,心裏卻想那麽郝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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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伊莉已經做好了午餐,沈墨星和郝瀚從樓上下來。
“剛剛一個女的給你打了電話,不知怎麽又挂掉了!”
沈墨星接過電話,瞧了一眼,眉頭一皺,然後撥了回去。
小花的電話哼哼唧唧響了一陣兒。
“喂……”終于還是接聽。
沈墨星:“你……怎麽了?想問候我有沒有補腦嗎?”
郝瀚嘴角一揚,瞥了他一眼,落座在餐桌前。
小花:“……我們的車被困在泥路上了!”
沈墨星:“哦?!你和誰?”
小花:“和我姐!”
沈墨星:“……你等等,我馬上過來!”
沈墨星挂了電話,轉身向郝瀚說道:“你的泥路越野車借用一下。”
郝瀚:“去哪裏?”
沈墨星:“顧小草和她妹妹困在回家的路上了。”
“我也去!”
郝瀚不假思索。眼裏的擔憂毫不掩飾。
歐陽伊莉有些不悅,瞥見郝瀚的目光後,她負氣說道:“午飯剛準備好,我可是花了一上午的時間來準備!”
沈墨星掃了一眼飯桌,拍拍肚皮,笑道:“放心,我們一定留着肚子!”
歐陽伊莉沉默了一陣兒,并未再說什麽。
而那邊的郝瀚起身,換衣,拿鑰匙一氣呵成,已經走到了門口。
哈,心急如焚。
沈墨星尴尬地替郝瀚哄了兩句:“我們很快就會回來!一定回來吃你做的午餐!”
沈墨星跟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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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輛木綠色越野車行駛在泥濘的小路上。窗外的雨淅淅瀝瀝,小了不少,雨滴敲打在車窗上,形成一片斑駁。
車內郝瀚駕車,沈墨星地坐在副駕駛位置上,說道:“我一個人也可以,你沒必要惹莉莉生氣!”
他的目光落在車前的泥濘上,并未看向郝瀚。
郝瀚瞥了他一眼,很不順眼:“你這麽在意,你為什麽不留下,陪她?”
一根骨頭堵在喉嚨裏。
沈墨星沒話可說,氣悶地将臉扭向窗外。
這個男人真是……
車內只有兩人的呼吸聲。
沈墨星的氣息越發沉重,終于忍不住,一扭頭,低聲道:“郝瀚,你他媽要是個男人,就別一邊惦記顧小草,一邊還摟着莉莉!”
吱……
郝瀚一腳急剎車。
兩人身體不約而同前傾。車停住。
沈墨星一聲低吼。
郝瀚扭身,看着好友,薄唇微張,眼神有些忐忑。
半響,怒吼:“你那只眼睛看見我惦記顧小草?”
沈墨星氣極反笑。
“你嘴硬得可以!”
“我認識你十年,你想什麽我還不知道?全世界都看得出來。你看看你,顧小草沒上班的這一個月,你都快魔障了,整天魂不守舍,今天終于可以名正言順見她了,是吧?!”
沈墨星毫不客氣地點中要害。
郝瀚強勢的僞裝被戳破,像洩了氣的皮球,頹然伏在方向盤上。
他有些心虛地說道:“小草……畢竟和我共事三年!”
沈墨星冷笑:“那莉莉呢?她可是等了你三年!為了你她不惜與他哥哥鬧翻!”
郝瀚沉默不語。
沈墨星又道:“真搞不懂你心裏到底想什麽呢?莉莉有什麽比不上那個小草的?”
浩瀚楊頭一嘆:“她,什麽都好,只是我不是三年前的郝瀚了!”
沈墨星心一沉,不禁有些驚訝:“難道——你要抛棄莉莉?”
郝瀚回頭,眼神迷茫地說道:“我……我不想傷害她!”
“可你現在正在傷害她!現在全世界都知道你們的關系,你不能……讓她成為笑柄!”沈墨星有些着急。
郝瀚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陣兒,淡淡地說道:“我知道……”
……
他發動了車,兩人繼續前行。
沈墨星感受到了郝瀚的內心的掙紮。
看來,他已經不再愛莉莉了。想到莉莉絕美凄厲的容顏,沈墨星心裏竟有些酸澀。
郝瀚靜靜望着前方路況。車內陷入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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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草姐妹兩人在雨中耽誤了将近兩個小時,車內溫度開始降低,兩人開始瑟瑟發抖。
“關鍵時候,男人都指不上!”妹妹小花開始抱怨,她還在耿耿于懷,對于那個接電話的女人。
小草将自己的風衣披在了妹妹的身上。這個愛美的妹妹,在這樣的天氣裏穿的還是短裙、半袖。
“咚咚咚!”
有人敲車窗,兩人大喜,可能是沈墨星來了。
搖下車窗,一把黑色大傘下,伸出顆腦袋……
兩人都是一愣。
“張海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