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尹恕聞着靠伏在自己身上的女孩的味道，只覺得真他媽的香軟，像酥松的小面包，整個人散發着香甜。
特別她現在睜圓了眼望着他，眼波潋滟剔透，像只初入人世還未懂如何勾人，卻無意識地散發着魅惑之力的小狐貍。
“尹同學？”桑妮再次提醒。
尹恕掀了掀眼皮子。
那粉唇，真想咬一口。
兩人一開始還好，但這姿勢維持久了實在暧昧，周圍有人已經開始起哄。
為首的杜虎是靠得最近的，聽見桑妮開口，而尹恕卻還不放手後，便學着桑妮的調調重複她剛剛的話。
“尹同學，可不可以先放手~~~”
桑妮臉上一熱，用力抵了抵尹恕的胸膛，感受到他心跳的脈搏聲後，桑妮覺得自己的手都有點發燙。
“放開啊！”
握在她腰間的手仍然紋絲不動。
瞧見剛走開的體育老師正在往這邊走過來，桑妮急躁了起來，問：“你想幹嘛？”
“真夠沒良心的。”尹恕低聲喃了一句。
還是考場外那句話，白眼狼一個，明明幫了她的忙，卻一點感謝的意思都沒有，反而像只兇兇的小動物，只知道要把他當壞蛋來提防。
他說完松開了手，然後像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一樣，轉頭問負責丈量登記的同學。
“量好了沒？”
同學回過神來：“好了，好了。”
尹恕這才舉腳離開沙池。
桑妮繼續站在原地，看了下自己剛跳的距離，覺得還算滿意，便等同學來丈量。
杜虎剛帶了頭起哄，現在也不忘跟兄弟們逗趣着說笑。
“我剛還說讓恕哥去查查他愛好跟我們一不一樣呢，看來還是一樣的。”
“什麽一樣？”
“性別男，愛好女呗！”
“哈哈哈哈……”
無厘頭說了兩句，聽得桑妮臉上都有點挂不住。
最後還是秦遙斥責了他們幾句，讓他們別瞎亂起哄，才把人趕走。
杜虎蹦跶着去找尹恕，又提起剛剛的事。
“恕哥，我這下懂了，你是看上那個叫桑妮的了，我終于懂了。”
尹恕才剛從不該有的想法中清醒過來，整個人很是煩躁。
“你懂個屁！”
“不是，恕哥，我話說的不對嗎？性別男，愛好女啊！”
“我他媽愛你個頭！滾！”
“……”
好暴躁的恕哥，所以他又猜錯了嗎？
急想證明自己不是個不谙情事的直男的杜虎，留下了無形的傷心淚水。
晚上七點，杜虎和幾個兄弟被尹恕早早帶到了大禮堂，還挑了個絕佳位置坐下。
二班本來被安排就坐的區域就在中部，這幾個平時不學無術，這種場合一般都是缺席的人，這次破天荒地把中部靠近走道的座位給占了，讓岑靜都大吃一驚。
岑靜：“給楊文棟加油來的？”
尹恕眼皮掀了掀，看她旁邊沒跟着那抹熟悉的身影，意興闌珊地又合上了眼皮。
幸好杜虎熱情，笑嘻嘻點頭，還不忘捧下文藝委員的場：“當然不，還有你啊。”
岑靜笑：“信你才怪。”
然後留下一句“我先去後臺準備了”便匆匆告別。
杜虎坐不住，才剛坐了一會又起了出去浪的念頭，扭頭問同伴：“知道楊文棟第幾個表演不？”
同伴搖了搖頭。
杜虎又探身問尹恕。
尹恕低聲回了句：“我像是知道的人？”
“不是你組織我們來撐場面的嘛？”
尹恕懶得理他。
他什麽時候說過是來撐楊文棟的場面了？
杜虎還不死心，提議道：“等楊文棟完了我們就去浪吧。”
尹恕側眸，瞥了眼他圓圓的腦殼：“我看你腦子的水已經夠多了，不用浪了。”
“……不帶這麽損人的啊！”
“該不會我們要一直坐到晚會結束吧！我這屁股受不了！”
尹恕移開視線，只看着舞臺兩側連接後臺的入口，心不在焉地說了句，“看情況。”
杜虎确實坐不住，沒多一會就去隔壁班串場子了。
晚會還沒開始，尹恕看着禮堂裏漸漸多起來的人和依舊空無一人的舞臺，斂了斂唇，确實有點無聊。
他拿起手機随便玩了會，微信群裏突然傳來消息。
【铿锵三人行】
挺拔的白楊：“誰幫忙送幾瓶水過來後臺休息室？籃球隊的人嗷嗷待哺中！”
胖虎：“待會兒，我在忙呢！”
挺拔的白楊：“你這一會兒是多久？十萬火急！要渴死了！”
胖虎：“很快。”
胖虎想說，速度再慢也只有他會給他送水了，難道他還能指望群裏那個不吭聲的嗎？
但他才剛想完。
群裏那個不吭聲的突然有了動靜。
YIN：“我送。”
挺拔的白楊：……
胖虎：……
挺拔的白楊：我沒看錯吧？
胖虎：好像沒有。
挺拔的白楊：老大在幹嘛？為什麽會突然要給我送水？別吓我！
YIN：愛要不要。
挺拔的白楊：……
挺拔的白楊：要要要！老大我就是開個玩笑！
挺拔的白楊：舞臺右側通道進來第二個房間，恭候老大光臨！
過道口有幾箱水，是班長提前為自己班裏同學準備的，等會看表演可以喝。
尹恕兩只手各拿了兩瓶，朝楊文棟說的地方走去。
後臺有兩個休息室，男女生分開，尹恕路過第一個休息室時，朝裏望了眼，然後就看到穿一身紅色緞面小禮服的桑妮正在休息室裏走動，雖然只看到清秀的背影，但尹恕一眼就看出來是她。
他側開視線，往第二個房間走。
楊文棟看到他出現在門口，嘻嘻哈哈地跑過來接過他手上的水，還嫌棄了一下太少。
尹恕斜觑了他一眼，吊兒郎當說了句：“你們是想上臺表演撒尿？喝這麽多。”
“……”楊文棟愣了下，想說，老大你這笑話真冷。
他把水給了走過來的同伴，然後問尹恕：“要不要進去坐坐？反正籃球隊的人你都認識。”
尹恕瞥了眼亂糟糟的場景還有男人們，嫌棄地搖了頭。
他視線一轉，還看到了正在房間角落跟人交談的尹寒，撇了撇嘴，轉身想要離開。
剛轉過身，就撞上了一個人。
“不好意思。”少女發現撞到人後立馬道歉。
尹恕低眸看這個剛還在隔壁房間轉悠的穿紅色短禮服的女孩，真想問，她是不是走路總這麽冒失不帶眼睛，都第幾次撞到人了？
桑妮摸了下撞到的額頭後，擡起頭。
“你怎麽在這？”
這小姑娘，是不是發現是他，就不用道歉和覺得不好意思了。
尹恕在心裏嗤了一聲。
視線繼續往下移，看到她外露的圓潤小肩，手臂修長白皙，及至手腕，上面提着一個透明的小袋子，袋子裏是一盒牛奶和一桶透明包裝的小餅幹。
瞧她這路線，是要送吃的？
“送吃的？”尹恕問出了口。
“噢。”桑妮輕舉了下手上的小袋子，“對，是給尹寒的。”
尹寒？
聽到這個名字，尹恕眼神似浸染了寒光，嘴巴輕微抿起。
桑妮覺得自己好像感受到了一股不悅的氣息，她看着他，清澈的眼眸顯得很是無辜，清純又嬌憨。
尹恕抿着的唇終于咧開，他舔了舔唇，似笑非笑，問：“真喜歡尹寒？”
？
桑妮聽了他的話，眼睛睜得滾圓。
“你也信那些話？”
“什麽話？”
“我喜歡尹寒那些話啊！”
“難道不是？”尹恕心裏隐隐起了絲期待，但還是裝作若無其事地調侃着問了出來。
“說話得講求真憑實據吧！”
尹恕目光鎖定她手上的小袋子。
中學女生有個表達愛意的常用方法，送禮物，送吃的，這吃的甚至還可能是自己做的小餅幹。
尹恕以前沒少收到過。
“你說這個？”桑妮舉起來搖了下，“這是陳沫讓我幫她送的啊。”
陳沫，這個名字尹恕好像聽到過，似乎是班裏的一位女生。
尹恕想到這，眉梢舒緩了許多，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上微揚。
桑妮又說：“為什麽她都走到門口了，還一直猶豫不進去送呢？要不是我剛好經過，我懷疑她要糾結到晚會結束，那她這吃的還送不送得成了。”
她話裏都是不解，粉唇念叨着不停。
尹恕發現自己有一個危險的想法。
真想湊上去啄一口。
他趕緊移開視線。
桑妮覺得自己好像在這耽誤太多時間了，問他：“你是要進去還是出去，可不可以讓一下？等會我還要回去對譜子呢。”
“進去。”尹恕沒有問就徑直拿過她手上的東西。
指尖觸碰，微涼又讓人覺得炙熱。
他說：“我幫你順便拿進去吧。”
“那好。”桑妮倒是沒多說什麽，很爽快就答應了。
尹恕看着毫不留戀地轉身重新走進隔壁房間的紅色背影，忽地就有了種釋然的感覺。
這麽呆的女人，怕是都不知道什麽叫喜歡。
他自己在那在意個屁啊！
尹恕沒有進去，直接扯了個最接近門口的男生，交代了兩句就把東西給了他代為傳達。
尹恕回到座位上時，杜虎已經串完場子回來。
杜虎：“水送完了？”
尹恕點頭。
“楊文棟那家夥最近命真好，老大你專門來看他表演，還給他親自送水，說實話我都有點嫉妒了。”
尹恕眉眼輕擡：“你也去表演試試？”
“那還是算了。我是個低調有內涵的人，不像楊文棟那麽愛炫。”
尹恕輕嗤了聲，不置可否。
杜虎接着又道：“但是恕哥你可以上啊，上去彈個吉他打個鼓，肯定收割一波迷妹！”
“我需要靠那些嗎？”
杜虎：“……”
好吧，他們老大确實不需要做這種事，就已經把無數女生迷得死死的了。
七點半。
北城一中開學文藝演出準時開始。
馮芷芙當天一身潔白長裙，和尹寒的搭檔被大家稱為金童玉女。
杜虎沒什麽藝術細胞，但聽得也津津有味，當然可能他眼睛都在美人上了，聽完了忍不住感嘆，“以前大家說我還不覺得，現在這麽一看，級花真挺漂亮的。”
有人回：“那我比你厲害，我早就覺得了。”
還有人說：“我看不出什麽來，我覺得年級好幾個美女都差不多。”
杜虎問尹恕：“恕哥你怎麽看？”
聽不到回答，杜虎扭頭，發現尹恕正靠着椅子阖着眼。
靠！竟然睡着了！
杜虎再看舞臺，突然覺得這音樂也沒那麽好聽了，不然怎麽能把人聽睡着了呢，恕哥可是他們裏面比較有音樂才華的人啊。
又一個唱歌節目過後，就是桑妮所在的合奏樂團表演。
尹恕久閉的眼終于睜開。
桑妮只是其中的演奏者之一，甚至站的位置都在邊角，但那身紅裙，在燈光下依然奪目。
也或許，是因為他目光有意追逐。
一陣輕柔婉轉的序曲過後，小提琴聲響起，音符激昂伴随着無比強烈的顫音，桑妮的身體也随之琴弦的拉動而輕搖起伏，黑發紅裙，臉上似乎蕩漾着神聖的光。
杜虎又一次聽得看着津津有味，他拍了拍剛剛那個兄弟的腿，說：“剛你說的也有道理，年級的幾個美女，确實難分高低，比如我們班的桑妮妹子就長得很不錯。”
兄弟們也七嘴八舌開始讨論開來。
“是啊。女生玩起樂器來，真加分。”
“其實本來樣子也不錯，我覺得不加分也不比那級花差，反正桑妮挺長在我審美上的。”
“還你的審美呢，你的審美不都島國片子裏的麽？”
“滾！”
杜虎再次扭頭，想問問尹恕意見，幸好，這次尹恕眼睛終于是開着的。
“老大，你怎麽看，我們班妹子長得好看吧？”
周圍人想，恕哥怎麽會回答這種問題？
但尹恕已經回了。
“挺好。”
聽見老大參與讨論，剛讨論的兄弟趕緊也湊上來問：“我覺得不比級花差，老大你覺得呢？”
尹恕淡淡道：“沒看。”
兄弟想問沒看是啥意思？但剛剛目睹尹恕在睡覺的杜虎已經迅速把他身體拉回來，并把他的嘴給堵上。
怎麽可以讓人知道，恕哥剛聽音樂竟然聽睡着了！這實在有辱他音樂才子的名號！
表演結束。
場上人鞠躬後陸續退場。
班裏有人悄聲讨論。
“可惜啊，這麽多人，我都沒怎麽聽到我們班妹子的演奏。”
“确實，站在邊上也不顯眼。”
“可不，要是像馮芷芙那樣有單獨出場機會，我覺得桑妮也不一定就比她差，也算是給我們班争光嘛！”
“倒也不必說得這麽誇張……”
“反正自己班的，我有濾鏡！”
杜虎聽了以後也覺得是那麽回事，覺得很可惜。
尹恕卻淡淡道：“我覺得這樣就挺好。”
過滿則溢，光輝不必讓所有人看到。
作者有話要說： 問：覺得桑妮怎麽樣？
恕哥：反正就挺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