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時見鹿

第 18 章 chapter.17

“阿啾!”那一邊的江哲端着食盤突然猛打了一個噴嚏,只覺得背後一陣發寒的哆嗦了一下。

吳麗麗有些狐疑的打量了他一眼,“你怎麽了?”

江哲輕咳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沒什麽,只是覺得突然背脊一寒,感覺有什麽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一樣,哈,可能是有人在背後說我壞笑也沒準。”

林思樂挑了一小碟西紅柿炒蛋放在了盤子裏,笑着哼了哼說,“估計是放了妹子鴿子,人正在背後畫圈圈呢。”

江哲哈哈笑了起來,一雙眼睛彎彎的像是月牙兒,只是笑盈盈的望着她沒有說話。

白可不挑食很快的就拿好了菜點,端着滿滿的一盤子走過來,心裏有些疑惑,“班長他們不和我們一起嗎?”

早上起得太早實在是困了。

白可雖然提了大半的精力争取做到打卡完成任務再睡,但是聽到其它小姐妹說的,知道了自己錯過了蒲冬的講課心裏還是有些後悔,她也有很多不懂的題目想要問班長,只是有些不好意思開口。

江哲說,“蒲冬不怎麽吃辣去樓上點完餐再下來。”

黃思如明白了說,“這倒是,前段時間那場籃球賽他那一摔看着就是不輕,現在好些了嗎?”

江哲說,“好很多了。”

選好了菜點的溫蔓走了過來,正聽到他們聊到了這裏,猶豫了許久後還是開口問,“再過幾天就是約定的一個月後的籃球賽……他的傷看着沒好幾天的樣子,沒事吧?”

溫蔓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問出來。

也不知道問出來對不對。

只是忍了又忍,猶豫了再猶豫,最後還是忍不住的問出了她最想問的這個問題。

蒲冬的傷她有見過,只是萬幸的沒有傷到骨頭,但是那傷其實并不輕,那個時候她照顧林思樂沒有去籃球場不知道現場是怎麽個情況,但單單是聽她們的描述,聽着她們說蒲冬當時被撞着摔在地上很久才有反應就覺得無比揪心。

傷筋動骨一百天,他的傷剛剛才好不久真的能經得住接下來激烈的籃球賽?

溫蔓想到這裏有些擔心。

食堂裏不比周一周五人聲鼎沸,但也是來來往往絡繹不絕,幾人拿好了菜點落座,比起溫蔓想要追問又忐忑被發現那些小心思的緊張,其它人卻是很輕松,更沒有人注意到什麽懷疑什麽。

吳麗麗突然說,“蔓蔓說的是啊,說來我這幾天經常看到四班的那幾個人在籃球場練習來着。”

江哲看了一眼手表,算了算日子才發現确實很近了。

這的确是個很棘手的問題。

在意識到這一點後,江哲又後覺到了女生的細心,在看着溫蔓對蒲冬明明很關心卻又掩飾的不敢表露出一絲痕跡的樣子,只一眼就明白了他們兩人之間并不是蒲冬單方面的暗戀。

不過也是,以蒲冬那個驕傲的小公雞小孔雀,怎麽可能放下臉面去別扭的追求一個不喜歡自己的女生呢?

江哲放下了手表說,“蒲冬的傷恢複的很好,這點你們倒不用擔心,至于幾天後的籃球賽,那是我們班對上四班,不僅僅是蒲冬一個人的戰鬥,他如果能來那最好,如果實在不能動的話那麽無論是做為兄弟還是做為隊友我都會摁着他不讓他上場。”

江哲說完有幾個女生忍不住笑了起來。

溫蔓也忍不住笑了,說,“那就有拜托你了。”

江哲笑了,“好說。”

這個時間正是飯點的後半高峰,食堂裏陸續的有人進進出出,蒲冬與謝心澤點好菜後端着食盤從二樓下來正看着江哲和女生們有說有笑,相處的那叫一個融洽。

謝心澤有些酸,“不得不說江哲衣冠禽獸的樣子還真是讨女生喜歡。”

蒲冬沒有說話。

謝心澤酸的像是種了一排的檸檬,放下了食籃硬往座位裏擠了進去,“在說什麽呢,這麽高興?”

江哲被他擠到了窗戶邊口直皺眉,“你別貼過來行不,大夏天怪熱的也怪惡心的。”

謝心澤瞥了他一眼,說,“你毛病怎麽這麽多,連個貼貼都嫌棄以後怎麽交女朋友?”

江哲說,“換個妹妹過來貼貼那我當然不會躲啊。”

謝心澤冷笑,“呵,你這個雙标boy。”

蒲冬已經是見怪不怪了,一副習以為常的坐了下來。

江哲很是無奈的被擠到了窗戶邊緣,說,“剛才我們正在說幾天後籃球比賽的事,蒲冬,你腳上傷沒問題吧?女生們都很擔心你找我問呢。”

蒲冬一怔,本能的擡頭望了過去。

江哲的這一句話引起了幾聲低咳聲,吳麗麗和黃思如有些不好意思的将視線移到了另一邊。

溫蔓低着頭喝湯沒有說話,只是藏在長發裏的耳根隐隐有些發紅。

只有白可剛剛吃完飯正在挑着蓋在奶茶上的奶油果仁吃着,一邊吃一邊含糊着說,“不止呢,再過幾天又是青少年編程大賽了,我記得班長不是也要參加嗎?再然後還有數學競賽,不少比賽呢,比完之後又要到期末了。”

确實。

按照之前的時間安排,如果沒有出這一檔子事的話,一個月前的籃球比賽比完後,蒲冬就會全心準備學校的編程大賽了,在他的時間規劃中本來已經将一切都安排的妥妥當當的,只是因為這一個意外而将一切都打亂了。

只能說計劃永遠都比不上變化。

溫蔓聽白可這樣一說後再仔細的想了想,确實不久之後還有編程大賽與數學競賽,而如果按時間來算的話,五一只怕還有活動或者節目安排會有段空檔期。

看大家都望着自己,蒲冬放下了湯匙說,“不用擔心我,我能應付的過來。”

再然後,大家還有聊了一些其它的事情。謝心澤無愧于大喇叭的稱號,有他在的地方幾乎是不存在冷場,基本上所有的話題都接得下來,江哲相對于來說要溫和一些,偶爾的也會搭上一兩句話,只是蒲冬除非被點名問起之外基本很少主動開口。

只是他會聽的很認真,不急不慢的樣子,一如他給出答案時一般模樣。

眼下正值中午,外面的太陽看得有些毒,照在葉子上的陽光甚至于看着有些反白刺眼。

真的嗎?

溫蔓望着對在對面的穿着很是清爽簡約的少年,看着他半撐着臉頰聽着同伴們有說有笑的樣子,剪的有些微短的發讓他看上去很是清爽的樣子,有時也不知道是聽到了什麽的會很跟着一起笑了起來。眼前的少年自始至終都是風輕雲淡如坐閑庭一般,仿佛無論發生什麽事情他都能一力撐下,讓人覺得無比的安心。

但同時的,也讓人覺得——

無比的不放心。

真的能應付的過來嗎?

溫蔓有些隐隐的擔心。

蒲冬的聰明與天賦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但一個人到底還是會有極限的。

在吃完飯後幾人又折返回了自習室學習,一直學到了下午日暮西沉才分道揚镳。

女生們向蒲冬他們連連擺了擺手說再見,抱着收獲滿滿的課本,黃思如突然感慨着說,“班長真厲害。”這多麽事,別人管着做一件就夠手忙腳亂了。

白可也感慨,“吾等凡人與學神的差距真是鴻溝天塹啊。”

事實上,除了這些比賽之外,蒲冬要做的事情也不少,要同時兼顧着這麽多事并且還做的井井有條是真的不容易。

……

周六的集體自習還是堅強的□□了一天,但第二天的時候任誰也不願意放棄最後一天休息去泡自習室了。

溫蔓和往常一樣的時間點來到自習室時蒲冬已經在那裏坐下了。

看到她來蒲冬停下了手中的筆擡起了頭。

沒有幾個女生能頂得住他這樣的視線,包括溫蔓。

溫蔓硬着頭皮低着頭說,“早。”

蒲冬笑了,說,“早。”

那一雙眼睛在笑起來的時候明亮清澈。

這天不比昨天有一大堆的同學跟過來,溫蔓實在沒有勇氣坐在他的對面,便揀了一個靠窗的單獨座位坐了下來,跟着把書本和文具一一擺了上來。

溫蔓的社交圈非常簡單,從小到大都是和女生在一起玩,故而完全不知道要怎麽和男生交往。

剛打開本子拿起筆,溫蔓有些意外的看着蒲冬換了個座位坐了過來,這讓溫蔓很吃驚。

自習室裏不方便講話,雖然現在自習室裏的人并不多,但也有其它的同學正在學習,于是溫蔓只有吃驚的看着蒲冬拿着東西換了個座位,坐在了一個離自己不近也不遠的位置上。

他這是在做什麽?

溫蔓不明白他的心思,更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蒲冬坐了下來,将一張白色的小卡紙遞給了她,溫蔓愣了一下接了過來,看着上面寫着昨天的那一道數學題,就和她第一次收到蒲冬的小卡紙一樣。

一分為二的小紙條,左邊是她的解題步驟,上面用紅色的筆删删減減标出不必要步驟與錯誤邏輯,右邊則是他詳細寫出來的标準答案。

雖然之前有收過好幾次蒲冬的小紙條,但是當面收到卻是第一次。

溫蔓拿着小卡紙有些出神,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自己該有什麽反應才好。

蒲冬一手撐着下颌笑着望着眼前有些呆呆的女生,見她沒有反應過來另一只拿筆的手對她比了個手勢,溫蔓怔愣的回過神過來,依着他的手勢将白色的小卡紙翻了面。

小卡紙背後寫着:

“坐的太遠不方便傳紙條。”

溫蔓一時間有些啞然失笑,不禁擡起頭看着他正望過來的視線,對着他那雙正在微笑的眼睛,溫蔓一時間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原來剛才蒲冬和她打完招呼後就低下頭原來是在寫這樣的話。

溫蔓本來是不知道要怎麽和男生聊天的,但收到這一張紙條,在與他相視一笑後,之前的那些緊張局促和一些不安突然的就那麽一下子煙消雲散了。

溫蔓也低下頭,在紙條上寫上自己現在最擔心的問題。

“籃球賽的事,你的傷真的沒問題了嗎?”

蒲冬當面收到她的紙條也有些意外。

他原本過來是想要和她一起學習的,就近之下,想看着她有什麽不會的地方可以幫上一幫,但考慮到溫蔓的性格有些腼腆有些內向,太近太遠都不怎麽合适,便挑了個她能接受的距離位置坐下來。

低頭看到她寫的小紙條,蒲冬一頓,随即在那張紙條的另一面寫了一句話再遞了過去。

“沒問題,我超厲害的。”

溫蔓接過紙條看了許久,望着那一排幹淨利落很是蒼勁的字。

就這樣望了許久。

溫蔓再也忍不住的笑了起來,笑得甚至直把一張臉埋在了書本裏面,生怕打擾到了自習室正在學習的其它人。

救命……

蒲冬,怎麽也會這麽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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